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站在外面等候的人转过身来。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裴珂脚下微顿。
“谈完了?”秦衍没来由地多了句废话,暴露他的忐忑。
男人不如往常淡定自如。
裴珂点了点头,能走出来当然是结束了,他也知道时间很短,可跟一个陌生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走吧。”裴珂越过他的肩膀。
更完衣回到车上,托这两次经历的福,裴珂预感至少半年时间自己都不想再打高尔夫。
秦衍来得稍晚,从另一侧上车,车门关闭,缓缓行驶起来。
两个人似乎都藏了许多话。
还是秦衍率先开口:“你有任何想问我的吗?我如实回答。”
裴珂转头看向他,男人坐得笔直,身体和眼神朝向前,没有一丝游移。
秦衍刚沐浴过,他似乎在俱乐部留存了常用的洗浴用品,狭窄的车厢空间里,习惯的味道逐渐飘近。
淡淡的,平和而安宁。
裴珂发觉自己今日对他的衣领有些感兴趣。
抛开其它,裴珂放任自己做了心底想做的事。
他像往日一样靠过去,手撑在秦衍的腿上,鼻尖抵在洁白笔直的衣领,身体重量转移后,按上了那条光面的蓝领带。
秦衍下意识揽住他的腰,让裴珂有可抵的地方。
这个依偎似乎给了秦衍安全感,他讲话大胆了些。
“怎么不跟他多聊一聊?”
裴珂闭上眼睛嗅着淡淡香气,头枕在秦衍肩膀上。
“傅深亭说我拿到裴氏后再提分手他都不会惊讶,所以我与他的相恋肯定掺杂利益。再遇见我,通过简短的言语交谈发觉我失忆,他能瞬间想出对策,伪装自己,抛出诱饵,可能他还在试着用老办法吧。”
“追人用这种方式而不靠感情,与现在的我不是同道人。”
裴珂讲完拽住秦衍的领带,向上移了移头,唇贴在对方耳旁。
他好像对这些小伎俩无师自通,知道什么方法最能讠秀惑对方。
“他不会冒着生命风险救我,也不会处理掉其他关系避免让我成为第三者。”
他不是你。
“所以,我为什么要跟他多聊?”
不该跟不值得的人浪费时间,而让喜欢的人久等在门外。
就像秦衍坚定说出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裴珂做选择时也没有犹豫。
秦衍直视前方的脸终于转过来,主动去捕捉他的唇。
裴珂躲过去,直视着眼前这双眼睛。
“我的弱点是什么?”
他没有遗漏这个问题。
话一出口,刚才的旖旎全然消失,暧昧的温度顷刻冰冷。
能被人拿来要挟,一定很重要,裴珂很想知道。
秦衍想要抽身,但领带还被人攥得紧紧的。
“你还想瞒着我吗?像我醒来后你一直做的那样?”
秦衍握住他的手:“你想不起过去,弱点就不存在,你放心,没有任何人知道它,只有我。”
这在裴珂听来,很像诡辩。
想不起就不存在,那是不是想不起也能继续这样温存,自己永远不知道曾经两个人针锋相对,有这样一段过往。
裴珂顺着他的力道松开手。
“你不怕等我恢复记忆,我们再像以前那样。”
秦衍这次得逞,偷袭地吻了下裴珂。
不偏不倚,唇与唇碰了个正着。
“那我重新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本该是深情的对视,裴珂却面无表情回到自己座椅坐好,语气石更邦邦。
“……我看过你在书上标记了这句。”
跟《恋爱指南》上的话一模一样,一丝发挥都没有,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嫌弃。
冷凝的气氛莫名其妙变成了尴尬。
秦衍扭头转向车窗外,一声不吭,仿佛失了面子。
这种迹象直到回家也没改变,连晚餐时裴珂都没见到人。
不过男人躲不了多远,夜晚他总要回到那一张床上。
夜里十二点,裴珂拿着一本书坐在主卧落地窗旁,终于等到了楼底车开回来的灯光,他一条腿屈膝踩在座椅边沿,看着楼下那个穿着厚重羊绒风衣的男人。
秦衍也抬头向上看,跟他隔着玻璃对视了个正着。
房间温柔的暖灯几乎是黑夜唯一亮起的存在。
裴珂就在那光亮之间。
风将秦衍的发丝吹起,他对着这个等他回家的人,摘掉一只手的黑皮手套,然后伸进怀里,掏出一枝白玫瑰。
裴珂显然有被惊讶道,他任手中的书顺着重力掉落在地,起身来到一侧打开窗户,双臂撑在围栏上,仔细观察。
秦衍面上浮起淡笑,抬高声音:“我现在就追你!”
