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穿越重生>劣等支配>第31章 原来老爹的曾经是这样

  当时冉家正得势,而这冉二少也早已追求季家大小姐季以蓝多时了,季家上下都觉得这是一门好婚事,虽然那头喻家也正巴巴地望着同样的许诺,可冉氏家大业大,政治背景极其雄厚,又怎么能跟那时的喻家相比较呢?

  那时的喻老爷子不过喻家众多儿子其中之一,排行老六,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与季家大小姐开始的这段“地下恋情”的,他们理所当然地都认为她不可能看上他,就算他们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甚至屡屡在同一场画展中碰面,也没能让喻家或季家内部的任何人产生危机感。

  喻老六就是这种闷声办大事的类型,就算自家哥哥每天晚上都在饭桌上宣布自己要大张旗鼓地去追求季家的季以蓝,他也只是轻轻挑眉,默不作声地将饭扒入口中,回到房间后再拟定他们下次的约会地点。

  说来好笑,老爹刚开始的梦想跟季家大小姐不谋而合,都是做一名画家,他们有时甚至会约着一起到公园内写生,季家大小姐很欣赏喻老六的才华,并十分笃定将来他一定会成为大画家。

  的确,喻老六在他们当时的学校便一直以“天才”的称号而闻名,年纪轻轻就办了他的个人画展,甚至有权贵会高价购买并收藏他的画。

  当然,在外面即使他是大家口口相传的“绘画天才”,回到家他还是那个沉默寡言、注定被自家哥哥欺压、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家主的,“最没天赋的孩子”。

  两个人都知道这份“两情相悦”可能并不会被家里人祝福,但正值热恋期的他们却拥有着与全世界对抗的勇气,他们想住在一起,想拥有一间二人专属的画室,甚至想着生米煮成熟饭,逼两家家长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于初恋情人,老爹是谨慎而小心的,他本不打算在没结婚的时候就跟她住到一起,可季以蓝是一个表面上恬淡如水,实际上热情奔放的姑娘,她悄悄告诉他,自己其实早就瞧好了一栋房子,地势虽稍微偏僻了些,但价格却出奇的便宜。

  喻老六哑然,女孩口中房产的规模,可不像是会“便宜”的样子。

  “因为有闹鬼的传闻。”季以蓝冲他眨眨眼:“可我知道不是鬼,以往我家的人秘密租赁了那里,晚上的时候会把犯了错的人拉进去动私刑,后来人肃清完毕,就没再租过了,但房子一直卖不出去,我觉得……”

  不用她多说,喻老六明白了。

  喻老六是个存得住钱的人,他的物质欲望向来不高,再加上买画和办展,手上的资金还算比较充裕。

  而季以蓝也动用了自己的小金库,她是季家最受宠的孩子,就算不怎么工作,每年得到的钱也比普通人多得多得多。

  因为季家对季以蓝的管控比较严格,所以二人商定这间公馆就算买来了也存在喻老六名下,喻老六刚开始抗议这对他的女友不公平,但女友告诉他:“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相信你呀……就算以后我们没有在一起,你也不会白白拿下它的,而只是会用另外的方式将它‘还’给我吧,所以我并不担心,因为你就是那样的人啊。”

  如此,事情便定了下来。

  这是一对年轻的,拥有艺术梦想的爱侣所做的,极为短暂的梦,他们身在显赫的“m”“'f”“x”“y”%攉木各沃艹次家庭,拥有足够多的钱财,涉世经验却太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显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些不好的预言就不该说出口,公馆刚买下后不久,二人的恋情便被季喻两家被发现了。

  费尽心力,季以蓝和喻老六才将房子的事情瞒了下来,喻家这边倒还好,炸开锅的是季家。

  季家大小姐身边素来会跟一个形影不离的女守卫,这女守卫被认为监督不力,被季家兄弟手下的人打个半死。

  季以蓝试图据理力争,她告诉当时的季家家主自己要自由恋爱,却得到了对方趾高气昂的唾骂:“不知廉耻。”

  她被勒令立即跟冉家二少成婚,喻老六在他们看来毫无前途,季家好不容易培养出了一个拿得出手的女儿,绝不能让她的价值白白浪费在一个不被家族重视的野小子身上。

  季以蓝当即崩溃大哭,她疯了似地诉说着自己心理需求,她甚至跑到大厅中央,试图将自己的脑袋磕在那由水泥凝筑而成的冰冷石柱上。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人将自己的女儿当做交易的砝码!”她厉声呵斥着,对面的男人却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只是不悦着她的忤逆,要她不要胡闹,最后再附上一句:

  “都是为了你好。”

  隔天冉家二少便光临了季家,当晚季以蓝便被她的几个哥哥死死按住,连夜送进了冉家大门。

  喻家老六来得其实不算慢,他只是跟家里的哥哥解释了太久,他被他们推搡着调笑着,说什么“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本事”。

  但真正发自内心祝福他们的,又有谁呢?

