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出巡, 会有前锋营在最前方的清道，警戒安全。
可能是心中带着怀疑，感觉不管看哪一处地形, 都觉得会有人藏匿其中。
胤禛高度警惕, 精神愈发紧绷，头脑愈发冷静。
胤祥目送小奶啾回来之后, 也暂时没有离开，见胤禛从马车里出来, 关切地上前问道：“四哥, 你怎么突然出来, 还坐到车辕上？”
“不会也是吃了那果子吧？”胤禟脸上还带着酸楚的表情, 想要回马车上继续和胤禛讨论，见他出来, 不敢置信的猜测道。
胤禛没时间回答，抓紧时间观察一番，对自己马车侧前方的八米左右的一个护卫小队喊道：“托巴尔！前方恐有埋伏, 你派一个人策马去前锋营警示。”
“十三弟你去通知皇阿玛, 说前方可能有埋伏，然后听皇阿玛指挥，切勿急躁行事。”
“九弟上车, 我们迎上去护在御驾旁侧。”
胤禛声音威严，冷静地一步步下令。
周围人都有一瞬间的愣神, 四贝勒一直坐在马车里, 是怎么知道前方有埋伏的？
但是四爷脸若寒霜, 此事也非同小可, 所有人在听到命令后, 都下意识警惕起来。
能担当重要护卫的都是骁勇善战的上三旗精锐子弟, 托巴尔一身铠甲，背后背箭，腰间跨刀，立刻狠挥马鞭，朝队伍前方奔去。
一路呼喊，一路摇旗示警。
“四贝勒有令，前方恐有埋伏，警戒！”
“鸟枪前锋，保持警戒。”
胤祥反应丝毫不慢，面色一肃，嘱咐一句：“四哥当心。”也赶紧策马去往车队前方。
不仅是护驾的守卫，在马车中的康熙、太子胤礽都闻声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前后不过几息的时间，还没等前锋营做出更多的反应，斜前方一处小坳中，突然飞有几头雄壮的身影狂奔而出。
真的有埋伏！
尤其是冲在最前方的侍卫，一瞬间突然对四爷有了下意识的敬畏。
他们在最前方警戒探查，都还没能发现此番异动！
想法只在一瞬间，护军统领下令道：“放箭！”
熊熊燃烧的火焰，随着奔腾的脚步飞快接近，那无惧无畏，势不可挡的冲击力，令所有人都下意识害怕。
“是火牛冲阵！”胤禔第一时间赶到最前方，接过指挥权，随即下令道：“鸟枪前锋准备，瞄准射击！”
只见队伍前方，牛数十头，牛角上或绑着尖锐的武器，其上染着浑黄的干涸金汁，牛尾上捆着浸满油的芦苇稻草，火焰熊熊燃烧。
这群牛似乎受过专门的训练，即使发了疯，也不往别处跑，疯狂地朝着车队的方向冲来。
速度极快，如黄河之水呼啸奔腾而来，连地面都在跟着颤抖。
鸟枪前锋赶紧取下身上的枪，将火绳固定在龙头上，努力瞄准失去理智的巨牛，点燃火绳，打开火绳枪上的火门，扣动扳机。
可惜时间不等人。
等这一系列操作完成，燃烧的火绳下落进入膛中，发疯的蛮牛几乎快要闯入车队中。
“砰！”
“砰砰！”
“哞！！”
前锋营中射出几十枚弹丸，多数落空在地面爆开，激起一片尘土。
一片云遮雾绕的烟尘中，嘈杂的牛啼声、火牛的嘶吼声，声声入耳。
随着烟尘传来一片咚咚咚的声音，响个不停，直像是踩在人的心上，令让人发慌。
“怎么还有这么多？”有骑兵心慌得大喊，尽管训练有素，但是面对这种发疯的巨牛，惧怕是人的本性，一头牛几百上千斤，发疯冲撞起来，即使穿了盔甲，肉体凡胎哪里顶得住？
“我看见了，那两头倒地的，一只是被射中了眼睛，一只被射中了腿！”有眼尖的人喊道。
冲在最前方的那头牛，牛身上插着两支箭，身侧还有一片炸开的血肉，不断吃痛嘶吼，真的跟疯了似的乱步往前冲。
“快，瞄准眼睛和腿，别打其他地方！”
小奶啾扑腾着翅膀飞在阿玛身边，听着前方传来的动静，好奇极了。
“啾啾！”牛牛呀~