裴珂睁圆眼睛,这下倒不是书上的原话了。
感受到夜里的凉风,他咳嗽了一声:“那追到之前别进卧室。”
楼下男人脸上的笑一停,转瞬敛起,快步踏上正门的台阶,衣角翻飞。
别看外表一本正经,一听说不让上床,这样着急。
裴珂垂下眼帘,遮住笑意。
刚才看到楼下的人时,他就打算忘记今天偷听的话。
过去他将秦衍想得太好,从对方口中听到俩人那段冲突的过往,裴珂心里是失望的。
就好像一个完美的形象出现了裂痕。
但他现在打算原谅秦衍了,不是因为那支玫瑰。
只是忽然想明白,自己也无法做到完美,去哪里都能捡个旧情人,秦衍估计也很困扰。
即便恢复记忆后自己会做出其他新的决定,至少现在的在一起是他亲自选择的。
卧室门被推开,秦衍将手中插着玫瑰的细玻璃瓶竖在落地窗旁的桌上,捡起地上掉落的书。
“如果今天能追到,也是可以住的。”
规规矩矩的声音说着最流氓的话。
裴珂走过去摸了下花:“只追一天?”
“可以早晨分手,循环进行。”
自信满满的直男秦总给出了建议,裴珂看着他整整五秒都没有说话,转身拿着书上床。
五分钟后洗漱结束的秦衍上床,给了他一个微凉的吻。
裴珂转头看着侧撑住头看向他书页的男人,从他这个角度能近距离看到对方那双乌黑的眼睫。
秦衍看完那页书,自然地伸手翻起一页,抬眼看裴珂。
视线交汇,秦衍用眼神询问有什么事。
宴会上彬彬有礼的矜贵公子,下属眼中不可忤逆的冷漠帝王,跟他一条棉被,躺在自己枕边无害地帮忙翻着书页。
只有自己能看到他的另一面。
裴珂将书合上,下躺回枕头:“我一直有个问题,既然你之前连我的感情都要插手,那一定对我很了解。”
秦衍替裴珂扯被角,点头算作回应。
“那好,面对殷翡、林齐这两人,我肯定在上面,但今天看到傅深亭我有些不太确定,他气质温和淡远,在下面虽然勉强可以,但这跟他的城府心计不搭,有种违和感。”
裴珂看向天花板:“难道我真的很强势?我能压住你吗……”
他失忆失得连属性都忘记了。
话音未落秦衍就跪姿撑在了他身上,被角落在男人的肩膀上。
“裴珂,你可以试试的。”他声音带上笑意,“我配合你。”
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让裴珂想起了之前在车里的一幕。
他倒领教过秦衍的疯狂。
裴珂脸色微红,内心萌生一丝退意,又觉得直接放弃没脸面,便挑了个理所应当的借口,平静道。
“医生不是说亲近要节制。”
这还是跟傅深亭谈话前秦衍欲言又止说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真是越与谁相处越像谁,他现在跟秦衍平时一模一样。
一本正经的别扭。
“没想真做。”秦衍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只留一只手搭在裴珂腰间,他按下床头的键熄了灯。
裴珂回味一遍这话:“你说的配合也是假的吗?”
