“这是每个小谜团,凑在一起成了这个大谜团。我是想,如果小谜团能解开,其实大谜团也就迎刃而解了。”  

  苏笏说着,指了指“药物反应”和“深井排污”:“现在主攻方向是这两个,如果能找到突破口,比如芮丹,也能往前推。”  

  戚维扬没吱声,他看看这四行字下面,本来还有几个字,只是被橡皮擦去了。 

  他用指尖轻轻在纸面摩挲,依稀猜到是什么。。

番外64

  

  戚维扬看着王晨灏递过来的递过来的那张纸,挑起了眉毛。 

  “三人成虎。”小王警官狡黠地说,戳戳纸上画的乱七八糟的表格,“这是能够确定的时间人员情况,下面是各人表述的,最底下是我们推测的时间。看看。” 

  “嗄,这个,”戚维扬刚准备开说,站在一旁的苏笏就伸手将纸接了过来,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医生暗地里叹了口气,那句“不是你们的职责吗”就这样被咽回了肚子里,抛过来的皮球再顺脚踢回去的想法也落了空。 

  王晨灏干笑两声,找着沙发一屁股坐下就四仰八叉地瘫了进去,双目无神,恨不能立刻陷入休息模式。 

  戚维扬对于他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做法很不以为然,然而苏笏兴致勃勃:“其实现在能确定的无非几点:一是水电站开闸放水时间,晚上8点,按照之前的理论和实践,骆丹死亡和抛尸时间肯定是在8点之前,这样才有可能从别墅区小河道进入温泉河后由于瞬间冲力冲向上游。”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这个前提是她确实是从下游冲过去而不是从上游顺流而下的,也就是说,如我般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即墨宾馆这边的人没嫌疑的情况下。” 

  王晨灏正瞪着天花板,听到这句话死鱼般的眼珠子缓缓转了转,干巴巴地说:“别纠结了。尸检结果骆丹死于突发性心脏病是确定的,就死亡这点来说没有犯罪嫌疑人,要找到的只是那个把尸体抛入河道的人和这么做的原因。有宾馆人员看到你清晨离开别墅区的,从尸体浸泡程度以及面部在河道两侧的毁损情况看,无论你是在去宾馆的路上还是回别墅区的时候出于任何原因把看到的尸体扔河里,都无法达到尸体发现时候的状态。你的怀疑点在史翘翘那里,不是这儿。” 

  苏笏看了他一眼,眼神掠过戚维扬,嘴角微微翘起:“没有犯罪嫌疑人?未必。” 

  王晨灏坐直了,眨眨眼,打起十二分精神:“你还在想那板冲进下水道的药?我拿给鉴证那边了,他们在想办法,不过也说了,锡箔板,又经过那么一番折腾,提取出来的有效性恐怕不高。” 

  苏笏吞咽了一下,欲言又止。

  王晨灏疑惑地看过来。 

  戚维扬眼睛闪闪亮:“王警官,都是对骆丹死因的定性和那句‘上面的意思’让他犯了难,不知道该不该说能不能说。不过要依我,你要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不如索性说出来。反正这案子破与不破,跟你又有多大关系。案子结了,也是拍拍屁股走人。” 

  他说完,背着沙发侧过身来,冲苏笏挤挤眼睛,一缕似笑非笑挂在嘴角。 

  苏笏咬着腮帮子,脸颊都有点儿陷进去了,清了清嗓子,看看沙发上若有所思的王晨灏,接着说:“首先,按常理推断,骆丹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服药的话应该是提前服药,不会到病发才服药,也就是说她处在一个突发的情况下。那么有三种可能。一,骆丹就是突发心脏病死亡的,由于某种原因她急忙外出药忘带了或者不小心掉了,但是略有牵强。”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起来,“二,骆丹带了药出门,但是药被人取走,由于受到某种刺激心脏病发作,想吃药的时候发现不在身上。” 

  “至于三,”他抿着嘴角,在二人面上扫了一圈儿,停了停才说:“骆丹带药和人一起出门,药在那人身上,突发刺激导致心脏病发作,但是那人拒绝将药给她,导致她死亡。” 


  王晨灏收了怠惰,正襟危坐:“你是说,有可能那人一直看着她心脏病发挣扎直至死亡的?”

  

  苏笏点了点头:“第一种情况无法解释为什么药被冲到下水管道,顺便说一句,我不认为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这也太凑巧了。第二种情况……解释不了为什么一定要把药冲在迎宾大厅的厕所里,那里是出来进去温泉公馆的必经之路,如果是有预谋的话,完全可以带出去扔掉啊。”

  戚维扬看着苏笏:“你觉得是临时起意?所以你怀疑的是……”

  “只是推测的一种罢了。”苏笏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目前没有证据支持。而且,无论上述能想到的哪一种情况,都无法解释为什么骆丹的尸体会被扔到河里。”

  王晨灏拍了拍沙发扶手:“我倒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如果骆丹尸体上有什么会暴露拿走药的人身份的东西呢?或者说,是拿走药的人不想让其他人发现的东西?扔在河道里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那干嘛不直接拿走?反正她已经心脏病发死了,不是更方便?”

  “因为不方便拿?有味道?化学物品什么的,可以溶于水?她是学生化的,又在研究和药厂污染有关的东西,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戚维扬没有说话,他脑海中一会儿浮现出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影将倒地不起的骆丹拖往河道的情景,一会儿又显现出一个面目模糊的人捏着那板药,瑟瑟发抖的样子。背景模糊,人脸模糊,其实骆丹的样子他也记不得,到底只是一面之缘,只有那板包裹着锡箔纸的药因为是自己开的而印象深刻。

  医生摇了摇头,下了定语:“都是在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