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崇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眼前模糊一片,脖子上传来的震痛都比不过心里的怒火来得强烈。

  掌心托着床单,指尖微微屈起, 让床单开出了一朵绚烂的花。

  及其愤怒下的力道竟然不足以让青筋暴起, 蔚崇托床单的手蓦然一软, 整个人差点摔了。

  浑身无力…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祁沛竟然会算计他,关键是他还着了道, 什么时候?他警惕性怎么会低这么多!

  他不恼祁沛,自己没出息着了道, 怪!得!了!谁!

  倒是祁沛是怎么想着说把自己打晕?

  他是去找了一个小孩算卦,听旁人说这人算卦很准,没出过错。

  他们昨晚的计划又会有那么一丝危险, 他就心血来潮去算算,结果凶多吉少。

  如果有危险的话他一个人便可以应付, 但势必会暴露实力,他就想着自己一个人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祁沛疯了吧?他武功这么弱还敢孤身冒险。

  不怕被抓啊。

  蔚崇起身,脚刚踏到地面腿肚子打颤,身体软弱无力“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他握握手, 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祁沛,行!很行!!

  蔚崇休息片刻起身, 一步两颤歇三歇的走出外面。

  对了,还有程别浮那兔崽子, 最后来个反水让他防不胜防。

  行, 一个两个的都给他等着,特别是祁沛,罪恶的祸端。

  蔚崇上去, 看到了程别浮与他对上眼神,程别浮心虚的移开眼神。

  他直径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祁沛呢?”外面天已经大亮,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几个日夜。

  “祁…祁沛我不知道啊,你你…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这难道就是差距吗?

  “我睡了多久。”

  “不久,一夜。”

  “下的什么药。”

  “没…没有名字,是坦尔将军研究出来的,能让强者全身乏力,犹如老暮之年,并且越挣扎越无力,时效…”

  不定。

  蔚崇:“……”

  ???

  坦尔将军?

  常年玩鹰终被鹰啄了眼?

  这药无色无味,很难察觉出来,蔚崇心情复杂。

  程别浮知道蔚崇很厉害,但是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厉害,这可是坦尔将军都顶不住的药。

  如果是坦尔将军的药,那蔚崇自认倒霉了,无解,只能等待自行解除,还不能使用武功,否则反弹的会更加厉害。

  祁沛你大爷你,是何居心这么害他!

  “祁沛呢?我有事找他商谈。”

  蔚崇没好气道:“死了。”

  那人:“……你这么说就缺德了啊,哪有人诅咒别人死的!”

  还有人维护祁沛那个白皮黑芝麻馅黑乎乎的玩意儿?

  合着这药没用在你们身上你们是不着急是吧?

  祁沛这个黑心玩意儿!!

  等他见到祁沛,他要报仇,好家伙普通迷药就算了,给他下特级的,他就这么怕牵制不住自己?

  蔚崇想到祁沛的计划,很冒险。

  祁沛的计划和自己的不谋而合,都是想扮演默虚身边的人,让他出乎意外的是祁沛竟然与自己有这一模一样的药。

  经他一问他才知道,祁沛曾经救过博士,博士那个时候正好研制出能变换样貌的药,就给了他几颗让他用,他一直没用上,也不需要就一直留在了现在。

  倒是派上了用场,本来想着他装兽将自己装怀野,找到出路就行,就没有必要纠缠非要杀掉兽帅。

  俩人之间相互照应总比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好,但是…

  啊啊啊,越想越气,这下子倒好了,无法知道祁沛那边的情况。

  因为祁沛的消失惹人猜疑,蔚崇把事实说出,他们都知道祁沛是去探查消息。

  于是这三天来他们就疯狂的在各个地方留下几号,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已经聚集了将近六百人。

  有军校里面的教官带队,也询问过情况,大致剩下的人数里面也只有这些人,因为有人和他们之前的想法一样,把人聚集起来。

  用了这么些时间将星球探了个差不多,死的人很多很多,有些人被杀了,有些是饿死的,总之都是唏嘘感叹。

  这下子给坦尔星可是一个重创。

  毕竟只有这么一所军校。

  也没有人想到他们会直接对军校最核心的力量下手,这其中一定有内奸。

  里应外合,向来都是妙计。

  蔚崇暗暗试着手臂的力量,不行,还是没有力气,这都已经三天时间了,祁沛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颗白色的药,幸好,他在决定一个人去的时候,提前偷了一颗祁沛的药,并且拿一颗白色的糖沾了点墙灰给放进去,偷梁换柱。

  祁沛发现肯定要气死了。

  酒店里面人很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察觉不出来,蔚崇趁着午休的时间出去。

  他从兽帅那里刚逃出来就晕了他也不记得路,只能凭着脑海里那仅存的驻扎地形状来寻路。

  之前荆棘的事情听说怀野在找自己,现在怎么不找了?

