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钟下班回到家，楚络上楼进了客卧，一片光滑的背脊落入眼底。
走近一看，凌渊枕着自己的衣服睡着了，楚络失笑：“不冷？”拉了角落的被子盖在身上。
下楼洗手煎牛排，按照凌渊的喜好五成熟装盘，加一杯西瓜汁端到楼上。
“起来，吃点东西，一会带你去医院看看。”精神状态不对头，楚络放下盘子，伸手去探凌渊额头。
“低烧了？”比自己的体温略低，楚络去找体温计。
扳正侧着睡的凌渊，楚络将体温计消了个毒，“来，张嘴，啊！”
凌渊精神萎靡：“没发烧。”血族通常不生病。
“测一下，乖。”楚络揉了揉凌渊的软毛，哄孩子似的。
“估计是贫血。”眼角扫到床头柜上的西瓜汁，凌渊拿起来灌了一整杯下肚。
楚络把盘子塞到坐起来的凌渊手中。
“吃饭，医院不能不去，查一下贫血的原因，对症下药。”楚络不容拒绝。
药就不必吃了，找个人咬一口兴许就好了，凌渊从诞生之初，饮血的次数一只手数，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以往西瓜汁能解渴，喝到嘴里寡淡无味。
“水土不服。”从未来过国内，第一次偷\\渡呆的时间不长，这是第二次，症状呈现出来了，也不是难以自控，就是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浑身不舒服。
无精打采吃完牛排，盘子一搁，倒头要睡。
楚络一把拉住：“你这样不行，跟我去医院。”
凌渊好烦，想咬人，又不敢，虽然可以在事后消除对方的记忆，他怕自己一口下去会上瘾，等这边的破事了了，订机票回国。
“家庭医生。”掰开楚络的手，凌渊裹着被子打了个滚，死活非得粘在床上。
国内不兴家庭医生，楚家自然没有，耐着性子把体温量了，确定不发烧。
“不舒服就说。”楚络不可能抱着个蚕茧去医院。
“哦。”深度休眠有助于排除杂念，凌渊自我催眠中。
楚络拿了空盘空杯下楼，草草的吃了些，上楼。
一晚上起来两回，摸了几次凌渊的额头，不热，又回去睡。
第二天一早，楚络上班去了，凌渊起来拿了套衣服穿，刘浩打来电话，他得回去一趟。
风凡娱乐几天之内突然解体，股东有内部消息，早一步卷了公司的资金各奔东西，老板进了局子，没个三五年出不来。
网友唏嘘嗟叹，风凡倒的好快，下一个顶上来的是谁？
天启会大肆收购风凡，摆脱万年老三的地位吗？
盛世会不会出手分一杯羹？或者说，风凡的急速覆灭，其中就有盛世的手笔。
直到官方公布，退休老干部搭上风凡洗\\钱一事，网友恍然大悟，原来是上面的整治贪官。
新书发布当日，空前绝后的畅销，两个小时上架全线售空。
有人在网上晒出抢到的新书，赞叹纸质做工非常上档次，拿来当典藏版卖绝对有人信。
网友们跟帖，跪求典藏版内页插画，抢不到原书，截图留念也是好的。
“这插画画的好美啊！像照片一样，感觉真有这么个地方。”
“同楼上，跪求典藏版插画全图。”
“抛一个铜球，有人转手典藏版吗，高价收购！”
“楼上的傻缺，总共就一万册，谁会卖？”
“黄牛党呢，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赶紧的。”
“其他语言的典藏版我也收，跪求！”
“作者难道不能在官网上放出典藏版的插画，好让广大读者一饱眼福，截个图也行。”
“作者大大，求插图。”
以下各种求插图的，各种高价求购的。
“插画颜料用的是进口高级货‘康西’，价格高有价格高的理由，作者真硬核。”
“知名作者，又不差这点钱，要做就做最好，话说回来，后续小说还更不更了？等得我花都谢了。”
“求更，各种求。”
“期期艾艾盼着小说周边发售，作者上点心。”
“网上已经开卖，仿插图主人公的衣服。”
“盗版的吧，不怕被追责？作者可是告一个倒一个。”
“什么时候签约盛世，拍个大电影出来，千万别是有生之年系列。”
“铜球，作者快投喂小可怜读者，拍片按插画来，妥妥的上座率高票房。”
“盛世忙着吞并风凡资源，抽不出空套牢作者。”
盛世官网下面一片骂声，求拍片的各种嫌弃盛世正事不干，偏去收破烂。
陆杰每每看到网上消息，笑得气都岔了。
盛世官网慢腾腾在凌晨三点更新了一则公告，上曰：“好饭不怕晚。”
夜猫子网友顿时喜上眉梢，说明盛世与作者达成了初步共识，只待择吉日签个约。
好消息奔走相告，网友大批涌入盛世官网，差点把服务器挤崩溃。
事情差不多有了眉目，接下来爱操心的网友，开始组织选角一事，比盛世都急。
“按插图选，长得像演技好，追求的就是纯天然的美，后期Ｐ出来的一律不要，毁了一部好作品。”
“不要所谓小鲜肉，花瓶自觉点少给作者添乱。”
“重要的是剧本，不是演员。”
“剧本，对，作者辛苦一些，赶紧把剧本写出来。”
又是一片催剧本的更帖打卡。
“我想知道，拍电影是真人版还是动画版？”
“要我选，肯定选动画版，真人演不好太low了，不忍直视。”