胤禛冷声呵斥：“不可以去前面，若是易安去了，就禁足十天。”
此刻他的马车也追上了前方太子胤礽的马车，胤禟坐在马车上，能看到前方的情况，有些不满，皱眉问道：“火绳枪威力巨大，为何连几头牛都射不下来？”
胤禛也皱眉：“火绳枪发射不易，每次都要重新固定火绳，错失了许多时间。”
一旁也正在往前追的太子听到，不满道：“之前随皇阿玛去观前锋营演练，鸟枪手每人放十枪，中一枪以上的每枪赏银五钱[1]，当时瞧着还不错，现在看，都是糊弄人的废物！”
胤禟虽也不满意杀伤力，但是他还是很喜欢火绳枪的威力，为其说话：“疯牛太快，难以射中，但若是两军对垒，集结成战阵的时候，鸟枪前锋扫射一遍，威力应该还是不错。”
几辆迅速往车队中间康熙的马车靠拢，面上都带着凝重和戒备。
火牛冲阵，后面肯定还有埋伏。
胤禛指着火牛出现的方向，问小奶啾道：“易安刚刚看到的黑影，是在那个方向吗？”
小奶啾看了眼，感觉有点不像，毛茸茸的小脑袋摇了摇：“啾啾~”
胤禛问：“易安还记得在哪个方向吗？”
胤禛虽然不善骑射，但是有康熙这个爱御驾亲征的父皇，兵书也没少看，他指着几个自己觉得可能的地方，让崽崽辨认。
崽崽当然记得！
他还想要阿玛和他一起去玩呢！
但是阿玛的面色和语气都太过沉重，崽崽也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老老实实用小翅膀指着黑团团的方向：“啾！”
胤禟和胤礽脸上都划过一丝了然，原来是海东青率先发现了埋伏。
恰逢马车都汇聚到康熙御驾旁边。
胤祥见状也知道了立马请命：“皇阿玛，儿臣愿率一队人马先发制人，清剿反清余孽。”
皇阿玛刚刚让他留守，而派大哥去统领指挥前锋营，不就是觉得大哥更厉害？
胤祥这个犟脾气还就不服了，论武功谋略，他也不差。
康熙瞧着主动围过来的儿子们，心中慰贴极了。
尤其是主动请缨的胤祥，更是让他有股子为人父的骄傲：“不愧是朕的伏虎阿哥！”
“传朕口谕，令十三阿哥胤祥率前锋营左翼鸟枪什长五人，骁骑四队，前去剿杀反清余孽。”
“儿臣领命！”
小奶啾见十三叔离开，立马着急了：“啾啾！”十三叔怎么一个人去了？
崽崽这一喊，众人紧绷的神经，像是突然被轻啄一下，注意力瞬间分散过来一分。
康熙挥手道：“眸光锐利，性善机敏，朕记你一功。”
言下之意，论功行赏时必有小奶啾一份。
其余阿哥们倒是没什么反应，实在是情况确实不妙。
有疯牛冲进了车队里！
“杀——”震天的厮杀声滚滚而来。
幸好有胤祥提前出击，精准制敌，这才没让反贼趁乱跟着疯牛冲进车队里。
“啾啾~”牛牛坏呀！
小奶啾看到蛮牛疯狂冲撞，不是把人撞到，就是撞坏马车，感觉好气。
“啾啾！”牛牛不乖，让它阿玛打它屁股！
胤禛见疯牛在车队里乱闯，崽崽还一直看，生怕它冲出去乱来，厉声道：“老实待着，不许乱飞，外面都是流箭。”
话音刚落“锵”的一声，一枚飞来利箭被盾牌挡在了包围圈外面。
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声音，带着一股颤意“锵~~”的一下直接就吸引了崽崽的注意力。
耳朵麻麻呀！
小奶啾将目光收回来，好奇地看向自己身周。
好多人！
最外层的护卫拿着盾牌，在外圈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在坚硬盾牌后方，是手中持弓箭，腰间佩刀的侍卫，一个个箭法不俗，正在远远朝外射击。
更往里一圈，就是几位皇子，将康熙的马车，严严实实地包裹在最中间。
不过康熙显然不需要这种保护，弃车上马，手里也握着一把御用宝弓，每每有箭从他手中发出，定箭无虚发。
