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轻轻推开白悄的手,竟满脸心灰意冷的样子,拿着酒瓶、跌跌撞撞地往客厅的沙发走去,再混沌地躺了下来,扬起瓶子就往嘴里灌酒。

  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平常的酒对异能者根本不起效,只有这种被异能者用奇特材料专门调制的酒,才能灌醉异能者。

  这酒也不宜喝多,喝多了,对异能者的身体也是一个负担。

  萧泽过不了几日就要参赛了,这样大喝痛喝,难保不会对他之后的比赛产生不好影响,白悄焦急的不行,一跑过来,就想把萧泽手中的酒瓶给抢回来。

  男人似乎已经喝得有些醉了,可力气大得却比往常更加惊人了,白悄双手捏着瓶身,硬是撼动不了半分。

  萧泽此时仰面躺在沙发上,眼神不复刚才清明,眸里装着白悄,竟然发了脾气:“你不理我……还想要抢我的酒!”

  白悄双膝跪在沙发旁,怕自己动作一大打到萧泽,急得满头都是汗,听萧泽如此幼稚的控诉,也不知不觉缓下声音,把男人当孩子哄:“我没想抢你的酒,是你喝得够多了,再喝下去要出问题的!”

  “会出什么问题?”萧泽来了劲较了真,长手一伸再往回一揽,便把酒瓶藏在了后背和沙发靠背的缝隙处,让白悄摸都摸不到。

  白悄心累身体更累,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欲哭无泪地瞪着萧泽,威胁道:“再喝这么多酒,你就等着尿裤子吧!”

  萧泽不依不饶:“我怎么会尿裤子?”

  白悄拿不到酒,也对这样稀里糊涂的萧泽无计可施,索性胡言乱语:“你醉了,不会自己上厕所,只会像只不懂事的狗一样乱尿!”

  萧泽蓦然抬起头:“你说我是狗?”

  白悄觉得萧泽这幅样子实在又好笑又好气。

  明明都已经醉了,却还知道反驳自己不是狗。

  但醉了也好办,萧泽不再一直说前头那些事情,注意力被转移到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面,白悄心里松了一口气,打算等萧泽醉了睡着后,自己马上就走。

  再叫几个学生会的成员过来,这样也不用担心萧泽会因为喝醉出什么问题了。

  “你再说一遍,你说我是狗?”

  萧泽把脑袋伸到白悄面前,瞳眸雪亮,灼灼看着白悄。

  白悄嘴里应付他:“是啊,你就是只乱撒尿的小狗。”

  萧泽有理有据:“既然我是狗,可你会为我把尿,我不会乱撒尿。”

  白悄正偷摸摸地伸手,打算趁这时候把那快倒了的酒瓶子给抢过来,闻言很惊奇地看了一眼萧泽:“谁说的?我才不会给你把尿。”

  他正把心思全都放在那即将倾倒、就要洒沙发一面酒水的瓶子上,根本没意识到,他和萧泽两人如今的距离有多危险。

  自然,当萧泽一下把那酒瓶踹到沙发底部、再掀翻白悄,让自己整个人都覆在白悄身上时,白悄半点都没想到,一点儿都没反应过来。

  此时,两人交叠着躺倒在沙发上,白悄在下,萧泽在上,无论是谁来看,都是过于暧昧的姿势。

  带着醇厚酒气的粗重呼吸就喷洒在脸上,白悄睫毛颤颤地抖,不敢起身,怕一抬头就和萧泽亲上了嘴,只能色厉内荏地叫:“你干什么!”

  萧泽还笑了一下,满脸熏染的醉意:“你不给我把尿,我就不放你走。”

  白悄脑袋像是被轻轻砸了一下,连眼前的画面都有些晕:“你、你乱说什么东西,谁不给你把尿了?”

  “不是不是!你不是狗,你会上厕所,你不需要让人帮你把尿!”白悄反应慢半拍,被萧泽绕得面红耳赤,总觉得话题有些不太对劲,慌里慌张地解释。

  “我就是狗,我需要人给我把尿。”萧泽这会儿执拗得很,他看着白悄,学着大狗的样子,轻轻用脸去磨蹭白悄的脸,甚至还伸出了舌头,开始舔白悄的鼻尖。

  白悄躲闪不及,被一口湿热厚实的舌头结结实实地舔在了鼻子上,一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萧泽还嫌不够,一边慢慢舔白悄,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几声呓语。

  尽管含糊,但白悄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

  “你不给我把尿,我就……”

  你就什么?

  “尿进你肚子里。”

  白悄瞬间睁大了眼睛,几乎是悚然了。

  这话听来是玩笑话,满是呷玩猥亵之意,听得他脸蛋爆红、差一点就灵魂出窍,但那尾音又轻又狠,不像是一个醉酒的人说的话!

  白悄在萧泽落话的那一瞬间,陡然升起了一股荒谬的错觉。

  仿佛不久后的将来,他就会被萧泽牢牢禁锢在怀里,而萧泽今天所说的话,会在白悄身上超过十倍百倍地应验。

  .

