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归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看到文成身体紧绷表情严肃，尝试联系罗杞也没有信号。
直到骆归庭在水下焦躁不安的时候才看见罗杞回信表示信号拦截成功。
这就不用多做解释了，刚刚应该是开启潜艇的瞬间有信号发了出去。不过三人并不是全然没准备, 是做了信号拦截装置的。
只是这份信号拦截装置到底能不能完全拦截还说不准, 因为他们对这个潜艇所知甚少。
现在罗杞给予了回复, 那就是百分百没问题了。
文成放松下来，骆归庭一松了口气。
随即文成继续操控机器, 骆归庭感觉到周围水压的改变, 潜艇方终于传来了机器启动的轰鸣声, 紧接着看见文成向后游了一点, 骆归庭忙紧跟其后。
又等了几分钟, 眼前紧闭到完全看不出是门的地方，开了一扇门。
那是半月亮门形状，再仔细瞧瞧, 应该是只开了一半。
文成拉了一把骆归庭，骆归庭就扯着他进入门内。
门内空间并不大, 模糊之下能够看到四周在长期泡水后有些破败，还能看见一些高端机械化的痕迹。
人进入后, 身后的半扇门就合上。紧接着灯光亮起，里面的水被迅速抽离。
等脚下的水完全排干净后, 骆归庭还不敢呼吸，先用眼镜检测一下空气质量, 确认无毒且有氧气，才深吸一口气。
空气特别凉, 而且带有一点工业品的味道，不是特别难闻，但也不好闻。
文成道：“这里面氧气供应系统还能用。”
“那里面有危险吗？”骆归庭问。
“没有, 但有遗骸，等机器人收拾好了再进去吧。”文成说着话皱起眉头，显然对这种事情相当抵触。
可以理解45世纪的每个人都算是温室里的花朵，别说是45世纪，就算21世纪，也是被保护的很好养大了。
倒是骆归庭经受过相关训练，可以相对平和的心态去接受。
心存敬畏，便是他能做的最好的。
“所以，这里情况弄明白了吗？”其实骆归庭最在意的还是有没有人工虫洞。
“跟我当时差不多的情况，发动装置出故障了，现在就是要细查是不是被攻击，以及是否被留下别的标记。”
文成将资料也传给骆归庭眼镜一份。
“就是觉得有点吓人，”文成一边检查一边又忍不住唠叨起来：“这里面十几个人无一生还，其中还有个小宝宝。里面的自循环系统并没有遭受破坏，储存的食物和水也有很多。死亡的时间都很相近，有的甚至还是躺在休眠舱里死去的。不像是被人杀害，而且死亡的时间大概一致。他们是怎么死的，传染病吗？还是病毒？或是毒气……”
骆归庭落在周围破败又冷冰冰的机械上，打断了文成的喋喋不休：“也许是集体自杀。”
“自杀？为什么要自杀，就算一时不敢上来，他们也有足够的休眠仓，休眠几千几万年再找机会都没问题，为什么要自杀？”
骆归庭若是能说明白，他就躺在里面了。
只是这种事情并不少见。纵观历史，被关在一个极度封闭的地方，即便吃喝不愁人也疯了。
人少了会很孤独，但人多了，短期内还好，长期就可能牵扯大量利益甚至伦理问题。
还是那句话，长期幽闭在一个地方，人是会发疯的。
又等了一会儿，可能是对骸骨的检测又有了新的结果，骆归庭眼镜中也有了消息更新。
“神经毒素残留……查不出是什么毒吗？”骆归庭挑眉。
“降解了，检查不出究竟属于什么，可能是……类似蛇毒？”文成不敢确定，便不再多言。
这时里面基本打扫干净，头顶有通道开启，竟吹进来温暖的风。即便是暖风，吹在身上带走水分也感觉微凉。
将身体吹半干，不再滴水后，眼前的门才打开。
入眼可见的是一条走廊，路上是循环的风。只有三四米的路，等走过去后，身上就从半干变成全干了。
摸摸还有些湿的头发，骆归庭不禁道：“这要是洗了澡从这里走两圈是不是就干了。”
“有干燥间，这里功率大，比较浪费。”
等到了前面的门，有扫描验证二人都不是登记人士。
也不知文成是怎么操作的，那门接收到了内部开启的指令。
这一次再门开两扇，眼前灯光亮起，一个圆形大厅展现在骆归庭眼前，前方还有一排排形状各异的机器，墙壁上还有些海水浸泡过腐蚀的痕迹，但几乎瞧不见什么水了。
踩进去，里面有热风循环，脸上感觉到温暖的热浪，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暖和了些。
骆归庭没进入过潜艇，就算是21世纪，也只是粗略的参观一下。何况这更高科技的潜艇。
文成到了一台机器前一番操作，确定没什么危险后，骆归庭不打搅他的动作，在大厅里漫步观察。
