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簌簌的下着,所有的声音似乎都被这雪给埋了起来。
花无欢就这样站在雪地之中,看着不远处那新垒的坟冢,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依偎在阿棠身旁。
忽然,一股灼热而磅礴的灵力从不远处传来,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一些,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这周围的阵法以蛮力破开了一洞。
桑柏:“花无欢!”
桑柏的声音从爆炸处传来,花无欢回头一看,就看到空同和桑柏并肩走在雪地上,激动地朝他挥着手,一袭红衣的羽芊芊如行走的火焰一般,几个呼吸间就到了花无欢眼前。
花无欢:“师姐。”
花无欢向她行了一礼,羽芊芊一双凤眸中带着几分冷意,双手扶着他的双臂,不由分说的将灵力送入他体内。
花无欢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傲天现在正在他体内沉睡,如果被师姐发现他藏有魔物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羽芊芊的灵力只是在他体内转了一圈,并没有探知更深的地方。收回灵力后,羽芊芊眼中的冷意柔和了不少,嘴角似乎还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笑。
羽芊芊:“还好没有受伤,只是经脉略有不通,多休息两日就无碍了。”
花无欢微微一愣,没想到师姐看似冷艳不好接近,却还有着这样体贴的一面。
花无欢:“弟子明白,多谢师姐关怀。”
花无欢再次拜谢,借着空档,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一会的功夫,桑柏和空同也跑了过来,桑柏四周看了看,他只闻到了狐妖身上的气味,却没有看到狐妖的身影。
桑柏:“那个狐妖呢?”
花无欢:“已经不在了。”
桑柏一愣,他和空同本来是追着狐妖过来的,谁知在半路上就被甩开,好不容易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了,结果又被阵法挡在了外面。
要不是羽师姐赶来,恐怕这会他们还手足无措的站在外面淋雪。
说起羽师姐,桑柏就想到她打开阵法绝佳操作。只见师姐在四下随意一看,随手贴了几张爆裂符在阵法边缘,以灵力催动符咒发动时,落雪如雨中,赤练长鞭裹挟着红焰,一鞭击在爆裂的中心处,在一声巨响之后,坚不可摧的阵法瞬间就破了个大洞。
那一刻,桑柏对羽芊芊的崇拜之情犹如黄河之水般滔滔不绝。
花无欢:“季师兄呢?”
花无欢往他们身后看了看,却没有发现季师兄的身影,便问道。
空同:“来的时候,季师兄发现了闻人默的踪迹,就让我们先过来,他追闻人默去了。”
空同说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笑道。
空同:“还好你没有受伤,不然桑柏真的要内疚一辈子了。”
桑柏:“都怪我一时冲动,还连累了你。你要打要罚都可以,我绝不会说一句怨言。”
桑柏哭丧着一张脸,搞得花无欢有些哭笑不得。
花无欢:“这事又怪不得你,而且我也没有受伤,羽师姐也说了,只要好好休息上几天,就没事了。”
桑柏闻言,肩膀终于松了一些,但还是说道。
桑柏:“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来找我,包你药到病除。”
花无欢自己就会炼药,但还是含笑着接下了桑柏的好意。
过了许久,季青临松竹般挺拔的身影从雪地上走来,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如何明媚,对着羽芊芊询问的视线,失望的摇了摇头。
季青临:“让他逃了。”
羽芊芊:“无妨,待回去之后禀告掌门,交由掌门定夺。”
花无欢心里一动,这几日都没有和师尊联系,也不知道师尊过得可好?
阿朝已死,王府那一场莫名的大火又将王员外烧成了灰烬,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唯有这大雪茫茫,还了一片干净。
返回的途中,花无欢站在飞行器上,看着那两座坟冢在视线里越变越小,最终化成一点,消失在了视线中。
他悲叹一声,人妖殊途,人魔又如何呢?
回到客栈后,司玉儿已经等了半天了,听到动静后立刻跑到客栈外,看着回来的几人,满脸欣喜。
司玉儿:“太好了,你们可算回来了!”
她一扫几人面上的表情,说不上多轻松,但至少不是苦仇深恨,就知道这一趟虽不是很顺利,但总归还算是安然无恙,至少花无欢看起来毫发无伤。
司玉儿快步向前,将几人领进屋,走到花无欢身旁时顿了一下,随后又如无其事的做着其他的事情。
这样的细节,花无欢并没有注意到,他现在的心思已经全都飘到了师尊身上,只想着快些回到合欢派,回到师尊身边去。
季青临简单的询问了他几个问题,见他神情恍惚的样子并没有多想什么,只当他是累了,便嘱咐他早些回去休息,明天傍晚动身返回合欢派。
夜晚,花无欢躺在床上,神志清醒的很,他将手放在晨星铃上,可是铃铛声响了半天,也不见星河皓月浮现。
花无欢:师尊可能在忙吧。
花无欢不免有些遗憾,却也不再继续打扰,只等着回去之后再找师尊。
还不等他入睡,一阵敲门声响起,花无欢起身打开门,却见司玉儿抱着玉笛,怯生生的站在门口。
花无欢:“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花无欢站在门口,月光投在他身后,半个身子处在黑暗当中,琉璃色的眸子亮的骇人,让人不敢直视。
司玉儿:“我有些睡不着,又正好想起来峰主教的一首曲子,出门时正好听见你房里有动静,于是就想着来敲门看看你睡没睡。”
这么多正好撞在一起,反而就不是巧合,而是刻意了。
花无欢:“快睡了,不过又醒了。”
花无欢回答的相当诚实,司玉儿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后硬着头皮道。
司玉儿:“既然你没睡,那就听我吹一首曲子吧,峰主说过你的神识远超旁人,想来更能听的出来这首曲子的含义。”
司玉儿说着,不等花无欢回答,就将玉笛放在了唇边。
笛声空灵而清幽,听起来宛如梵音,仿佛能涤去一身的罪恶。
司玉儿一边吹着,一边观察花无欢的表情,只见他表情平静,神情间毫无波澜,不由得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