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透过云朵映照在丛林间, 枝繁叶茂的树枝上挂着一滴滴晶莹剔透的珍珠,花儿们扬起头,看上去甚是惬意。
山洞旁伫立着一抹身影, 只见林纨舒适的伸个懒腰, 忍不住打个哈欠,神情微微松懈几分。
自从下完了雨后, 他这几日和池溪一起挖野菜,时不时地在溪水中捉鱼虾,玩的开心极了。
夜晚两人相拥而眠。
昨夜池溪告诉他,原书主角捎来信件,说是今日戌时必定准时到达。
而最后时刻, 为了不引起沈贪的疑心,池溪一早就回去驿馆了,只是他午时还会过来, 与自己商量计策。
在那之前务必将那群被绑架的小孩放出来, 既然答应了容乐会救出他的弟弟,绝不会食言。
不过池溪他怎么还没到,等的我都有些犯困了, 这个时辰应该已经来了,怎今个儿如此磨叽?
难不成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殿下, 您怎么站在这里?”
池溪出声打断了林纨的思绪,手轻拍他的肩膀,面庞上充满了疑惑不解,衣襟微微有些凌乱。
“啊?!”
林纨甚是惊慌失措,他受到惊吓后, 止不住似的后退几步,不小心绊到一块石头, 身体不受控制的使劲向前倾斜。
就在他以为会摔倒在地上时,熟悉的柑橘味迎面而来,跌入一温热的怀抱中。
林纨脸颊如同色泽鲜艳的苹果般,看上去香甜可口,想让人想咬上一口。
“殿下怎如此不小心。”
池溪轻笑一声,捏了捏林纨的耳垂,嗓音低沉沙哑的说道。
“咳,还不是你刚才吓我一跳。”
林纨眼神有些飘忽,不自然地将头瞥向一侧,佯装轻咳一声,耳垂不禁红润几分。
“先不谈这个,我们进去商议一下计策。”
池溪见林纨不愿提起,直接把他打横抱起,缓缓地朝山洞里面走去。
林纨将脸埋在池溪的胸口,默许了他的举动,正好自己也懒得走,省下了不必要的麻烦。
山洞里面的火光早已熄灭,柴火垛烧成了灰烬,厚实的干草堆铺在泥土地。
“殿下,沈贪自从上次发现账册不见,想必其实对臣已经心存怀疑。”
池溪将林纨放在干草堆上,干脆利落的坐在他的身侧,神情甚是严肃。
“那不知太傅有何见教?”
林纨眉头紧皱着,瞬间收起嬉笑的表情,甚是沉重的望着池溪。
“臣想既然六殿下戌时归来,沈贪必定会前去迎接,何不趁机将绑架的幼童救出。”池溪低头沉思,只听他话锋一转,“而六殿下想必带了不少人马,直接将沈贪给擒获,岂不是一石二鸟,甚是快哉。”
“那本殿下想问太傅您,究竟要如何去营救?”林纨侧头而望,一字一句的叙述道,“关押幼童的沈府,定有重兵把守。”
“殿下您无需担忧,臣自有对策。”池溪闻言轻笑一声,他干脆利落的直起身,向林纨告别道,“臣不宜在这里多呆片刻,就先告退了。”
林纨鼻尖微动,只见从池溪怀中传出来一股烤鸡的香味,肚子不听使唤的咕咕叫,脸颊不禁泛起一抹红晕,他佯装轻咳一声,以此想掩饰自己的尴尬。
“噗呲——”
池溪忍不住笑出了声,从怀中取出用荷叶包裹着的烤鸡,沾满一层结实的干土,修长而白皙的手指随意拨弄着泥泞,就算双手被弄脏了,他也毫不在意。
“你……”
林纨欲言又止,忍不住吞咽一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池溪手中的烤鸡,里面金灿灿的鸡皮流出油脂,含#哥#兒#整#理#还冒着一阵阵浓郁地香味。
“吃吧,本就是给殿下您捎带的,只不过刚才有些着急罢了,一时间竟疏忽了。”
池溪直接从烤鸡扯下一只鸡腿,递到林纨的嘴边,眼神不禁温柔几分。
“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纨他话音刚落,实在禁不起诱惑,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池溪手里的鸡腿,入口的鸡肉甚是鲜嫩多汁,还有一种荷叶的余香,吃起来肥而不腻,别有一番风味。
“殿下,臣可真的不敢再耽搁了。”池溪将烤鸡放在林纨的手中,神情甚是急迫的望着他,“殿下您可记得,在卯时之前务必与臣碰面。”
林纨他说的含糊不清,嘴角上沾满了油渍,面带笑容地朝池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池溪无奈一笑,随即扭身朝向山洞外走去。
林纨紧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沾染油渍的唇角止不住似的上扬。
【蠢宿主,人家都走远了。】
【就你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系统见宿主露出傻乎乎的笑容,忍不住替他担心,说不被人给卖了都不知道。
“哼,再过几个时辰,老子就从这里解放了。”林纨他冷哼一声,颇为心虚的向系统解释道,“才不是因为池溪这个大猪蹄子呢?!”
