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异能>神明游戏也可以作弊吗[无限]>第59章 绝对防御站(16)

  中心城同之前搭建了临时避难所的城镇大差不差, 只不过是防御系统以及人们的自我管理制度要比那里高级一些,但本质都是作茧自缚,毫无意义地浪费时间。

  毕竟再坚固的城墙也会有倒下的那一天。

  现在的情况是, 港口没有停留的船只可供使用,而海里的怪物只有池昱可以操纵, 撇去是否会被其他玩家怀疑不说, 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让那怪物随叫随到,所以水路走不通了。

  而比起绕路三个月,历经磨难无数才能到达绝对防御站, 不如将目标定为打开中心城的闸门, 他们的存活率还要来得更高一些。

  在已经知道领导人丑陋面目的前提下, 弯弯绕绕用嘴炮感化对方让其开门的想法很不现实,因为一个人的性格不是一蹴而成, 仅凭他们三言两语很难改变。

  所以最直接的方法, 先下手为强,趁他不注意就把闸门给拉开,要么再霸道一点,直接把他扳倒, 成为这边的领导人就好了, 到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虽然目前我还没有留在山中当大王的想法……”听到谭新蕾的建议,池昱挠了挠头。

  说同意也是同意, 不过真能当上领导人,他第一件事绝对是解散这所谓的防御站。

  “你就说做不做吧?”谭新蕾抬眸看他, 高马尾被风吹得肆意摇曳, 她的个子明明比池昱还要矮上一截, 但威严是直逼他的面门。

  “……我做, 我做。”池昱点头如捣蒜, 不敢多说一句废话,生怕谭新蕾心情不爽就把他给砍了。

  见对方配合,小姑娘满意地笑了笑,她从裙摆的内侧摸出把没有被雨水打湿的手.枪,在池昱错愕的注目下递到了他的掌心:

  “这里没有资源补给的机器,你就先用我的枪防身吧。”

  小少年受宠若惊,他呆了半晌才惊呼道,“你不是没有枪吗?而且这东西给我了,你自己要怎么办?”

  “谁说我没有枪,我只是觉得剑更好用罢了。”谭新蕾睨他一眼,感觉自己撞见了个土狗。

  池昱:“哦,好霸道……”

  两人商讨完对策就各自分开了。

  望着谭新蕾逐渐远去的背影,小少年站在原地注目了一会儿,直到她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下,池昱才收敛起始终扬着的嘴角,冷下眸色兀自离开。

  而对方亦像察觉到了一般回过头,幽幽将目光转向了池昱之前被射杀的地方。

  “自我再生吗……”谭新蕾小声重复着曾被池昱提起过的能力设定。

  她没有看到他被杀的过程,所以她也无法吃准他额头的是否为枪伤,但光她白天看到的那致死的出血量,池昱就不可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所以如果他真的拥有如此变态的再生能力,那谭新蕾只能庆幸,还好对方是自己的队友。

  杀不死的人可真是太恐怖了。

  >>>

  与谭新蕾分别后,池昱按照计划前往中心城被关闭的闸门处,检查附近通路的状况。

  彼时雨势稍有减弱,但水雾依然朦胧,可视范围并不宽敞。

  池昱从城墙下坍塌的大楼废墟处一路往上,雨天墙面湿滑,他字面意思地摸爬滚打了许久才成功到达顶部,从这里能够瞧见被封锁的闸门全貌。

  闸门的设计同大部分的城市入口一样,只不过中心城的尺寸尤为宏伟宽阔,以至于从高处观察的时候,这里更多了几分清冷与孤寂。

  今夜无月,滂沱雨幕掩了半边天,水光勾勒着城墙长方形的轮廓在金属的门板上落下深灰色的水痕,噼里啪啦不知休止的雨声如雷贯耳。

  两个穿着不同衣服的男人站在不怎么避雨的破损屋檐下,端着机关.枪,有一没一地聊着天,时不时还会大笑两声,不过很快就被大雨掩盖了去。

  看来这里的领导人虽然重新规划了玩家们的工作,但因为大部分的玩家都是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普通人,所以很多场合都会显得非常不靠谱。

