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肆懿运起周身所有内力,直接往绳子的末端击去。

  “别动!”冷怜月出声阻止,但是宇肆懿已经一掌击到了和绳子连接的两边墙壁上。

  被宇肆懿那恐怖的内力一震,整个地洞都开始震荡起来,宇肆懿在空中也被绳子带着摇摇晃晃。

  冷怜月也顾不上骂这人鲁莽,这里是山洞中,被宇肆懿那样全力一击,地洞中已经有开始坍塌的迹象。他一跃而起,双脚踩在绳子上站到了宇肆懿的旁边,“平时你不是鬼主意挺多?这么胡来,你想被活埋我还不想奉陪!”

  宇肆懿听到冷怜月埋怨的话,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笑,“能跟你冷宫主死在一起,我也挺值 了!所谓生同寝,死同穴……”

  冷怜月:“……”

  地洞中的震动越来越明显,往下掉落的石块也越来越多,绑着宇肆懿的绳子也有往下滑的趋势,两人的身影在空中往下坠了一下又停住。宇肆懿动了动手腕,绳子似乎…变松了。

  宇肆懿刚要开口告诉冷怜月,就感觉脸颊一痛,原来是冷怜月捏住了他的脸,然后就传出冷怜月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声:“哦,抱歉,捏错地方了。”

  宇肆懿:“……”我信了你的邪。

  绳子晃了晃,又开始有往下滑动的趋势。山洞还在继续坍塌,不停传出轰隆巨响,但是在宇肆懿和冷怜月之间的氛围却有点怪。

  宇肆懿道:“……冷宫主,你先下去等我。”

  冷怜月:“做什么?”

  宇肆懿:“……我有办法了。”

  冷怜月:“你能有什么办法?”

  宇肆懿:“你先下去我再告诉你。”

  冷怜月冷笑一声,“你当我会信?”

  宇肆懿低声哄人,“……真的。”

  冷怜月停了半晌,“你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宇肆懿无奈一叹,“相信我最后一次。”

  冷怜月看了宇肆懿一眼,见他眼中完全坦荡一片他才放下心飘了下去。

  再没有顾虑,宇肆懿双手手腕一翻,抓住绳子往中间一带,他就抽出了一大截连在山壁中的绳子,脚下也是如此,绳子长到足够他稳稳地落到地上。地面也许是因为机关已经损坏,已经没有再继续移动,宇肆懿赶紧动手解这缠得死紧的绳子,但是还不等他解开地面突然一震,本来已经静止的地面又开始动了起。

  宇肆懿想骂人,他人被地面带着往前而去,而前面就是一排尖刺。额头的汗流进了眼中,一边看着前面的尖刺一边手忙脚乱的扯绳子,“这鬼东西怎么这么紧。”说话的时候简直咬牙切齿。而尖刺已经到了眼前,宇肆懿干脆放弃解绳子开始飞快的拉绳子希望能把绳子拉紧然后使他的身体能固定住。这种时候他不禁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把绳子扯出来那么多,现在拉半天还没到头。而山洞还在不停往下掉石块,就似下一刻就要掉下来。

  宇肆懿回头一看尖刺已经快戳到眼球……他反射性地闭上眼,但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临,他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尖刺就在眼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把头默默往后仰。他这才发现地面还在移动只是他的身体被斜着拉起了一些,这才免于了变成刺猬的命运。

  冷怜月拉着绳子松了口气,“你赶紧解绳子。”

  宇肆懿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抬脚踩到尖刺的缝隙里,借力快速解掉绳子,然后往前一扑掉到地上,又连忙爬起唤冷怜月,“冷宫主,走!”声落两人一前一后从出口蹿了出去。

  站到稳稳的地面宇肆懿一下摊到地上,终于感觉活过来了。

  冷怜月站在他旁边,“其实你刚才根本就没办法吧,你还是在骗我。”

  宇肆懿喘了几口气,“……冷宫主,这种时候就不要计较了吧。”说着他举起手,“我发誓,从这出去我再也不骗你。”

  冷怜月没出声。

  宇肆懿休息了一会儿就起来带着冷怜月往前走,他记得他进这个地洞以来就只有一条路,所以他们只要沿着路走即可。

  当宇肆懿带着冷怜月到出口时,出口却被一堆碎石堵住了。他想不都没想直接一掌击,一阵飞沙走石之后洞口就露了出来,他和冷怜月往上一跃,两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外面。身后传来一阵阵的轰然巨响,宇肆懿呼出一口气,还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过宇肆懿还不敢太过大意,坍塌的地洞和他们所站的地方毕竟是在一处山腹中,要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山洞也随之受连坍塌,那他们就又有危险了。

  宇肆懿看着眼前墨似的一切,朝冷怜月道:“冷宫主,你那颗夜明珠呢?”