【也罢,既然宿主不愿承认,系统也不会强迫。】
【只是想来询问一下宿主,完成任务后,是选择留下与他共度余生,还是直离开这个世界。】
系统佯装轻咳一声,对于宿主的回答,已猜到七八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它也差不多摸透了一丁点儿。
“……如果我选择离开,那这具身体会如何?”林纨闻言沉默片刻,双手紧握成拳,眼睛顿时猩红几分,心中充满了对池溪的不舍与留恋。
【会直接死亡,相反的是如果宿主选择留下来,等你和他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时,系统会再次出现将宿主拉回空间内,继续任务。】
系统似是猜到了他的答案,索性直接将林纨想知道的全部说出。
“我选择留下来,陪他度过今后的漫长岁月。”林纨深吸口气,眼神坚定的望向系统,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仿佛在自言自语道,“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间,我也甘之如饴。”
【既然是宿主选择的,那系统自然不会干涉。】
【完成任务后,系统会暂时消失在这个世界,等宿主走到生命的尽头后,才会再次出现。】
只听冰冷的系统音一字一句的叙述道。
“我知道了。”
林纨深吸口气,面庞露出些许期待,却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午时,池溪给他送来膳食后,又急匆匆的离开了,临走前不忘叮嘱林纨记得他们的约定。
林纨他填饱肚子后,平躺在干草堆上,准备午养足精神,等到戌时与池溪到约定地方,把沈贪这个老贼给生擒。
戌时,林纨用手拍拍身上的灰尘,不急不慢的走在小路上,从远处瞥见一抹熟悉地背影,只见穿着盔甲的士兵伫立在他的身后,身姿如同松柏似的,屹立不倒。
“殿下,臣恭候您多时。”
池溪快步走上前去,只见他双膝跪地,眼神中充满了坚定,黝黑的眼眸望着林纨,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在他身后的士兵们,甚是齐整的跪倒在地,声音十分洪亮:“卑职参见殿下————”
“都起身吧。”
林纨佯装镇定,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心底微微有一丝慌乱,只见他伸出手去搀扶池溪,似是在微微颤抖。
“多谢殿下,臣定义不容辞。”
池溪干脆利落的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示意林纨不必太过于紧张。
只见跪在地上的士兵们也都纷纷直起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时辰不早了,臣刚才收到六殿下的书信,他们已经快到城门口。”池溪趁士兵不注意,悄悄地牵住林纨的手,宽大的衣袖替他们遮掩住痕迹,面不改色的说道,“请殿下您下令出发。”
“本殿下命令你们,全部出发前往沈府,务必要活捉沈贪。”
林纨冷哼一声,面庞似是凝结了一层冰霜,唇瓣似是在紧绷着,对于池溪拉着他的手,也不曾反抗过,耳尖微微红润几分。
士兵们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卑职领命。”
池溪见他们都整齐的走在前面,拽着林纨的手向前,看上去心情甚是不错。
林纨猝不及防地被拽过去,不小心撞到了池溪的怀中,鼻尖碰在他的胸膛上,眼睛不禁泛起红润,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殿下,怎么了?”
池溪察觉到林纨的异常,扭过头看见他委屈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声音如同蚊蝇般叮咛。
“你…你慢点,刚刚撞得我鼻子好痛。”
林纨伸出左手轻轻揉几下,鼻子的疼痛才稍微缓解,忍不住朝池溪抱怨道。
“好,是我的错。”
池溪无奈一笑,的确是自己没有注意到,不过林纨依偎在怀中的感觉很舒服,让他根本不想放手。
“那你放开我……”
林纨不满地望着池溪,用眼神示意他松手,这种痛苦自己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不要。”
池溪他不愿意松手,反而又攥紧了几分,神情似是掺杂着一丝慌乱,“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林纨也不是非要池溪放手,见他向自己承诺,随即冷哼一声,半推半就地说道:“那好吧。”
士兵们目不斜视的向前走,丝毫未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情,可就算注意到又如何,这也不是他们能够随意议论的。
夜幕降临,街市早已空无一人,挂在房檐上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巷子口的家家户户紧闭着门扉,看上去甚是安静。
只听从不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脚步声,打破了黑夜中的宁静,有几个调皮的小孩爬上墙头,看见穿着盔甲的士兵们,直奔沈府而去。
浩浩荡荡的军队停在沈贪的府邸门前,纷纷为身后的林纨和池溪让出一条路,眼神中充满了恭敬。
只见为首的士兵大胆地上前一步:“殿下,沈贪这狗贼就躺在里面。”
“给本殿下把门撞开,杀狗贼一个措手不及。”
林纨眼神凌厉的盯着门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掩藏在长袖中的双手不禁攥紧几分。
伫立在他身畔的池溪,察觉到林纨的异常,小拇指轻勾他的指尖。
林纨仿佛触电似的收回手,被池溪触碰的指尖,浑身犹如电流般穿过,甚是酥麻不已。
“卑职遵命,你们几个去把门撞开。”
话音刚落,为首的士兵从队伍挑出几个强健的,让他们用身体撞开门扉。
“不错,给本殿下记住。”林纨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一字一句的陈述道,“务必将他们全部擒获,本殿下还想从他们口中撬出来点东西。”
为首的士兵战战兢兢:“是。”
“碰”的一声,结实的木门被硬生生给撞开了,两扇门扉还有些许裂缝。
“左边的去房间搜查,绝不能放过任何角落。”林纨深吸口气,平静地对他们说道,“右边的去庭院,其他的地方搜,就算给本殿下掀了他的府邸又如何?”
