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一宿的雪。
白日里还有些冷, 崽崽怀里抱着暖炉，坐在罗汉床上，枕着阿玛的腿, 小手盘弄着罗汉床中间小几上的纸片和灯。
四爷身上没领什么差事, 干脆趁着冬日韬光养晦，陪着崽崽在屋子里做手工。
也不知道小家伙又来了什么兴致, 明明之前还对作画很喜欢，现在竟然开始想有东西能直接将眼前的画面记录下来。
成日里想着法子能轻省些, 连坐着都要往他身上靠, 四爷伸手放在崽崽头上。
他还没先开始有动作, 手就先被崽崽的小手捏住了。
崽崽严肃着小脸正在工作呢, 正愁自己一个人只有两只手，感受到头顶的触觉, 连忙把小手伸到头顶，将阿玛的大手拉下来，放到自己面前。
“阿玛呀~你跟安安学。”
崽崽中指和大拇指捏住, 形成一个小鹿头, 另外三根手指微微弯曲，朝两侧向外展开，形成小鹿的角。
四爷感觉自己大手被小手捏住, 还轻轻拨弄手指。
答应了小家伙要陪他做手工，他也没抽回手, 只是轻咳两声问道：“手比划成这样做什么？”
崽崽低头摆弄阿玛的手, 小语气认真道：“试试能不能做出大只的麋鹿来。”
崽崽好不容易给阿玛摆好, 叮嘱道：“阿玛别动啊！”
崽崽把手里的暖炉放到阿玛怀里, 然后又给手臂包了一层小毯子：“用上暖炉, 这样就不冷了。”
四爷瞧着自己被裹成一团的手臂, 轻笑一声，感觉心里有点软。
崽崽拿起小几上的带点弧度的清透琉璃片，就是为了等这个东西做好，他一直到现在才开始。
将开孔的纸板立起来，然后在纸板上小孔后方的凹槽里，将琉璃片卡上去。
崽崽挥挥手，让人将屋子里多余的灯都灭掉，只留自己手上的那一盏小灯。
在其余照明灯光一盏盏熄灭之后，这样一来，罗汉床对面墙壁上，就出现了一只倒着的麋鹿，有点模糊，也不够清晰。
四爷瞧着墙壁上的麋鹿倒影问道：“安安是想玩皮影戏？”
崽崽摇摇头：“不是呀~阿玛先别动，安安试着调一下。”
四周漆黑，胤禛想干点什么别的也不行，干脆就看着小家伙摆弄着小几上的那些东西。
看着崽崽有时候摆弄那个琉璃片的支架，又有来回挪动的纸板，调整小孔、灯光的位置，有时候也拜托他的手挪动位置，看多了四爷也觉得慢慢摸到了规律。
有的时候，墙壁上的麋鹿会慢慢变得清晰，并不是影子，看起来是个倒着的画像，但是如果没有调整好，则会慢慢模糊。
只是，奇怪的是，居然是倒着的。
崽崽歪着小脑袋看墙壁，小手突然摸到阿玛的手有点冷，在小几上做了个位置记号，就赶紧捧住阿玛的手，放到自己怀里：“阿玛手冷怎么不说？安安给你暖暖。”
四爷这才发现，自己也不知不觉看入了迷。
看着被他手冰得打了个激灵的崽崽，将暖炉塞进他怀里，然后又把手上的小毯子给他包起来，将整只崽崽进怀里：“暖手可没用，你给阿玛当大暖炉。”
“好呀~”崽崽感觉可暖和了，小手扒拉着阿玛，整只崽摊平给他抱。
边给阿玛暖暖，崽崽脑子里还在想自己刚刚试的，好像真的和小太阳老师讲的一样诶。
把阿玛的手拉进自己的小毛毯被，放在暖炉上道：“阿玛，你知道有什么东西用光照一照就可以变色吗？”
四爷很快反应过来：“所以你是想用刚刚的办法，把想要记录的画面从墙上，搬运到纸上对吗？”
崽崽连忙点点头：“阿玛真聪明，其实我本来是想要做录像机的，可是看起来有点难，我都听不懂，然后小太阳老师说可以试试这种比较简单的照相机，可是安安也觉得好难呀。”
“阿玛让人去找些炼丹的道士问一问，他们说不定会知道。”四爷想到自己那些，用火烧、水浸、或者特定的药熏蒸才可以显露出字迹的加密信笺。
