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绾等人回到沈府已经是黄昏时分, 他们刚下马车,沈府的李管家已经等在门口了,见了他们, 李管家走上前道:“二爷,少夫人, 大老爷请两位去一趟书房。”

  “何时?”沈彦恺看着怀里晕沉沉的小姑娘, 想到今日应当是被晒得头晕,加上又受了惊吓,身子应当是极为不适的。

  “大老爷说让两位一回来就直接过去, 说有事要问两位,还请两位移步书房。”黄昏时分,光线昏暗,李管家并未看清沈二爷的神情,然而他却觉得他说完这番话, 背后猛然爬升一股冷意。

  阮绾此时头晕脑胀,别说大老爷了,便是陛下来,她也不想见,这位大老爷找他们目的为何, 她不用猜都知道, 肯定是大夫人吹枕边风了。

  她一把抱住男人的手臂,难受地哼唧道:“二爷, 我好难受, 全身酸痛无力,还觉得恶心想吐, 掌心还隐隐发痛呢。”

  小姑娘今日为了救他,吃了不少苦头, 沈二爷闻言看向李管家,神情冷淡道:“转告伯父,我们今日不得空,明日再说。”

  言罢,便一把将少女抱在怀里,迈着大步就进了沈府,李管家见状便想追上去。

  此时一旁的沈听禾看着兄嫂恩爱的模样,一把挡在李管家面前,冷冷道:“李管家,我嫂嫂身子不适,今日静南王妃特地嘱咐了,让我嫂嫂好好修养。”

  言罢,沈听禾转身追上兄嫂的脚步,李管家闻言,愣了一下,连忙去了书房。

  大房的书房内,大老爷正坐在书案前看书,听得李管家禀报,不由沉了脸色,沉声道:“你没听错?听禾那小丫头说的是静南王妃?”

  李管家点头道:“正是,听闻今日二爷和二少夫人去应以为姓陈的夫人邀请,去参加宴会,难不成是在宴会中,二少夫人遇到了静南王妃?”

  “这不可能,哪家的陈夫人有如此大的面子,能将王妃娘娘请去做客?”大老爷顿了顿,突然想起兵部尚书正是姓陈,他脸色一变,连忙抬步去往后院。

  若沈家二房同静南王府攀上关系,那以后他们大房岂不是要被压上一头?而且,若沈彦恺当了官,那个秘密就遮掩不住了。

  李管家看着大老爷匆匆离开的背影,满头雾水,压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摇头跟了上去。

  此时阮绾回了院子,懒懒躺在罗汉床上,掌心涂了药,冰冰凉凉的,疼痛感消去不少。

  她小心翼翼捧着一碗解暑的冰镇绿豆汤小口小口地喝着,舒服地喟叹道:“还是家里舒服呀。”

  沈二爷正在浴房洗漱,她一边喝着甜滋滋的绿豆汤,一边听着浴房内传来的水声,只觉得无比安然,然而此时她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话本里的剧情。

  她记得话本里的故事情节是女主偷看了男主洗澡,女主被抓包以后,男主将她抱进去一起沐浴,两人鸳鸯共浴,最后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真是令人脸红心跳。

  虽然她和沈二爷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那种地步,但偷看这种事,她还是能试一试的,这般春/色/撩/人,岂有不看之理?

  阮绾悄悄放下瓷碗,探着小脑袋往浴房瞧去,隐约之间只能看到男人模糊的身影,还有不间断的水声。

  她心思一转,反正沈二爷刚进去不久,自己就算是偷偷看一眼,也应该没什么的吧?而且,他也不会知道。

  这般想着,她突然记起来成亲那一夜浴房中发生的事情,她依旧清晰记得手中的触感,阮绾小脸滚烫,忍不住捂着脸笑了起来。

  “二爷,你快洗好了吗?”阮绾想着,一本正经开口询问道。

  此时浴房中并未传来沈二爷的应答声,只有阵阵水声,阮绾想了想,便起身下榻,踢着绣花鞋,悄无声息地靠近浴房。

  然而这时阮绾心里又觉得她偷看男人洗澡,是不是不太好?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可她是他的妻子,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她今日帮了他,这点好处,二爷肯定不会介意的,这般想着,阮绾便一步两步慢吞吞移到浴房门口,她刚扒拉在门缝上,隐约可见里头男人的身影。

  浴房之中水汽缭绕,因为沈二爷身子骨孱弱,所以便一直洗热水浴,阮绾透过门缝,能看到男人健硕的上半身。

  她不由惊讶,沈二爷本就高大,如今看起来,竟不比那些学武的男人差,宽肩窄腰,手臂孔武有力,便是只看背影,阮绾也觉得热血沸腾。

  这样的一个男人,看着不像是病秧子啊,不过前世沈二爷的身子,是因为自己变差的,既然重生,她应该再给沈二爷补补身体。

  除了补脑和强身健体的,要不要再加一些?

