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见南方子依旧跟着自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干脆侧转过身,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往里屋一扔。
“替我暖床。”
简单直白的几个字,却让南方子原本有些泛红的面孔,滚烫到了耳根。
这应该只是开玩笑而已吧?
迟疑的抬起头朝门口的玉卿歌看了一眼,那漫不经心的面容上,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也就是说,还真是要让他来暖床。
这不就是间接暗示……
他冷不的身子一震,抿了抿唇,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床榻,犹豫不决。
这间隙,玉卿歌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冷眸睨着他,带着几分不悦之色冷冷道。
“连暖床都不会,就别留在青山门碍眼了。”
“不是的前辈……我,我会。”
南方子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但一说出口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想要改口,但已经不敢再去看玉卿歌的眼睛,只能硬着头皮脱去了外袍,坐到床榻上躺下。
他发誓这是他人生中最不知所措的一次。
这种感觉仿佛就像是妃子第一次给皇帝侍寝一样,紧张到浑身都开始冒冷汗。
虽然他不是妃子,玉卿歌也不是皇帝。
可感觉与之相差无几。
甚至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单,就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变缓变沉。
斜倚在床榻边的玉卿歌看着他这一副怂样,有些忍不住笑意了。
原本只是吓唬吓唬他,好让他识相的早点回云昕剑派去。
偏偏平日里还算开窍的南方子,在这种时候还真的按照他的话去做了。
真是个白痴。
看他的样子是被吓得不轻。
这张床上,除了墨沉萧之前,还没躺过其他男人。
他也不曾想让这床上再出现其他人。
事情的发生往往就是这么出乎意料。
南方子躺了,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将人给扔出屋子去。
因为今天的玉卿歌心情好。
伸手往他的脸蛋儿上摸了一把,想要看看他更紧张的样子。
说起来倒也奇怪,南方子紧张到刚刚那个程度之后,似乎有所缓和,还抬眼看向了玉卿歌。
目光交汇,那双闪烁不定的眸子里仍是有些紧张,意外的还有几分窃喜。
等等,窃喜?
玉卿歌诧异地轻蹙起眉,该不会是他还真的以为自己要做些什么。
除了在墨沉萧面前,对外他从来都不显半分弱。
所以他能猜到此时此刻南方子心里在想什么。
顿时兴致被扫得一干二净,将被子一掀,懒懒道。
“走吧。”
“前辈……怎么了?”
“床暖好了,还不走么?”
南方子怔怔地看了他许久才回过神来,垂下的眸中掠过一丝失望之色。
果然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啊。
除了墨沉萧之外,玉卿歌的眼里何曾能容得下谁?
在他身边优秀的人何其多,也不差他一个晚辈。
如果当初在梅子坞的时候,能早一些明白玉卿歌是个光明磊落的人,那该多好。
至少那段时间,梅子坞里除了苏仙儿之外,没有墨沉萧。
他在心中长叹一口气,神色落寞地走到了屋门口。
“前辈好好休息。”
见人走了,玉卿歌轻叹一声。
他头一次觉得头这么疼。
当然不仅仅因为南方子而已,若是云昕剑派掌门鹤归知道最宠爱弟子的念想,只怕是要利用这一点又做牵扯。
麻烦。
将来一定是个大麻烦。
不如直接给墨沉萧一点暗示,让南方子早些离开,今后也别再见面的好。
像他这样容易入情的性子,反而让玉卿歌没了兴致。
虽说习惯了游戏人间,但也有自己的界限。
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一清早外面就传来吵嚷声。
声音有些尖锐,好似是两个女子。
怎么回事?仙来峰什么时候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上来了?
不耐地轻蹙起眉,起身翻身下榻,朝窗外瞥了一眼。
没想到入眼的竟是先前那纠缠不休的苏婉婉……还有一个他并不愿意再见到的人-霜儿。
院子里,苏婉婉杏眸怒瞪着眼前一股风尘气息的女子,没好气地冷哼。
“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么?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苏小姐何必将话说得如此难题,虽然小女子论身份地位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也是知道礼仪规矩的,若是像苏小姐这般刁蛮的话,恐怕在外面活不过几天。”
“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本小姐不如你乖巧懂事是么?可笑,本小姐不需要,而且你还没有说清楚,来这里的目的!现在青山门这么乱,可再不能发生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情况,我既然是掌门的弟子,就要好好的把关!”
“奴家能够来到这里,自然是得到了墨掌门同意的。”
毕竟是在人堆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精了。
霜儿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位置,知道什么时候该怎么做,才能够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不沾染麻烦。
只是从刚开始她就已经觉察到,眼前这个苏婉婉是故意找茬。
出于女人的直觉,似乎与玉卿歌应该有些关系。
她勾起一抹不失礼貌的浅笑,转身走到了房门口,欠身作揖,礼数周全。
“方才奴家和苏姑娘有些误会,不知是否吵到玉公子休息了,若是吵到了,奴家在这里先给公子赔个不是,先行退下,在正殿等公子。”
说罢,连看都不看苏婉婉一眼,优雅地转身离开。
苏婉婉那着实被气得不轻,还想要冲上去找她理论,却感觉到似乎有一股力道拽着她,动弹不得。
谁啊!
心里的怒气还没找到地方发泄,回头一看,便对上了玉卿歌那双冷淡至极的眸子。
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耳根子滚烫。
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小声咕哝。
“还真把人吵醒了,可本小姐又不是故意的。”
声音不响,但玉卿歌的耳朵好得很,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女人真是麻烦,一个也就罢了,还来了两个。
墨沉萧先前不是说过会调教好这顽劣的丫头么?怎么感觉过了这么久,本性难移?
他反手拉上了窗户,砰的一声,惊得站在院子里的苏婉婉脸色一白。
心中竟担心起他生气该如何是好。
“喂,你一大清早的发什么脾气啊,知不知道本小姐特地过来,是担心你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