崽崽看得小嘴微张：“玛法好厉害呀！”
落在众人眼里，就是小奶啾即使面对如此场面，也丝毫不慌乱临，每每康熙射箭，就极为捧场地啾啾啾个不停。
倒是冲淡了不少一些紧张的气氛。
胤禛观察了一小会儿，道：“这几头蛮牛，像是喂了药的。”
胤礽也察觉了异常：“性子如此疯癫，甚至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知用什么方法训练的。”
“怎么感觉这些牛都发疯似的撞马车？”胤禟看着有点害怕，这疯牛力气也太大了！
而且不光是牛，胤祥截留了反贼大部队，但是反贼根本不愿意和他纠缠，找到机会就往车队里冲。
已经有不少人冲入了车队，敌我难辨，闯入人群中的疯牛也不能再用火绳枪。
一时间情况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危险。
“有头牛朝我们冲过来了！”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
顿时就看到一头疯牛，浑身淌着血，插了好多支箭，活像个流血的巨型刺猬，两只硕大的牛眼如铜陵般大，内里全是血丝，嘶吼着蹭蹭包围圈这边冲过来！
“护驾！”
“弓箭手准备！”
“鸟枪先锋准备射击！”
小奶啾有点害怕。
不是害怕坏牛牛，而是害怕阿玛受伤。
刚刚他都看到了，有人被坏牛牛冲倒在地上，流了好多血，还特别大声地喊疼。
怎么办呢？
一双小黑豆眼里满是担忧：“啾啾啾——”坏牛牛！你小心阿玛抓你回去打屁股！
小奶啾气势汹汹朝坏牛牛喊话！言语之间全是恶狠狠的威胁。
一双小眼睛还凶巴巴地盯着它。
胤禛听到这话，在这种危急时刻，眉毛都向上狠狠弹跳了一下。
“易安别着急，这疯牛冲不进来。”
崽崽担忧的心有点被安抚了，还没等他松口气，发疯的蛮牛直接冲歪了两个人的盾牌，铁蹄从破开的缝隙中踏了进来。
是的，反贼给牛的关键部位披上了绒甲，还镶了铁蹄！
几百斤重的牛冲谁能挡住？惨叫声瞬间响起，撕心裂肺，听着就觉得毛骨悚然。
“皇阿玛小心！”
有人劝他暂退。
康熙才不愿意退，指挥着前锋营中的鸟枪什长道：“射，射中赏百两！”
小奶啾也急了：“啾啾啾！！！”牛牛不可以过来欺负阿玛呀！
一直粘在疯牛身上的黑豆眼突然一亮，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牛牛是不是也和崽崽一样喜欢金灿灿呀？但是坏牛是用抢的，一点也不乖！
崽崽稍微观察了一下，愈发觉得自己猜想没错。
左右环视一圈，立马在远处一个被撞烂的马车上，发现了一块有大片红色，还有金灿灿吊穗、金色团花图案的布。
“啾啾！”阿玛不怕，崽崽保护你！！
留下一句简短的啾啾，小奶啾直冲而上。
胤禛反应极快地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易安！回来！”
从发现埋伏到此刻，表情镇定到凝重，却从未失态的四爷，表情都变了。
小奶啾满脑子全是要保护阿玛，不可以让坏牛牛欺负阿玛，哪里还会去分辨嘈杂混乱中的声音？
“易安去干什么？”
“四哥？”
“它是不是想帮忙？”
中间的几位阿哥都听到胤禛的声音，抬眼就看到小奶啾展翅而去。
一道白影如闪电般朝远处飞去，在箭雨中穿梭，翅膀上微微的红色染红了白影的两侧。
若不是知道那是染的果子汁水，怕是真的要觉得那是受伤的血。
小奶啾飞到那块随着马车倒地，扯坏的布前，两只爪爪一抓，拼尽全力迎风起飞！
“刺啦——”
本就破碎的装饰布，被稍稍用力一拉，就顺着破开的口子刺啦一下断成两截。
