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煦一觉睡到阳光满地, 他精神饱满地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沈安歌的眉开眼笑。

  “人醒了?”他随手关上房门,问道。

  沈安歌手中拿着两套衣物正犹豫不决, 见他来了, 脸上的笑意更是收不住:“你给的药很有效。”

  傅明煦挑了挑眉, 轻声开口:“魔种的事情你问了吗?”

  哪知沈安歌摇了摇头, 只言:“她刚醒,我拿衣服给她梳洗, 待会就问。”

  闻言,哪怕此时他心里再如何想知道, 也不好跟着她去房间里询问。

  倒是沈安歌见他似乎很关心魔种的事情,好奇问道:“你怎么对魔种这么关注?”

  “难道有谁被种了魔种?”她又问。

  傅明煦心头猛地一跳,却没有回答,而是话音一转:“我想试试魔种有没有可解之法。”

  这个理由还算正当,至少沈安歌听了之后没有起疑,而是点点头:“放心,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想, 估计傅明煦是把这魔种当成人体内的异物, 想试着除去吧。

  这是好事,至少对人族是的。

  沈安歌的速度很快,也不知道她跟那魔族说了什么,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就给他带来了消息。

  “阿姝说她是魔域王族不假, 也知道如何种植魔种,但她却没有如何解除魔种的法子。”沈安歌复述着她的话,“不过, 魔域历代魔主的王殿内有魔种起源的记录, 她曾经看到过,只记得跟魔生花有关,具体的解除办法,应该深藏在王殿之内。”

  傅明煦对上她的眼神,又仔细斟酌了这番话,心里就大概有了猜测。

  相对于如何种植魔种,魔域肯定把解除魔种的办法藏得更深。

  “你放心,阿姝已经答应我会带我乔装潜回魔域,届时我找到如何解除魔种的办法,定会告知与你。”沈安歌见他清透的眉眼间含着一丝愁色,下意识地把两人的打算说了出来。

  傅明煦却并不支持:“魔域凶险,你..”

  还没说话,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讶异道:“难道你找到了坑害你父母的凶手?”

  沈安歌脸上的神情沉重下来,回答:“具体的凶手是谁暂时未知,但所有的指向皆与魔域王殿有关,我必须要去一趟。”

  “你放心,有阿姝的身份在,我很安全。”

  傅明煦想劝她,可瞥见她异常凝重的神情时,就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好在她有常伯跟随,又有好友阿姝的王族身份,该是安全的。

  只是,他仍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确定那个阿姝可信?”

  沈安歌瞪大眼睛:“当然!”

  如此,他也不好再多言。知道要等那位阿姝的伤养好再出发,他思忖着可以趁这段时间多炼制点丹药给她以防万一。

  听了他的打算,沈安歌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明煦,你真好。”

  傅明煦无奈笑了笑:“朋友之间不需如此客气。”

  两人相谈正欢,却又一道虚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安歌..”

  傅明煦回头一看,只见昨日还昏迷的女子软软地倚靠在门框上,一身红衣忖得她面容妖艳,脸色苍白如雪。

  “你怎么跑出来了?”沈安歌见此,越过他,急忙小跑过去,熟练地扶着她往里走,“你才刚醒,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还不忘扭头朝傅明煦说道:“我已经打听到拍卖行今日会有一朵魔生花,不过有几位高阶丹药师对其感兴趣,我让常伯带足灵石,你们一起去买来吧。”

  说完,那位阿姝剧烈地咳嗦几声,然后傅明煦只能听见隐约的说话声。

  “安歌,我把你的新衣服弄脏了。”

  “没事的,换掉就行..”

  看样子,沈安歌现在的心思都在那个魔域王族身上。傅明煦见他之前看到的浑然魔气已然收敛得干干净净,只是格外虚弱,在魔源未痊愈前,该是没有什么危险。

  况且,沈安歌也不是笨人,是好是坏她还是分得清的。

  傅明煦在这里呆了一宿,也觉得该出去走走,顺便再看看寒洮跟司阳仙君的斗法是否还在继续。

  他找到常伯,说明自己的来意,就戴上帷帽跟着对方出了门。

  两人刚出阵法,傅明煦却撞上一双深邃无比的金眸。

  寒洮怎么会在这?

