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一铭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因为白悄正抬头怒瞪着他。

  由于嘴中还叼着发绳,白悄怕一开口说话发绳要掉,就只能摆出非常凶的表情去吓秦一铭。

  白悄的脸蛋是有些幼态的,眼睛圆润有神,鼻子虽挺,却也是精致型的,并不像秦一铭那样线条刚直、极富男人气息,所以他瞪着眼皱着鼻子满脸不爽地瞪着人时,真没多少攻击力。

  跟小小一只的猫咪生气了,嗷呜嗷呜冲过来想要咬人,结果被自己软乎乎的脚绊倒在地,一个意思。

  秦一铭笑了,他看到白悄被他惹得这么生气,整个人都舒畅了,还恶劣地去惹白悄,“绑了这么久的头发,被我搞乱了,很生气吧?”

  “跟你说不要惹我,不然我能把你欺负哭。”

  白悄更愤怒了。

  秦一铭攥着白悄手腕,力道又紧了几分,他低下头,把那张帅气张扬、又欠揍无比的脸凑到白悄面前。

  白悄瞪着眼,不知道这人想干嘛。

  秦一铭一顿,眼神下瞟,从红润的嘴唇一路往里看去,能看到嘴里的那根细细发绳,被洁白的贝齿颤巍巍咬在中间,由于时间长,口腔中分泌出来的晶莹液体濡湿了一部分发绳,加深了那一处的颜色。

  他突然脑子一抽。

  秦一铭张开嘴巴咬住了发绳的另一端。

  白悄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嘴巴都因为吃惊,而放松了几分。

  他从未和其他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因此,白悄连秦一铭根根分明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人刺头到什么程度?

  哝,连睫毛都是笔直笔直的,一点柔软的弧度都看不见。

  秦一铭看着白悄这吃瘪样,心里别提有多爽了,他露出来的尖牙一使力,头再一抬,就把原本待在白悄嘴里的发绳给叼了过去。

  叼完,还嘴巴一动一动,把发绳嘚瑟地在白悄面前甩了一甩。

  白悄:?

  白悄出离愤怒了——

  “我的发绳,还给我!”

  秦一铭快速地后退,眨眼间便从房间里冲了出去,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还不忘记把客厅的大门关上,吹着口哨和流氓没什么区别,肆无忌惮地跑了。

  白悄金色长发披散着,脸蛋被气得粉扑扑嫩呼呼,生气得脑袋都发晕。

  这、这什么人啊!

  白悄欲哭无泪地返回自己房间,翻箱倒柜,沮丧地发现,没发绳了,一根也没有了。

  他服了。

  -

  白悄最后绷着一张小脸出了门。

  圣伯顿异能学院有专门检测和启发异能的地方,就在生活区旁边的异能活动区,走路大概要二十几分钟,也不算特别近。

  所以这一路,无数赶着去测试异能的新生们就发现,白家的二公子一头长发披散在脑后,嘴角下撇一副被人惹生气了的模样。

  又是长发,身形又瘦弱,一张脸蛋更是秾丽绝艳,要不是大家都知道白氏二公子是男的,不少人可能会以为白悄是个女孩。虽然的确有不少恶劣私密的流言,说白悄其实是女扮男装来入学的。

  这人怎么生气也这么漂亮啊。

  有人心里嘀咕着,眼睛却控制不住地往白悄身上放。

  白天晓走在自己哥哥身旁,自发地就替白悄挡着周围人的视线,他听白悄说完早上发生的事,也恨不得把秦一铭揪出来揍上一拳。

  白天晓犹豫着道:“要不我去让人给你买个发绳?”

  白悄摇摇头:“来不及了,快要到时间了,就算让人买来,他也进不去异能活动区。”

  白天晓一想也是,他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把白悄额前的一缕头发收到耳后。

  白悄拉拉弟弟的袖子:“是那里吗?好多人呀。”

  异能生活区偌大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几百个人,一尊巨大的石碑立在广场中央,平整的石面上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

  白悄和白天晓走到那石碑附近,就看到身穿制服的学生会会长萧泽,正有条不紊地主持纪律。

  昨天才见过的人,今天又见面了,萧泽身姿挺拔,俊美容颜挂着一抹令人舒心的笑,说话条理清晰、语气不紧不慢。

  “……今天有两项重要工作,一是测试异能属性、二是启发异能,大家不要着急,听到名字的,上来石碑先测试异能。”

  萧泽说完话,目光精准地一瞥,就看到了不远处垂散着头发的白悄,和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白天晓。

  跟哥哥带着妹妹似的。

  萧泽镜片下的目光微闪。

  风度翩翩的学生会会长,这会儿偏头和身边人说了几句,然后十分自然地穿过人群朝白悄他们这边走来。

  萧泽站定在两人面前,他朝白天晓礼貌地点点头,随后自然地转过脑袋,微笑着和白悄道:“今天怎么没扎头发?”

  他声音温润,情绪被掩饰得很好。

  但白悄莫名觉得,这人心情并不像面上表现得这么愉快。

  他不想和不太熟悉的人说自己和秦一铭的矛盾,就没怎么多说,随口扯了个理由,“我的发绳丢了,又来不及买新的。”

  “丢了?”

  带着银边眼镜的儒雅男人目光一凝,脸上笑意不变,语调却微微上扬,怀疑的意味连白天晓都能听得出来。

  “可我听秦一铭说,是他把你的发绳拿走了,”萧泽话语间没有多少责怪的意味,但说话内容却丝毫不给人面子,“白悄,撒谎并不是个好的习惯哦。”

  白悄脸蛋霎时粉红了大半,他嗫嚅了几下,到底没敢吭声,垂头丧气地接受了萧泽的批评。

  他哪知道,秦一铭这个混蛋,会把这件抢了他发绳的事当做打了胜仗一样,到处乱说啊!

  还被萧泽听到了。

  白悄被人当面指出了问题,这会儿羞愧得恨不得钻地缝里。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因为白悄一直觉得,萧泽这人对他的态度很怪,时好时坏的,情绪也如风一样,心情好时吹来一阵,心情不好时就突然停住,摸不透也搞不清。

  白悄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的。

  下一秒,正低着头挨训的白悄就听到萧泽用温润如初的声音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