  闸门的横宽大抵足够两架坦克同时并排出入,且因闸门巨大的关系,转轴时需要的设备强度也更加高,就算池昱没有亲眼见过,也能大概猜到闸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声响会有多么浮夸。

  而那些从其他城市绕到中心城的玩家,更甚是追逐着活人而来的丧尸,也会因为这扇紧合的闸门被拦截在城外。

  玩家有脑子知道换路线,可丧尸就不一定了,池昱用脚指头都能想象出来,此刻的闸门背后到底淤积了多少的活死人。

  现在开门就等同于放“洪水”进城,中心城的防御站再强大也会被这群数量磅礴的丧尸瞬间击溃。

  或许事态早就超出领导人可以掌控的范围了,但他也只能一错再错,祈祷着这扇闸门永远都不会在丧尸的攻击下破裂。

  “有点闭关锁国内味儿了。”池昱暗自嘟囔一句,缩到了足以遮挡自己的石墙后头。

  就光闸门的坚硬程度来看,在没有重型武器的前提下,直接破门出去是不太现实了,就算他有本事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开闸门,也没本事打得过门对面数以万计的丧尸。

  但池昱正想着今天的观测就到此结束时,忽的眼角余光瞥见地面的不远处,有个黑影正在向闸门的位置飞速靠近。

  对方肩宽体长,身形略显魁梧,应当是男性,且其足够正常的跑步姿势让池昱确信了他人类的身份,但对方下一秒那疯狂的举动却让池昱认定他可能没有脑子——

  男人取下身后那把枪管奇长且枪头巨大的机械武器,他熟练将其架在地面上进行组装,然后移动角度对准了闸门的方向。

  雨势略大,男人站位又远,闸门旁的守卫还在开小差,根本没人发现他的靠近。

  随着对方从装弹瞄准再到射击一气呵成的操作,燃烧着火药的弹壳在雨幕下如鸟雀的尾羽般扯出一道翻滚的浓烟,刺激的气体让池昱身处高地都觉眼眶酸涩,几乎无法睁眼。

  “是榴弹!!”

  从闸门口传来谁的惊呼,旋即剧烈的轰鸣声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弹头被熔化形成金属射流,大量的碎片随机炸开,而比之更加强烈的爆炸直直侵袭了闸门的底部,动静让四周的大地都在随之震颤。

  池昱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他艰难地趴在石墙上,向着底下正面迎接了榴弹轰炸的闸门看去。

  滚滚浓烟很快在雨水中散开,那两个刚才还嘻嘻哈哈聊天的守卫虽然没有中弹,但爆炸产生的余波却将他们震晕了去,此刻倒在雨水中不省人事。

  “真够强的……”

  闸门的材质要比池昱预想中来得坚固许多,金属色的门板上因高温灼烧而留下了漆黑的焦痕,但并没有任何的破损。

  连榴弹枪都轰不开的闸门,也难怪那位领导人会有恃无恐。

  哐,哐,哐!

  从闸门外忽然又传来了猛烈的声响,显然是寄居在外头的丧尸被这样的动静所吸引,正拼命撞击闸门试图闯入中心城。

  虽然眩晕过去的守卫没能发送信号给防御站的人,但门外浮夸的动静却吸引了巡逻至此的其他防御站人员。

  察觉到有人袭击,他们即刻分散了队形,开始对整个防御站外围的区域进行搜索,不出须臾就在男人射击的地点找到了那把被他遗落的榴弹枪。

  “我靠,这东西可贵了!把我丢在丧尸堆里厮杀个三天三夜都不一定凑得够点数啊!”

  “给我,给我!”

  “给你有什么用啊,你枪术又不好!”