  他额角一跳,在触及对方望过来的眼神时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我在心虚什么?不是他自己要去见什么熟人,回来后就开始跟司阳仙君打架吗?自己不过是不想被人围观,然后找了个地方休息而已。

  这样想着,傅明煦顿时底气十足。

  可是但他看到寒洮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时,那缓慢的步伐就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令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察觉到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傅明煦决定先发制人,他脑中顿时灵光一闪,一句话脱口而出:“司阳仙君呢?”

  在他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常洪觉得周围的气温咻地下降到冰点。

  寒洮的脚步一顿,金眸眸底卷起了风暴,他突然加快脚步,压根没多看其他人一眼,一把攥住傅明煦的手腕。

  “你!”傅明煦的喉咙只来得及冒出一个字,整个人都腾空而起,吓得他下意思地搂住身侧之人的腰腹。

  常洪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消失在原地,震惊之后叹了口气,拿着储物袋的灵石独自去了拍卖行。

  哎,道侣之间的事情是不容他人插手的。

  他一路不明所以地来到拍卖行,坐下后听了一耳朵最新最劲爆的八卦后,这才惊觉寒洮为何突然出现在门口。

  常洪有点担心傅明煦,但以他的能力也无法寻找到两人的踪迹,只安心地等待着拍卖会的开始。

  坊市密林外,高耸如云的树冠枝丫间传来怒骂。

  “寒洮,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快放我下来!”傅明煦先是猛不丁地被灌了一嘴风,好不容易脚落在实处,却发现自己站在树枝之上。帷帽早就不知掉落在何处,一张俊逸脱俗的面容上是积压的怒气。

  他一动,差点跌落下去。

  寒洮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树枝一阵剧烈地晃动,傅明煦一阵心惊肉跳,注意力只在距离自己很远的地面上。

  “你放我下去!”他怒喝道。

  寒洮抿了抿唇,充耳不闻。

  傅明煦气急,伸手狠狠地锤了一下他,听到对方的抽气声,条件反射般地问:“怎么?司阳仙君打伤你了?”

  还没等对方解释,他又冷冷一笑:“呵,活该。”

  寒洮垂眸看他,心中那些微妙的情绪如酿造完毕一般地化作不明气体,堵得他胸口疼。

  他看着傅明煦眉眼间盛放的怒意,一张嘴开口就是自己不爱听的话,突然生出一种想把他的嘴堵住的冲动。

  先前凭着一股气把他掠到此处,无意之下好像方便了自己行事。

  “你听到没有?”傅明煦见他久久不言语,抬头看去,刚好撞进他情绪未明的金眸中。

  那眸中底色晦涩不必,眸心宛如有两簇火焰跳动。

  清风徐来,两人周边的枝叶被吹得猎猎作响,好像下一瞬就要把他从树上吹下去。傅明煦的心砰砰跳动,仿佛胸口怀揣了一只兔子疯狂挣扎着想要出来。

  一时之间,他已然分不清自己是害怕掉下去,还是害怕别的。

  “你的心跳得很快。”寒洮终于开口,只是嗓音暗沉得令人心惊。

  傅明煦瞪了他一眼,呛声道:“我天生心率过快。”

  树冠遮挡了阳光,唯有风拂过时偶有光点落在两人身上。

  此时的傅明煦全然忘了他对寒洮的生疏防备,只一个劲反驳着对方,像是故意在掩饰什么。

  可在寒洮眼里,他眉眼间因为怒意褪去了终日缭绕的云雾,露出里面令人心神摇曳的动人色彩。

  密集的树叶为两人隔绝了外界,两人周身只萦绕着彼此之间的气息。

  落在腰间的手不知何时有了淡淡的摩挲意味,傅明煦大力地拍了下他的手背,动作间身形一个不稳,又本能地抓向对方衣襟,两人反而离得更近了一些。

  “唔..”寒洮被他的动作撞上身后的树干,喉咙里发出奇怪的闷哼声。

  就在傅明煦挣扎着开口时,他粗粝的指腹却按在对方柔软的双唇之上。

  “有人。”寒洮对上他宛如缀着星辰的双眼,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真有脚步声由远而近出现。

  若是被人看见..