  冷怜月从袖中摸出夜明珠递给他,透过夜明珠淡淡的荧光,宇肆懿才看清冷怜月现在的样子,瞳孔止不住的缩了缩。眼前的冷怜月面容憔悴,发丝已经散乱,脑后的发带早就不翼而飞,本来他的脸色就偏白,现在更是苍白得吓人,凤眸下有淡淡的暗影,眸中带有血丝,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有休息的样子。

  宇肆懿暗怪自己粗心,他不知道冷怜月在这三天里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不用细想都可以猜到肯定很不好。

  宇肆懿抬了抬手又放下,“冷宫主,你究竟有没有受伤?”

  冷怜月扫了他一眼,“没有。”

  宇肆懿根本不信。

  跟了冷怜月那么些时日他对他也有一些了解,平时的冷怜月可以不在意吃喝和住处条件但他喜洁,受不了一点脏乱,自己更是从衣服到头发丝都干净整洁一丝不苟。像现在这样狼狈的样子宇肆懿还从未见过。

  冷怜月脸庞垂着几缕发丝,有点微弯,使他整个人的气场一下弱了下去。

  宇肆懿垂了垂眼,“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冷怜月:“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原来如此。”宇肆懿想到先前洞中的回声,“我们先出去,你需要好好休息。”

  冷怜月应了一声首先举步往前走去,宇肆懿唤住了他,双眸认真地盯着他的脸庞,“以后都由我走前面。”

  冷怜月瞧了他一眼没做声但是停下了脚步,宇肆懿朝他笑了笑走到前面。

  两人走了一阵,宇肆懿问道:“冷宫主,以你对阵法机关的了解,居然都会被困在这里,这里真的有那么厉害?”

  冷怜月:“这山洞的机关虽然都大同小异,但格局隔一段时间就会变化,我并不能预测到它下一刻会变化成何种模样,所以才被困了这么久。”他指了指前面的路,“你没发现这里已经不是你进来时的样子了吗?”

  宇肆懿举起夜明珠仔细的看了看周围,果然,他原来是从一个迷宫走到那个地洞的,但是现在他们所处却不是迷宫,虽然还是山洞连着山洞,但这些洞明显比较大,而且地面也比较干燥。

  “这么说来,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哪了?”宇肆懿问道。

  要是这里面时刻都在变化,那么同样的肯定机关也在无时无刻的变化着。

  冷怜月突然问:“要是我们真的会被困死在这里,你会后悔进来吗?”

  宇肆懿轻笑了一声,“没想过。”

  冷怜月:“现在想。”

  宇肆懿沉吟半晌,“……只能说有点遗憾吧。”

  冷怜月:“什么遗憾?”

  宇肆懿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冷怜月也不再追问。

  宇肆懿:“先前在外面我感觉到你的真气似乎特别阴冷,你那时是在做什么?”

  冷怜月:“……当时我急着想出去,体内真气有片刻不受控制暴动乱窜。”

  “真气不受控制?”宇肆懿重复道,紧紧拧起了眉,“冷宫主你练的什么武功?”问出口又突然紧张起来,他怕冷怜月不愿说。

  冷怜月没多想,“我修炼的是月华宫的独门心法——《化羽》,只有历代宫主才能修炼,名字虽然很美但这门心法却属魔功。”后面的冷怜月没有说,这种武功必须要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炼,因为要断情绝爱,在还懵懂的时候就抛弃掉一切人的感情最容易。只要练了这种武功,每修炼一层,人的情感就少一分,越修炼到最后,睥睨天下,直接会让人忘记掉自己还是个人。这个世界没有神,冷怜月觉得练了这种武功的人,最后不是成了神,而是——魔。

  所谓《化羽》,只有心法,至阴至寒,无招无式,所练之人全靠自行领悟,行之初,意有形,随心所至,所以每个修练《化羽》的人招式都不同,所谓无招胜有招,心随意至,随意出招。

  《化羽》共十层,后人最多也就能练到第九层,他现在也只修炼到第七层。除了创始祖月华宫第一任宫主,之后再无人练到过第十层,要练到第十层必须要达成一个条件,但这个条件是什么他们始祖并没有记录。

  《化羽》所练之气可随意幻化兵器,这都看修炼之人自己的习惯,像冷怜月就是习惯用自身真气幻出似丝线的气玄丝。

  《化羽》虽然厉害但对自身也会有很大的伤害,而这种伤害宇肆懿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

  宇肆懿:“……就这样?化羽?魔功?没了?”

  冷怜月:“没了。”

  宇肆懿:“……”

  两人继续走了一阵,有冷怜月在,他们并没有再触碰到什么机关,但是当他们走出这个山洞眼前的环境就随之一变,又不知道转到了哪里。就听从远处不停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宇肆懿借着夜明珠淡淡的光看了一下眼前的景象,现在他们身处的山洞特别潮湿,脚踩在地面都会沁出水。

  “冷宫主,先去喝点水。”宇肆懿往发出水滴声的方向走去。

  冷怜月看了看周围湿哒哒的墙壁,静静地跟着宇肆懿走着。

  两人走了一阵,后来两人甚至用上了轻功,明明感觉那水滴声似乎就在前面,但是他们就是怎么都走不到。

  宇肆懿:“我们明明是在往水声的方向走,却怎么感觉怎样都靠不近一样?”