  价格昂贵的武器被丢弃在这种地方,几个本就是普通玩家的人立刻兴奋地围聚了起来,一个个争抢着想要把它收入囊中。

  不过待他们把武器举起来一看才发现,弹匣里头空空如也,就算想要单独填充,可他们的点数只要一够数量就会被领导人强制收走,而榴弹的价格远远在这条线之上,他们这辈子恐怕都凑不出来一颗子弹。

  见守卫都被榴弹枪吸引了注意,池昱赶紧从高墙上同坐滑滑梯似的一路下来,沿着他刚才记住的路线去追逐逃跑的男人。

  那人选择的方向不是防御站,而是在中心城中与其完全相反的另一个地点。

  所以池昱大概猜测,这人和他的目的一样,都是想要离开中心城的玩家,只不过是迫于领导人的势力而被卡在了闸门内。

  男人的移动速度不算太快,跑不了多久就在城市的公园附近被池昱追上了背影。

  少年眼疾手快,掏出谭新蕾给他的手.枪向着男人侧边的树木进行射击,但怎料他的枪法实在是烂得离谱,这一枪居然实打实落在了男人的脚边。

  好在雨势太大,没人听见这声枪响,但对方也只以为是守卫在追逐他,根本没有回头看看的打算。

  “别跑!!”

  “居然还有同伙!?”

  眼看着真守卫就从后头追来,甚至把自己也当做了对方的同伴,池昱决定不再拖延。

  他看了一眼矗立在公园附近的水箱,大抵几米多高的圆柱体金属罐头在雨幕下显得有些萧条,那东西负责循环整个防御站的水利系统,不过外壳因为酸雨的腐蚀而变得无比脆弱。

  在还算接近的距离中,池昱直接抬手就往天上一枪,破膛声穿透雨夜,他果不其然又成功手滑,歪打正着地中了水箱的侧边!

  刹那间大量的清水混着雨水从破洞处喷出,起先还是小小的一个洞口,但因为水压太大而外壳又太脆,要不了几秒钟水流就冲破了水箱外壳,同倒灌似的倾泻而出。

  “我去,先修水箱!这玩意要是坏了我们可都别想活了!”

  守卫登时全部停下了追逐的脚步,他们跌跌撞撞地围去水箱旁边,手忙脚乱地试图修补这破损的大洞。

  如洪水般奔涌的水浪也同样冲倒了跑在人群最前的男人,他脚下打滑,还处于被追逐恐惧下的他惊慌失措地抓取着一切可以支撑自己不被冲走的东西。

  男人像条脱离了水面的鱼般,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反复地扑腾,直到一双同样湿透了的鞋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抬头便是池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漂亮的少年眉毛抖了抖,眼底落了些沉默与忍俊不禁,然后他笑了笑,“我可以加入你们的同盟吗?”

  两人躲在足够隐蔽的废弃大楼内,此时雨势渐小,天边微光隐隐约约,孕育着即将到来的黎明。

  “你怎么知道我有团体?”男人面色微白,似乎还未从刚才的动荡中回过神来。

  “因为你有榴弹枪。”池昱回答得很快,当然,这也是显而易见的答案。

  在根本没几个丧尸留给非防御站玩家猎杀的前提下,一个人就能凑出来榴弹枪的点数,那根本不现实。

  池昱言之有理,男人沉默了片刻,换了个话题,“那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

  “因为我猜你们的目标和我一样,都想要离开这破城市。”

  男人又不说话,只睁着双混浊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池昱,待对方都觉得不自在了,他才像是说服了自己般,嘶哑道,“行吧,你跟我来。”

  >>>

  男人带着池昱一路在中心城的大街小巷穿梭。

  不同于防御站里还能勉强遮风挡雨的矮脚楼房,这里的大部分建筑都已经在丧尸与各种□□的摧残下化为了废墟,它们胡乱地倒塌在本该宽敞的道路上,碎石泥灰落了满地,尽是萧条。

  两人的脚步最后停驻在某个看上去与城市建设格格不入的死胡同前,街边的垃圾桶被人撞翻,油污与腐烂的食物滚落了一地,分辨不了是何来源的液体已经凝结成了坨,鞋底踏过便会发出叫人毛骨悚然的黏腻声响。

  空气里弥漫着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酸臭,再加上昨夜还下了一场暴雨,此刻这股臭味便在湿热的环境下彻底发酵,光是钻入鼻息都让池昱干哕不止。

