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能让人发现你会武功?”

  这句话算是问到正点上了, 他刚才说了一大堆就是为了这句话落下铺垫。

  “你知道当时战乱,想抢夺我父母研究出来武器的人不是D区人,后来在我去报仇的时候杀掉了仇人的儿子, 后来才得知他是帝国高层的儿子…”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我躲入帝国, 在那高层的眼皮底下过日子,所以……”

  蔚崇望向他:“你不觉得一个研究生物的小助手会武功很奇怪吗?”

  祁沛刚想辩解就被蔚崇阻拦:“你不用解释, 程别浮是如此你也是如此,嘴上说着萍水相逢, 实际上还不是像个犯人一样逼问我?至于我为什么要杀程别浮之前,你要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话语中有种惆怅与伤感:“这里可是军校的毕业考核,虽然被困于此但还是在高管的监视下, 倘若我被人发现会武功,日后出去了你说我的危险系数有多大?”

  祁沛沉默不语。

  蔚崇也摸不准他是信了没有。

  为了增添他的信任, 他又道:“你若是不信等出去后可以跟着我去C区。”

  “不必了,你没有必要骗我。”

  只不过……

  祁沛看着他的脸:“这不是你本来面目?”

  “对啊。”蔚崇点头。

  “我本来面目可没有现在样子的十分之一好看,你若是想看等出去后让你看个够。”

  蔚崇说这话的时候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在脑海中仔细回想, 他从七岁时就开始戴上面具, 之后再也没有暴露在人前,真实样子没有人看过。

  上次在雾中被祁沛看到了, 他正好要刺杀程别浮,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是长那样子的, 如果他知道了那出去后自己给他看真实面容就可以, 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易容吧。

  祁沛心里面怀着的心思也不少,要说蔚崇为了逃脱易容潜伏不敢露自己武功从而刺杀程别浮这个没错,逻辑说得通。

  但是为什么那天在雾里他会看到坦尔将军?

  难道…

  真的是他的幻觉?

  祁沛揉揉眉心,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你仇人是谁?还打算报仇吗?”

  蔚崇手托着身后的石头,仰头望着漫天的繁星,眉眼微弯:“我这把年纪,报仇的话怕到头来不得善终,能苟活一日便活一日。”

  祁沛静静地看着他:“你又不老。”

  蔚崇手握拳轻捶俩下心脏:“这折腾不起了。”

  心已睡眠,谈何人清醒啊。

  蔚崇不满的瞥了祁沛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怨气:“都怪你,闲的没事非要揭穿我非要揭穿我,现在好了吧!身世都给你透了个底朝天。”

  “这话可就不公道了,你避重就轻就是底朝天了?”

  蔚崇:“……对不起。”

  “好好说道歉干嘛?”

  “我低估了你的智商。”

  祁沛:“!!?”

  艹!

  “蔚崇!”

  祁沛手朝他攻去被蔚崇一挡,蔚崇手旋转之后与他掌对掌碰到一块,向后跃了几步,轻轻笑着。

  祁沛从旁边烧毁的建筑物中找到一个烧焦的木杆子,轻轻一折成了两半,抛给他。

  蔚崇伸手接过与他对上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月光皎洁,孤影而落,轻碎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落地跃起□□相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再一次木棍交叉在一块,蔚崇单手扣于身后,轻笑,冲他轻扬下巴:“还来吗?”

  祁沛越打越气:“蔚崇,你玩我你。”

  这…有这么明显吗?

  虽然他确实是有点逗小孩了,水平不在一条线上,他可没有夸大事实,他可能是胜在了年纪?

  也可能是方法?

  “你武功谁教的?”

  祁沛不情愿的回答:“没人教,自己混来的。”

  蔚崇恍然大悟:“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你武功杂乱无章,虽然这种能给敌人出其不意,但明面上还是有很多的漏洞,就比如…”

  蔚崇拿着木棍拍拍他,说哪拍哪:“腰、腿、腹背,露出的破绽太多了,若是我是你敌人,现在你可能已经去孟婆那报道了。”

  祁沛:“……我做鬼也要咬死你!”

  蔚崇皱眉,用木棍拍了一下他脑袋,不悦:“还顶嘴。”

  祁沛不服气:“再来!”

  木棍相碰,荡起了一层碳灰在俩人之间久久不消散。

  “问你,你武功这么厉害干嘛处处受我牵制,而且,还装弱!”

  “有意思。”

  祁沛:“???”