  冷怜月伸手碰了碰湿湿的墙壁,指间刚触到墙壁他就感觉墙壁一动,“等等!”宇肆懿停下问道;“怎么了?”

  冷怜月看了看前面昏暗的路,“我们似乎被困住了。”

  “困住?”宇肆懿不明。

  “你摸一下墙壁。”冷怜月朝那湿滑的墙壁递了一眼。

  宇肆懿伸手摸上旁边的墙壁,手指一碰到墙壁他就感觉墙壁在不停的动,简直像活的一样,再加上上面滑腻腻的水,感觉就特别恶心。

  “这!”宇肆懿立刻撤回手在身上擦了擦。

  冷怜月:“我想我们应该是闯进阵法中了。”

  宇肆懿:“又是阵法?这里破机关什么的怎么那么多。”

  冷怜月没有理会宇肆懿的抱怨,沉吟片刻,“这次你跟我走,阵法中很多东西看起来是如此,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好比眼前,看起来是路,也许并不是。我们感觉是一直在往前走,说不定只是在绕圈。这种情况也可以称做障,我们不能依靠眼睛走。”

  宇肆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之后由冷怜月带路,宇肆懿跟随其后,他们并不是一直直走,有时候甚至是直接穿过山壁,当然那并不是真的墙,这让宇肆懿想起了祁家堡里的那个密室。

  最后他们两人来到了一面水墙前停住了脚步,那水宇肆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水,从上往下一直流着,颜色乌黑,溅到地上的小潭中冒起一阵阵的水雾,但是让人奇怪的是,他们完全没有听到任何的水流声。

  围绕在耳边的一直都是那一阵阵“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听得久了就似那声音穿透了人的身体,直接响到了人的心底,跟心跳声完全融为了一体,好似要是水滴声停了人的心跳也会随之停止一样。那声响听在宇肆懿耳朵里,就似催命符!

  冷怜月告诉宇肆懿不要靠近那水,那些水都带有剧毒,但是那里却是唯一的出路。

  “那我们不是出不去了?”宇肆懿看着那奇怪的黑水皱了皱眉。

  “不,这里的水并不是都是真的。”冷怜月走近了那个小水潭,“只要我们找出水墙之上哪一处是幻境,那么我们就能出去。”

  宇肆懿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这么简单?”

  “简单?”冷怜月瞥了他一眼,“这水墙的每一处看起来都一样,你如何肯定哪一处是假的?”

  宇肆懿勾唇一笑,自信满满道,“看我的!”

  冷怜月朝他投去怀疑的眼神。

  宇肆懿在洞中走了两圈,找了两把石子回来,然后朝冷怜月道:“要试真假,我们并不一定得亲自试。”

  “……”冷怜月退后了两步。

  宇肆懿捏住一颗石子朝水墙弹去,要是石子打进水墙有水花溅出,那就是真的毒水,要是石子打进去毫无反应,那就证明那是一片幻境,后面是空的。

  最后宇肆懿又去捡了两把石子才终于试出了出口的具体位置,两人出去后,宇肆懿终于找到了他一直想找的水声,眼下他们是在一个到处都是钟乳石的洞中,那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就是从中间一个巨大的白色钟乳石上滴下来的。

  “天啦。”宇肆懿看着眼前的景色不自觉发出一声赞叹。

  这个洞并不似其他的洞那般昏暗,不仅不暗,反而亮如白昼,这里充满了奇特的光,每一个区域的光都不一样,有的呈绿色,有的呈黄色,还有蓝色和红色,各式各样,层层叠叠,简直漂亮得不像话。

  一声“滴答”声响起,宇肆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他想去接水给冷怜月喝,又发现没有东西盛。脑子中闪过冷怜月老是用一种杯子喝水的画面,他抱着试试的心态问道:“冷宫主,你喝水用的那个杯子你带了吗?”

  “你说月光杯?”冷怜月从袖中摸出杯子,“它吗?”

  宇肆懿舒出口气,“带了就好。”他直接从冷怜月手里拿过杯子就过去接那钟乳石下的水,拿杯子接水的时候他才看清这杯子不就是向问柳家里那个,还好他没直接喝杯子里的水来试有没有毒,没毒他都该被毒死了。

  他问道:“冷宫主为什么用这个杯子喝水都没事?不是说带着剧毒吗?”

