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在凌霄城中看到他的那一刻，内心的波动，无法用言语表述。
在那之后，握着他的手都会难以自制的微微轻颤，总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这个让天下人痛恨的男人，又会消失不见。
所以他决定把人锁在自己身边，再也给他有逃脱的机会。
纵然天下人误会，天下人不解，也与他无关。
他的师兄依旧是他的师兄，是他心中最在乎的那个人。
这话他终有一天要亲口说出，但并非此时此刻。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目光沉淀。
“去睡吧，昨夜你休息得不好。”
“你不留下？”
“你该知道我留下对你伤口恢复没有帮助。”
“我可以保证什么都不做。”
墨沉萧还没等他把手抬起来发誓，就已经一把握住了。
他说的话，向来半真半假，没几句真的。
但是发誓这种事情，他却容不得玉卿歌胡来。
把人送到床榻前。
见他不打算松手，便稍加重了一些力道，把人按倒在床榻上。
玉卿歌哪有这么容易让他摆平。
抽手的瞬间，半坐起身子，直接环住了他的脖颈，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但他只是闹，也没打算真的要怎样。
刚吻上去，就狠狠地咬了唇瓣一口。
淡淡的牙印落在了墨沉萧的唇瓣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可是玉卿歌却很是喜欢，在对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这就像是一种特别的癖好。
不过这一次他下口很轻，没有咬破，只是象征性的意思一下而已。
松开手，顺势一把将墨沉萧推开，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
“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
“明天一早就出发。”
墨沉萧叮嘱完便离开了房间。
他一走，藏在屋顶房梁上的柳毅翻身落地，站在离床榻一米多远的地方。
经过一天的调息，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如先前那么苍白。
目光中那股嗜血的杀气也被很好的掩藏，看上去就是一个无害的年轻人而已。
玉卿歌嘴里嚼着桌子上摆放的葡萄，斜瞥了他一眼。
见他就那样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看，不由笑出了声。
“在你看来，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很奇怪？”
“不是你想的那样。”
“噢？我怎么想，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得这晚上还有余兴节目，不至于那么无聊倒下就睡。
玉卿歌似笑非笑地勾着唇，看着那张脸上渐渐显露出的无措。
其实像他这般年纪的人，本应该已经足够沉稳，但却偏偏爱玩爱闹的性子半点没改。
如今顶着一张年仅十六岁的面孔，心想着又可以肆意一回。
只不过唯一顾及的一点就是墨沉萧罢了。
此时的柳毅已经憋得耳根微微涨红。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玉卿歌的问题，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男子和男子那般亲密的动作。
断袖之癖原来是真的。
亲眼所见他才敢信。
只是万万没想到，堂堂四大名门之一的青山门掌门喜欢的是男子。
“我刚刚的反应有些不礼貌，先向你道歉。”
说罢，便双手抱拳俯首。
玉卿歌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别人怎么看他可一点都不在意，喜欢什么人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感觉来了，难不成还要自欺欺人？
再说这天下间，他也找不到比自己的好师弟更让他有兴趣的人了。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过他就是喜欢墨沉萧，而墨沉萧也从来不会拒绝他就对了。
眉梢轻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
“你刚刚也听到了，明天我就要离开御龙山庄，你打算怎么做？”
“今晚动手。”
玉卿歌顿时精神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的确有点儿意思，不仅脾气直，还是个说做就做的好孩子。
不过行动力若没有脑力的话，不管做什么都会失败。
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个孩子是不是想好了什么有意思的计划。
两人目光交汇，柳毅便继续开口道。
“凌霄城城主身受重伤，但不是我做的，可能是谎报出来想要引我出去的算计，我来此之前就已经调查清楚，城主有个年仅十岁的儿子，就藏在山庄的某一处保护着，只要找到城主的儿子，到时候他也会沉不住气，自然会出来。”
这主意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听上去年轻人还有几分头脑。
不过玉卿歌觉得，既然是被保护起来的孩子，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要搞定侍卫，又要不闹出动静，看他的身手，未必有百分百的把握。
不过今晚上那大动干戈的搜查，果然是另有原因，这凌霄城的城主还真是不嫌麻烦。
抬了抬眼皮，他朝柳毅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
“我告诉你一个可以随机应变的术法，若出意外，可保你脱逃。”
玉卿歌附在他的耳边低声念出。
听到术诀后，柳毅的瞳孔都不自觉地睁大了。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过了良久，他才似梦中回过神来一般，冷不丁地打了个机灵。
“这应该不是青山门的术法，你怎会知道？”
“你牢牢记住就可以了，别什么事情都追根究底，对你并无益处。”
柳毅并非愚钝之人。
虽然先前就已经怀疑这个和玉卿歌同名同姓的人。
不过青山门的事情自己一个外人又何必去管。
只要能帮他手刃了仇人的，那就是朋友。
目光一沉，他点点头，没有再深究其中缘由。
将背后的披风帽子戴上后，从窗户口一跃而出。
他刚走，玉卿歌也豁然翻身下榻，跟在他的身后。
这漫长的深夜，就靠这个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纵身跃上高台，他身子一倾，靠在身后的石柱上，翘起了腿。
嘴里嚼着最后一颗葡萄，目光凝视着不远处一座六方形的塔。
那处是整个御龙山庄最偏僻的地方，一般人是不可能去的。
此时在高处俯瞰，庄内守卫数量一览无余，那一处果然是最多的。
看来柳毅确实是有备而来，不过调查得这么清楚，都能被观心会的人偷袭受伤，的确有问题。
等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进入塔内的柳毅还是没有动静。
若时间拖得再久，他就会被来替换的侍卫就会发现。
玉卿歌伸了个懒腰，已经有些困了，打算回去休息。
方才站起来，忽地眼角余光瞥见远处一道冷冽寒芒朝塔所在的方向射去。
又有人插手？
目光随之扫向暗箭射来的方向，隐约看到了一道黑色身影。
他身形一闪，将自己藏到了没有月光的暗处，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射箭之人。
片刻功夫，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剩下几米，而他也挑了个极好的未知，能看到黑色人影晃动的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