墙壁不太像合金，摸上去比金属软，但比塑料一类的硬。用力敲两下，响声也让人分不清材质。
刚转了一圈，瞧见有旁的门，正要细看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弹窗。
“授予门禁权利，是否现在进行匹配。”
骆归庭看了一眼文成，文成点了点头，骆归庭立刻点了同意。
“动力系统看样子应该是剧烈撞击，然后泄露的燃料和海水腐蚀的零件，修复的难度比较大，不过可以去拆我先前的那个潜艇零件过来修补。只是奇怪会是什么样的撞击有这样的破坏力，没有爆炸迹象，只是单纯撞击的话，以这个潜艇的坚固程度应该是不受影响的。”
骆归庭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想了一下撞击：“会不会是落下来的飞行器？”
“如果是飞行器这样的撞击一定会爆炸。”文成皱眉道。
“那要是陨石一类的呢，或是火山石？”虽然概率很低，但不会爆炸且破坏力巨大的，好像就陨石最符合。
“有这个可能，如果是五百年前，地球上人多的时候，凡是会落地的陨石都会在进入大气层后直接摧毁。可人离开后这样的防护装置就没人操控了。这个潜艇大概是在大浩劫后的二十年……我还是搞不懂他们为什么死。如果是我，就算想死也要去外面死，宁愿被小鱼吃掉也不能留在这里。”
听这话莫名的耳熟，好像罗杞的电子声也说过类似的话。
“如果切碎了我就能出去，我会把我切成一块一块的送出去。”好像是这么说的。
文成唠叨起来虽然欠揍，其实也不算太讨人厌。
文成将自己的探查结果传给了外面的罗杞一份。罗杞发消息是两个人都能看见的。
“我进去吧。”
“别！”骆归庭先一步发消息过去。
文成也道：“暂时不用。一会儿你操控机器过来，还有去我的那个潜艇拿这些零件过来。这里情况大致还好，只是动力系统需要修缮，对了还有能源，没有足够的能源这一点很要命，咱们可能要使用它很长的时间，必须要找到充足的能源才行。我的天啊，咱们好像忘记从我那里拿潜艇通用燃料，怎么办，不会白忙这一场吧。”
骆归庭听得青筋都快起来了，罗杞还算淡定。
“可以用我逃生舱能源。”
文成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忘了？你的逃生舱可以用很久……可你的逃生舱不用了吗？”
罗杞道：“用潜艇充电，有人工虫洞在。”
“我怎么给忘记了？对了，我想我可以给你个惊喜了。”文成故意卖关子道。
罗杞直接发了语音过来，眼睛里都是亮亮的：“有人工虫洞了？”
骆归庭也怔了一下，都没先跟他说。
“对，不过故障有些严重，我想就是因为这个缺乏修缮零件，所以这里的人才不能通过这个离开。但咱们有，修缮应该很快。我就可以去你的逃生舱看一看了。那里真的好可爱，到处都小小的，我还想知道深处地下是什么样子，我还没去过那么深的位置……”
“那就修吧，先修这个。有了这个，咱们就算遇到危险了也可以随时躲进那边，到时候只要切断联系就可以了。”
“我不要。”罗杞相当干脆利落。
骆归庭想起罗杞对那个地方的深恶痛绝，安慰道：“那是最极端的环境，等到了大陆以后，咱们会找到更多的人工虫洞。只是前期有这个危险。而且不是进去就不再出来了，咱们可以操控外面的机器人去找别的人工虫洞，找到以后修缮咱们就可以出来了。如果我跟你一起在那个地方，你还会怕吗？”
罗杞看着骆归庭还是没有正面回应。
但如果真的有那样极端的一天，就算罗杞恨他，骆归庭也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现在首要就是修缮这个潜艇。骆归庭已经拿到了这里的门禁，那边文成设计修缮，骆归庭的眼镜就跟罗杞建立了共享，开始看潜艇里面情况怎样。
这个地方是主控室。走到一扇门前站了两秒门就自动开启了，前面是一条两米的走廊，走过去面对的是一个类似电影院的地方，最后面是一个屏幕，前面有个舞台，下面很空，但骆归庭一走进就提示是否启动座椅。
点击确定后，地面最中间打开了一个圆形的洞，然后就看见一张米白色干净的椅子升上来。
骆归庭坐上去，只觉得舒适异常，双眼微眯，就看到椅子旁边投影出来一个操作页面：
“请选择观看项目，由于主能源出现故障，暂不支持沉浸式观看，您可以选择机器人演绎，敬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