崽崽高兴的扬起小脑袋：“那就拜托阿玛啦！”
四爷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乱拱的小家伙，连自己都没发现，目光如此柔和。
父子两人又研究了好一会儿，四爷引导着崽崽每次移动，都将结果记录下来，免得做不必要的返工和重复性的尝试。
崽崽给阿玛讲着自己小脑瓜里的还记得的那些知识，用稚嫩的比喻来讲光学成像的相关知识。
四爷听着，在脑海中梳理过了，又教崽崽一点点分析，怎么在脑海中将这些知识串联起来。
热气腾腾的屋子里，低沉稳重的声音和活泼轻快的小嗓音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宁静动人。
等到最后要写总结了，崽崽捏着毛笔的手突然一顿。
“阿玛，倒立的倒字怎么写呀？”崽崽挠挠头疑惑的问道。
四爷接过他手中的毛笔，在记录的册子后面，写了一个和崽崽的字差不多大的“倒”字，不会特别突兀。
“阿玛原来也会写和安安一样大的字啊~”崽崽轻轻感慨。
不过看来看去，还是觉得阿玛的字会更好看一点，和他的不一样。
崽崽眨眨眼，小奶音又道：“‘像’字安安也不会写呀，阿玛再帮安安写一个吧？”
“刚刚不是教过你吗？”
“可是只学一遍没有学会啊。”崽崽装傻道。
四爷将册子往前翻，找到之前写过的“像”字：“长这个样子。”
崽崽昂着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阿玛道：“可是安安不记得先写哪一笔，后写哪一笔了，阿玛就教安安再写一回吧~”
崽崽用小脑袋去顶他的手腕，小奶猫一样蹭啊蹭。
“就会撒娇。”
四爷嘴上嫌弃，心中却很受用，伸手推开他的小脑袋，又提笔落下一个字。
崽崽在旁边拍手，当最佳捧场王。
“阿玛真厉害，安安觉得阿玛的字写的太好看了，世界第一好看！”
套路不嫌老，有用就行，崽崽一连哄着阿玛帮他写了好几个字。
“真厉害，什么字都难不倒阿玛呀！”
胤禛写完一句话，看崽崽得意的笑够了，这才把人搂进怀里，握着他的小手继续写，一般道：“再这样，等会就自己把这一段再抄一遍。”
崽崽看到阿玛还是握着自己的小手继续写，抿着嘴偷偷笑起来。
结果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胤禛点点他的额头道：“你还笑？剩下的自己写。”
崽崽见阿玛不再捉着自己的手写了，自己写又不好看，速度又慢，小小的叹了一口气。
“小气。”
“嗯？”
“没什么呀，安安写总结。”崽崽心虚的赶紧自己认真写起来，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哪里还有不会的字？
诗词和平日里认的字，其实已经足够多了，至少写短短两三行重复率很高的字是没问题的，尤其是前面分析的时候还带着写过了。
四爷看了一会儿之后，也觉得崽崽的想法说不定真的可行。
“到时候即使真的做出了这个东西，也不可以荒废了画技。”
崽崽点头：“安安喜欢画画的。”
见外面出了太阳，四爷揉了揉崽崽圆脸，问道：“饿了吗？”
“饿啦！”崽崽立马积极道。
“阿玛让人备膳，等会估计会暖和些，带你到雪阁吃饭赏雪。”
还没等饭食准备好，府上就迎来了康熙。
崽崽跟着阿玛行礼，起身后，眼睛都亮亮的问道：“玛法是来看安安的吗？”
