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个女的话,我允许你喜欢我

  “少爷。”苏息辞有些为难地开口,“您能不能……先去洗个澡?”

  南宫燃十分意外他的回答。

  “都是汗味。”他嫌弃道,待在身边,都要被熏死过去了。

  他自己也要回家洗个澡再回来继续工作, 否则,得要难受一天。

  南宫燃闻了闻自己身上,的确有一点味道。

  其实也就一点草汁味,还沾了蔷薇花的香。

  “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无语道, 想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干脆顺了对方的话,作势又要伸手, 被苏息辞避开,“刚才抱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嫌弃。”

  南宫燃似乎找到了点门道, 好像趁人不备搞偷袭的时候,苏息辞的抵触没那么大。

  他眉头一挑,凑近了点,“之前你连我内裤都抓起来闻了,现在害什么羞。”

  “咱们能不能别提这件事了。”苏息辞恼羞成怒, 红了耳尖。

  “可以啊, 那你答应我,不跟司徒瑟有往来。”想了想, 他又补充道,“还有尚骞, 布熙之, 田橙……”

  “您的狗要不要也算上?”苏息辞无语道。

  南宫燃勉为其难把它排除在外,“物种不一样, 将就吧。”

  “呃……”

  “其实想想, 你要是个女的话,我允许你喜欢我。”

  “那您要失望了,您注定得不到我的喜欢。”苏息辞整理了下身上的西装,离开台球厅。

  身后传来一句理所当然的声音,“所以你是个男的嘛。”

  这话多没毛病。

  “你这是嫉妒我的优秀。”南宫燃帅气地撩撩额前的碎发。

  今天又是被女人崇拜被男人嫉妒的一天。

  苏息辞回到家,等到上了二楼,才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这个房子是花房改造,四面墙和房顶几乎都是钢管和玻璃打造,苏息辞改装的时候把透明玻璃换成了单面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

  现在,二楼光线足了不少,一堆黑压压糟乱堆在玻璃上的蔷薇花变得稀疏,枝条在玻璃墙面横枝舒展,像一副单色画,美是挺美,就是空荡荡得不习惯。

  这人怎就没做过几件好事。

  洗澡换衣服,苏息辞回到主宅的时候,台球厅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他让人把里面所有摆具换成新的,台球桌边的木质家具拿出去清洗,这些都是上百年的古董,如果能换,他不介意开报销单。

  “还有这堆台球杆,”他下巴抬了抬示意,不知道哪根是刚才用过的,“直接全部丢到庄园外,别污染了门外的垃圾桶。”

  正在交代垃圾如何分类,南宫燃穿着睡袍下楼。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离开,就站在旁边当柱子,两只眼珠子黏在他身上,随他忙碌的身影移动。

  眼看要结束这边的事情了,他面色顿了顿,声音沉闷了几度,问,“刚才,你和司徒瑟在台球厅里做什么?”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司徒瑟嘴里的「小秘密」。

  “台球厅里能做什么,就是一起打打台球,聊聊天。”苏息辞随口答道。

  “你这性子能够和别人一起玩台球,”他半调侃道,“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这样算熟么。”苏息辞盯着他幽幽道,“那一起聊天吃饭谈心呢?”

  自己跟你不是更熟。

  “他怎么不听我的劝呢,他不是什么好人,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的和善。”南宫燃急道,想起自己语气太冲了,收了收,“你喜欢跟这类人接触?”

  他的管家怎么这么单纯,他好心急。

  苏息辞想了想,“跟这类人聊天的话,至少不用担心没话题吧,不会冷场,让人感到舒服自在,这算可取之处吧。”

  南宫燃闷闷地喝了一口酒,凝眉深思起来。

  等苏息辞检查完房间,一切如他满意的样子干净整齐,沉思的人终于开了口。

  “跟你聊哪些话题,你会感觉比较投机,聊起来开心,舒服?”

  “随便聊。”苏息辞早已忘了刚才的谈话,只觉得这问题有点怪,说完之后察觉这句话太笼统,跟没回答一样,补充了一句,“偏向医学方面的吧。”

  比如探讨一下人体解剖学。

  南宫燃点点头,端着酒杯离开了。

  ——

  苏息辞去巡视庄园一些常规工作,正站在山坡上对底下果树的结果量进行初步预估,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了。

  一接通,对面传来了带着气泡音的暧昧嗓音。

  “苏管家,在忙么?”自从那日台球厅聊过一次后,这两天每天他都会接到司徒瑟的电话。

  早安午安晚安,一天三次次次不落。

  苏息辞只想让他跪安。

  苏息辞朝身边人招了下手示意他们先忙,自己走到坡的另一边。

  “就算在忙,也要为你腾出一些时间。”他柔柔地开口。

  对面很开心,“几天不见,苏管家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

  “考虑得怎么样了?”苏息辞问,目光投向远方。

  几个安保正在庄园外围开车巡逻,一个人从树林里钻出来,拦下车子,一起搭了上去。

  阳光底下的他眼神微眯,好像是简遥他们。

  “一亿真的太多了。”