  阮绾扒拉着门框,看着男人沐浴,面上露出几分傻笑。

  此时青棠走了进来,看着自家姑娘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站在浴房门口,像是在偷看什么,她疑惑道:“姑娘,二爷正在沐浴呢,您扒拉在门框这里做什么?可是……”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便听得浴房内的水声戛然而止,此时在浴房门口探头探脑的阮绾僵直身子,欲哭无泪朝着青棠摇了摇头。

  青棠看着自家姑娘一副偷看被抓包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姑娘在偷看二爷沐浴,她面上一热,连忙掩门退了出去。

  阮绾看着青棠面上的尴尬之意,心里哀嚎了一声,连忙转身离开,都说话本害人不浅,她如今终于体会到了。

  还不待她抬步,此时浴房内传来男人醇厚喑哑的说话声,“阮小姐可是垂涎沈某的身体?”

  阮绾细细一听,好像言语当中还含着几分打趣之意,她捂着小脸连忙跑来,闷声应道:“我才没看,我只是……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果断趴在罗汉床上,闷头装睡,她压根不敢想象等会儿如何面对男人。

  沈二爷从浴房中出来时,便看到小姑娘像只鹌鹑一样将小脑袋埋在软枕里,白皙纤细的小脚丫子搭在榻沿,泛着粉晕的脚指头动来动去的,一看便知她在装睡。

  他凤目微沉,薄唇轻轻一勾,故意不理她,径直走进了内室,此时阮绾等了好一会儿,并未听得声音。

  阮绾抬头一看,浴房的门已经打开,而室内并未见到沈二爷的身影。

  阮绾以为他离开了,松了一口气,可想到男人方才那句话,她又觉得耳尖泛着热意,她伸手拍了拍自己脑袋,想将话本里的情节都甩出去。

  她叹了一口气,懒懒趴在软枕上,自言自语道:“沈彦恺应该没有生气罢?若他生气,大不了我让他看回来便是了,不对,我压根什么也没看到啊。”

  阮绾话音一落,背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道:“没看到,岂不是很可惜?”

  “嗯,的确很可惜,不过来日方长,总有机会能看到的,只要我……”阮绾下意识接过话头,等快说完时方才反应过来,她差点咬到舌头,欲哭无泪。

  她一转身,便看到男人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幽暗,好似深不见底的古潭。

  男人头发沾了水,披在肩上,衣袍半拢半敞,隐约可见衣领处,男人结实白皙的胸膛,还真是,令人心生向往。

  阮绾看着美人出浴图,不禁咽了咽口水,然而对上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连忙低下头,干笑几声道:“二爷,你这么快就洗好啦?”

  “嗯,本没那么快,但遭人惦记,便……”沈二爷并未说完,意味深长看向羞得小脸通红的少女。

  阮绾闻言,心虚地别开目光,没头没尾转移话题道:“今日天气不错哈哈哈,我觉得有点热,我先出去透透气。”

  言罢,她便起身下榻,整个人尴尬地无所适从,只想赶紧逃离男人打量的目光,然而慌乱之中,左脚踩住裙摆,一个不小心,就朝着男人扑去。

  沈二爷见状长臂一伸,将冒冒失失的小姑娘护在怀里,然而由于少女猛然摔来,他站立不稳,抱着人便摔在地上。

  阮绾趴在男人身上,怔怔看着躺在自己shenxia的男人,只觉得此情此景极为熟悉,然而看着男人眉眼微皱。

  她也顾不得想别的,一边在男人身上mo来mo去,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急急道:“二爷,你没事吧?”

