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异能>影帝进阶指南[娱乐圈]>第110章 潜龙在渊

  周以约回国后立刻回到了剧组, 现在开始拍摄席初入盛京进公学的戏份了。

  “以约,我感觉快要高攀不起你了,你这几个月是开了挂吗?”姜维一在一场戏结束后坐在周以约身边, 他目光热切地看着他这一路飘红的“潜力股”。他虽然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眼光, 但周以约这个成长速度也太快了吧。

  白梅奖、银星奖、金雀奖,一个比一个重量级。

  “什么开挂?明明是跬步千里, 积微成著,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丁西南也来到他们身边, 他看向周以约的眼神也很兴奋,但这份兴奋更多的是因为《鬼媒人》。

  蒋春生,金雀奖,这对国内每个热爱电影的导演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即的高山。

  “配乐上面我已经联系好了朝阳工作室。”姜维一特意在周以约面前提及这件事, 说实话, 一开始, 他是在画饼,但是后来又引进了jsg不少投资,现在有足够多的钱去做一部精品。

  周以约点了点头,“谢谢。”周以约清楚姜维一这句话是在讨一个人情。

  姜维一点点头, 和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就好。

  赵瑾亲自迎镇北侯的世子入盛京, 这个消息通过各种渠道来到了各个世家权臣的桌案上了。

  在路上,席初让赵瑾彻底明白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骄矜小公子可以是什么样子,席初一次又一次踩在赵瑾的底线上,但赵瑾不仅不能动他还要捧着他。

  只要席澜还活着, 谁在明面上都动不了席初, 就连皇位上的那一位也不可以。

  朱星哲的戏一如既往的烂, 不过丁西南已经研究出了应对之法,一般就集中在手部特写或者整体氛围的渲染。

  朱星哲的经纪公司还给姜维一打了电话,希望剧组拍摄可以迁就一下朱星哲的时间。谁能想到在周以约和李祥东都在的剧组,大牌竟然是朱星哲。

  一来二去,丁西南攒了一肚子气,都被姜维一劝下来了,毕竟捧朱星哲的公司确实是最大的资方之一。

  资本都是很聪明的,就算是要捧人也不能做冤大头,《盛世》周以约抗票房,李祥东抗口碑,朱星哲只需要来刷个脸,这部电影成功,那么他们就会造势,让朱星哲占据最大的利处,若电影不成功,那么就让朱星哲隐身。

  这个娱乐圈太荒唐了,敬业认真的人就活该被欺负吗?

  这次算是长了个经验,丁西南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朱星哲合作第二次,没有能力也要有态度啊。而且,还不知道这部电影之后朱星哲的公司要做些什么妖,按照现在来看,大概率是不可能平平淡淡过去的。

  “现在的电影行业,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在周以约下了戏吃饭的时候,李祥东李柏和他一桌,李祥东感慨道,“放在以前,那个小鲜肉第二天就得被踢出剧组。”

  “嗯......可能是因为粉丝经济吧。”李柏忖度着回答。

  “呵。”李祥东嗤笑了一声,“所以说,明明技术进步了那么多,却越来越拍不出好片子了。”

  “这也没办法,确实是行业趋势——”

  李柏的话被李祥东打断,“什么趋势?不过就是流水线更好赚钱而已,流水线的作品,流水线的演员。”李祥东“啪”的一声把筷子扣在桌子上,“都是垃圾。”

  李柏随即也放下筷子,和周以约对视上,两个人互相眨了下眼睛,都不敢吭声。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周以约把动作放轻夹菜,李柏不复从前的紧张,反而有点想笑。

  “他走不了多远。”李祥东大半辈子都在这个圈子里,朱星哲的职业生涯不会长。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便是有采摘汲引之劳,盈涸荣枯尚且无常,何况是无任何采摘汲引之劳。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与命运。”李柏看周以约一直没搭话,只能他来接话了。

  “你要引以为戒。”李祥东告诫李柏,“你要是变成这样,就别说是我的儿子。”