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康熙原本感觉自己心和外面的雪一样冷，多少暖炉都驱不散，没想到最后竟然被小家伙简单一句话给逗笑了。
他朝崽崽招招手：“来，走近点，玛法看看。”
崽崽哒哒哒的走到玛法身边，昂着小脑袋，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康熙：“玛法看安安什么呀？”
他揉揉自己的脸颊，小奶音道：“是看安安可爱吗？”
康熙笑道：“瞧你小脸都瘦了，要不要和玛法去宫里住一段时间，有什么想吃的，都让御膳房给你做。”
崽崽得意的小眼神逐渐瞪圆，小脸赶紧再揉了揉自己的脸，还是肉肉的啊，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瘦了。
不过冬天他总感觉饿，想吃好多东西，会不会真的被饿瘦了？
“安安想和阿玛一起住啊，玛法要是想的话，可以喊阿玛陪你去住就好啦~”
“要是我把你阿玛喊走了，那你就只能一个人留在府上住了。”
崽崽趴在他的腿上，软乎乎道：“那就把安安一起带走啊。”
康熙饶有兴致的和小家伙聊起来：“那若是只能带走一个呢，你去呢，还是让你阿玛去呢？”
崽崽愁得皱巴起小脸，思考了一小会儿，脑海中突然冒出应该要准备好的膳食。
连忙灵机一动，转移话题道：“玛法，安安带你去用膳吧，吃饱了身上暖和。”
康熙看着他脸上圆嘟嘟的小软肉，似乎因为着急小脸都变得微红，也不继续逗他，笑着将人抱起来道：“行了，你来指路。”
胤禛注意到皇阿玛进来时浑身环绕的冷气，都不用猜就知道为什么，只不过完全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看起来暂时心情好些了。
“要不还是儿臣来抱吧，易安长大了些，愈发沉了。”胤禛总被崽崽要抱，自然知道他现在有多重。
康熙睨了他一眼：“朕还不至于连个小娃娃都抱不动。”
“玛法这边呀~”崽崽一手搂着玛法的脖子，一手指着远处。
崽崽穿得厚，怀里又抱着个小暖炉，确实不轻，但是却又格外暖和。
康熙将人抱在怀里，只感觉一股暖意从胸膛处渗透进来。
听着崽崽明显越来越馋，还有点期待的小奶音，觉得小孩子还真是无忧无虑，没有半点烦恼。
不像是他，心中装了太多的东西。
不过听着这声，倒是能让人忘却一些烦恼。
餐桌上的菜，比往日丰盛不少，还有不少是崽崽爱吃的菜。
崽崽坐好之后，眼巴巴的看他们两个大人。
等他们都动筷子之后，立马给自己夹了一个鸡腿。
看着自己碗里裹满酱汁的炸鸡，崽崽忍不住笑弯了眼，高兴分享道：“玛法，你知道这个鸡叫什么名字吗？”
四爷正端起手边的茶杯准备喝水，闻言手一顿，为了避免御前失礼，还是将茶杯放下了。
康熙还真没见过这道菜，相似的有，但是闻起来就很不一样：“莫非是你想的做法？”
崽崽奶声奶气道：“是安安点的哦，有一个特别霸气的名字，叫‘天酱神鸡’，吃起来外面皮酥酥的，里面一咬还会流汁水呢，不仅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
“甜酱神鸡？”康熙有点疑惑。
胤禛不得不出来解释，其实是天降神迹。
康熙听完了胤禛委婉的解释，突然畅快大笑起来，面对一桌饭菜，都有了胃口。
尤其是看着吃得香喷喷，甚至开心到晃脑袋的崽崽，难得多用了一些饭食。
崽崽吃完饭，失去了吸引他的美食，很快就对外面的白白的一层雪感兴趣起来。
入冬后他们来这里吃过好多次饭了，还是第一次看到雪呢。
“安安想去玩雪呀~”