“漫画版小说来一打，不求全彩页画质如插图，只求尽快出书。”
“有漫画版做对比，真人版更加不好拍，拍一样的索然无味，拍改动过的又觉得不如原版，导演得哭昏在厕所里。”
“导演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缩着，别潜水了。”
“动画电影，不要真人，比不上插画中的人物，一律不看。”
等着接拍，暗搓搓窥屏，摩拳擦掌大展身手的导演们傻了，动画大电影可比真人难拍的多，好多导演在这方面毫无经验，要真是拍成动画片，三分之二的人已出局。
明星们各个出来刷屏，评价小说中的角色如何如何，刷存在感抢人气占流量。
等着公司资源倾斜的盛世艺人，被网上言论刺激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拍不成真人版，动画版捞个配音也不错。
陆杰快被各家经济人烦死了，放话说：“拍不拍，拍成什么样，作者说了算。”
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作鸟兽散，谁也没胆子去找作者。
刘浩找凌渊是为了加印的事，还有网上盗版横行，不严厉制止会对作品，甚至以后周边的产出有影响。
“联系几家工厂，相关周边过几天邮寄给你，照着材料做一批，独家授权出售，打假让律师办。”
“这么快？”刘浩没想到，“厂家好找，材料方面我建议用原厂进口材料，反正国内人工费低，利润依旧可观。”
“你看着办。”凌渊想了想，又扔了一记惊雷，“漫画版全彩页的出来了，一件一件来，不着急。”
“哦，好，好。”刘浩激动的冒泡泡，小钱钱赚的实在太容易了，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再累也不觉得辛苦。
“颜料还是用康西？”全彩的用料会更大，刘浩得跟印刷厂老板说一声，多备些货别到用时方恨少。
“好像是康西，我问问。”插画和漫画不是同一个人绘制，用料习惯上有偏差，凌渊做事喜欢尽善尽美。
“好好，发短信告诉我就行。”刘浩心舞飞扬般忙去了。
签约当天，谁也没请，不公开的。
凌渊坐楚络的车去盛世，会议室里分两边落座。
盛世这一边有几个大股东，凌渊这边光律师就有四个，气宇轩昂的样子很能震住人。
合同各自看过，交给身边的律师抠字眼，没问题等着签名就行。
凌渊、楚络两个人都不爱出风头，签个约没必要大张旗鼓。
有点小毛病，挑出来细化，重新打印合同，再看一遍，可以签了。
凌渊签下自己的全名，法文手写。
楚络接过合同签上字，凌渊的花体字一般人真仿不出来，难怪王胜林造假被扒。
双方握手，拍照留念。
接下来谈拍摄选角等等事情，凌渊说：“动画电影的版权不包含在内。”
版权拆开卖，不是全部，原本说好的是真人电影这一块，剩下的归作者所有。
楚络会意：“国外团队？”就特效而言，国内真的拿不出手。
股东其实想说，单单拍真人版电影，买下部分版权不是一般的亏，哪怕加一个电视剧授权，还能心里平衡些。
奈何做主的不是股东，作者又非软柿子，能促成这次合作就已经很难得，再多的不满藏在心里。
“电影选角有什么意见？”楚络不是没考虑过电视剧的拍摄，先电影是为了等着入围拿奖，再看电影票房和读者期盼值，如果呼声高，接下来拍电视剧水到渠成。
股东插话：“剧本能不能……”
陆杰接过话头：“剧本现成的，作者已经写完了。”详细到令人啧舌的地步。
股东笑呵呵的无比满意，按作者的剧本拍摄万无一失。
“女主推荐试镜，名额我要一个。”凌渊有别的考量。
股东：“外籍人士？”不是不行，关键是和其他演员搭不搭。
“不是。”凌渊跳过话题，“年龄限三十岁以下，有演技最好，脸比照插画人物挑。”
当然得按插画上的人选角，读者买了小说之后，不接受插画以外的脸，比公司更敬业，已经罗列出可供筛选的明星列表。
“到时试镜你得来。”楚络笑着说，“编剧的权力大过导演。”
“这……”股东你看我我看你，导演怕是得原地爆炸撂挑子不干。
凌渊一句话，给不明其意的人吃了一剂定心丸。
“剧本足够细致，只要不是傻子，按照剧本拍，没导演什么事。”
好狂的口气！不过，股东喜欢，至少作者保证剧本的质量。
“服装、道具、后期特效，聘请国外专业团队，东西会先寄到公司。”凌渊几乎把大件包揽了。
“可以。”楚络没意见，股东更没意见，坐等小钱钱飞进口袋里。
陆杰：“人选定下之后，拍摄时长能赶上明年小金人？”主要卡在特效上，做起来死抠细节，非常麻烦耗时。
凌渊保障不了：“看演员的智商。”
所有人噗呲一声，笑场。
还真是，前期服化道准备就绪，演员跟不上节奏最关键。
按照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规则，盛世的艺人有优先试镜的资格，实在找不出与角色匹配的演员，才会开放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