  “我不会。”李柏声音变轻,自嘲笑笑,“知道了。”每次都是这样。

  “李柏不会。”周以约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对父子啊,“李老师,你要对李柏有信心,他是个很正的人。”

  “希望他不会吧。”李祥东倒是没驳周以约的话。

  “他不会。”周以约非常肯定且坚定。

  话音落下,李柏和李祥东的目光完全落在周以约身上,在周以约说出这句话之前,他们没有想到周以约这样的“温和老好人”还能有这样的锐气。他平日里太稳重,总给人一种万事都淡定泰然,情绪平平的感觉,少了许多年轻人该有的锋芒。

  而现在,李祥东才真正看到了周以约与席初性子中的共性。

  “李老师,有时候你也要多夸一夸李柏。”家事难言,周以约只能把话说到这里了。

  镇远侯世子第一次入盛京,一身红袍,纵马而行,直接惊动了盛京城防守备军。若不是无人伤亡,席初入京第一站怕不是就得被送到兵马司。便是如此,第二日弹劾镇远侯世子的奏折摆满了帝王的桌子。

  作为接席初入京的赵瑾自然不能免责,他原本就是众矢之的,这次这样好的机会,他的对手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而定嘉帝将弹劾席初的奏折全部按下,只是拟了一道旨,让席初立刻入公学。

  言镇远侯世子年岁尚小,又初到盛京不通规矩,教导教导就好。赵瑾未能劝诫阻拦,闭门一月,罚俸三月。定嘉帝态度极为明确,他就是给了镇远侯世子特权。

  一场试探,席初明白了定嘉帝对他的底线果然很低。

  接下来的剧情里,盛京各色人物粉墨登场。如果要给镇远侯世子下一个定义,大部分人都会想到“轻狂”二字,定嘉帝对他的纵容,甚至超过了太子莫弈与五皇子莫轩。

  老谋深算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手捧杀,但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观镇远侯世子行事,当真不是个聪明人。

  他纨绔庸才,对授课的大儒不屑一顾,冥顽不灵,朽木不可雕。他吃喝玩乐,为讨红颜一笑于千金阁一掷千金......

  一开始大家也猜测席初是不是在藏拙,但他做事真的太不得章法了,若不是皇帝护着他,他早就不知道被打死多少回了,而且一日两日可伪装,一月两月也可伪装,但是这都一年两年了,就算是个好苗子一直泡在污水里,也该废了。

  他们都忽略了一点,可能他们认为这不重要。席初做事从来都有底线,他从未对师长恶语相向,从未因口腹之欲劳民伤财,从未对任何底层人怀有轻贱之心。

  冯止能看透他是因为一个意外,但能成为朋友的前提很有意思,皆有底线且互有把柄在手。

  冯止自从伴读时就一直辅佐莫弈,但莫弈暴虐非常,甚至以将人作为猎物猎杀为乐。冯止劝阻却无济于事,反而被隔绝在莫弈的近臣圈之外,若不是冯止家世卓绝,早在冯止第一次顶撞之时就已经成为那些猎物之一了。

  这些事做的还算隐秘,再加上支持莫弈一脉的世家权臣们相互遮掩,倒也只是私下里的肮脏。但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冯止无法救所有人,但能救一个是一个,至于替莫弈收拾烂摊子,若有可能,冯止巴不得帝王废了他。

  席初在京中有很多双眼睛,有些是镇远侯府这么多年间一一埋下的,有些是席初入京后养出来的。

  席初自问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在定嘉帝的刻意捧杀之下,他做事嚣张一些也无所谓。

  进京第二年的春猎,猎人猎物谁又能分得清呢?

  一箭擦着莫弈的耳边呼啸而过,正中特意为莫弈备好的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梅花鹿左腿之上。

  侍卫们立刻戒严,还没等莫弈发怒,马儿又受了惊,竟直接把莫弈甩了下来。

  身边侍卫急忙护住莫弈,另有一些围住了射箭的席初。

  莫弈一身狼狈,衣衫染尘,头发凌乱,面色阴沉暴怒,“给孤杀了!杀了!”