  正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出来,真的是……

  蔚崇凭着直觉走路,从空荡的路上到出现一队的兽兵,到几乎一段路程一巡逻,他就知道他找到了兽兵的大本营。

  但这些兽兵很眼生,不是兽帅手底下的人,难道是另一方势力?

  蔚崇找到隐蔽的地方换上兽兵的衣服,把小花花露出来,正大光明的走出来,虽然路上的兽兵都纷纷侧目,但不是关注他的脸,而是花花。

  他走到一个人多的地方,中气十足的大喊:“怀野你个龟孙子给我出来!”

  周围兽兵:“???”

  这什么迷惑行为?

  他这一举动引来兽兵们的关注,纷纷把他围起来:“你是何人敢叫我们将军的大名!”

  蔚崇冷笑:“我是他爹。”

  “爹?”

  “放屁!我们将军是凶兽没有父母。”

  蔚崇完全不慌:“不信你把他叫出来看看他认不认!”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他前半生所酿下来的善缘如今也该回报了。

  兽兵见他这姿态,本来植物系的就少他们也不敢真的伤他,只能派人将怀野请出来。

  怀野出来见到他还挺意外的,就感觉不真实,他之前那么找蔚崇都没有找到,现在猛然出现在他身边了,恍如昨日,和他相处的片刻还历历在目。

  怀野走到他身边开口:“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啊。”

  怀野不相信:“说吧,你要干什么。”

  蔚崇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怀野了解:“跟我来。”

  走到寂静的房间内,蔚崇单刀直入:“我要扮演你潜伏到兽帅的身边找到出去之路。”

  “那你…告诉我你是他吗?”

  蔚崇笑而不语:“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判断问我干甚?你知道的我给你的答案永远不是你想要的,何苦问呢?”

  怀野苦笑:“我想要个准确的答案。”

  “我跟你说得话你没听进去?”

  怀野投降:“好好好,不说,但是坦尔将军…”他说坦尔将军的时候看了一眼蔚崇的表情。

  蔚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任何异样。

  “蔚崇,你想要出去的方法我可以帮你,没有必要以身涉险啊。”

  “我喜欢亲力亲为。”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说可就没意思了。

  “你知道兽帅的身份吗?”

  “他不是我的对手。”

  怀野眼神落到他身上:“说得真轻巧,怎么我看你走个路都这么费事?”

  蔚崇:“……”

  怀野眼睛一转,飞速的上前袭击他,蔚崇生平慌了第一次这么慌不择路,大喊道:“你敢!”

  怀野停手,“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捧腹大笑:“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剑你这么狼狈的样子,谁干的好事啊?你竟然还能着了倒哈哈哈。”

  蔚崇:“……闭嘴!”

  怀野停止笑意,细细看他眼眶有些微红,仔细的打量了他好长时间,半响轻声道:“你这样子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蔚崇止住了笑意,认真的看着他。

  “我欠你一句谢谢,也欠你一句对不起,如果以后有幸相见,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相见。”

  这样子蔚崇便知道他是应了他,蔚崇转身吃下药:“不会有那么一天。”

  蔚崇出去,变换成怀野的模样。

  他学着怀野的姿势姿态,走出去。

  他不在这里问,他路上随处抓了一个兽兵问:“我在这里迷路了,带路我要去找兽帅,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有人带着果然快了很多,不需要再走歪路,带到他印象当中熟悉的地方时说:“你去巡逻吧,我自己进去。”

  “好。”

  蔚崇深呼一口气,接下来,全靠造化了。

  卦象这玄学之事,信了便信了,他不信,若能灵验,早灵验了。

  蔚崇走进房间里面,直径走到兽帅的房间,按照怀野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对兽帅这么客气。

  想着他直接推门进去,看到默虚和兽将两个人在房间里面。

  默虚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头:“你来的正好,有事情需要交给你去做。”

  蔚崇看了兽将一眼,兽将也在看他。

  这个兽将到底是不是祁沛扮演的?

  他得想个办法,能不在自己身份暴露的情况下试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