  冷怜月:“我跟你们体质不同。”

  “……好吧。”宇肆懿用手接着水喝了一口,等觉得身体没什么异样才给冷怜月接了一杯递过去,“冷宫主你赶紧喝,三天里不吃不喝得多难受。”

  冷怜月接过喝了下去,瞬间体内的寒气就散了,不用再压抑,精神一放松他的身体就晃了晃。

  宇肆懿一惊赶紧扶住他,“怎么回事?”不会有毒吧?明明他喝了都没事。

  冷怜月揉了揉了太阳穴,“可能是太困了。”

  “……”宇肆懿想冷怜月也确实该困了,这么多天不眠不休,就是铁人也受不了,他又给冷怜月接了几杯水让他喝掉,补充一点水分也好。

  冷怜月一一喝掉。

  眼前的美景再美宇肆懿现在也没心情欣赏,他从身上破烂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拿到钟乳石下的水潭里洗了洗,然后拧干拿回来递给冷怜月,“冷宫主擦擦脸吧。”

  冷怜月抬眸看他,“我脸脏了?”

  宇肆懿:“……也、还好,我是怕你不舒服。”

  冷怜月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自己脸上肯定不怎么干净,接过布巾随意擦了擦。

  两人没在洞中停留多久,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宇肆懿就想装点水走,可惜他们身上没有东西装。

  宇肆懿最后在这个洞中转了一圈,让他觉得很是惊奇的是这里居然没有一点机关,他找到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把石头中间弄出了一个坑,算是一个简单的碗,他就用这个接了水捧着走了。

  冷怜月:“……”

  宇肆懿:“……聊胜于无嘛。”

  两人走出那个钟乳石山洞眼前景色又一变,宇肆懿一阵感叹,“这破山洞里是有多大。”

  冷怜月瞥了宇肆懿一眼,看着他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也被烧得纠结到一起,怀中还抱着一个石碗,实在很一言难尽。收回眼,冷怜月道:“你能想象到有多大,这里就能有多大。”

  宇肆懿:“这么神奇?”

  冷怜月伸手指了指地面,“这里的阵法是位高人布置的,精妙绝伦,而且涵盖非常广泛,其复杂程度,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破解之法。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看着简单其实变化无穷,其中还含有五行之术,星宿原理,错综复杂,环环相扣。要想破解必须找出那个‘一’,不然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我们就不是像现在这么轻松了。”

  宇肆懿一头雾水,但是有一点他听明白了,“说什么‘一’那么玄乎,就是找到阵眼就成了是吧?”

  “……”冷怜月嗯了一声,“不过,这里的地形变幻莫测,阵眼也不知会不会随之发生变动,要是如此,我们运气要是不好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

  宇肆懿用一手抱着碗,另一手挥了挥,“放心,我们一定能出去。”

  “……你就如此肯定?”冷怜月怎么看他怎么不可信,他在里面寻了三天都一无所获。

  宇肆懿侧头看着冷怜月,“冷宫主,你得学会相信我。”

  “……”冷怜月完全是拿怀疑的眼神看他,也许宇肆懿是有点脑子的,但也就限于有些地方,说到阵法,绝对是一窍不通,让他相信……呵。

  宇肆懿看到冷怜月的眼神轻咳了声,“虽然我确实对阵法不了解,但谁说我们就得按着这里的规矩走了?”那么复杂的东西,他可搞不懂,虽然有时候冷怜月做事很直接,但是碰到这些他了解颇深的阵法,想得就比较多了,反而不如他看得简单。

  冷怜月挑了挑眉,“何解?”

  “你想,这里是阎罗门的禁地,布这么多的机关阵法他们就没有目的?”

  “这跟我们出去有什么关系?”

  “……”宇肆懿一叹,冷怜月还真没一点好奇心。

  “好吧,”他正了正神色道:“你带着我走是不是都会避开非常危险的机关?”

  冷怜月点了点头。

  宇肆懿勾起嘴角,“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不用避开那些机关,该直走,还直走。这山再大也给它凿出个洞来!”

  之后冷怜月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的机关并不再直接绕开,以他的身手,只要这里没有什么洪水猛兽,他就不担心那些机关会要了他们的命。

  当两人再一次通过一个危险的机关之后,两人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非常平滑的巨大石门,这还是他们进这个山洞以来,第一次看到除了凹凸不平的石壁以外不同的结构。

  宇肆懿看了看周围明显跟山洞不一样的构造,这里简直就跟特别建造的密室一样,他摸了摸旁边的墙壁,明显是被人工打造过的,而且墙壁上还有没点燃的油灯,他又看了看那扇门……

  “冷宫主,你说这里是不是就是阎罗门禁地隐藏的秘密?”宇肆懿摸着下巴一脸兴趣盎然。

  “进去看看便知。”冷怜月说着朝门的方向走去,宇肆懿也跟着。

  宇肆懿抬头看了看这巨大的石门,“这石门之上那些奇怪的图案是什么?好像是龙,貉,兔子之类的动物,有什么作用?”说着他就好奇的伸手想去碰一碰。

  “别动。”冷怜月拍掉宇肆懿那老是不安分的手,“我想这些应该就是开启这扇门的关键,看这些图案是按照二十八星宿的原理布置的,你要是碰错了地方,会启动什么谁都不知道。”

  宇肆懿啧了一声,“把这个地方布置得如此危险的人也不知是谁,哪儿都要弄点陷阱,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厉害似的。”

  “……”

  冷怜月懒得理会他,静静地研究着门上的奇怪图案,宇肆懿见冷怜月看得认真就想去闹他,“冷宫主,你跟我说说这些都是什么?”