“至于剩余的人都跟着殿下,杀沈贪个措手不及。”
池溪猝不及防地发出声响,只见他那面如冰霜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众将士颤颤巍巍地齐声说道:“是。”
林纨不咸不淡的瞥了池溪一眼,心中不屑地冷哼一声,原来他比我还可怕?
他们浑身都在颤抖,而且对这位瘟神,甚是忌惮不已。
“殿下,臣恳请您进去捉拿沈贪。”
池溪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黝黑地眼眸紧盯着林纨,十分镇定的陈述道。
“既是如此,还不快随本殿下一同进去。”
林纨将思绪收回,忍不住轻咳一声,眉头紧蹙着,却悄悄地伸出手拽了拽池溪的衣袖,颇有讨好之意。
“那殿下还不快走?”
池溪单手撑着下颚,学着林纨的语气说道,眼神戏谑地望着他。
林纨被池溪气的想骂人,可碍于这么多人,只能暂且忍下来。
老子真特么的想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池溪见殿下是真的生气了,心知也不能把人给逼急了。只能淡然一笑,松开牵住林纨的手,一瞬间抓住他的手腕,缓慢地向前走。
跟在他们身后的士兵被吓得瑟瑟发抖,一路上都不敢直视前方,生怕自己知道什么,小命就彻底没了。
林纨被池溪抱的很紧,虽然有些恼怒,但其实他自己也挺享受的。
而且那些士兵,害怕的跟个怂蛋似的,都不敢直视他和池溪的背影。
“殿下,您还想在臣身上呆多久?”
池溪停下脚步,弯下腰轻声在林纨耳畔呢喃道。
“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那你还不快放我下来!!!”
林纨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却发现根本无路可逃,因为池溪把自己给抱的很紧。
刚才喷洒在他耳畔的热气似是有些许残留,耳垂白里透红。
“臣也不戏弄殿下您了”只见池溪粲然一笑,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可别耽误了时辰,万一被沈贪发现了什么,那计划稍有不慎便会失败。”
“本殿下又岂不会明白。”
林纨闻言冷哼一声,察觉到池溪终于松开他的手,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失落,迅速地将它掩埋在心底。
哼,在耽误时辰的难道不是你自己么?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庭院,伫立在一间内房门前,里面烛火摇曳,时不时传来沈贪与女子的嬉闹声。
林纨与池溪相对而望,用眼神互相交流。
士兵们紧紧地围成一圈,却依旧低着脑袋,不敢随意向四周张望。
只听“咣”的一声,房门被林纨毫不留情地给踹开。
身后的士兵蜂拥而上,十分轻松地将沈贪和衣衫不整的女子挟制住。
“哟,沈大人好久不见。”
林纨不急不慢的跨过门槛,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厌恶,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沈贪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被吓得浑身直哆嗦。
“呵,本殿下就算是鬼,也是来找沈大人您索命的。”
林纨他眉头紧蹙,犹如刀锋的眼神,扬起一抹不屑地冷笑。
“殿下,下官罪该万死。”
沈贪这才意识到他并未被自己派去的人杀掉,他可真是养了一群没用的饭桶。
“你的确该死,居然还妄想谋害殿下。”
池溪不慌不忙的走进内室,双手背在身后,伫立在林纨的身畔,悄无声息地再次牵起他的手。
“池太傅,按照我朝律法,蓄意谋害皇子的罪名,会是什么下场?”
林纨面不改色的想把手挣脱开,却发现池溪越攥越紧,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启禀殿下,其罪名应当——诛。”
池溪刻意将最后两字咬的很重,一字一句的叙述道。
“你…你居然伙同他欺骗与我”沈贪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两人的一唱一和,顿时气急攻心地怒吼道,“难道是我给你的银子不够多吗?”
“哼,本殿下能给沈太傅的,你又岂能给的起。”
林纨不屑地冷哼一声,忍不住在心底暗自腹诽道。
老子特么的被池溪这狗崽子又啃又亲的,时不时还会失去节操
你他妈的确定给的起,啊呸!