  侍卫只敢围却不敢杀。

  “殿下这是要杀谁?难道是要杀我吗?”席初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他坐在马上,俯身看着莫弈。

  “席初——”这两个字是喘着粗气咬着牙说出来。

  “是我呀,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席初侧头,他今日未带冠,而是用了玉白色发带扎了马尾,更显少年气,“殿下,别来无恙。”

  莫弈双手紧握成拳,像是一只盛怒的笼中之虎,“席初,你放肆!竟谋害刺杀孤!”

  “殿下哪里的话?这等诛心之言也太寒我们做臣子的心了。”席初从马上一跃而下,“殿下,这真是个意外,若殿下不信我,大可让圣上决断。”

  不提皇帝还好,一提莫弈更是愤怒,眼睛都快气红了,他明明才是太子,他明明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人,可偏偏无论是他的那个弟弟还是席初都能踩在他的头上。

  “席初,今日孤记下了,不止你”。莫弈在席初这里从来没有讨到过好,只要他与席初有什么争执,无论到底是谁的错,皇帝一定会袒护席初。而且席初还与莫轩交好,今日这份羞辱很难没有莫轩的授意,要不然席初一个臣子是怎么敢猎鹿的?

  “殿下,既如此,这鹿臣便收下了。”席初未管身边威胁的刀剑,直行来到鹿的身边,这只鹿还没死,甚好。

  莫弈一挥衣袖,抢过身旁侍卫的刀,一刀劈在了马的脖子上,马痛苦嘶鸣一声,倒下了。

  莫弈把刀向席初的位置上扔出去,“背主的玩意儿,不配活着。”

  冯止下马,把自己的马让给莫弈,他的马是除了死去的那匹外最好的。

  莫弈上马,对冯止命令道,“处理好。”

  “是。”待太子离去,冯止看向席jsg初,颔首,“世子。”

  席初拔掉自己的箭,看了看天,意味不明,“冯大人,刚有只黄雀飞了过去,真可惜,手中没有箭,射不下来。”

  冯止眼神一凝,他刚刚确实趁乱靠近,让手中在猎鹿时就备好的弓箭刺激到了莫弈的马,可是这件事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只是一个意外才对。

  所以,席初是在诈他?

  “冯大人,鹿我就带走了,这匹马也算是无妄之灾,替人担了责,还请大人好好安排。”席初扛起这只鹿走着,然后被身边人接了过去。

  “去吧。”那人点头,便先离开了此处。

  席初上马,箭在指尖转动,懒懒散散无法无天无忧无虑的少年人模样,向冯止挥挥手,“冯大人,事情办完了,我们也先走了,再会。”

  春猎结束,莫轩成了最大赢家,尤其是那只梅花鹿,抢尽了风头。

  看着太子阴沉的脸色,很多大臣们心中亦有计较,五皇子殿下太过锋芒毕露了。逐鹿逐鹿,逐的又岂止是鹿。

  “世子,这件事做得太过了。”回到府中,席鸣听闻今日猎场之事,面容严肃。

  “我知道,可是我想做。”席初坐在院子里,喝了一口来自北境的烈酒,“鸣伯,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世子,太子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席鸣看着席初,叹了一口气,“五皇子殿下也不是可靠之人。”

  席初轻笑了一声,“一丘之貉罢了,五十步笑百步,谁也不比谁强,所以,让他们狗咬狗不是很有意思吗?”

  “世子,慎言!”

  “这两个人无论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容不下我镇北侯府,都说定嘉帝平庸,可定嘉帝至少为国为民想过,有些许容人之量。但他的儿子们可都是毒蛇,还未掌权,一个克扣军费,视四境守军如洪水猛兽,一个贪墨赈灾物资,贪图享乐,弃万民于不顾。”席初做了个总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人,交好无用的。”

  “所以,不如让他们互相斗,他们在这座城里争得越厉害,就越腾不出手去管其他事。他们两败俱伤才是四野之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天下事谁又能说得准?”

  席初垂眸,退去了特意装出来的没心没肺、肆意妄为,夜色中,增了许多寂寥,“这里的天比昭城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