  冷怜月:“说了你也不懂。”

  宇肆懿:“……总得知道一点不是?有备无患嘛。你就说说,说不定我是什么阵法奇才,你一说我就会了。”

  “……多大脸!”冷怜月指着石门的右方让他看,“右边分别是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这里是东方青龙。”他又指向左边,“左边分别是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这是西方白虎。”接着冷怜月又把另外两个分别代表“北方玄武和南方朱雀”的相关星宿跟宇肆懿简单说了一遍,“我们得从中找出其相生相克的规律,然后进行一一破解,这门才能开启。”

  宇肆懿明显不是他口中那个奇才,完全两眼晕。

  冷怜月说完就不再理会他,宇肆懿只得百无聊赖的在周围转着玩,他看到那些油灯于是摸出火折子把灯点了起来,这条通道也渐渐亮堂起来。

  冷怜月扫了他一眼又继续研究那些繁琐的图案。

  突然冷怜月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我知道怎么开这门了。”

  宇肆懿被冷怜月直接从后面拉了过来,就见冷怜月非常严肃地道:“我要你帮我时刻注意这大门机关的动静,要是稍有不对劲立刻带着我离开这里。”

  宇肆懿点了点头。

  随后冷怜月就伸出双手同时以非常快速的手法按着石门之上的图案,宇肆懿看得一阵眼花缭乱。

  等冷怜月按下最后两只动物,就听“轰隆”一声大门缓缓动了起来,宇肆懿立刻绷起神经谨慎的注意着往上开启的石门。片刻之后大门已经完全开启,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任何危险,两人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周围就暗了下去,宇肆懿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是一种腐烂的酸臭味,冷怜月也闻到了,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他有点难以忍受地捂住了口鼻,“这就是你所谓的阎罗门秘密?”

  宇肆懿摸了摸鼻子,他举起夜明珠环视了一圈这个非常巨大的石室,夜明珠的荧光并不能照到所有的地方,他眼前就只能看到脏兮兮的地面,其他就是一片空旷。

  宇肆懿道:“我们走进去一点看看。”

  冷怜月随着宇肆懿慢慢往里走,但是越往里走,臭味就越浓,连他掩着口鼻都没用,使得他三天没进食的胃部一阵阵难受地紧缩。

  宇肆懿一直注意着前面却忽略了地上,当他的脚踩到一个东西时他还愣了一下。停下来之后,宇肆懿把夜明珠放低了一点,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条很粗的锁链,色泽黑暗冰冷,他用脚踢了踢,很沉,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就着淡淡的光宇肆懿又在前面发现了好几条这样的铁链,他有点疑惑。

  就在宇肆懿全神贯注的研究那些铁链的时候,突然从黑暗中传出一拖长的嘶哑嗓音,就似冤魂的声音,“谁~?”在这种地方听起来感觉鬼气森森。

  宇肆懿心肝一颤,故意恶声恶气道:“谁?少装神弄鬼。”

  那个就似快断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是老子先问你的,你这小辈居然反过来问我?”

  宇肆懿:“你果然是人!”

  冷怜月:“……”

  那个声音咳嗽了一声,“老子也想死啊,可惜就是命太硬!”

  宇肆懿瞬间松了口气,“你在什么地方?”他环顾了一圈。

  “不就在你小子前面。”

  宇肆懿和冷怜月慢慢向前走了几步。

  “对对对…再走几步。”那声音又说道。

  宇肆懿皱了皱眉,反而不走了。

  “……小子,你至于那么小心翼翼吗?你看看你旁边那位少年,人家可比你胆子大多了。”

  “……”宇肆懿真想翻白眼。

  宇肆懿和冷怜月又走了一阵,终于是走近了那个人,这时宇肆懿才看清这个人的全貌,他也才明白为何这人说他胆小了。

  只见那人蓬头垢面衣服脏乱,一头灰发乱糟糟的一团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但还是可以看出这人已经是个老者了。

  老人身上发出一阵阵酸臭味,相当肮脏,令宇肆懿惊奇的是老人的琵琶骨居然被铁链贯穿锁着,而且时间看起来已经相当长,琵琶骨和锁骨上的烂肉几乎都已经和铁链长到了一起,而且老人的手脚也同样被铁链锁着。

  宇肆懿把端着的碗放到一边,他蹲下丨身和老人平视,“我说前辈,你这是得罪了阎罗门的十八辈祖宗吧?”