黑暗里传来秦衍的一声笑。
“是真的。”
“那你笑什么?”
“在想那个画面。”
裴珂一脑补,有些乐。
他的确想不出一脸清心寡欲的秦衍会怎样配合他,难不成用上下位,跟刚才一样?
不对,为什么秦衍没有危机感?
“说好要配合,不能反悔。”
“不反悔。”
秦衍拥他的手收了收,让两个人离得更近些。
“晚安。”
裴珂侧了下头,听着逐渐均匀的呼吸闭上眼睛。
窗外的寒风还在刮,可这里很温暖,还有让人安心的恋人。
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
裴珂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秦衍那么痛快地答应配合。
“你好,一直想见面。”
“宁总,久闻大名。”裴珂探身跟宁昭握手,顺便看了眼旁边跟从的人。
“这是我二弟丞远,想必你们早先认识。”双臂枕在椅圈上的男人淡笑。
他眼睛是半月状的,即便不笑看起来也似有笑意。
裴珂来之前做过功课,他是跟这个大块头见过,但是那项投资计划中途宣告了结束,据助理讲还是他亲口提出中断的。
他跟宁丞远握了下手,礼貌不失亲切:“丞远好久不见,”说罢看向宁昭,“之前的确很遗憾,不过总算等到了再合作的机会,我很期待。”
裴珂的划分很简单,自己跟宁昭同级,宁昭的弟弟才从国外回来,所以他跟宁昭用一个称呼即可。
宁昭旧事重提:“幸好陆总撤出得及时,不然也受牵连,那项目的风险评估起初就很高。”
裴珂不太明白他旧事重提的原因,过去自己撤走不地道,为避免话题不愉快应该略过去才对。
一旁的小姐将茶递给他,他接过托盘眼睛一眨不眨观察着宁昭。
男人没讲完。
“我欣赏陆总已久,不管抽到的牌多差都能夺得头筹,不像有些人,别人递到手的牌再好,也能打得满盘输。”
“对吧丞远?”
最后的问句向左一瞟。
裴珂当即明白了,宁昭这是在教训弟弟,不过这种否定的话摆在外人面前讲,分明是不给宁丞远留一点颜面。
所以宁昭并不在意能不能起到教育作用。
只是想折辱罢了。
宁丞远垂着头眼神盯着桌面像一座雕塑。
裴珂作为一个被拿来讽刺弟弟的工具,无奈地抬了下眉,他不想分摊怒火。
“很巧,我也一直将宁总当作我学习的榜样。”
俩人都是在兄弟斗争中胜利的人,彼此彼此。
宁昭这次笑容明显,露-出漂亮整洁的牙齿:“我们先谈公事。”
公事谈得很顺利,只是裴珂敏锐地扫到宁丞远面前那杯茶一碰都未碰。
这对兄弟俩气氛太诡异了,宁丞远没有任何存在的作用,仿佛来这儿只是听几句训话。
裴珂甚至觉得他杵在那儿十分碍事,他用曲起的食指抵了抵额头。
一旁助理察言观色:“陆总您不舒服吗?”
“冷。”
助理准备去门外找保镖取毯子,宁丞远忽然撑膝而起。
宁昭端着茶杯徐徐吹着。
“让丞远去拿吧。”
茶杯盖扣上,半月眼睛的男人看向裴珂:“早先就听闻陆总身体抱恙,一直没空探望,今日见到感觉气色不错,忘记生病初愈还是得小心些,招待疏忽了。”
“是我的问题,还需特殊照顾。”裴珂回着寒暄,看宁昭的助理调高了温度。
门外的宁丞远也回来了,他没有转交助理的打算,亲手弯腰帮裴珂披在肩上。
裴珂抬起头,眼眶收紧,像被针扎到一般露-出危险的气息,这超越了他的安全距离。
谈生意这种公开的场合,为什么这样亲近?