  小姑娘身子娇软无骨,好似藤蔓一般缠在他身/上,娇香软玉,动来动去,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让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

  沈二爷是成男人,他并非那等不知云雨之事的愣头青,虽未做过,但也看过,他清心寡欲这么多,如今怀里人温软香甜,不由让他心生几分yu念。

  他想起今日围场内她不顾生命危险,奋不顾身去救他时,这一刻,他猛然意识到,阮绾让他生了占有欲。

  不是对某种物品的占有,亦不是可有可无的拥有,而是非她不可的全身心占有,他想将她变成彻底属于自己的东西,这般想着,身体某/处有了反/应。

  沈二爷脸色微变,他看着少女清澈纯净的目光,宛若春日枝头纯白洁净的栀子花,小姑娘压根不通此事,他怎么能心生此种肮脏心思?

  阮绾呆呆看着男人,举起爪子在沈二爷面前挥了挥,问道:“二爷,怎么啦?可是我弄疼你了?”

  少女身子娇软,嗓音软糯,整个人都软的不像话,像是一团柔软的云,几乎要将他吞没其中。

  他将阮绾扶起,别开目光,不看阮绾,低声道:“我先去书房看书,你先沐浴,别等我用饭。”

  言罢,不待阮绾回答,沈二爷便急匆匆离开,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冷松香。

  阮绾呆呆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她刚想问他,身上可是藏了什么东西,为何会戳人呢?

  此时沈二爷步伐匆匆,迈着大步走向书房,黄昏时分,凉风习习,将他心底的燥热感拂去几分,他极力将方才房中发生的事抛在脑后。

  也许是错觉,亦或是天气太热,他才生了此种反应,小姑娘和他妹妹差不多大纪,他怎么可能会对她生出男女之情?

  一定是错觉,也许是今日她为了救他,奋不顾身,所以他难免会多想。

  沈二爷自嘲地摇摇头,刚到书房门口,便看到兴文等在那处,他目光微敛,淡淡道:“有事?”

  兴文听得身后传来声音,连忙回头,看到自家主子阴沉的脸色,低头道:“主子,顾公子那边传来消息,让您明日去寻他。”

  沈二爷闻言微顿,继而点了点头,又道:“我让你派人盯着大房,可有什么动静?”

  兴文点了点头,“今日您和少夫人出门后,三小姐去了二房,她和少夫人身边的丫鬟青眉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只不过奇怪的是,那个丫鬟偷偷出了府,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沈二爷想起那日站在门口偷听到的话,想起段秉言,他凤目微寒,冷冷道:“派人盯紧她,有任何异样,来禀。”

  兴文点了点头,他看着自家主子不愉的脸色,便打算掩门离开,此时便听得沈二爷道:“晚膳摆在……罢了,你先下去,无事别来打扰。”

  不待兴文多问,沈彦恺便抬步进了屋内,他愣愣看着主子的背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主子不是成亲了么?

  按理来说,新婚燕尔,应该在后院同二少夫人用膳啊?兴文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此时沈二爷进了书房内室,半靠在罗汉床上,此时怀中的那朵石榴花落在榻上,他眸光微沉,捻着那朵石榴花,细细回想今日之事。

  室内昏暗,投过窗子隐约可见西山薄日,余晖泛白,天边云朵变幻,竟勾勒出一个女子垂首浅笑的图象,同小姑娘的侧颜极像。

  他飞快移开目光,骨节分明的手揉捻着腕间的玉珠,然而心底的yu念却如野草疯长,将心里最后的那丝清明如数吞没,喉间发涩。

  沈二爷目光沉沉,想起少女白/腻纤细的鹅颈,她纤细温热的小手,还有少女绵软的身/子,心头燥热,掌中的石榴花化作火团,燎过心中的荒芜之地。

  情yu暗涌,男人脑中最后的一丝清明,被火焰吞噬,昏暗室内只听得压抑的沉重的口乎口及声,一声一声,好似海边涨起的潮水。

  他如同溺水的鱼,浮浮沉沉,浸溺于水中,透过窗子看向天际余晖,眼角染了些许红意,凤目赤红,情yu翻涌。

  就在此时,木门“咯吱”一声,有个细细的女声道:“二爷,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绾绾→_→:这是不付费就能看的么?

  沈二爷:可以,只要绾绾愿意,我全果也行。(说着就要脱/衣服)

  绾绾:不行,这里人多!

  沈二爷颔首:好,去屋里。(不由分说,拉人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