  蔚崇轻笑:“安乐悠哉的生活喜欢我,可谁曾想到会摊上这件事情。”

  “那你信息素是不是也比我强?我感觉不到你的信息素。”

  蔚崇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在过招的时候倒也显得不是那么清楚。

  这个问题很简单,但他说不出口,每一次想起都是将他自己好不容易缝补好的心脏,再一次撕开,血淋淋的提示着他。

  蔚崇,你这里受过伤,即使你可以自欺欺人当做若无其事,但我还替你记着。

  苦涩伴随着堵塞在喉咙里卡着,不上不下让他尝尽鲜血的味道。

  他将鲜血咽下没有吐出来。

  “咔嚓。”一声。

  蔚崇将祁沛手里的木棍打折,扔掉:“不打了。”

  祁沛看着他,忽然回想起蔚崇说过的话和异样的举动:“你在觉醒花属性的时候是不是想过去兽星?”

  所以才会说自己自制力不强忍不住去兽星。

  所以才没有反抗。

  这个没有什么好瞒的,祁沛说得不错。

  “嗯,我确实有想过。”

  这一切就都说通了,他又问:“那你为什么又反悔了呢?”

  蔚崇看着他:“想听实话吗?”

  祁沛点头。

  “因为你…你那天晚上跟我说得话让我深受感触。”

  他放低声音,仿佛自言自语:“我的星球满目疮痍时没有想过逃跑,怎么现在繁盛了就想逃呢?”

  那天晚上祁沛跟他说完后他确实深有感触,他不明白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孩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信念感。

  不畏生死,不追求名利只想着守护与责任。

  D区出来的尚且如此,他反而……

  世人皆捧坦尔将军高一分,他就对世人厌恶一分。

  蔚崇啊蔚崇,别忘了自己立下的誓。

  这话题越说越伤感,他避而不谈扯开话题:“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了。”

  祁沛见他没有下文就知道他想听自己讲:“就跟踪陶苏那天晚上提起了荆棘我就有所警惕,也提防住了荆棘对我下手。当时不知道他藏身何处索性就来一场引蛇出洞,但我怕他察觉出异样,就将计就计,用信息素麻痹了神经阻挡了荆棘的控制…”

  “那天晚上倒是没有想到在我想要出手的时候你给我了一个好大的惊喜。”

  蔚崇:“……所以从那天晚上你就看到了?那你还帮我说话。”

  祁沛耸肩:“我不能打草惊蛇吧。”

  “那是不是那天我跟你生气你也看出来了?”

  祁沛点头:“太假了,所以我配合你就想看看你演的什么戏。”

  “之后在深夜你就跟踪我去到程别浮的房间,其实你早就看到我对他下手,但是你就是不出来你在观察我武功什么路数,你……”蔚崇越说越气,狠狠的拧了他一把腰:

  “祁沛!!好戏看得好嘛?”

  祁沛“嘶”了一声,拍开他的手:“还不错,挺精彩的。”

  “但是!蔚崇我跟你说,我还帮你在程哥面前隐藏身份。”

  蔚崇听不下去了:“你大爷你那是知道我偷听墙角了。”

  “你这人……”蔚崇气笑了,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这还不是你先骗我的?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再说了……”祁沛眯眼:“蔚崇同学,请你搞清楚,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算什么账?我骗你一次你也还回来了就当扯平了。”

  “不行,你对我拳打脚踢还拧我腰了那么多次。”

  “嘿,小孩,你也搞清楚了,你用信息素压我掐我脖子踢我对我造成心里上的伤害,还不算扯平?”

  祁沛嘟囔:“你还说我臀挺翘,你还调戏我。”

  蔚崇张开双臂:“那你再调戏回来?”

  “确定?”

  蔚崇不屑“呵”了一声:“你也配??”

  说完后发现不对劲:“好啊你祁沛,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件事情才揭穿我的?”

  “不是,我揭穿你是因为怕你再对程哥下手,我们又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再下手的话起码还有人扛着。”

  蔚崇笑:“想不到吧,我和程别浮和解了。”

  祁沛:“……和解了?”

  “对啊,呀,没想到你这么衷心的护着程别浮他竟然连这都不告诉你,啧啧,有道最是无情是男人,诚我不欺啊。”

  祁沛饶有意味:“我不知道程哥是什么人吧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呦呦呦,我是什么人?”

  祁沛冥思苦想,联想起他之前的种种,回答:“披着人皮的冷美人。”

  “嗯?”

  祁沛:“你现在这性格我总觉得不是你原本的性格,是装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祁沛不觉得蔚蔚是坦尔将军呢?

  是因为——

  坦尔将军是这样的:(-_-)

  而蔚蔚是这样的:(*^ω^*)

  祁沛对坦尔将军的感情就是把他当成信仰,敬佩他,没有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