  白悄逃出萧泽的房间时,满脸粉晕,额发胡乱,连衬衣上方的几个扣子,都不知在何时解了开来,露出白腻的肌肤和精细的锁骨。

  就在刚才,萧泽埋在他的脖颈之间,又舔又咬又吸。男人的双手也并不老实,配合着鼻间粗重火热的喘息,寻到白悄的衣襟就摸索着解起扣来。

  白悄叫了好几声萧学长,萧泽只是歪着脑袋笑,眼里半丝清明也没有,醉醉醺醺地咬在他的唇上。

  白悄被迫和男人交缠了口水。

  要不是白悄挣扎间,萧泽突然停顿起了下身,他也不能趁这时候推开喝得烂醉如泥的萧泽,从男人身下爬出来。

  等站在了空空荡荡的走廊上,白悄才惊魂未定地扶着墙喘气。

  好险……

  差一点……!就要出事了!

  白悄抬起头,正好看见酒店墙壁上挂着的硕大的镜子,他看到镜中人衣衫不整、眼圈粉红,唇肉像被人狠狠蹂躏过,红得烂熟。

  白悄睫毛一颤,不敢直接就这么回房间。

  要是秦一铭这下已经回来,看到他这幅模样,就完蛋了。

  白悄转了转脑袋,走廊尽头就是洗手间的标志,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整,就匆匆忙忙赶去。

  等卫生间的门关上了,白悄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把自己的衣襟上的扣子重新扣回,又把凌乱的衣摆和有了褶皱的裤子仔仔细细地整理、抚平,再等眸中水意褪了大半、两腮粉晕消散不少,这才深吸一口气,从隔间出来。

  直到此时,他才有空理清头绪。

  第一个问题是最重要的,如果萧泽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那日扮演萧泽、哄骗他和颜御洲结成契约的人,会是谁呢?

  第二个问题,萧泽今天对他的态度……

  太过暧昧。

  该不该让秦一铭知道呢?

  毕竟,白悄和颜御洲的事情,刚让秦一铭生了好大一通气。

  白悄在镜前看着自己,心累得叹出一口小小的气。

  他胆战心惊地回了自己和秦一铭的房间。

  秦一铭果然已经在了。

  “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当房门一开,秦一铭立刻敏感地转回脑袋,紧紧盯着处在门口的白悄。

  男人正往身上套着外套,像是要出门的模样。

  “我刚想出去找你,你这么巧,就回来了。”

  秦一铭浓黑的眉峰微微皱起,走过来蹲下身去,替白悄解鞋带。

  白悄心虚,哪敢让秦一铭这么伺候他:“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秦一铭眯了眯眼:“以前都是我给你系鞋带穿鞋子的,你不习惯得很?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大反应?”

  白悄谈恋爱时的小性子还挺多,秦一铭又不自觉惯着他,这点细致入微的小事情很多时候都顺手帮白悄做了,白悄也不别扭,有时候还要嫌弃秦一铭给他绑鞋带上的蝴蝶结不好看。

  白悄抿了抿唇,小眼神不敢往秦一铭那边瞟:“你、你应该洗过澡了吧,我鞋子多脏啊,就不用你啦。”

  说话间,白悄白生生的脚丫踩在了地上,好几次都没穿进拖鞋。

  秦一铭看着,笑了一下,一只手攥着白悄的脚腕,另一只手拿着酒店备好的拖鞋,就这么亲自帮人穿上了鞋。

  他挑着凌厉的眉毛:“拖鞋都不会穿了?脚怎么抖得那么厉害?”

  白悄是个藏不住事的,闻言心下更慌,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手一下捏住自己脖颈下方的衣领。

  但他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往常,秦一铭早就咄咄逼人地开始逼问了。

  可秦一铭竟然没问。

  男人捏了捏白悄的脸蛋:“洗过澡了吗?”

  他没等白悄回话,又一拍白悄的腰:“先去洗吧,这么晚了。”

  白悄走进浴室前,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

  秦一铭已经躺在了床上,怀里抱着一个硕大的毛线球,手指不得空地往那毛线球上抓着挠着,眼神中发现不出什么情绪来。

  刚才还问他干什么去了呢,怎么现在又让他去洗澡了?

  白悄郁闷地一扭头,进去洗漱了。

  再出来时,秦一铭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笑得痞气:“快点过来睡觉,明早还要早起。”

  明日早上便是联谊赛开幕式,下午就要前往海洋中心岛屿开始比赛了,自然要早点休息。

  白悄爬上床,乖乖主动交代:“我刚才出去,是有人来找我。”

  秦一铭点头:“我知道,你身上一股酒味。”

  白悄慌忙摇头:“但是我没喝酒!我……”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今天我们先休息,省得你明天爬不起来。”秦一铭揽过白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白悄嘴上。

  他说完,就这么直接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