胤禛是不可能让他这么小的孩子，天寒地冻的跑到外面去玩雪的，但是看他眼巴巴的小模样，干脆吩咐人去外面装一小桶雪进来。
“阿玛最好啦~”
崽崽开开心心的提着他的一小桶雪，找了屋子角落一片稍微空旷的地方，在童华给准备好的大木盘子里，拿铲子玩了起来。
先把雪弄出来一点，感觉手里冰冰的，触感粉粉的，崽崽觉得还挺新鲜，悄悄用背对着阿玛，试着伸出手指往雪桶里戳。
一戳一个洞！
“弘晏，不许用手玩雪。”
阿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崽崽赶紧把手收回来，刚想把小手伸出去给阿玛看看，说自己没事，结果就看到自己手红了。
感觉到有点冷，又把小手放到怀里暖一暖：“知道啦，安安不用手玩雪！”
拿起小铲子继续把桶里的雪挖到木盘里。
等铺了厚厚一层，崽崽开始拿着小铲子捏人。
同样用完膳的康熙也端着茶杯，看着这边崽崽的小背影，他突然问道：“户部的事，你怎么看？”
康熙即使心中有些许愧疚，也不是会拉下脸来道歉的人，反倒是校考起来。
四爷倒是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为了此事而来。
皇阿玛想要铺轨道，可即使是木头轨道耗费也不小，没钱了就是没钱了，除非，把欠的钱都追回来。
康熙皱眉。
这闹得也未免太难看了，本就是体贴大臣生活艰难，才允他们在户部赊银钱，若是直接讨要回来，史书上恐怕要不好听了。
崽崽把自己堆完了，又堆一个阿玛，在阿玛旁边，又堆了一个玛法，满意的看了看三个紧紧的挨着的小雪人。
抬头往阿玛的方向看，发现刚刚还好好的，现在两个人都皱眉头了。
崽崽心中一紧，阿玛太笨了，肯定又惹玛法生气了。
崽崽努力竖起小耳朵，发现什么都听不见。
干脆直接抱着木托盘往阿玛那边走。
崽崽穿的厚，脚底踩的也软，走起路来像是只小企鹅，根本没多少声音。
康熙和胤禛正聊着，都没注意到侧边有个小崽子靠近了。
崽崽小耳朵竖起。
好像是玛法没钱了？
有人欠玛法的钱不还给他。
崽崽的眼睛微微睁大，居然有人敢不还玛法的钱，难道玛法不是最厉害的人吗？
走近的崽崽最终还是被发现了，四爷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两双眼睛都转过来看向他。
崽崽小手举着木托盘往上抬了抬，奶声奶气道：“阿玛和玛法看呀~安安的雪人堆好了。”
崽崽露在木盘上的眼睛，看起来又亮又无辜。
偏偏小鼻子被冻得有点红，胤禛忍不住有点担心，将人拉过来，摸摸他的脸和手，没感觉到凉，还是热乎的，这才放心下来。
崽崽见自己阿玛检查好了，赶紧指着教给别人端着的木盘：“好看吗？”
康熙就看上面三个冰糖葫芦，似乎一口气堆不了那么高，分成了三份堆，每一堆都是两颗，还有大有小。
胤禛也是这么觉得的，夸道：“糖葫芦丸堆得不错。”
“不是糖葫芦丸，是阿玛、玛法和安安啊！”崽崽连忙指着三个雪人道。
“这个最小最圆的是安安，旁边这个最大的是玛法，安安靠着的这个是玛法。”
两人闻言看向冰糖葫芦似的圆球，尤其是看向被指着说是自己的那个。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没找出一点自己的痕迹。
而且屋子里温度高，雪看起来很快要融化掉了，更显得像是冰糖葫芦了。
“嗯，还不错。”像冰糖葫芦，康熙心中补充道。
看着崽崽亮晶晶的眼神，他还真有点不忍心说丑。
崽崽开心的扬起小眉毛：“玛法真好。”
