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处诡异地静了一默。
“哥哥，”卫凌警告地瞥了一眼卫溪，他收紧胳膊将沈默扣进怀里：“手机给我，我去充值。”
“学长，”童秦看着表情不善的卫溪，他一脸防备地站到沈默面前：“你想充多少，我去帮你充。”
两道悦耳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称呼不同。
亲密度高低立现。
卫凌眯了眯眼，他突然觉得学长这个称呼有些刺耳。
童秦皱了皱眉，他听到卫凌喊沈默哥哥，‘学长’立马变得不香了。
他也想叫沈默‘哥哥’。
甚至可以比‘卫冰山’叫得更甜。
沈默：“......”
至于吗。
卫溪冷冷地瞪自己。
他又不是不会瞪回去。
“虚毛啊，”沈默闻着鼻尖传来的薄荷味，他赶紧用手撑在卫凌胸膛：“他用眼神又干不掉我。”
有些意外。
卫凌瘦归瘦手感还挺不错。
“嗯，”卫凌心里一松，他抬手按了按哥哥头顶的呆毛：“哥哥说得对。”
被忽视彻底的童秦：“......”
沈默跟‘卫冰山’会不会太亲密了。
宗涛眼珠转来转去，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忙得不得了。
啧啧啧。
这是什么绝世修罗场，‘新欢旧爱’齐聚一堂。
等等。
这.......不对劲啊。
冷淡风卫凌就像是一匹孤独的狼王，他偷偷磨着爪子算计着扑倒沈默。
可爱系小学弟像是一只有心计的绵羊，他摆明了想被沈默扑倒。
卫溪呢？
高智商伪善学神一脸醋意横生的模样，恕他眼拙，还真看不出谁扑倒谁。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暴躁哥’沈默是愿意推人还是被人推？
“宗学长，”汪杨看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宗涛，他勾唇提醒道：“你的口水流下来啦。”
宗涛下意识伸手擦了擦下巴。
干的啊。
汪杨弯了弯眼眸，他单手握拳抵在唇边拼命压下笑意。
这个学长看起来傻乎乎的呢。
“拿来，”沈默不轻不重拍开卫凌的手，他直接朝少年摊开手心：“你的一卡通。”
昨天他有注意卡里的余额。
虽说他们形影不离，万一哪天临时有事。
他可不想少年吃得将就。
卫凌眼底泛出暖意，他从裤兜掏出一卡通，轻轻放进沈默掌心。
心花怒放。
他爱极了哥哥明目张胆的偏爱。
“沈默，”卫溪冷眼看着‘左拥右抱’的沈默，他面无表情地讥讽道：“伯父知道你这么乱花钱吗？”
他的情绪从昨天开始失控。
都怪沈默做事毫无底线，不但故意给卫凌撑腰花钱，他们还穿着同款衣服到处招摇。
可笑至极。
以为他真的会在意？
“老子用自己的钱，”沈默撩起眼皮，他冷笑一声：“关他屁事。”
他顿了顿，又骄傲地补充道：“再说了，我现在用得是卫凌的钱，谁管得着，还有这个钱跟你卫家没关系。”
宗涛咂了咂嘴巴。
就沈默这语气搭配上挺胸的动作，完全可以说出经典台词：“老子用老子老公的，谁特么管得着。”
“卫凌，”卫溪额角猛得跳了两下，他倏地偏头朝卫凌低喝：“卫家对你不薄......”
“少来，”沈默伸手把卫凌往身后一拉，他挑眉打断卫溪的话：“卫家有没有拿生活费给他，你心里还没点逼/数？”
卫溪面对沈默的质问哑口无言，他抿着唇瓣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母亲对卫凌的严格。
更知道王睿等人通过霸凌对方讨好他。
这确实取悦到了自己。
毕竟没有卫凌跟那个女人的话。
他也不会在母亲的高压下，用优秀和听话拼命讨好父亲，更不会......跟沈默闹成这样。
“生活费才几个钱？”被所有人忽视的沈慕见不得卫溪吃瘪，他挺了挺胸脯说得理直气壮：“卫凌不光能在雅信读书，卫家还负责他妈的医疗费，这些还不值得感恩，难道他还想当白眼狼？”
沈慕话音刚落，
他立马收到数道一言难尽地眼神。
不提这事还好。
提起大家瞬间想到网络上劈天盖地的新闻。
就连教务处的老师都抬头看了卫溪两眼。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豪门大少是天之骄子。
卫凌则是教务处的老熟人，对方经常被派来干活，有时候还会拣点旧教材或者练习册。
这哪像豪门出来的孩子。
特困生都没这么困难。
“你管好你的人，”沈默连白眼都懒得分给沈慕一个，他朝卫溪抬了抬下巴：“村里没有通网，就别让他跳出来贻笑大方了。”
“什么叫我的人，”卫溪直接抓偏了重点，他冷着声音反驳道：“我跟他没有关系。”
沈慕：“......”