虽然他自己也感觉不错,就是每次搞得像是偷情一样。
“可别忘了,人质还在下官的手中,我相信殿下您宅心仁厚,定不会放弃他们的生命吧。”沈贪咬牙切齿地说道,双眼甚是猩红,不动声色的威胁林纨,“只要你放下官离开,他们必定平安无事。”
“沈贪,纸是包不住火的。”林纨看出沈贪想威胁自己,也懒得与他继续扯皮,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六哥恐怕已经将他们全部救出,而你手中早已没有了筹码,本殿下又岂会轻易将沈大人放走。”
“你…你终究还是知道了。”
沈贪握紧拳头,羸弱的身体止不住似的颤抖,双腿发软,顿时摔落在地上,犹如疯癫般的自言自语:“殿下,下官愿把所有的黄金全部赠与您,只求保下官一命。”
“呵,沈大人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你那百两黄金,也抵不过一条人命。”
从门口传来凌厉的声音,楼玉穿着一身简便的夜行衣,一头青丝被束起来。
他十分淡定地跨过门槛,眼神厌恶的盯着被摁在地上的沈贪,像是见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六哥说的甚是精彩。”
林纨眉开眼笑的望着楼玉,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其实他也并不是很可怕,感觉似乎很好相处的样子。
“殿下……”
池溪颇为不满的掐了一下林纨,对楼玉充满敌意,生怕他被别人抢走似的。
“你们把沈贪押入大牢,明日午时三刻问斩。”
林纨佯装轻咳一声,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对池溪乱吃飞醋的情绪,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只要等会与他解释清楚。
士兵恭敬地站起身来:“是。”
沈贪被士兵压走时,才感觉到害怕,面庞上皆是悔恨的泪水,却又无能为力。
最终他被关到了大牢中,明日便要问斩了,就算是悔恨,也为时已晚。
也只能怪自己,当初鬼迷心窍。
待他们消失在黑夜中,气氛竟诡异的有些沉默,三人都未曾开口说话。
“池太傅,这两日的疫病可控制住了?”
楼玉出声打破了沉默,目不转睛的盯着林纨,有一瞬间似乎是他的错觉。
林纨闻言也望着池溪,他对这个消息也特别感兴趣,只是有些担心那个小孩儿。
池溪面不改色的回答:“已经控制住了。”
“即是如此,请太傅您别忘了那日的约定。”
楼玉见池溪的脸色顿时黑下去,忍不住大笑一声,立刻转身离开了。
“我们走吧。”
林纨他话音刚落,抓住池溪的手,正欲离开时。
跪在地上的女子赶忙磕了几个头,声音似是在打颤,“请殿下放奴一条生路,奴本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只因在街市被沈贪相中,所…所以是被……强抢到府中的——”
“带她去府衙领些银子。”
林纨侧头而望,对站在她身侧的士兵说道,随即转身离开了。
只听身后传来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多谢殿下。”
驿馆门前。
“难道池太傅,不想跟本殿下解释清楚?”
突然走在前边的林纨,此刻停下脚步,眼睛紧紧地盯着池溪,脸颊上毫无表情。
“——殿下,对不起。”
池溪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先向林纨道歉,不禁垂下眼眸:“你想知道的,臣全部告诉你。”
我并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相信你是
——喜欢我的吧。
林纨听到池溪将原委和盘托出,心中甚是平静,也并不怨恨他。
虽然只是觉得有些气恼,但也不想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他,把自己轻而易举地推给别人。
“殿下,臣的确是错了。”
池溪不禁露出一抹苦笑,墨瞳凝望着林纨的背影,心脏犹如刀割似的疼痛,难受极了……
林纨佯装没有听见,径直朝驿馆内的厢房走去,独自将池溪丢弃在一旁。
池溪勉强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脚步虚浮的朝里面走去。
殿下,他…他明天会去赴约吗?
厢房内,林纨将门扉关紧后,把紧绷的身体摔落在床榻,神情也稍微松懈几分。
他趴在被褥上,连靴子都未脱,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发出轻微的打鼾声,看上去睡的甚是香甜——
而池溪不知何时伫立在林纨的窗前,眼神温柔地凝视了他一眼后,又顿时消失在月光的倒影下。
翌日,林纨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发现昨天他根本没有脱衣服,还有穿在脚上的靴子,不过也省去很多麻烦。
从门外传来池溪的声音:“殿下,您起了吗?”
“恩。”
林纨忍不住打个哈欠,简洁的回答道,似是不想搭理池溪。
“早膳已经备好,臣先告退了。”
池溪听出了他的意图,也不想再与林纨纠缠,避免他更加厌恶自己。
在声音消失后,只见林纨站起身,轻轻地推开房门,见空无一人的走廊,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待用完早膳之后,林纨与楼玉走在繁华的街市上,并且保持着距离。
林纨颇为拘束的跟在楼玉身后,早已下定决心与他解释清楚,让池溪那个狗崽子给老子放宽心。
“我们去茶楼如何?”