  老人看到宇肆懿放下的碗,双眼一亮,“小子,那水给我喝!”

  宇肆懿扫了一眼那个石碗,“我干嘛要把我辛辛苦苦抱过来的水给你喝?”

  “好小子!”老人用手拔了拔脏兮兮的头发,朝宇肆懿吼道:“老子是老人!”

  宇肆懿掏了掏耳朵,“我是小人!”

  老人:“……”

  冷怜月走到旁边去研究石室。这石室非常大,老人是被困在整个石室的中央,很多条铁链穿过石室横七竖八的毫无规律,除了这些就再没其他。

  “小子,老子在这里被关了那么久,你就不能同情下我?”老人不满道。

  宇肆懿把石碗拿了过来,老人高兴得马上就要接,结果宇肆懿直接把手往上一举,老人就捞了个空,老人不满地看着他。

  “别急。”宇肆懿不紧不慢的把碗放了下来,“其实给你喝一点也成,只是这是我们保命的。要是给你喝了我们就不够,可能就没命了,你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能拿什么来换?”

  老人动了动身子,铁链就随着他的动作“哐啷”作响,“不就一碗水你还想敲诈我?”

  宇肆懿动了动碗,“这山洞这么奇怪要找到水可不容易,我见前辈在这里活了那么久,想来也是有人给你送吃喝的,少喝一顿两顿水,死不了。”

  “……”老人瞅了宇肆懿一眼,“不给就不给,还真当你那水是黄金的那么珍贵啊?要以前琼浆玉露我都不稀罕!”

  宇肆懿眯眼偏头看他,“这话一点信服力都没有,你以前要真那么厉害你还会被关这儿?”

  老人气呼呼道:“老子是葛令仇,邪医听说过没有?多少人求老子看病老子还不想搭理呢?你要被穿了琵琶骨你还能逃?”

  宇肆懿挑了挑眉,“你真有那么厉害?那我怎么除了神医向家,完全没听过你的名号?”

  “嘁!”老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老子是不喜欢那些虚名,但是老子的名声在十几年前也是响当当的,再说,老子的医术跟向家完全不是一路,怎么能拿来比?”

  宇肆懿:“完全看不出。”

  冷怜月走了过来,“走吧,这里什么都没有。”

  宇肆懿站起身点了点头。

  葛令仇一见他们要走就急了,“别走啊!老子还是有用的,这个禁地的用处就是为了不让老子的事泄露出去,你们还别不信。”葛令仇瞅了宇肆懿两眼,“老子是被别人抓进来的,你们又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宇肆懿:“我们不过是无意中进来的,你这把底儿都泄了就不怕我们是坏人?”

  葛令仇嘲道:“你们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们不是那群来折磨我的人,对我来说你们不会威胁到我的命就行了。”

  “折磨你?他们为什么要折磨你?”宇肆懿看着老人那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皱了皱眉。

  “一眼难尽啊。”葛令仇叹了口气,“你小子既然闯到这里来了,你就把老子救出去吧,老子到时一定会报答你的。”

  宇肆懿闻言直接笑了,“前辈,本来要救你出去只是小事一桩,只是这里可是阎罗门,我可不想因为你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得罪了他们,被追杀了一年多,我可早就烦了!”

  葛令仇眼珠转了转,“其实到时只要别被人发现是你救了我不就成了?”

  “根本不可能,所有人看着我进来的,你一消失他们立刻就知道是我。”宇肆懿道,“葛老前辈,你还没说您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还被用了那么重的刑。……你要是说的话能让我相信,我就想办法救你出去。”

  “此话当真?”葛令仇眼睛一亮,他都以为没希望了。

  宇肆懿一笑,“君子一言。”

  葛令仇想了想,最后一拍腿答了声“好”,“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大事,就是有人以为老子知道一个秘密,那人就出钱找阎罗门把老子抓了起来,阎罗门的人隔三差五的就来询问老子那个秘密,但是老子是真不知道啊。不过老子也没傻的直接说老子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老子真的不知道还不得直接把老子给杀了!”

  宇肆懿挑了挑眉,“就这样?”

  葛令仇斩钉截铁:“就这样!”

  “你认为我会信?”宇肆懿瞅着葛令仇,“他们想从你这里知道什么秘密?”