崽崽生怕雪人真的继续融化掉：“阿童你快把他们放到外面，别让他们化了。”
看童华端着小雪人出去。康熙给四爷个眼神，示意他找个时间带小家伙堆雪人。
崽崽看见小人被放在雪堆上，不仅没有继续化成水，反而刚刚化的水还重新变成透亮的冰，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闪闪发光，顿时放心了不少。
回过头来，崽崽突然凑近两步，趴在康熙身边小声问：“玛法，你是不是缺钱了啊？”
“玛法你别担心，安安有钱，可以给你用呀~”
崽崽哒哒哒的跑到一边，在自己厚实的外套中翻找，很快从里面摸出了一枚刚好塞满一个荷包的金元宝。
又赶紧哒哒哒的跑回来，把这枚金元宝放到玛法手里道：“诺，玛法你看，安安有好多钱！”
崽崽眼睛有点不舍的从金元宝上挪开，奶声道：“九叔说了，一个金元宝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要是不够的话，安安这里还有哦。”
康熙看到自己手上金元宝，突然觉得那些个儿子大臣，竟然还没个小娃娃懂事。
又看想一旁的老四，想到那日在船上的事情，心中动容。
终究还是有人将大清放在心上的，也就这样的老四，才能教导出这样性情纯善的孩子。
欣慰之情没有任何隐藏，直接浮现在脸上，康熙伸手拿过崽崽的荷包，给他重新装好，亲手将圆滚滚的荷包给他系在腰间，然后道：“这点钱你自己留着，玛法还不至于缺你这点。”
崽崽低头看看自己的荷包，困惑道：“不够吗？安安还有哒！”
说完，就准备跑回去拿，但是因为穿得多，小身体不太灵活，还没跑两步，就被康熙抱了回来。
康熙道：“要是全天下的有钱人，一百个里有一个能像你一人一点，恐怕才足够。”
崽崽小嘴窝圆，小奶音都有点惊讶道：“玛法要干什么，竟然要这么多钱？”
全天下啊，上次出去玩，可是见到了数不清的人呢！
“没想到你还会关心国事，朕想要一口气修通三条轨道，让蒸汽车能开往大清各险要之地、繁华之城、鱼米之乡……将整个大清串联成一个铁桶，富饶强盛指日可待。”
崽崽眨眨眼，觉得有点懵懂。
但是他听懂了，要修好长的路，需要很多人出钱，玛法却拿不出那么多钱。
“那就分给大家呀~喜欢的就出钱做，做了可以和安安一样，把名字写上，那天我看有好多人喜欢的。”
崽崽小手背在身后，微微佝偻起身子，小手放在嘴前咳嗽两声，模仿道：“我儿要是也能做出个这样的东西，还以他的名字命名，那可真是光宗耀祖啊！”
崽崽又转过身到另一边，小手假装摸摸胡须道：“这肯定要开祠堂，召集所有族人都到场，准备好祭品，算好日子，然后在仔细写进族谱！”
崽崽学完，连忙清了清嗓子，奶声道：“这是安安那天看到的哦，真的有好多人喜欢哒！”
胤禛先是眼前一亮，后又心中叹了口气。其中牵扯太多太大，也不利于名声，有了解决办法，皇阿玛恐怕难以下决心追讨欠款了。
康熙闻言，在脑海里瞬间过了许多遍，思考了许多执行方案，觉得可行性很强，原本有些凝重的情绪瞬间被笑意取代。
他倒是钻进死胡同里了，都是被那些个就知道找他要钱的官员给闹的！
揉揉崽崽的小脑袋问道：“这可是给你一个人的殊荣，若是每一截都有署名了，你的就平平无奇了。”
崽崽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兴奋道：“安安有名字开心，大家有名字也开心，这样玛法也开心，大家一起开心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