楼玉侧头而望,见林纨心不在焉的望着四周,眼尖地瞧见人群中的池太傅,已了然于心。
太傅应该从出来驿馆后,就一直偷偷摸摸的跟出来。
“好。”
林纨收回视线,面不改色的朝楼玉点点头。
茶楼里的客人络绎不绝,大厅里早已人满为患,店小二端着茶碗行走在人群中,突然瞧见门口两位穿着不菲的客人,连忙大步走上前去。
店小二的脸颊上堆满笑容,态度十分恭敬:“请问两位客官要用些什么茶水?”
“来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送到楼上的厢房。”
楼玉从袖子中掏出一小包银两,扔在店小二的怀中:“顺便上几盘可口的小菜。”
只听他话音刚落,径直朝楼上的厢房走去。
林纨深吸口气,顿时感觉轻松许多,跟在楼玉的身后。
既然决定要解释清楚,那他就绝不会逃避。
厢房里,林纨坐在楼玉的对面,桌子上有一小盘花生米、咸甜可口的咸菜等等,壶中的龙井冒着热气,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清香味。
“你是想与我挑明,你和他的关系——”
楼玉有条不絮的拿起桌子上的竹筷,十分肯定的对林纨说道,“才会前来赴约的吧。”
林纨心思被看穿也不懊恼,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
“不知十二弟可相信重生一词?”
楼玉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十分沉重的深吸一口气,目光中竟毫无波澜。
“重——生?!”
林纨不可思议的站起身,脸庞上甚是震惊,心中竟有些讶异,原书主角是重生的吗?
就算是系统给他的剧本,也没有提及重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重生之前的我恨极了皇帝,却因一次机遇与池太傅相识。”
楼玉想到这里,眼神中不禁划过一抹哀伤,声音越来越弱:“后来他助我登上梦寐以求的皇位时,而年幼的我对太傅的忠诚有所怀疑,却赐了一杯毒鸠给他。”
林纨又坐回木凳上,原先的拘束瞬间消失殆尽,只见他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所以六哥你是对他有所愧疚。”
“不错,但是——”
楼玉欲言又止,望着林纨心中释然许多,也许曾经幼时的那抹悸动,是时候该放下了,或许只是想抓住光,并不算是喜欢。
只能它永久封存在心底,也许未来会找到一个,与自己两情相悦的人。
“六哥,我喜欢的是池溪。”
林纨声音略微洪亮几分,足以让门外的人听到,所以他是刻意为之。
”十二弟,你确定他不会骗你吗?”
只听楼玉话音刚落。
从厢房门前传来池溪的怒吼声,“殿下,臣今生今世绝不会欺骗与你。”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店小二为难的望着池溪,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呆站在一侧。
“六哥,让他进来吧。”
林纨他刻意压低声音,颇为无奈的说道。
“店小二,还不快把池太傅请进来。”
楼玉朝林纨点点头,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比较复杂,而且太傅也必须在场。
“池太傅,小的真是有眼无珠,您请进。”
店小二讪笑一声,不再刻意挡住门扉,给池溪让出一条路。
池溪径直朝里面走,完全无视身侧的店小二,然后转身关紧了门扉。
从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客官,你们慢用,小的就先告退了。”
直到店小二的声音消失,池溪坐在林纨的身畔,想握住他的手,却被避开了。
“别闹。”
林纨眉头紧蹙,甚是严肃的凝视着池溪,随即向楼玉询问道,“六哥让他进来,是否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十二弟,你想不想坐上那把皇椅?”
楼玉凝望着林纨,似乎是在寻求他的答案,因为老皇帝已经危在旦夕,每天被太医用汤药吊着最后一口气,不知何时才能清醒。
只能说是皇帝的时间,正在越发减少了……
这次回去时,老皇帝恰巧清醒过来,才召他觐见,让太监将手书呈上去时。
老皇帝竟勃然大怒,直接命一支军队听从他的调遣,也时不时地从他的口中套取林纨的情报。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皇帝应该想立下遗诏,将皇位传于六殿下,也就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
“六哥,我并不想当什么皇帝。”
林纨眼中虽充满震惊,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原主虽然纨绔,但并不想当上皇帝,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
“实话告诉六弟,老皇帝他已经危在旦夕,并且有意立下遗诏,将皇位继承与你。”
楼玉对于这个答案并不震惊,反而将他自己发现的全部说出来。
“六哥,百姓不会接受一个断袖之癖的皇帝。”
林纨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楼玉,一字一句的陈述事实,“而且我也不想娶妻纳妾,今生今世愿与一人携手到白头。”
“殿下,臣倒是有一个提议。”
池溪周围的戾气早已散去,面如冰霜的脸庞似是有一丝裂痕,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只要能篡改遗书,只不过这皇帝的人选……”
“六哥他就很适合。”
林纨直接脱口而出,故作轻咳一声,眸子不自然的瞥向一旁。
“——臣觉得殿下的建议,甚好。”
池溪沉默片刻,脸颊上露出一抹笑容,并没有反驳林纨的言语。
“这恐怕不行,我…我并不适合做皇帝。”
楼玉眼中竟有些慌乱,前世的回忆仍然刻骨铭心。
因为他不配啊,把最敬重的老师,赐下一杯毒鸠,想必池太傅也对他恨之入骨。
“六殿下,臣认为你不应该否定自己,不然就是个废物。”
池溪平静地收起目光,眼神凌厉的紧盯着楼玉,言语间似是充满嘲讽。
“我会努力的……”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楼玉将后半截的话语哽咽在喉咙间,双眼顿时猩红几分,身体微微轻颤。
老师竟然原谅他了,是因为六弟不想当皇帝吗?