  “这……”葛令仇迟疑起来。

  宇肆懿耸了耸肩,“不想说也没关系。冷宫主身体还很虚弱我得赶紧带他出去才行,既然前辈你为难,那…我们就告辞了。”说完宇肆懿就转身就往外走去。

  “诶诶诶…”葛令仇急了,“你先别走啊!”又来这招。

  宇肆懿侧头看着葛令仇,眼神示意他要说什么赶紧说。

  葛令仇沉吟了片刻才悠悠道:“其实有人以为我知道碧波剑的下落,听那些人说碧波剑中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得到它就可以成为武林至尊,从而问鼎江湖。江湖中人知道碧波剑的人少之又少,但是知道后都被其神秘而吸引,不管是因为自身的欲望还是对权势的渴望都想得到它,但是他们抓我来着实多余,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碧波剑是什么,甚至见都不曾见过。而且我对什么武林至尊实在没兴趣,我宁愿研究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毒药和虫子。”

  “碧波剑?”宇肆懿与冷怜月对视了一眼,眸中色泽晦暗难明,他没想到葛令仇居然是因为碧波剑而被牵连的。但有一点他不明白,“他们为何会以为你知道碧波剑的下落?就算你不知道,但定然也跟它有莫大的关系。”

  葛令仇瞥他一眼,“想不到你小子看起来年纪轻轻,居然也知道碧波剑,难道你也是跟他们一样起了贪念,图个什么武林至尊的虚名?”

  宇肆懿摇了摇头,“武林至尊是所有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但我并不想通过碧波剑来得到,我不过是因为曾被一人所托要帮其寻找碧波才会知道这剑的事。但我仅仅只知道这剑的名字而已,至于它是否真有什么秘密,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江湖传言不可尽信,他可不会就这么相信碧波真有如此神奇,得到它就能成为天下第一,武林至尊!

  武功再高都不可能无敌,人就是人。

  葛令仇闻言双眸中闪过什么,宇肆懿有点担忧地看了冷怜月一眼,不能再耽搁了。既然葛令仇知道碧波他选择还是把葛令仇先救下来,有什么疑问以后再慢慢问,在葛令仇内力恢复之前他也跑不掉。

  宇肆懿蹲下身,看了一眼葛令仇,“你自己忍着点。”说完也不管葛令仇准备好没有,双手就捏上了那粗粗的泛着凉意的铁链运起内力用力一扯,铁链就被扯断了,葛令仇疼得直冒冷汗。

  宇肆懿并不敢直接把插进葛令仇琵琶骨中的爪子拔|出来,又把他身上的好几条粗铁链都扯断后宇肆懿就站了起来,“你能自己走吧?”

  葛令仇站了起来,“走吧。”就算不能走,爬也要爬出去。

  冷怜月一直都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宇肆懿的动作。

  他们出了那个关押葛令仇的石室,眼前的环境又发生了改变。

  葛令仇走在宇肆懿身后,看到他停了下来,疑惑的问道,“干嘛不走了?”

  宇肆懿看着前面漆黑的山洞,现在他们又走进了山洞中,洞中黑黝黝的一片完全不知身在何处。他看着眼前布满石子的路回道:“这里的格局时刻都在变,葛老前辈,我们虽救了你却不见得能带你出去。”

  “……”葛令仇把乱糟糟的头发甩到后面,状似一叹,“果然对你小子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最后还是得靠老子。”

  “哦?”宇肆懿奇了,“您老还懂阵法?”

  冷怜月也挑了挑眉瞥了葛令仇一眼。

  “嘁!”葛令仇走到宇肆懿前面,“老子懂的东西多了去了,你小子还嫩得很!”说完就朝前走去也不管宇肆懿他们在后面有没有跟上。

  他们走了一阵,宇肆懿本来开始还不太相信葛令仇真有那能耐,毕竟这个地方连冷怜月都被困住了。

  葛令仇带着宇肆懿他们左绕右绕,东拐西拐,直接把宇肆懿绕晕了头。他看着眼前越来越窄的山洞,已经不能两人并行,他选择让冷怜月走在中间,他垫后。

  “葛老前辈,要是阎罗门的人发现你跑了,你说他们会怎么样?”宇肆懿状似随意的问道。

  葛令仇闻言顿了顿,“小子,你就放心吧,老子对你的命还没兴趣。至于阎罗门,想再抓我也要他们有那本事!”

  “哦?”宇肆懿往上看了看,“不知道是谁才刚被我放了的。”

  “……”葛令仇看了眼前面出现的几个山洞,选了左边第二个走了进去,道:“那是意外。要不是那群人耍诈,老子能那么容易被抓住?真当老子邪医的名号白来的?”

  “是么?”宇肆懿完全用怀疑的语气说道,“我看着怎么都像白来的!”

  “……你!”葛令仇火了,伸手轻轻地按了一个地方……

  宇肆懿突然感觉脚下一空,也许是一路都走得太过安逸,完全没料到会突然出现机关,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双脚分开踏到两边的墙壁上,谁知墙壁居然非常的滑,一手握成爪直接插进了旁边的墙里阻止了身体下滑,之后抽出手的瞬间他借力往上一跃就出了这个陷阱,几个动作都在片刻之间完成。

  他先是看了一眼冷怜月,发现他没事后才朝葛令仇瞪了一眼。

  葛令仇耸了耸肩,“老夫不过是考考你小子的身手,内力挺高,武功一般,轻功倒是不错。”说完人就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宇肆懿“嘁”了一声。

  冷怜月见宇肆懿没事继续跟上葛令仇。

  宇肆懿也不记得究竟走了多久,在昏暗的地方人对于时间的概念会模糊,一路走来他发现他们穿过的几乎都是很窄的小洞,走着走着他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了一点亮光,心中一喜。

  不过葛令仇却完全没有欣喜的感觉,他看着不远处的洞口停住了脚步,宇肆懿就被堵在了后面,“前辈干嘛不走?这都到出口了,你停在这里是作甚?”

