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此处就符合。
至少这一碗粥让他疲累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可以喘一口气。
靠后仰头看着昏暗的屋顶,忽然心绪上涌,伸手一把将蕴梦拽到身前,吻上上去。
蕴梦诧异之际,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下一刻,已经挣脱开来,转身冲出了屋。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玉卿歌缓缓闭上了双眸。
他知道自己乱了方寸,变得和百年前一样无措,才会这样放肆任性,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为了宣泄这满腔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抬手抹去唇边蕴梦身上残留的味道,他起身走出屋子。
在竹门阑珊前,一道人影闪至他的面前,一把扣住了他的胳膊,力道有几分重。
玉卿歌抬起眼皮睨向眼前之人,对上了蕴梦那恍然不知所措的目光。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般温柔又关切的语气。
一时之间,就连玉卿歌都语塞。
他想干脆口胡几句扯开话题。
蕴梦却是真的急了,将他硬拽回到了屋里,一脸严肃。
“有什么事事情你大可跟我说,天大的事情也总有解决的办法。”
“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是有心事才胡来的?我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乱来也只是兴之所至罢了。”
玉卿歌一脸随性,不以为意。
蕴梦被他气得不轻,可仍是耐着性子,认真道。
“这些气话,你当着我的面说也就罢了,我不会当真,也不会真生你的气。”
“为何对我这么好?”
“我……也不清楚,只是看着你的时候,就不忍心,总觉得你心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着你说,但你难过时会想到来找我,就说明我在你心里也是个能信任的人,这便足够了。”
这些话,坦诚地让玉卿歌没了玩笑的心思。
在此之前,他未曾想过,这般年纪差距,还能遇到这样投契的人。
或者说,像他这样没有心机,又温柔的人,才是最容易打破玉卿歌层层防线的类型。
然而这样的脾性,放在任何一处,都容易吃亏,受欺负。
他们两人,就像是两个脾气的极端反差。
玉卿歌这次是真的把他当成半个自己人了,剩下的一半,仍需要时间的沉淀。
“蕴梦,多谢你,不过我确实没事了。”
“你会道谢,就说明你还没有好。”
“为何这么说?”
“你骨子里那么肆意清傲的一个人,怎会对人说谢谢?一点都不像平日里你的样子。”
玉卿歌闻言失笑,这一句却是他最认真的话。
“你又怎么知道,平日里那副模样就是真正的我?”
蕴梦哑然失笑,又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他的个性随性,没人看得透,又怎么存在真正这种说法。
窗外天色已近全亮了,玉卿歌没有多留,回了仙来峰。
这个时间差不多墨沉萧也已经起来处理门派大小事务了,他直接避开了正殿,推门走入屋内。
前脚刚落下,他就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味。
一时之间诧异不已。
随即快步往里走去,只看见地上和床榻上都沾了血迹。
然而屋内却不见半个人影。
出事了。
转身快步往正殿走去,远远的就看到了白翊君的身影,在殿内走动。
“玉师弟,昨晚上你去哪儿了?”
白翊君一转身看到了他的身影,便迎了上去。
玉卿歌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将他完全忽略不计,目光扫过在大殿上的霍青和飞星。
心中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会是什么样的事情。
他神色淡漠,只开口问了一句。
“师尊呢?”
“呵,给我跪下。”
霍青猛地一拍桌子,一声冷喝。
一上来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玉卿歌的眼神更是冷了几分。
见他一言不发,霍青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难看。
未等再开口质问,白翊君已经先跪倒在地。
“师叔祖,不如等我先和玉师弟好好谈一谈再问,这样也好了解清楚。”
“了解?这偌大的青山门中,只有他和沉萧住在仙来峰上,沉萧出了事,他能不知道么?!”
“但……我赶来时,玉师弟并不在峰上,或许这其中另有误会。”
“够了,他一来青山门就发生这么多事情,此事他也脱不了干系,必须严加审问,你就不要再为他说话了。”
霍青的态度更显强硬。
加上之前就已经对他的言行有所不满,这一次出事,就认定了一定与他有关。
就算无关,也能趁此机会好好压一压他的傲气。
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就该有刚入门的样子,目中无人,成何体统!
玉卿歌不屑的冷眸上挑,对上那张让人厌恶的面容,鼻尖逸出一声冷笑。
当初他应该狠一狠心,把他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顺便杀了,也不会留到现在,来膈应自己。
一旁的白翊君从其上站起,还想要劝。
被他一个眼神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玉卿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完全不将这里身份最老最高的霍青放在眼中,自顾自道。
“师尊若是出事了,你们倒还真是一点都不着急,有空在这里审问,还真是有意思。”
“混账,你说什么?!”
霍青怒意翻腾,冲上前,伸手往他脖颈抓去。
然而玉卿歌反应更快,在他近身的一瞬间,侧闪避开。
飘忽不定的步数正是和墨沉萧师出同门的秘籍。
霍青一眼认出,心中不由一惊,当即止住了动作,锐利的目光盯着他上下打量。
从他入门至今也没多少时间,墨沉萧竟然已经把这样的秘籍交给了他。
当然这并非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一般刚入门的弟子,还未练熟青山门的内功心法,也无法修炼这样的高等秘籍。
突然他想到玉卿歌这个名字,以及这个新入门弟子的脾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脚步也下意识地后退开。
玉卿歌从他这副反应,就已经猜到了一半,便更不怕事大的悠悠道。
“怎么,难道我说的有哪一句不对了?若是如此,还想下什么样的重罚,不如一并都上了,我想看看我受不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