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正在睡梦中的天禄和风一啄同时惊醒,从床上跌落到地上,两人像蛇一样蠕动着,全靠头部向前冲行,每一步都很艰难,而身体更像是被两座大山夹住,挤压的五脏六肺似要爆裂开来。

  “哐当”一声,大门被撞开了,齐杀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嘴里吆喝道:“幸亏老夫赶回来了,再晚一步岂不是看不到胎儿出生?你们俩用力啊!”

  天禄和风一啄被挤压的难受,哪里理会齐杀在说些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钻出去才能活命。

  耳听着隔壁孕妇歇斯底里般的喊叫,齐杀变得更加亢奋,跺着脚、 挥舞着两只拳头大声喊道:“快!快!胎儿的头已经露出来了,你们俩再加把劲,马上就解脱了。”

  天禄和风一啄闻言,拼尽所有的力气向前冲去,随着隔壁婴儿的一声响亮啼哭,挤压的身体骤然轻松,但是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身上的皮肤像是被针扎般的难受,两人忍不住也跟着嚎叫起来。

  齐杀挥挥手,切断了他们和婴儿的意识,生苦的体验终于结束了,天禄和风一啄俱是长舒了一口气。

  “两位体验到胎儿出生的不易,但这也只是生的一半之苦,还有母亲怀胎十月的艰辛呢?”齐杀忽然变得很严肃,鲜有一本正经的模样。

  “老妖怪,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尝尝女人生孩子的滋味吧?我们俩可都是大老爷们!”天禄感觉不妙,希望能先一步阻止齐杀的行动。

  “体验就得体验全套,哪有做一半留一半的?”齐杀指了指天禄和风一啄,两人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发现肚子沉甸甸的,里面似有婴儿在伸展四肢。

  “老妖怪,你为何要这般作弄我们?不怕我们恢复了神通,第一个找你算账吗?”天禄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指着齐杀咬牙切齿地说道。风一啄两手捧着肚子,也是满面怒容地盯着他。

  “四不像,秃子,别用痛恨的眼光看着老夫,老夫是在帮你们,你们应该感谢老夫才对。再者,你们又不是真的怀孕,无非是把你们和孕妇的意识捆绑在一起,十日之后,你们便解脱了。”齐杀一脸嬉笑,满不在乎地说道。

  天禄和风一啄待要再说什么,忽然一阵恶心,两人同时呕吐起来,这一吐,把胃里的食物全部吐光不说,连酸水都吐尽了。

  “乖乖,不得了!老夫得照顾两个孩子他妈。”齐杀收起笑容,苦着脸,找来扫帚,把地面打扫干净,然后又跑出去购买食物。

  傍晚时分,天禄和风一啄坐在院子里一边聊天,一边吃齐杀准备的点心。

  “秃鹫子,宝宝在踢我耶!”天禄忽然高兴地说道,轻轻抚摸着肚皮,像是看见了腹内的宝宝活力四射,东一拳头西一腿,肚皮也跟着波浪似地跳动。

  “小师弟,宝宝也在踢我耶!这种感觉好奇妙啊!”风一啄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女性化。天禄听在耳里不以为然,似乎本该如此。

  拎着一壶茶走过来的齐杀,强忍住笑,心道,两个大老爷们竟然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老妖怪,本太子困乏了,快快搀扶本太子就寝。”天禄打了一个哈欠,一只手撑着后腰,一只手抚摸着肚子。

  齐杀慌忙放下茶壶,左手搀扶起天禄,右手搀扶起风一啄,说道:“两位现在都是千金之躯,慢着点!”

  齐杀的话音还没落下,头上已被挨了两拳,天禄说道:“老妖怪,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十日之内,你好生伺候着,胆敢离开我们一步,我就把你扫地出门,不再带你东行。”

  “啊?”齐杀心道,原本想趁他们睡下,偷偷跑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没想到这点小心思也被四不像看穿了,早知如此,就不作弄他们,现在轮到自己哭着也要伺候他们把生苦的过程走完。

  天禄和风一啄各躺在一张床上,怎么睡都不舒服,平躺着,肚子里的宝宝各种乱动,似乎在抗议;侧躺着,宝宝折腾的更加频繁,好像在告诉他们,压着自己了;翻身动作稍大一点,宝宝更是拳脚相加。

  天禄和风一啄睡不好,齐杀在一旁也不敢入眠,一会被这个唤来垫被子,一会被那个指使着按摩小腿肚。

  一宿下来,齐杀变成了熊猫眼,刚刚想打一个盹,天禄嚷嚷天亮了,肚子饿了。齐杀强打精神,给他们准备早膳。

  每一天,天禄和风一啄捧着沉重的肚子,食不知味,夜不成寐,度日如年!

  每一天,齐杀伺候着他们,呼来喝去,陀罗一样的转动,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等到十日以后,天禄和风一啄感到腹部越来越不适,从微疼到疼痛难忍,那种割裂的疼竟是疼到骨头里、心尖上,随着阵疼的加剧,天禄和风一啄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一人抱住齐杀的一只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啊”齐杀猝不及防被二人咬,疼得直抽自己的胳膊,无奈被他二人紧紧咬住不放,恁是鲜血直流也不松口,疼得他现出了鳄鱼爪臂。

  听闻隔壁孕妇的喊叫,再看看像疯子一样的他们,齐杀很想施展法术让时光过得快一些,甚至掐断这段生育的痛苦,但是一想到不经历这番历练,岂不是浪费了自己让时光倒流的功力?

  好不容易听到隔壁婴儿的一声啼哭,天禄和风一啄立刻瘫软倒地,松开了齐杀的胳膊,两人俱是大汗淋漓,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第3章 卖穷买富

  翌日一早,天禄一睁开双眼,便吆喝道:“老妖怪!快来伺候本太子起床!”原以为齐杀像往常一样,立刻现身,但是喊了数声,不见他应答,正自猜度,却见风一啄走进来说道:“小师弟,十日期限已过,老妖怪昨晚已不知所踪,至今未归。”

  天禄闻言,方才醒悟自己和孕妇的意识早已断开,不再需要齐杀的侍奉了,迅速起身说道:“秃鹫子,我们到揭陀城已有二十余日,至今未到城里逛逛,今日得便,不如上街游玩一番。”

  “为兄正有此意。”风一啄说道。

  两人洗漱之后,随便吃了几个水果便上街去了。

  天禄和风一啄走在孔雀大街上,粗粗一看,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挑担的、驾车送货的、坐轿的、骑马的、以及悠闲步行的。细细一瞧,孔雀大街将都城分为东西两半,东市店铺毗连,商贾云集,经营的商品门类多达上百行,四方珍奇,皆所积集。

  西市店铺同样是品种繁多,主要经营衣服、珠宝、药品等日常生活用品,也是外国商人聚集之地,专做倒卖丝绸、瓷器等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