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程安远的身影走远了, 张芸薇脸上的娇羞还没有完全褪去, 就连旁边座位上有人离去也没注意到。
程安远从咖啡屋出去之后, 并没有上车，而是上了楼梯。
这人一直追到了楼顶上，却发现屋顶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四处找了找, 确定没有人，才拿出电话给上边汇报。
“队长, 人不见了。”
“从楼顶突然不见的, 我四周都看了, 没见踪影。”
那边听到他的汇报，皱了皱眉头, “可真有些棘手，不过没关系，也正是这人不好抓才让我们来的。”
……
程安远落在了自家屋顶上，隋意明看到他从楼上下来, 难得露出了异样的眼神, “咦？你居然是飞回来的？遇上对手了？”
程安远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哼了一声, “怎么可能，不过碰到了只老鼠而已。”
“老鼠？精灵族派来的？”隋意明问道。
“不是, 是人类, 他们也发现我们了。”
“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换个身份了。”
他虽然没有变化之术，可是这些年倒是跟着人类学了不少化妆术。
这天下午清越就得到了消息，程安远从人间蒸发了, 他最后见的人是张芸薇。
因为张家的缘故，不好直接上门，这事儿就被清越揽了下来，“我去见见她。”
她亲自去了联系了张芸薇，约她出门逛街。
她在人类世界真不认识几个人，如果非要说朋友的话，那或许张芸薇能算上一个。
张芸薇得知清越约她出去还有些惊讶，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约她？偏偏她还一个都不想拒绝。
“好啊！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有空吗？”
“有的。”
两人约在了第二天下午，清越可不懂得拐弯抹角，问得相对比较直接，“张小姐，其实我今天见你还有一个目的。”
张芸薇也不蠢，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想着也是，你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听说你昨天见过程安远？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张芸薇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脸色先是一红，随后飞快变白。
他们两个昨天见面那么隐蔽，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见过程安远？”她立刻警惕了起来。
在来之前，清越也做了一些相关工作，“有狗仔拍到了照片，正好被顾方明的公司发现，发现主角是你，就买了下来。”
张芸薇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怪不得昨天程安远急急匆匆的走了，原来是他发现有人。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怎么了？”
“哦，公司想要跟他合作，他对外的联系方式都联系不到他了，就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她的私人联系方式。”
张芸薇的眼中忽然也有一阵黑芒涌动，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清越捕捉到了。
就听张芸薇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清越没有在追问，事实上她的心中已经愧疚了起来，如果刚刚她没有看错的话，张芸薇应该已经中招了。
她觉得八成应该是那天在珠宝展会中的招，如果当初她没有约张芸薇一起去，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和张芸薇分开后，她才一个人慢慢朝着家里走，走到一半的时候，清越接到了陈岩的电话。
“清越小姐，你见到我们顾总了吗？我有一份文件需要他签字，但是却一直联系不到他。”
他们顾总基本上从来不会有这么任性的时候，上次离开公司一个月，也不会说不接电话。
清越愣了一下，“他没有跟我在一起，我打个电话看看。”
她打了电话依旧没有打通，她甚至顾不上自己会暴露，直接飞回了别墅区，发现顾方明也不在家中。
她的眉头紧皱，不知道他到底会去哪里。
她想了许久，忽然想到在很久之前，她还给顾方明留下一个印记。
她再次将那块古老的怀表取了出来，看到上边顾方明的位置停留在一个位置，她正要追过去，手机铃声又响了。
“您好，是清越小姐吗？”
清越听到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是的，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F市的交通警察，顾先生出了车祸，看到他手机上的紧急联系人是您的电话，就通知您一声。”
“车祸？！”
清越挂了电话，就直接打了个车去了顾方明出事的地方。
她去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去了，顾方明整个人都昏了过去，清越吓了个半死，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他拉着他的手，默默地给给他施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治愈术。