  葛令仇:“这依然还是阎罗门的地盘,我现在这样出去不仅连累你,自身还难保,我想还是你小子自己出去。这个禁地虽然危险但也证明同样安全,那些人想找我也得费番功夫,所以我还是暂留在这里,你出去后给我送点伤药和吃的来。”

  “……行!”宇肆懿看了看葛令仇的背影,“前辈,您老挡着路。”

  “这简单,你们蹲下来,我从你们头上跨过去就成了。”

  “……为什么不是你蹲下来让我们跨过去?”

  “我是长辈!”

  “我是晚辈!”

  “你要尊老!”

  “你得爱幼!”

  “你!”葛令仇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是我带着你们你们能这么快走出来?算来还是我救了你们。”

  宇肆懿:“您老也别忘了你是我救的,扯平,快点!”

  葛令仇磨了磨牙,没法他只得继续往外走去。

  宇肆懿:“这不就对了。”

  葛令仇气得都没脾气了。

  一出洞外,开始时宇肆懿的眼睛还不是很适应,等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他看了看现在所在的位置,“……”不看还好,一看宇肆懿直接爆了声粗,想不到他们居然被葛令仇带到了山的高处。此刻他们正站在一个嵌在山壁上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上,他往下看了看,脚一动就有石子不断往下滚落。他们就站在不知道山腰的哪处小洞前,脚下虽然不到万丈悬崖的高度,但不小心摔下去也会残的好吧。

  “好了,老子进去了。记得给老子带吃的来啊,相信这么点高度应该难不倒你们的。”葛令仇说完人就走进了洞中,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宇肆懿看了看脚下,将近三十丈的高度,只要他小心一点借助那些突起的地方做踏脚,下去还是可以的,只是冷怜月现在的体力究竟能不能支持?

  宇肆懿看了冷怜月一眼,迟疑道:“冷宫主,我背你下去吧。”

  冷怜月顿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宇肆懿背着冷怜月只借助了两下力就顺利下了山,之后他并没有把冷怜月放下来,直接背着他悄然回了阎罗门他们暂住的院落。

  妖娆处理完阎罗门里归他管的事务就赶紧回了自己的住处,重真已经留在这儿半个月了,虽然每天都是他围绕在重真身边,但是能这样近距离和重真待在一起他已经很满足了。

  回到住处,当妖娆看到重真后就把勾起的嘴角压了下去。

  重真现在正独自站在亭子里看着远处的风景,他知道妖娆是阎罗门左护,这地方对他来说也够安全,他不用担心谁会突然冒出来对他不利。

  重真一双邪气的眸子里没有太多的情绪,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恢复的速度他很满意,他是高兴的,证明他要离开的日子近了,对于这种寄人篱下的状态他甚是恼火。

  随着重真身体一天天的恢复,妖娆既高兴又难过。

  妖娆就这么站在远处看着重真,看着那一抹浅紫的身影神色复杂,他一直都知道重真长得很好看,带着一种邪气的俊美,非常吸引人。

  重真似是感觉到妖娆的视线侧头朝他看来,眸中的平静已经变成了冷漠,妖娆也瞬间收起了复杂的思绪,勾起嘴角朝重真慢慢踱了过来。

  重真勾起一抹讥笑,“想不到阎罗门左护还真是清闲。”

  妖娆也回以一笑,语气平淡,“在下当然比不得逍谷主,在下不过一介卖命之人又如何同尊贵的逍谷主相比。”

  重真脸上的讥诮更甚,“左护还真是会妄自菲薄,逍某人的逍遥谷又如何能同阎罗门相较。”

  妖娆瞅着重真,“逍谷主的能力可比阎罗门强多了,阎罗门可都查不出逍遥谷的具体体系,但是阎罗门的零零总总想必逍谷主都了如指掌了吧?”

  重真哼笑一声,“左护可把逍某想得太神乎其神了,阎罗门是何种地方,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探查消息的。”

  妖娆转了转护腕,看着远处的湖面道:“逍谷主,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你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在下去给你熬药。”说完妖娆就朝外走去。

  重真伸手一把抓住了妖娆的手腕,“给我解药。”

  妖娆:“现在不行。”声音是平静的,甚至平静得过了头。

  重真:“为何?”

  妖娆手腕一翻就从重真手中脱了出来,“在我的地方我不会允许谁伤害你,但在别的地方我保证不了你不会受伤害。”说完妖娆就走了,这次重真没再阻拦,他看着妖娆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