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伙计缩成了一团,又瞪了蹬腿,慢慢的松开了捂着心口的手,头也偏向一边,死了。是的,死了,面色铁青,眼睛外拱,口吐白沫。他的死因连我都能判断出来,毒发身亡,那一刻,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地说,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又在发抖了,我只是感觉到我的肩膀忽然变重了,我侧过头,一只手正搭在上面,我又转过头,遥哥儿正看着我,“夏念,没事的,相信我。”

  我想说我相信他,可是一张口,牙齿都在打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遥哥儿叹息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下一秒,我才发现我已经被他拥进了怀里,他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让你活着走出去的,相信我。”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温柔的声音,但那却是一个如此沉重的承诺。

  我慢慢的抬起手,想要回抱他,可是他却放开了我,只是揽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地上的人问:“他刚才都干了什么?”

  “他……好像只喝了一口水。”有人回答道,然后是噼噼啪啪扔水瓶的声音,“谁他妈在水里下毒了?!”又有人喊,其他的人也乱成一团,渐渐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老头,白翊飞身上,高个子阿峰指着我们说:“肯定是他们!”

  “对!一定是他们!”其他人也应和着。

  遥哥儿看了他们一眼,我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瞬间冷下来的空气,那些人的气势渐渐灭了下去,“水里并没有毒,是之前的墓道里有毒,水只是诱因。”

  “什么?”阿峰难以置信的看着遥哥儿,“你早就知道?”

  遥哥儿点了点头,“之前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现在已经证实了,我们都中了毒,但只要不喝水,毒应该不会发作。”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片死寂之后,阿峰又说:“遥哥儿,现在的情形我们不能在带着外人了,再说他们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杀了他们以绝后患吧。”

  “有道理,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其他人也开始跟着起哄。

  “都给我闭嘴。”遥哥儿终于开了口,他这一声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他的伙计们看到遥哥儿动怒了,也没有人敢再说什么。

  “遥哥儿,你这么护着他们该不会有什么私心吧?”矮个子从人群里走出来,略带着玩味的看着我,又似笑非笑的看着遥哥儿,“你要是好这口儿,哥出去之后给你找,比他肯定强上千百倍。”

  遥哥儿冷笑了一声,走到矮个子对面,和他对视着,“这口儿是哪口儿?”

  矮个子立即后退了一步,“遥哥儿,你要保他们,总得给一个留他们的理由吧。”我看的出来,矮个子这时候只是在硬撑,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不敢正视遥哥儿。”

  “理由?”遥哥儿笑着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手枪,指着矮个子的头,“我就是理由!我林默遥说的话就是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某:唉,连外人都看出来了,夏念啊……可怜的遥哥儿,摸~

遥:冷笑,这都是拜您所赐 

念:你们在说啥,我咋不明白?

某:儿啊,娘不是有意把你写这么呆的……

遥&念:你才呆!

某:指!你们这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我蹲墙角画圈圈去 TT

二十四、约定

  “遥哥儿,有话好好说,好好说……”矮个子向后退着,嘴里不停地叨念着。

  “我爸让我来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既然来了就得听我的,如果不想听可以走,没有人拦着你们。”遥哥儿放下枪,看着他那群伙计说。

  “遥哥儿,就为了个外人,你就和我们动手,你让我们还怎么服你?”阿峰又出了头。

  “服?”遥哥儿又冷笑了一声,“你去问问他们,有几个是真心服我的?”

  阿峰被遥哥儿一句话问住了,看了看身边的人,再不说话。我看着他们,忽然想起先前我问老头为什么和遥哥儿变成一伙的时候,老头就说我笨,那会儿我没明白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遥哥儿的伙计根本就不是真心服他,只是趋附于他家的势力和他的本事,说到底也就是为了一个财字,一旦和他们有了利益冲突,他们就会翻脸,就像现在一样,当然遥哥儿不可能会怕他们,只是不到必要的时候不需要去找那个麻烦而已。一开始,遥哥儿根本就不是找不到墓室入口,他只是给了我们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留下来而已。现在,他又和他的伙计闹翻了,为了我们,他真是费心了,可是我始终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待我们至此,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爸和他爸的关系?

  他的出发点是什么我不想去深究,我知道我们现在承了他很大一个人情,我必须要为他做点什么,不然我怕以后还不起,更重要的是,我觉得他太累了,我不想他再这样一个人承受了。我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怎么走出去。”话音刚落,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我又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之后用自己认为最平静的声音说:“这台阶其实叫‘夺命梯’,是根据易数设计出来的,只要运用易理算出步数就能走出去。”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矮个子狐疑的看着我,我有点心虚,我哪知道这要命的鬼台阶叫什么,那什么夺命梯都是我胡诌的,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走出去,我只是想帮遥哥儿缓和一下而已,多点时间,我相信他会想出办法的。


  “我挺早前看的书,才想起来,本来想说,但是被他一吓给忘了。”我故作镇定,指了指地上已经死了的伙计说,“你不信就算了,一会儿我走你可别跟着。”

  “就信你一次,遥哥儿,走不走?”他又问。

  “我说过你想走就走,没人拦你。”遥哥儿说完拉着我坐下,“我们还要休息。”

  矮个子只好铁青着脸站在那里,有气又不敢发泄,只好踢了踢脚边的水瓶撒气,然后又气呼呼的坐到了一边,看他那样子真解气,我偷偷笑了一下,遥哥儿揉了揉我的头轻轻笑了一下,“也就是你还能笑得出来。”

  “他好笑嘛,像个皮球似的,气都撒不出去。”

  “谢谢你。”他忽然很认真的对我说,我收起刚才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也正色道:“该说谢谢的是我,我并没做什么。”说完我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其实我在骗他,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走出去。”

  他突然侧过头,而我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的嘴唇刚巧轻轻地擦过我的嘴唇,我们都愣了一下,他先反应过来,唇边还是挂着浅浅的笑,有几分了然,还有几分无奈的宠溺,“我就知道,不要紧,以后的事就交给我。”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不能自拔,不自觉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凉意,我和他……算不算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