简直是一种冒犯。
宁丞远收回停在他肩上的手,保持着这样短的距离俯看着他,仿佛按了暂停键,像是在用眼神描绘他的面容。
宁昭在旁边补充。
“若不是丞远求着我,这次没想带上他。”
裴珂的助理连忙起身:“我来我来,您请坐。”
裴珂缓慢从刚才的状态中放松下来:“谢谢。”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直接讲。”宁丞远在助理拦住自己之前后退一步,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
这是今天他第一次发言,声音比裴珂想象得低哑。
一个宁氏的继承人,虽然被挤压到不行,但放低身姿为他服务,让裴珂有些莫名其妙。
充当背景音的宁昭将茶杯递给助理,一直用着亲切的语气:“丞远昨晚才从国外飞回来的,不过以他的能力没办法负责这次合作,只能旁观学习了。”
专程从国外回来,求着大哥谈生意带上自己,只为看他?
裴珂好像有一瞬醒悟,却又不敢肯定。
他尽量忘却这个小插曲,完成了接下来的交谈。
恢复露面后第一次打起精神与人谈这样久,裴珂起身时自然地抬手,结果宁丞远又一次抢了助理的活儿。
看着眼前的胳膊,裴珂倒也没避之如蛇蝎,借力扶着站了起来。
“能单独说几句吗?”宁丞远的眼神传达出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既来之则安之,裴珂点了下头。
房间内其他人员有眼力地清场,除了稳坐在裴珂对面的宁昭。
他手肘架在扶手上,侧撑着头,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兄弟俩人的地位不言而喻。
裴珂轻摘下肩膀上的毛毯,低头慢吞吞整理它,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我在国外听人谈起你,才知道你生病的消息,他们传你被裴琛下了毒手报复,我很担心你,今天亲眼见到才放心。”
裴珂发觉,对方用了他原来的姓氏,跟他大概是在改姓之前认识的,还保留了原来的习惯。
外界传言倒是八九不离十,夺权后突然生了很久的病,的确不正常。
裴珂微笑:“无中生有的事情,现在已经痊愈了。”
“还有一件事,林齐不是什么善类,他在国外将你当作谈资,而且私下男友众多,你……最好离他远些。”
倒是能感觉出来,林齐的确像睡过帅哥就大胆讲出口的性格,不过裴珂并不喜欢别人教他做事。
“呵,这点我有分寸,还有吗?”
宁丞远停了几秒。
“我曾答应你提一个要求,你让我未来不与你敌对,”他看着裴珂的眼睛, “但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浪费了这个机会。”
还有这种事?裴珂叠好毛毯搭在手臂上。
宁丞远这种摸不到实权的少爷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就算多一个这种人敌对,自己也无所谓。
当然,真针对他的人,裴珂自会亲手料理,比如裴琛,从一把手落得个边缘化的地步。
所以恐怕自己提要求时,还很弱小,才还会将他当作对手。
“所以?”
“你再提一个,我能做到的吧。”
裴珂抬起眼帘,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人。
眼前似乎闪过一些画面,但它们太陈旧阴暗,只剩一片灰蓝色。
想要努力去看清,结果刚动这个念头,心口忽然刺痛起来。
裴珂身体一摇晃,下意识捂住胸口,凝起眉。
眼前的人双手扶住他的胳膊:“裴珂?”
那股尖锐的疼痛转瞬消失,裴珂有些虚弱地仰头。
以往是头痛,现在是心痛,是过去的痛楚藏得太深,即便失忆也表现在了自己的身上吗?