小奶啾不敢耽搁，赶紧朝包围阿玛的圆圈圈飞去。
白白软软的一团瞧着可爱，展开双翅在刀光箭雨中飞速穿梭，青涩的威武神俊喷涌而出。
爪下的大块红金色碎布，在疾风飞翔下，被吹得呼啦作响。
似是王者的披风！
阳光倾斜而下，穿过碎布破洞，刺绣用的金线也反射出粼粼金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胤礽身边的贴身太监惊呼道：“太子爷，那是您放随身用品的马车！”
小孩似乎都是这样不知道危险，也不太懂得害怕。
小奶啾抓着自己找来的金灿灿，直接朝着坏牛牛飞去：“啾啾！！”
一副“来战啊！”的嚣张气势。
看得众人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只有四爷一人目眦欲裂：“易安你给我回来！”
崽崽听到阿玛的声音，犹豫了一瞬，还是一往无前地朝坏牛牛飞去。
大不了等会让阿玛打崽崽屁股好了！阿玛不可以被坏牛牛欺负！
看起来真的好痛呀！那么大个人都被疼得直叫，躺在地上起不来。
空中飘扬，被风吹得呼啦作响的红金色布料，确实更吸引发疯的蛮牛。
“哞！！”如雷鸣般怒吼一声，发疯的蛮牛就追着小奶啾跑了。
众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就这样被引走了？
康熙更是看得双目连连异色。
他放下手中的弓箭，更是连忙下令：“都停下，不许再射了，不可伤到海东青！”
倒是眼前不断攻击的反贼更可恨，没了疯牛分散注意力，这小股窜进来的反贼就很显眼了，康熙怒道：“把反贼都给朕拿下，朕要亲自审问！”
小奶啾感受到坏牛追上来，就赶紧飞快点，飞高点。
飞着飞着，就看到前面还有一头坏牛。
小奶啾直接拐了个弯，几个闪身躲开了流箭，勾着第二头坏牛牛也跟了上来。
它还特意飞高了点，在天上转了个圈，每个方向都看了一遍，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坏牛牛。
小奶啾在空中画了个篮球大小的小圈，红金碎布也微卷成一个滚筒。
两只牛从不同的方向同时转向。
“砰！”
红眼蛮牛头碰头，顿时撞出大鼓包。
“啾啾~”
没有啦，只有最后两头坏牛牛啦！
崽崽看见下面被撞得晕乎乎的坏牛牛，顿时升起了一个新的想法！
既然坏牛牛的阿玛不罚它们打屁股的话，那就让易安来吧！
“啾——”小奶啾兴奋地叫了一声，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兴奋。
小奶啾抓着红金碎布，勾着两头坏牛牛，径直朝着无人的方向飞去。
胤禔大马金刀地骑在马背上，看着小奶啾白白小小的一团，身后坠着一块巨大的红金碎布，就这么轻飘飘引着疯牛走了。
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地上的疯牛没跟上。
怎会如此聪慧又有灵气？
这样好的海东青，合该配他这样的武将，在老四手里简直是糟蹋了！
胤禔冷哼一声，看着小奶啾在天上没有被疯牛攻击的危险，这才放心一挥长木仓挑开企图攻击的反贼，朗声道：“捉拿反贼！一个都不许放过。”
小奶啾飞呀飞，终于看到了一个合适的坳坳地形。
“啾啾~”
小奶啾兴奋上蹿下跳，将爪爪上的红布弄得四处翻飞，每每当疯牛攻击上来的时候，小奶啾就猛地向上一蹿。
“哞！！哞——”两头疯牛嘶吼嚎叫，吼声震天，铜铃大的双眸充血得通红。
“啾——”
小奶啾看准时机，对着那处凹陷一个回旋转身，两头疯牛也怒发冲冠前蹄跟着猛地一转，牛身顿时一个大扭转。
“砰——”
“咚——”