直到监控他心率的仪器逐渐恢复到了正常值，她的一颗心才逐渐放松了许多。
“病人身体素质比较好，恢复的也比较快，您不要太担心。”车上的医护人员安慰她道。
等到了医院，给顾方明做了全身检查，给他安排好病房之后，清越才去了趟洗手间。
可是她一出门，就看到站在洗手间外边的不速之客。
那双标志性的暗金色的眼睛，实在是太让人难以忘记了，就像是一个猛兽，在一个阴暗不易发现的地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咬你一口。
“是你做的？”清越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程安远双手插着口袋，嘴角依旧带着弧度，“你觉得呢？”
“如果他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清越说道。
“那你就试试，看看我会怕你吗？倒是今天我要警告你一次，这次是他运气好，下次你再多管闲事的话，等待你的就会是他的尸体。”
清越看着他一个人从空荡荡的走廊走了出去，心中实在复杂极了。
程安远这种人是不会在乎一个人类的死活的，如果他真的要杀了顾方明，她要怎么办？要怎么跟林阿姨交代呢？
人类有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回到顾方明的病房，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恬静的像一个等待人亲吻的王子。
她弯下腰亲了他一下，顾方明没醒，倒是被正巧赶来的林美和看到了。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如果她儿子没有出车祸，那该有多好。
清越听到动静也回头看去，看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的林美和，有些尴尬的整理了一下头发，站起身子来。
“林阿姨，您来了。”
林美和这才走了进来，关上了门，问她，“明明怎么样？醒了吗？”
天知道她得知自己儿子出车祸之后，差点没急疯了，幸好有清越在，清越告诉她人没事儿，她才稍稍冷静了一些。
“目前来说，只有一些轻伤，医生说很快就醒了。”
林美和看了一眼，果然只有额头和手臂有一点伤，其他还算好。
“该不会撞到脑子了吧？不然怎么会还不醒？他醒来还会记得我们吗？”
清越拉住了她的手，“不会，医生说了，脑子没有问题，就一点轻微脑震荡。”
她心里清楚，顾方明现在还不醒只是因为程安远给他用了法术。
两人说的话全都被顾方明停在耳中，其实在刚刚清越亲吻他的时候，他就醒了。
正想要回吻的时候，他妈妈来了，为了避免尴尬，这才一直在装睡。
现在看老太太吓得不轻，他倒是再不敢装了，缓缓地睁开眼睛，“妈，清越。”
听到他的声音，两个女人立刻回过头去，就连眼中的泪花都如出一辙。
顾方明有些无奈，对着她们勾了勾唇，“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林美和连忙走到床边，看他精神还行，才放心了些，“是让我们担心了，自己开车也不说小心着些，这不是吓死人了吗？”
顾方明想到当时的场景，他皱了皱眉头，他车开得好好的，前方没有任何车过来，他怎么莫名其妙就撞上了呢？
林美和一看到他皱眉头，又吓得不轻，“是不是头又痛了？快快，阿清，叫医生！”
清越也担心他是不是撞坏了脑袋，她只能治疗他的皮外伤，大脑的创伤她还真不懂得怎么医治。
她连忙按响了床头的铃声，不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看到他已经醒了，给他做了检查，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没什么异样，才下了结论。
“放心吧，病人没什么大碍，说起来也是运气好，车子都撞变形了，人却没什么事儿，以后开车还是要小心啊。”
这个案子交警的处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对方酒驾，错把刹车当油门，就直接撞上去了。
当然是肇事司机的全责，可是清越去见了那个肇事司机，对方受伤也很重，他躺在医院病床上，到现在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他说他当初喝了酒，叫了代驾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自己就开着车上路了。
清越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还用说吗？肯定是程安远搞的鬼。
清越回到顾方明家里，只剩下他和清越两人的时候，他才问道，“越越，你跟我说实话，我出车祸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清越知道他很聪明，人类的智慧她从来都不敢小觑。
她点了点头，“是程安远干的，他是暗黑天使，制造一个幻境简直太简单不过了。”
顾方明眉头一皱，“怪不得我开车开的好好的，路上也没有看到一辆的车子，居然会撞到。”
清越握住他的手，顾方明看向了她，就见她脸色十分认真地说道，“我会保护好你的，下次再不会让你陷入这种境地。”
顾方明回握住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深深地无力感，明明这时候他该说的是，是我保护好你才对。
可是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