  心头猛地浮现令人尴尬的画面,傅明煦吓得不敢动,只是紧张地维持着姿势不敢动。

  风也不知在何时停了,树叶安安静静地呆在周围沐浴着阳光。

  四周寂静之中,两人的心跳声愈发明显,混在一起奏成一曲令人头脑眩晕的乐章。

  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树底,静默之下的两人神识格外敏锐,傅明煦甚至能听到两人的对话声。

  “好妹妹,你可想死我了。”

  “好哥哥,你别这么猴急。”

  这都是些什么奇怪东西?

  “别看。”傅明煦低下头的动作被阻止,唇上粗粝指腹的消失,取代而来的是眼睛被掌心覆盖。

  可正是这样,他的听觉却更加敏锐。

  他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喘息声,带着急不可耐的放纵。

  傅明煦慢慢地反应过来树底下发声了什么,顿时浑身僵硬不敢乱动。

  这树底下,分明是一对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野鸳鸯。

  一瞬间,他不知道是碰见这种事尴尬,还是跟寒洮一起碰见这种事来得更尴尬。

  覆在眼上的手心温热一直都未退去,傅明煦极为乖巧地站着不动,直到耳朵边恢复清净,他才松了口气。

  估计是野外太过刺激,他估摸了下,下面两人从激情四射到酣畅淋漓大概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时间有点短,他想。

  眼睛重新恢复了光亮,傅明煦不放心地悄声问:“结束了吗?”

  寒洮嗓音暗哑:“刚结束。”

  “真快。”傅明煦撇撇嘴,然后猛然想起什么,“你看了全过程?”

  这话槽点太多,寒洮不知如何去接。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紧抿的唇张合:“我没这种爱好。”

  傅明煦一愣,不知他说的是没有哪方面的爱好。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人现在还搂在一起呢。

  他觉得有点热,挣扎着就要下去:“快放我下去,热死了。”

  可寒洮却没有放开他,低头看向他的眸子幽深无比,猛地把他往自己怀里一拉。

  两人紧密相贴,傅明煦感受到腹部之处传来的灼热,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这个变态!”瓷白的脸颊在一瞬间涨红,他眼神闪躲,似乎怒气才能保护自己,“这种情况你都能变态起来!”

  寒洮的身体宛如火炉,似乎在下一瞬就能把他融化。

  “跟他们无关。”寒洮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怀中之人宛如香甜可口的点心,诱得他恨不得一口吞下。

  可这点心显然被眼前的场景吓倒了,只急着跳出成为盘中餐的状况。

  灼热的气息落在耳侧,强悍的凶兽仿佛想把自己吞吃入腹。揽着自己的手臂强劲有力,对方肆无忌惮地向自己呈现着难以启齿的欲。念。

  傅明煦只能逞口舌之快,讥讽道:“那就是你定力不足。”

  “你下流!”

  落在腰上的手掌猛地收紧,灼热的紧张感令傅明煦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故意激他道:“既然你不承认自己下流,你就放我下去。”

  回应他的,是愈发发紧的拥抱,和腹部所接触到的愈发滚烫的温度。

  傅明煦被凶猛的龙息包裹得浑身发软,头脑发昏间甚至能分辨出热意的具体来源。

  直到他清晰地感受到腹部有两处位置略有差别却有着相同程度灼热的滚烫时,整个人才被吓得清醒。

  他一侧头,两人唇齿擦边而过。

  “默念清心经。”傅明煦别过头不敢动,口中却熟练地背了起来,“天地无神,我心无畏..”

  一刻钟后,寒洮依然不为所动,傅明煦突然开始庆幸自己还完完整整地站在这。

  他背得脑清目明,抬眼没好气地问:“你还没好?”

  寒洮用收紧的拥抱回答他,气息沉重:“我没那么快。”

  顿时,傅明煦被他这副恬不知耻的样子气到了。

  作者有话说:

  傅明煦:都是男人,有什么不一样。

  寒洮展示。

  傅明煦:卧槽!你给我滚开!感谢在2022-03-24 00:00:00-2022-03-25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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