迈出的前腿踩进向内凹陷的一小片碎石，没能踏稳，巨大的冲击力带着身体往前一栽，转弯的力道也没法卸下来。
一个疯牛摆尾，两头牛的后半身就轰隆两声撞到了地上，踏空的前腿彻底陷进去，维持不了平衡直接摔倒在地上。
本就受伤严重，后半身遭受了几百斤冲击力道的强大反作用力，前腿还有骨折骨裂的趋势，即使再发疯，再感受不到疼痛，也没法再站起来了。
“啾啾！”坏牛牛就该被打屁股！
小奶啾神气极了，那么多大人才能打倒的坏牛牛，他一个人可以直接干掉两只呢！
还保护阿玛不被坏牛牛欺负。
易安简直太厉害啦！
两头牛在地上仍然不消停，不断嘶吼，拱来拱去，铜铃般的牛目死死盯着小奶啾爪下捏着的红金色碎布。
小奶啾松开爪爪，让自己的“战袍”飞落下去：“啾啾~”金灿灿送给你们啦~好好在这里反省哦！
小奶啾挥挥翅膀往回飞。
路上想到临走前阿玛的表情，突然有点心虚。
但是崽崽保护了阿玛呀！想到这里，小奶啾又给自己打气般挺起胸膛，不怕！
阿玛肯定会表扬易安的，易安这么厉害当然要被表扬啦！
小奶啾自欺欺人地给自己描补，越想越觉得就该是这样！
“啾啾~”阿玛呀~棒棒哒易安回来啦~
战斗基本上已经落下帷幕。
有小奶啾提供的方向，胤祥领军先发制人，并没有太多反贼顺着火牛冲阵营造的大好局面冲进来，场面控制得很快。
所有人都面色不佳，康熙的脸上还有明显的怒气，但是所有人中，四爷冷着的脸尤为骇人，黑如关公。
配上深青色的衣服，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
小奶啾原地扑腾了一下翅膀，歪头奶气道：“啾啾？”阿玛？
胤禛看到小奶啾回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确定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直接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崽崽有点慌了。
赶紧从高空飞下去，小语气着急得不行：“啾啾啾~”
结果高度迅速降低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黑豆眼扫了一下空中，瞬间就锁定了远处一支极速飞来的冷箭。
是朝着阿玛那一块方向去的！
有坏坏的箭要射阿玛呀！！！
“啾————”阿玛小心有箭！
这一声叫声极其嘹亮，高亢又急促，直穿入耳，这几日听惯了小奶啾奶声奶气叫声的人，都有些不习惯。
下意识觉得是不是小海东青出事了，连同康熙在内的一众皇子，都下意识抬头，去看空中的小海东青。
就看见小家伙极速俯冲而下，快到似乎能看到残影。
只有胤禛一人听懂了这一声的含义。
有暗箭？
胤禛刚刚抬眼，就感觉流光一闪。
是有暗箭想杀皇阿玛？
之前的火牛冲阵，埋伏偷袭，恐怕都是遮掩，这一手暗箭恐怕才是反贼真正的押宝安排。
皇阿玛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胤禛瞳孔一缩，根本来不及做其他任何提醒和反应。
一手搂住满眼焦急地朝他冲来的小奶啾，护在怀里，同时飞快转身，算好箭射来的角度，朝着另一个方向，将康熙扑倒在地：“阿玛小心！”
话落，箭至，溅起一片血渍。
作者有话说：
今晚有加更，大约在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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