但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困扰在他心中多年的心结,已经释然……
“沈贪马上就要问斩,我们是要去刑场吗?”
林纨感觉气氛好尴尬,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不知他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不用,我们需要尽快赶回去。”
池溪摇了摇头,似是怕林纨担心,又对他说道:“温太医会处理好事情的。”
“池太傅,您可要快些与十二弟冰释前嫌,不然我可能会趁虚而入。”
楼玉突然站起身,临走之前与池溪开个玩笑,然后就飞快的逃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林纨才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池溪搂在怀中。
“殿下,怎么看的这么入迷,难不成是对楼玉有些念想。”
池溪掐住林纨的下颚,迫使他与自己凝视,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看上去甚是不高兴,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酸醋味。
“有个屁的念想,本殿下还没原谅你呢!”
林纨不安的挣扎着,神情颇为无奈,使出全身力气也根本挣脱不开。
“殿下生了这么久的气,也该消气了吧?!”
池溪直接将林纨抱到桌子上,用指尖划过他诱人的唇瓣,微微俯身凑近脸庞。
“消了,你快从我身上起来。”
林纨顿时有些慌乱,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着,也察觉到这个姿势甚是危险,连忙用手去推他的胸膛。
“是吗?”
池溪闻言轻笑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可臣并不这样认为,要怎样惩罚说谎的殿下呢~”
“池太傅之前也不是骗了我。”林纨扭过头去,不满地抗议,只听他话锋一转,“所谓是礼尚往来,不如池太傅给本殿下做个榜样,可好?”
“既然如此,不知殿下想让臣做些什么,定会奉陪到底。”
池溪毫不留情的咬上耳垂,气息喷洒在林纨的脖颈间,低沉却又沙哑的嗓音。
“你离我远点。”
林纨的面庞甚是红润,耳尖透着一层淡粉色,故作镇定的望着池溪,质问他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我其实是重生的,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是绝对没有欺骗与你”
池溪他沉默片刻,终究是轻叹一声,原本也想告知林纨,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全部和盘托出罢了。
“重生?!”
林纨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他发誓这是自己听到最多的词汇。
敢情,这年头很流行重生吗?!
辣鸡系统果然贼不靠谱儿。
“没有其他隐瞒殿下了,能不生气了吗?”
池溪环住林纨腰间的胳膊,不知何时伸到了腿侧,使劲掐了一把大腿,眼眸顿时溢满了泪水,看上去甚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本殿下才不要,时辰不早了,不是还要赶回京城么?”
林纨颇为傲娇地扭过头,明知池溪这老狐狸是装出来的,却不免还是有些心软,嘴硬的对他说道,“估计马车已经在驿馆候着,池太傅还不快从本殿下起身?”
“在走之前,臣想先从殿下这里,讨一些赏赐。”
池溪话音刚落,手捏起他的下颚,狠狠地亲了上去,牙齿轻轻咬在他的唇瓣上,迫使林纨微微张开嘴,舌尖便趁虚而入,吮吸着小巧精致的舌头,丝毫不给他喘息的余地。
“恩…”
林纨被亲的面红耳赤,浑身软绵绵的瘫倒在池溪的怀中,暗自唾骂他一声老流氓,就知道会占他便宜。
不就是从昨晚到现在,就刻意的躲避着他,至于这样么?
