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在霍靑死之前,你可以先去地府帮他看看路。”
话音未落,玉卿歌的手掌已经扼住了他的脖颈。
只要指节轻轻动一下,东方无心就会像刚刚的柳毅那样,身首分离。
就在此时,墨沉萧从屏障内走了出来,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臂。
两人目光交错,他微微摇了摇头。
“留着他还有用处。”
玉卿歌干脆将人随手往一旁甩开。
“那就交给你处置了。”
回到落脚休息的客栈,他便一眼看到坐立不安的南方子。
凌儿坐在角落的桌前双手托腮,一副别有心事的模样。
还不曾见这小丫头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他倒不认为是那因为破庙里那东方无心让这小丫头担心。
许是别有心事。
抬脚一跨入客栈,凌儿就闻到了他身上那特别的香气,抬起头来。
见是他回来了,立刻起身走到了他面前,拽着他的袖子往楼上走,也不管那南方子还有话想问。
“前辈!”
南方子也有事想要问他,可人一眨眼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在等合适的机会询问。
楼上厢房内。
凌儿将一个黑色的包裹递到了玉卿歌的面前。
两只水灵灵的眸子眨了眨,也是一脸的好奇和疑问。
“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厮送来的,说是必须亲手交给主人你,只要主人你看到了,就会知道是谁送来的。”
玉卿歌打开那包裹,里面放着两根颜色不一的钥匙。
红色的晶莹剔透,黑色的有些沉,看上去都是用十分特殊的材质炼制而成的。
除了这两样物件之外,还有一封信。
打开信后,也只有草草几句话,而且字迹看上去有些杂乱,可见是临时写下。
信上所写的是青山门内的青竹崖东南方的暗道中,藏着一件十分重要之物。
此物也是关心会之人一心想要寻得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具体位置,就算找到了也没有这两把钥匙能够打开。
至于能拿得出这两样东西,还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人,玉卿歌已经心中有底,猜到应该就是香料铺主人天朗准备的。
这物件一定和魔头师尊有关,他这一次格外的小心翼翼,将东西收到储蓄戒指后,叮嘱凌儿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只字不可提。
凌儿又调皮地冲他挤了挤眉,笑着问,若是墨沉萧呢?
但看到主人的脸色并不好看,便知道事情严重,没有继续在多言什么。
留宿一宿后,第二天便早早地起程上山。
半山腰上就看到头顶乌云密布,似乎风雨即来。
“要变天了,山路难行,墨掌门,不如我们先找一处避雨吧?”
墨沉萧安排他们在附近的山洞中休息后,单独将玉卿歌带到了林中。
玉卿歌看着他,少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笑了。
他有心事,而且是与自己有关。
之所以能够一眼看穿,也是因为关于自己的事,每每都无法掩饰的干净利落。
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已经无需多言,所以玉卿歌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想问什么直接说吧,别像个女人似得,矫情。”
“最近你在查关于师尊的事情。”
其实就算他不问,玉卿歌也知道其实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也在查那魔头师尊。
听到他问也并不意外,神色如水般平静。
当年的事情,墨沉萧一心想要个答案,他的执着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玉卿歌不由在心里轻叹一声。
那种事情根本不想让他知道。
否则毁了墨沉萧心里那伟岸的师尊形象,恐怕会大受打击,一蹶不振。
但就算他已经私下里将许多微末细节都藏了起来,也还是被墨沉萧觉察到了。
在魔头师尊的事情上,玉卿歌选择沉默不语。
他的态度也等于直接告诉了墨沉萧,答案是他心中所想。
青山门那件事发生后,他也曾想过许多的可能性,然而唯独没有将自己的师尊放在怀疑的人之中。
抬眸看向眼前的玉卿歌,心头忽的一震。
总觉得有什么一直以来捧在高处的东西,正摇摇欲坠。
这种感觉竟让他心生不安,下意识的一个箭步冲到了玉卿歌的面前,扣住了他的手腕,双眸紧盯着他,想要从他口中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玉卿歌被他这突如其来,像是孩子一样的举动逗笑了。
在牵扯到关于魔头师尊的事情时,他总是改不了。
然而玉卿歌却连关于魔头师尊的一个字都不愿意提,因为他会觉得恶心。
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回去吧,雨下大了,我还不想被淋得满身湿透。”
“师兄……”
呵。
听到这二字。
玉卿歌的脚步一滞,脸上唯一那一点浅薄的笑容,也消散在夹杂着雨丝的冷风中。
他喜欢听墨沉萧这么唤自己,可绝对不是在这种原因下。
心中没有来的窜上一股火气,回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开。
“师兄!”
背后的声音也紧跟着追了上来。
他的脚步下意识地加快,可墨沉萧也不慢。
两人在山野间的一场追逐,若非是一场倾盆大雨,否则玉卿歌不会停下。
赶回去是不可能了,干脆随便找了一处枝叶密集的地方躲雨。
他一件件脱掉粘在身上的湿漉衣衫,随手扔到了一旁。
墨沉萧默默地将他的衣衫收拾好,做起了木架,将衣服朝着风向摊开。
斜眸往身侧扫了一眼,雨水凝在玉卿歌白皙如玉的后背上分外诱人,他自己却毫无察觉,自顾自地理着那一头湿答答的散乱长发。
暴雨仍旧不停,冷风依旧萧瑟,唯独这小小咫尺的距离,却仿佛隔了一层穿不过的屏障。
他伸手揽住了玉卿歌那柔软的腰,俯身靠在了他的背上,垂眸轻叹了一声。
今天确实是太过着急,竟然忘了自己的好师兄是个软硬不吃的脾性,不愿意说的,就算用尽千百种方法,也是做无用功而已。
比起以前,师兄的脾气已经好了许多,甚至没有开口说一句冷讽的话来刺激人。
又或许是因为,关于师尊的这个事情,他一句也不愿意多谈。
个中原因,就算不追着问了,也会暗自去想。
玉卿歌任由他这样搂着,他不会说是因为自己舍不得看师弟难受的模样,才会这样惯着他。
反正这件事打死他也不会提只字片语。
关于魔头师尊,就由他一个人去解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