他用力攥了攥手指，垂下眼眸遮住眼里浓浓的不甘心。
没关系。
最后站在卫溪身边的人一定是他。
“沈慕，”沈默眸光在卫溪跟沈慕身上转了一圈，他摇头说得玩味：“你混得不行啊，明明有沈家送来的大餐，偏要陪着你的溪哥充一卡通混食堂，可惜，人家说跟你没关系。”
沈慕：“.....”
尼玛。
他好想把沈默这张嘴给缝起来。
这种话要是传出去。
好像自己是......卫溪的舔狗一样。
卫溪：“......”
自己早就习惯了‘众星捧月’。
根本没有注意到沈慕的迁就。
他看到沈慕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动了动唇瓣到底说不出安抚的话。
“溪哥，”沈慕伸手拽了拽卫溪的衣摆，他细声细气说得善解人意：“你别听哥......沈默乱说，我真心是想陪你吃食堂的。”
“谢谢，”卫溪喉结滚了滚，他扯下沈慕的手指建议道：“不过你是男孩子，能不能少点女孩子的小动作？”
沈慕微微瞪大了眼睛，他这下是真受伤了：“.....”
什么意思。
卫溪拐着弯骂自己是娘娘腔？
“打情骂俏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沈默在心里笑得打滚，他开口的声音却是毫不客气：“你们不充值就在这里别挡道。”
“沈默，”卫溪眉头皱了起来，他下意识想纠正沈默的说法：“什么叫打情......”
就事论事。
沈默动不动把他跟沈慕配对是什么意思。
而且。
对方脸上没有一点难受的表情。
“溪哥，”沈慕蓦地开口打断卫溪的话，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你不饿我饿了。”
“你什么意思，”卫溪眉头皱得更紧了，当着沈默的面他同样上来了脾气：“又不是我求着你陪我来的。”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沈默为了分班的事跟他闹成这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沈慕竟然也敢给自己甩脸子了。
“我贱行了吧，”沈慕气到脸色通红，他的胸膛起伏不定：“你也好不到哪去，不愿意跟我吃我妈送来的饭，不就是想跟沈默在食堂偶遇，你看人家还会搭理你？”
他一直看破不说破。
就当给卫溪留个颜面。
卫溪呢。
当着沈默把自己的脸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呵呵。
真以为他不知道卫家的打算？
卫溪满脸震惊地看着沈慕，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宗涛跟汪杨相互对看了两眼，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
卫溪跟沈慕怎么吵起来了。
沈默耸了耸肩膀，这锅他可不背。
“这张卡充两万，”他握着卫凌的手腕，利落地绕开卫溪跟沈慕站到老师面前：“另外新开一张卡充值两万。”
“学长，”童秦眨了眨眼，他凑到沈默身边惊讶地开口：“没必要一次性充这么多吧？”
他不是缺钱。
从小到大得到的奖金非常可观。
只是。
他看到沈默花卫凌的钱，或者卫凌花沈默的钱，他们不区分彼此的态度.......
这让自己心底响起了警铃。
“反正用得着，”沈默掏出手机扫码付了款，他笑着解释了一句：“一卡通又不止食堂和超市用，书店体育馆啥的不是都能用？”
上辈子。
他的高中生活苍白无力，不是陪卫溪参加名师培训，就是陪对方参加各种比赛，而自己呢，越是听不懂越没兴趣。
这辈子。
他要像个真正的高中生一样。
好哥们一起打球。
好哥们一起游泳。
好哥们一起吃烧烤撸串。
好哥们一起拼搏考个好大学。
童秦伸手挠了挠脑袋，他干巴巴笑了一声：“也是。”
“李老师，”卫凌不着痕迹挤到沈默跟童秦中间，他朝老师礼貌开口：“我要购买XXL跟XXXL的校服各两套，还有高一教材全套跟去年的试卷。”
他顿了顿，偏头看向沈默问得温柔：“哥哥，你觉得家里准备两套校服够吗？”
“够了，”沈默挑起一边眉梢，他回答的随意：“有烘干机很方便。”
“学长，”童秦瞪大了眼眸，他一脸不可置信：“你跟卫......学长住一起啊？”
沈默弯腰帮卫凌把教材捆了起来，他头也没抬：“是啊。”
童秦压下心底难言的嫉妒：“.......”
“李老师，”卫凌英俊眉眼浮现笑意，他把书本校服打包好放到桌子下面：“我们吃完饭过来拿。”
李老师抬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哥哥，”卫凌长臂一伸揽住沈默肩膀，他难得笑得肆意：“我们去吃饭吧。”
童秦耷拉着眉眼，他没精打采地跟在沈默身后走出教务处。
宗涛看了看不远处黑着脸的卫溪沈慕，又看了看卫凌童秦，还有对此一无所知的沈默。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
他想用力吹个口哨或拍手大笑。
太特么精彩了。
这叫什么。
男生版争风吃醋。
怎么办。
他好期待吃饭时大家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