等他完全缓过来,眼神恢复刚才的明亮沉稳。
挣脱搀扶,站直身体,裴珂勾起一边唇角,半开玩笑:“看来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现在想起还得痛一下。”
本是句万金油的话,谁料宁丞远仿佛被这话击中,面色转瞬变得差劲,就像是被完全否定。
“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身体可能还虚弱。”裴珂态度亲切地打圆场,他装作认真思考一阵,状似真诚道,“丞远,我并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他想要做的事,宁丞远还不够格,也根本帮不上忙,如果直白地说出来会很伤人。
意思到就行。
“而且我们怎么可能敌对呢,现在合作都要开始了。”
这话说得无比客套。
裴珂拍拍宁丞远的手臂:“你在国外照顾好自己,就是替我和你哥帮忙了。”
说完与他擦肩而过。
“等一下,”宁丞远喊住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你的消息,我总会在梦中见到你。我找人算过命理,他说我们人生本该交织在一起,所以我想,也许你说过的事情……”
“是对的。”
什么神神叨叨的事情?裴珂愣在当下,他实在没想到宁丞远这样的人竟是个迷信的。
不过也对,对方手腕上似乎戴了串佛珠。
裴珂侧了下身,依旧是无法挑剔的笑容:“那他说过以后的事情吗?”
宁丞远摇了下头。
“那就是了,相交然后沿各自轨道继续向前,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待裴珂应付完这个无意义的对话,宁昭审时度势地起身:“陆总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本来还想约你去看赛马,现在看来还得等等。”
“骑马够呛,看马还行,只是前段时间积攒下一些工作,脱不开身,等我抽时间,一定陪宁总去。”
“陆总太敬业了,看你的安排,我随时有时间。”
他们边聊边并肩走到门口。
门外等待的人闻声推开对开的两扇门。
宁昭握上裴珂的手:“不管如何,很高兴能与你合作。”
“我又如何不是。”
裴珂跟宁昭这边寒暄告着别,不忘关注他身后站立的人。
宁丞远脸色不怎么好。
说实话,裴珂不喜欢宁丞远的长相,身高背阔,野性、阴冷,单看眉眼就感觉难以对付。倘若年轻时面容有几分稚气,现在则随着年龄的成熟变为了粗犷。
也有可能,在商海呆久了,裴珂只喜欢聪明人。
大块头看起来脾气就不怎么好。
收回视线,裴珂松开跟宁昭的握手,弯起眼角,在一行人的拥护下离开。
回到车上,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编辑了条信息——
‘你老实说,我是不是一直在下面?’
*
“人走了,还想看不如追上去。”宁昭毫不掩饰自己看笑话的心情,肆意亮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心底愧疚想来刷一刷存在感,不想想自己有资格吗?”
连上赶着愿意做事都因为被人看不上而拒绝,他何时见过自己弟弟处于这样弱势的位置。
新的约定没出现,连旧有的要求也被裴珂轻飘淡写收走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宁昭欣赏着眼前的落败者,感觉心中快意。
宁丞远的脾气已经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过去发火砸东西的情况已经不会出现了,连情绪也学会了隐藏。
毕竟金钱大权掌握在作哥哥的手里。
宁丞远看向裴珂离去的方向,听到这些嘲笑恍若未闻。
宁昭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当年那股强迫人的架势去哪儿了?如果我是他,一定不想再碰上见过自己落魄摸样的人,他收拾了不少人,连那个在明岚走廊难为他的黄老板都没放过。”
这还是宁昭当年调查时发现的。
下属汇报裴珂的资料,他第一反应就是扮猪吃老虎,事实证明果然没猜错。
“他唯独放过了你,上次还提醒你注意风险,这样想,好像也能明白你这么痴情的原因,可惜,你跟他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你配不上他。”
一遍遍被人提醒根本不配却无力反驳的滋味,一定挺难受。
宁丞远转过头:“宁昭,一生连喜欢的人都没有,才可悲。”
说完撞过他的肩膀,留下宁昭眯起眼睛。
只能打嘴炮的模样,也挺好笑。
他抬高声音。
“下次帮哥哥也算一算,可能命理只有事业运。”
作者有话要说:直接发到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