  “多么?”苏息辞想了想自己平常的开销,要是离开庄园自己生活,只够未来十年生活所需,还不算上通货膨胀。

  没了股份,他还得吭哧吭哧努力赚好几亿的养老金。

  “那我给别人?人家不介意这么点钱的。”

  “等等。”司徒瑟制止道,现在主动权在对方身上,这种感觉实在让人不爽,“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怎么,眼看吃不下,又不想便宜别人,想在少爷那里打小报告,离间我们?”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总能猜到他的心思,司徒瑟嘴里噎住,把身边的人烦躁地推开到一边,聚精会神道:“说什么呢。五天后就是截止日期,抓紧时间,我要标书的最终稿。”

  “知道了。”山坡上,苏息辞目送巡逻车远去,收回目光。

  “你真的能办到?”司徒瑟不太信任他。

  “交给我,你放心。”

  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语平和从容,只要交给他,好像天大的事都能帮你完满地解决。

  司徒瑟讥笑道:“最好是这样。”

  他喝完杯中红酒,把刚才推开的人重新抱了回来,将自己送进温柔乡里。

  ——

  挂完电话,眼看已经要到中午,苏息辞干脆结束了工作,回到庄园,走进客厅一看,南宫燃正在捧着一本书。

  难得啊,霸总会坐下来读书。

  他上前问了声好,对方淡淡地「嗯」了一声,歪靠到一边看书。

  见他没搭理自己,苏息辞从他身边经过,去拿东西。

  “嗯哼!”

  他扭头看向沙发上的人,南宫燃换了个方向,改歪靠到另一边,面朝向他。

  苏息辞没在意,打开抽屉找东西。

  “嗯哼!”

  “少爷,您嗓子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书页被手指拨动的清脆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

  苏息辞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了润喉片,转身一看,南宫燃的眼珠子正越过那本厚厚的书,幽怨地盯着他。

  乍然被逮到,这人立刻垂下眼皮,继续把头埋在书里。

  苏息辞愣了片刻,随即无声笑了起来。

  “少爷,您要不要来两片润喉糖?”

  “小孩子才吃糖果。”他的声音从书后闷闷传来。

  “那您看了这么久的医书,有没有找到什么办法,能治小孩子嗓子疼?”

  南宫燃把书放下坐好,书的封面对准对面的人,“这要看哪种嗓子疼,每种疼的病因都不一样的。”

  苏息辞捏捏喉咙,学着他的样子清了清嗓子。

  他面色讪讪,摸了摸鼻子。

  “你说谁小孩子,我不知道。”

  “这么厚的书,内容晦涩难懂,何必折磨自己去看。”苏息辞笑道,伸手去讨要他手里的书,“让他待在书架上充门面吧,别为难它了。”

  南宫燃把书递过去,似乎想给自己挣一点脸面,“你不是说喜欢看医学书,那你这本看过了?能看懂?”大部分人一看这么厚的书,还没翻开脑袋就开始疼了。

  “凑巧,看过了。”苏息辞道,“少爷不喜欢让我动您的书吗?”

  “没有,就像你说的,内容晦涩难懂,你干嘛折磨自己去看。”

  “晦涩难懂,刚好能充当催眠剂,顺便了解一下病因。”就算是想死的人,偶尔还是会冒出想要活下去的念头,寻求自救。

  诸如主动走向海里的人,在生命的最后几分钟里总会挣扎一下,这是人体本能自带的求生欲。所以,擅长游泳的人总是很难用溺水的方式了结自己,除非把自己丢在完全逃脱不了的困境中。

  这种困境,等到苏息辞产生这种念头的时候,于他而言已经变得稀缺了。

  “是害怕跟别人接触吗?”南宫燃手指张开按在下巴上,手肘支撑着沙发侧边的扶手,看起来颇有几分像严谨专业的医生,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要不要试一下脱敏疗法?”

  苏息辞脸上笑容更盛,“少爷临时恶补了很多知识呀。”

  “胡说,我是真心喜欢医学方面知识的,前两个月还捐了栋手术楼。”南宫燃不认同道,打脸充胖子,“以后有关医学方面的问题,找我没错。”

  他才不是为了吸引苏息辞的注意,故意找话题,在他面前装一装,这才肤浅地翻开这本书的。

  “原来是我误会少爷了。”苏息辞抱住书,看着他,认真问,“如果这个真的有效,少爷为什么不用脱敏疗法治疗自己呢?”

  南宫燃脸色一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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