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不如说,如果不是在即墨聚会,他根本就不会来。

  王晨灏看著那张单子,想了很久:“实际上……这次的事件里,有两个人跟这家公司多少有些关联。”

  他的後半句话咽在嗓子眼里没有说出口。

  “我们可以互通有无。”

  王晨灏看著他咧嘴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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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远比苏笏想得要复杂。告别王晨灏後,他一个人走在回房间的路上,暗自思忖著是什麽特质使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撞进扑朔迷离的事件里去,难道真是胥黎讥讽的事故体质?

  还是说,其实有事故体质的是戚维扬,因为不管怎样,选择接下这个委托是苏笏自己的决定。

  他胡思乱想著,用房卡打开门。戚维扬正窝在客厅的沙发里,茶几上还有半块没吃掉的披萨。

  苏笏带上门,走上前来,拍了拍医生肩膀:“怎麽改客房服务了?是他们没安排还是在等我?”

  戚维扬眼睛看著电视,微微一笑:“就咱们这几个人在这儿。陈雷在医院陪老婆,史翘翘在重症监护室,胥黎现在已经没了胃口,我对吃一向不讲究,你又不在,你说,还有什麽聚头?我就自作主张给张川打了电话,让他别麻烦孙强了。”

  他说著,枕著沙发扶手,侧躺了下来,眼睛还是一直盯著屏幕。

  苏笏走过去坐在他腹侧,伸手在他发间揉了揉:“什麽好看的节目,目不转睛的?”

  戚维扬笑著看了他一眼,抓住蹂躏他头发的手指,苏笏就势与他十指相握,看了会儿电视,皱起了眉头。

  “DISCOVERY编了一期药物副作用专题,我看有这个就点播了,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历数了几次引发的学术辩论和官司,刚演到中枢神经抑制性药物带来的人体损害。”

  苏笏感觉到戚维扬正注视著他,捏了捏他的手掌:“我没事。真的。”

  “嗯。”戚维扬坐了起来,膝盖顶著苏笏的腰侧:“我知道。”

  苏笏看他歪歪斜斜靠在沙发里,一股宠溺之心油然而生,刚想揽住他,戚维扬已经从他身侧溜下了沙发:“披萨要凉了,赶紧吃吧。我要了海鲜味道的,凉了该腥了,我去倒点水给你。”

  他说著,不露声色地拂开苏笏揽过来的手。

  苏笏看著他单薄的背影在厅里忙碌:“你是不是最近又瘦了?这阵子又做噩梦了?”

  不用回答他也知道,他听得到,每次戚维扬从噩梦中惊醒後粗重的呼吸声,只是怕医生心里不好受,他从来没有说过。

  戚维扬停顿了一下,接著倒了杯水过来:“你知道的,我睡眠一向不好,倒也习惯了。”

  苏笏伸手接过水杯,手上感觉到的力度让他愣了一下。戚维扬没有松手,俯视著他,笑了:“你呢?没有受我影响吧。”

  苏笏觉得杯子上的力度褪去,呆呆地伸手接过来,不解地看著医生。

  他生气了,苏笏能感觉到,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有隐隐的气流涌动。

  戚维扬直起身,短促地呼了一口气:“医院打电话让我明天回去一趟,有个病人需要会诊,我的病人,作为主治医生我必须在场。”


  “你要回去?”苏笏没想到:“那……”

  “开完会明天下午就回来,我跟刘大夫倒过班,他还欠我两天呢。再说了,胥黎也在这里,没道理不让领导当桥头堡,是吧?”

  苏笏确实很吃惊,事实上,他还有点担心,如果戚维扬坚持要回去,自己该怎麽办,现在他的状况恐怕有点儿尴尬。还好,只有半天而已。

  他暗舒一口气,却没有意识到,如果真是专家会诊,为什麽身为神经外科副主任的胥黎不用回去。

  戚维扬切了一块披萨给他:“味道还可以,说真的,远超我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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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戚维扬就走了。苏笏本来也和戚维扬那些同学联系的少,吃完早饭婉拒了孙强“在附近转转”的提议後──他怀疑孙强对此很松了一口气──就回了房间。

  按照约好的,他给王晨灏打了电话。王警官很准时,不到半个小时就来了,还斜跨著一个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