池溪似是察觉到林纨的不专心,眼神幽怨的又咬了他一口,一股生锈的血迹味,在二人口中蔓延开。
“嘶……”
林纨被咬的有些疼,觉得池溪是不是属狗的,咋那么喜欢咬破他的嘴唇。
一吻结束。
林纨与池溪都整理好衣衫,这才推开厢房的门走出去。
临走之前,林纨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池溪一眼,唇瓣被肆意凌虐的甚是红肿不堪,却又无可奈何。
殊不知在池溪眼中,他这是在向自己撒娇,面如冰霜地脸庞,罕见的带着一抹笑意。
回到驿馆后,林纨回到房间收拾几件衣服,便背着包袱坐上马车,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坐在对面的池溪。
而楼玉独自坐在后面的那辆马车上,神情颇为惬意,一点也不想去掺和他们。
车夫驾着马车,朝城外的方向行驶,直奔京城而去。
为了尽早赶回京城,马车在路上从未停歇,所以耗时两日。
穿过繁华的街市,坐在马车里的林纨,不知何时躺在池溪的怀中,看上去睡的甚是香甜。
马车停到了富丽堂皇的宫殿门口,车夫也不敢随意上前打扰,只能扯着嗓子在帘子外大声喊道:“池太傅,已经到了皇宫门口。”
“知道了,你先下去候着。”
池溪捏了捏林纨的脸颊,面不改色地对外面的车夫吩咐道。
只见车夫毫不犹豫的跳下马车,“是。”
池溪听见外面的声音逐渐消失后,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笑容,忍不住在林纨耳畔呢喃道:“殿下,还不赶快起身,要是等会被皇帝责怪,可就……”
林纨听见池溪的话语,被吓得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中,脸庞微微红润几分,隐约之间似是闻见了那抹熟悉的味道,甚是慌乱的坐起身来。
“臣在外面等您。”
池溪收起戏谑的神色,松开抱住林纨的双手,一只手掀开帘子,弯腰走了出去。
只见他脚尖轻点,瞬间消失在马车上,十分稳当的伫立在地面。
林纨整理好衣裳,神色也顿时清醒许多,这才掀开帘子,弯腰慢慢走出去,干脆利落的从马车上翻身而下,拍了拍有些沾满灰尘的双手。
楼玉也从后面朝他们走来,面庞看上去甚是苍白,时不时地掩面轻咳一声。
“六哥,我们进去见父皇吧。”
只见林纨侧头而望,听见楼玉的咳嗽声也明白些许,故意说给池溪听,“等从父皇那里出来后,去见一见花楼的小倌们一个个俊美无双,六弟我不妨给你介绍几个?”
“如此甚好,也正想见识一下。”
楼玉不经意间瞥见池溪的神色,差一点就绷不住笑出声,面不改色的答应林纨。
“殿下,时辰不早了,就赶快进去吧。”
池溪面如冰霜的面庞顿时一黑,咬牙切齿地对林纨说道,嘴角似是还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上去甚是渗人。
“知道了。”
林纨故作淡定,实际上内心很慌乱,总觉得要是从皇宫出来后,池溪肯定会借机报复他。
要是系统在的话,绝对会来狠狠地嘲讽他一番。
不过蠢系统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没有和它拌嘴吵架,一时间竟还有些不习惯。
林纨与楼玉保持着距离,池溪不急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也没有被守门的士兵给拦下。
是老皇帝的口谕,只要六殿下回宫觐见,不准有任何人阻拦,否则杀无赦。
三人一路未曾停歇,来到老皇帝的寝殿前,一位头发花白的太监弯着腰朝他们行礼道:“咱家见过二位殿下,皇上已经等候您多时,请池太傅您在门外稍等片刻。”
“多谢公公,那本殿下就和六哥进去了。”
林纨佯装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说道,丝毫不敢直视池溪的双眼。
“请二位殿下进去,咱家就和池太傅在门前候着。”
老太监将门轻轻推开,神色甚是恭敬。
楼玉虚弱不堪的朝老太监点点头,随即抬步走进去,刹那间与池溪眼神交汇。
林纨紧跟在楼玉的身后,察觉到池溪的视线,悄无声息地侧头而望,口中似是向他说着什么。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自己感觉出了皇宫后,就彻底完蛋了。
以池溪这老狐狸的性格,一定给他算的清清楚楚,绝不会吃亏的。
待二位殿下进去后,老太监关紧了寝殿的门,与池溪一同在门外候着。
“儿臣参见父皇。”
楼玉与林纨跪在地上,眼睛丝毫未敢直视躺在龙塌上的皇帝,甚是齐整的行礼道。
“起…起身吧。”
老皇帝躺在床榻上,脸庞如同面粉似的苍白,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房间里还有他的咳嗽声。
“多谢父皇。”
只见跪在地上的楼玉与林纨站起身。
“纨儿,你可愿继承朕的皇位?”