  “抱歉,有点脏。”感受到了池昱的欲言又止,男人回眸看他一眼,那副淡定的样子似乎早已熟悉了这里恶劣的环境。

  这叫有点?这简直是连贫民窟的人都会觉得难以下脚的地方。

  但出于礼貌,池昱只敢在内心咆哮他的嫌弃。

  从散发着恶臭的小道里穿出,展现在池昱眼前的是一座已经坍塌了大半的酒吧,它坐落在无人注意的街道拐角口,霓虹灯的招牌掉落又被废墟掩埋了光彩,只露出一截红色的灯管在碎石间散发着仅剩的荧光。

  “你们的基地是不是有点磕碜……?”池昱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男人没搭理他的吐槽,只兀自推开酒吧破碎的大门,房梁塌陷与墙面形成了一条三角形的矮小通道,男人灵活地避开了墙柱里爆开的钢筋往里钻入,最后停在了地面上一块落满了泥灰的门板旁。

  他咬着牙,用尽全力拉动把手将门板一点点地提起,露出了里头幽暗狭长的地底通道,当光线落进地下的那一刻,一股霉味也随之喷薄而起,直冲两人的天灵盖。

  “呃,好臭。”这次连男人自己都嫌弃地皱了眉头。

  他带着池昱一路往里走,即使光线微弱也不曾有过脚步上的犹豫。

  “在这里的大部分玩家都和我一样,被那个所谓的领导人骗进了防御站,又在发现他想把我们圈养在笼子里剥削后,拼命逃了出来,并在这里组建了临时基地。”

  随着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展现在池昱眼前的是一片连透风口都没有的昏暗空间,钨丝灯泡亮着已经不太明亮的鹅黄色,以一种凄惨的氛围填满了整片地下室。

  “这里还通电?”如果是在防御站那种有人工负责管理的地方还能理解,但这种“纯天然”的废墟里,还能使用电源就真的很不合理了。

  “这是神明给予的奇迹,”面对池昱的困惑,男人如此说道,“我的能力是发电。”

  池昱:“……”

  带来奇迹的不是神明,是劳碌命的你。

  兴许是因为下过一场大雨,地底的空气愈加潮湿闷热,更不要说仍在这空间里活动的人们,吃喝拉撒全在地底下,浑身都臭的要长蛆。

  “现在可以自我介绍了,我叫蒋余幸。”男人伸手拍了拍池昱的脑袋,眼底扬起些欣赏,但也与杨瑞文一样,仅仅把池昱当作一个只是有点头脑的小孩子。

  “各位,欢迎我们的新成员。”然后他大声开口,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将少年介绍给了其他的成员。

  玩家们似乎都有各自忙不完的活,听到蒋余幸的声音,他们不过是默默抬头向他的位置多看了几眼,很快就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对池昱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新奇。

  “别太灰心,小子,”见池昱呆愣在旁边不知所措的样子,蒋余幸失笑,“这里不像防御站的生活可以衣食无忧,很多资源都需要大家自己去掠夺或是创造,所以每个人都很忙碌,没空关注你很正常。”

  池昱翕动唇瓣,没有吱声。因为他不仅不了解这基地里的生活,也不知道防御站里的日子到底有多富足,毕竟他才到门口就被那位管理者给一枪崩了脑袋。

  “也是拜这种生活环境所赐,防御站的那群混蛋还给我们取了个不赖的称呼呢,”见池昱一直不说话,蒋余幸从喉间挤出声意味深长的低笑,“下水道的食腐者。”

  与其说他们居住的环境像下水道一样恶臭,不如说这个称呼更接近字面意思。

  池昱所处的空间虽然窄小到让人觉得呼吸困难,但周围的四堵墙面上却诡异地打开了十几个可供成年人轻松爬行的大洞。

  洞口处铺上了一些防污用的硬纸板,通道内墙壁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泥灰,看上去是住在这里的人特意挖开的入口。

  “副本开始时下水道就是不予供水的状态,这些错综复杂的通道连接了整个中心城的地下,我们可以通过它到达任何区域来获取资源,也可以直接挖到防御站的正下方,攻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蒋余幸说到这里时,眼底亮起了些许光芒,显然他对这套不切实际的作战方案还抱了点希望。

  然后他揭开了其中某个通道口的硬纸板,将外套脱在地上,只穿了件雨水还未干涸的短袖就兀自爬了进去,声音也从管道内部闷闷传来,“你跟我一起来,我带你去我的房间看看。”

  池昱身形灵活,在这样还算宽敞的管道里爬行并没有多少困难,但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向他围拢过来,总会或多或少地唤起一些与幽闭恐惧症相关的不安。

  遂他像是要驱赶这份不适,主动扯了个话题与蒋余幸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留在防御站会生活得更舒服一点吧?”