老皇帝轻叹一声,眼神中充满哀伤,仿佛在自言自语地说道,“父皇的时日不多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护着皇儿了。”
“父皇,孩儿并不想当上皇帝。”
林纨顿时泪流满面,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声音似是带着一抹颤音:“您…您难道是想把孩儿一辈子都束缚在这尔虞我诈的宫殿内,再也没有了笑容——”
“可父皇真的不知道,该把这皇位传于谁了……”
老皇帝也不想束缚他这一生最宠爱的儿子,但也别无选择。
“请恕孩儿放肆,父皇您可以将皇位传于六哥。”
林纨暗自咬了咬牙,眼神十分执拗,原主虽然顽劣不堪,但其实也知自己根本不能胜任。
“……你给朕跪下。”
老皇帝被气的吐出一口鲜血,手颤抖的指着林纨,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失望。
“父皇,儿臣知道以前自己顽劣,但现在儿臣想与他长相厮守,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纨双膝跪地,眼神坚定的望着老皇帝,声音甚是洪亮地怒吼道,“请求父皇成全。”
“请父皇息怒,十二弟他的确是莽撞了。”
站在他身侧的楼玉,似是在向林纨求情,不动声色的对老皇帝说道,“但儿臣相信您,应该也从十二弟的言语间,听出他与以前改变了很多。”
只是刚刚那一番豪言壮语,太傅他在门外听见肯定甚是欢喜。
老师他找到了喜欢的人,也许在不知不觉发生改变。
也许是因为前世的愧疚,也许是对那皇位还有不服输的野心——
“你就是朕的六皇儿,果然气度不凡。”
老皇帝生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刚才与纨儿叙旧,一时间竟疏忽了。
“谢父皇谬赞,儿臣愧不敢当。”
楼玉不卑不亢的看着老皇帝,丝毫未有畏惧之意。
“起身吧,你们都退出去。”
老皇帝并没有表达意见,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纨,终究忍不住轻叹一声。
“多谢父皇。”
林纨缓慢地站起身,心中对老皇帝的抉择,已经猜到些许,也识相的不再多言,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儿臣告退。”
楼玉与林纨一同向他行礼道,随即便转身朝房门外走去。
老皇帝望着二人的背影,不禁轻叹一声,心中对楼玉似是有些愧疚,他刚才望着那孩子的脸想起来了,自从出生时就被抛弃在冷宫里,只因那时轻信了皇后口中的煞星。
那可是朕的亲生骨肉啊!
不管是对他的生母,还是这个孩子,终究也无法弥补什么。
想必他定恨极了朕,从楼玉刚才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是一个聪慧的。
既然想要这个皇位,那便拿去罢了,反正朕也早已时日无多。
至于纨儿他,或许已经真的长大了,那种坚定的语气,从未见到过。
朕甚是欣慰,这么长时间也很累了,也是时候该休息了——
林纨与楼玉推开门走出来时,身畔的老太监匆匆忙忙向他们行过礼后,连忙去伺候躺在床榻上的皇上。
只见池溪与林纨牵着手一起漫步在御花园中,而楼玉称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早早地离开了。
“殿下,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快些离开皇宫吧。”
池溪伫立在他的身侧,轻轻地捏了捏手,只字未提林纨与楼玉进去皇帝的寝殿,究竟商议了什么。
“那还不快走,等会宫门落了锁,可就出不去了。”
林纨轻咳一声,连忙拉着他的手,朝不远处的宫门外走去。
宫殿门外,两人一同坐上马车,回到了他的府邸,在池溪死皮赖脸的情况下,与林纨同塌而眠。
睡之前两人还不忘腻歪一番。
而这几日,老皇帝时不时地会召见林纨与楼玉,并且告诉他们已经拟好了遗诏。
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冬天,老皇帝因病身亡,百姓纷纷痛心疾首。
先皇遗诏,将皇位传于六殿下楼玉,如有任何异议,杀无赦。
次日,新皇继位,下令民间不能举办欢庆,向神灵祈求丰年的祭祀仪式。
池溪与林纨早已向楼玉告别,两人简单的收拾完东西,便准备出发上路了。
楼玉穿着一身龙袍,端坐在皇位上,手中拿着太监递给他的信封,却连看都未看,将它放到灯烛上,一瞬间就烧成灰烬。
愿老师与十二弟一路顺风。
马车上,林纨掀开帘子望着窗外的风景,像是充满了好奇心。
“纨纨,你后悔吗?”
池溪凝视着他的身影,语气不禁温柔许多,伸出手将林纨扯进怀中,仿佛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后悔个屁啊,老子以后可是要赖上你一辈子的。”
林纨冷哼一声,十分别扭的瞥向一侧,脸颊微微泛红。
“那纨纨喜欢池溪吗?”
池溪紧紧地拥抱林纨,轻轻咬在了他的面庞上,赫然彰显着两颗牙印。
“喜欢,池溪你是不是属狗的,咋那么喜欢咬人呢?”
林纨揉了揉脸,不满的朝池溪嘟囔道,也知道以他的性格,如果不说喜欢,肯定又想过来欺负自己,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
池溪凑近林纨的耳畔,轻声呢喃道: “我不喜欢咬人,我只喜欢咬你。”
就这样两人嬉闹了一路,就此隐居在山林中,二人过的甚是惬意。
许多年后——
茅草屋门前躺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两只握紧的双手,谁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纨纨,希望来世还能再与你相见。”
躺在左侧的池溪,也早已没有年轻时的风采,眼睛似是有些浑浊不堪。
“池溪,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
林纨满身皱纹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哪怕是路过的陌生人,也总会有一丝的感应吧。
两人缓慢地闭上了双眼,一起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而这时,系统在林纨的脑海中响起。
【正在回收宿主中——】
【——叮,回收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的有点仓促,至于上个月断更的辣鸡作者在这里鞠躬道歉。
准备开新篇章了,下一篇章是万人迷腹黑(病娇?)攻x小哭包助理受(被欺负一下就会哭的那种?)
下界面就有攻能看到受受内心OS的外挂啦,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