  在前面爬动的中年男人一顿,空气诡异地安静下来,几秒后,窸窸窣窣衣服摩擦墙面的声响又再次响起,“当然了,我可以说,在这里生活的每一个食腐者都认为在防御站的生活会舒服。”

  “那你们还为何……”

  “因为我们想要离开副本,那些贪生怕死的混蛋愿意在这种恶臭的副本里开始自己的第二次人生,我可不愿意。我还有我的妻子与孩子,我一定要回去原来的世界。”

  这是什么杨瑞文2.0啊。

  大抵用了十分钟,两人成功从通道内爬出,来到了另一处与外界根本就不连通的地下室。

  电灯在闪烁了两下后,暖光填满了整个房间。

  这片空间也算稀奇,连接此处的通道只有那条被食腐者们挖开的下水管道,简直就像是神明特意为这群“老鼠”而打造的栖息空间。

  如果让他站在同一区域的地面上,恐怕根本就察觉不到自己的脚下是完全镂空的吧?

  “请坐吧。”

  蒋余幸话是这么说,但空间里根本没有家具,池昱低头看了眼脚下黑漆漆又黏答答的地板,赶紧摇头回绝,“不用了,我觉得还是站着舒服。”

  “哦,那你听听歌。”在池昱欲言又止的注目下,蒋余幸似乎总想向他炫耀什么似的,又从角落里搬出了一台款式老旧的收音机。

  “我昨天晚上刚用能力充过电。”

  他带着老茧的指腹拨弄了两下开关,卡带盒的盖子“啪嗒”一声弹了出来,里头居然还装着一盒十几年前就被淘汰掉了的磁带。

  并且在池昱以为里头应该是优雅的古典音乐时,少女稚嫩的童声伴随着儿童歌曲的节奏就欢快地唱了起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幽暗的地下空间,从老旧收音机里传出的童歌让池昱感受到了些许的不寒而栗,但见蒋余幸一脸陶醉地听着,他只得继续保持沉默。

  歌曲一首接一首地播放着,歌声对于没有自己儿时记忆的池昱来说有些陌生与诡异,他想要转身离开,但合适的借口还未被他构思出来,一旁的蒋余幸倒是先开了口:

  “这收音机是我从现世带来的,里头的歌也都是女儿自己录的。”

  “你女儿的声音听上去很可爱,也难怪你……”

  “她们都死了,我的妻子和女儿。”

  池昱的话语被蒋余幸打断了,但他说得很平淡,仿佛在叙述一件已经结束了十几年的往事。

  “我的女儿得病了,神经母细胞瘤。为了治病我们花了很多钱,但那些细胞生长得太快了,它们不停地分裂,再分裂,把我的女儿变成了‘进化’的温床……”

  最后他的女儿在经历了失明,失聪,全身难以抑制的疼痛后,在绝望中合上了眼睛,而他的妻子也因为遭受不住人财两空的打击选择了自杀。

  本来温馨的家庭在这件事后变得支离破碎,蒋余幸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对金钱有了格外的执着,他总觉得那时候的自己若是有钱一点,也不至于将女儿的病症拖延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所以关于这场神明的游戏,在听说通关者可以得到金钱的奖励时,他便抱着那台破旧的收音机天天守在家门口,祈祷着神明能将目光垂怜于他。

  池昱对于人类的感情无比懵懂,但想想之前蒋余幸说“我要为了妻子和孩子离开副本”,他便能大概理解对方的想法。

  这种因遗憾而造成的失落感,在时间的流逝中潜移默化地变成了扭曲的执着,蒋余幸将妻女的死归罪于贫穷,所以拼命也想要离开副本获得奖金。

  但等到他真的带着钱财离开副本的那一刻,或许就会尝到比贫穷更加绝望的痛苦了。

  那是孤独,身边的人早已不在,再多的金钱也换不回时光的倒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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