  在喻老六身着西装手捧玫瑰站在季家的大门前时,季以蓝正被暗无天日地关在冉二少的卧室,他们不知道彼此身在何处,那时候或许他们心中还存在着浅浅的期望。

  季家的大门为喻老六敞开了,迎接喻老六的是季以蓝的几个兄弟,怀着恶劣的笑意,他们问喻老六既是提亲,为什么不是喻家家主亲自来拜访。

  “父亲相信我能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喻家家主也根本不打算让季以蓝这颗黄金棋放在这个只会画画的废物儿子身上。

  在权势面前,一切真挚的情感都显得脆弱而可怜,甚至不堪一击。

  季家家主也没有出门招呼喻老六的打算,喻老六只是被季家的几个兄弟围着,他们说着什么“既然想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那就得先经过我们兄弟几个的考验。”

  季以蓝其实素来待家里的兄弟们都不错,可从小就接受强者为尊教育的他们并不能理解季以蓝心中的“爱”,在他们心中,自己可怜的姐姐(妹妹)不过是受了这个弱鸡书生的蛊惑罢了。

  喻老六被季家的几个兄弟围着,推搡来推搡去,灌了许多许多酒,他没有反抗,依季家兄弟所言,他得展现出自己的诚意。

  他不知道自己的酒里被加了什么料,只知道自己好像从下午喝到了晚上,而他想见的那个她,却一直一直都没有出现。

  当他发现身体有些不对,他已经被季家的几个兄弟推搡着,进入了一个漆黑的房间。

  “季以蓝就在里面,今晚是你们的新婚之夜。”耳边是季家兄弟肆无忌惮的大笑,门随即缓缓闭合,全然昏暗的房间中,喻老六隐约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

  宋彤其实跟季以蓝长得是有几分相似的,虽然气质差距很大,但因为当时屋内光线过暗,身体也发热得过于明显,回忆着季家兄弟的那些话,潜意识里,他便相信了自己所愿意相信的——他已经通过了所谓的考验,眼前的女人,也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季以蓝。

  他本想在他们真正的新婚之夜拥有她,可这几天的遭遇早就让他有些失控了,他扑了上去,一遍遍诉说着爱语,并不受控制地,释放出了自己的兽欲。

  他不知道此刻他们在这个昏暗小房间中的所作所为正被季家兄弟门拍摄录制并观赏,隔天这卷录像带甚至会作为“令季以蓝死心”的决定性条件,被送到如今本就被禁锢在冉家、满心绝望的季以蓝手中。

  并附上台词:“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吗?别傻了,是个女人他都可以。”

  等一切归于清明,什么都晚了。

  喻老六在季家前所未有地暴怒了,他甚至拿起一根铁管,狠狠捅向当时的始作俑者——季家老二。

  然而最终的结果是对方安然无恙,他狼狈不堪地被扫地出门,甚至回到喻家,家主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丢人现眼。”

  更别提两星期后,季以蓝跟冉家二少订婚的消息自那头传来。

  得知这一消息时,原本已经绝望地低落了两周的喻老六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

  他装作自己好像已经忘了她,开始乖乖听话,照父亲的期望辅佐家里的生意。

  不久后,季以蓝和冉家二少结婚了。

  那时,喻老六第一次向喻家家主提出,可以利用冉家家主贪污的事实,一举打垮那个看似风光实际早已腐败不堪的家族。

  当时的喻家家主只是瞥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恨什么,但想要报仇,不要妄图借别人之手,而得是你自己亲手去做。”

  时间就这么一个月一个月地过去。

  一个女人的到访似乎是喻家局势转变的伊始,她是未曾被注意到的,边缘化的存在,可作为季以蓝季小姐从小玩到大的陪伴,同时也是他们恋情的见证人——那个因失职被季家兄弟们狠狠责罚的女守卫,喻老六还是同意了她与他见面的请求。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喻老六才知道自结婚以来,自己最爱的、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那个女人,已然变得谨小慎微,她没有了笑容,丢失了自己所有的爱好,变得愁容满面,就算是怀有身孕也不敢吃太多的东西——她害怕遭到丈夫的毒打,这会使她本就吃不进任何东西的胃再吐出一些不该吐的东西来。

  对于季以蓝如今的遭遇,喻老六表现得十分平静,就像是全不在乎,就连对面女人卑微而恳切的请求:“救救她吧!”

  他也显得无动于衷。

  那之后又过了很长时间,好吧,或许并不太长,拢共不过一年,喻家内部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变革,自当时的喻家家主得病以来,喻家的所有男孩都蠢蠢欲动,他们无一不认为自己是最有希望的人选,任谁也没将那个只会端茶送水的喻老六看在眼里。

  不愿抽时间照顾日渐体弱的父亲,喻家兄弟们斗得你死我活,谁先命陨的?喻老六或许也说不清了,反正那段时间他每天只将自己的工作拿到医院去做,他要照看自己的父亲,仅此而已。

  那时的喻老六仿佛已经成为了没有丝毫生气的冰雕人,仿佛只有远方传来的,关于季以蓝的消息,能稍微动摇他片刻——她被她的老公打得流了产,不过很快又怀上了一个。

  她还没死,只是已经跟死了没有任何分别。

  喻家的内斗持续了约摸三年的时间,喻老爷子的病,医生原本说他只有三个月可活,可他却硬生生撑了三年。

  三年,原本生命力旺盛的喻家似乎已经气数已尽,其间死去的喻家男孩甚至都没想到自己会活不到父亲去世的时候,而当时的喻家家主对此极为平静,他没有生气,只是半阖着眼,像是没有什么能够将他动摇。

  当然,到那时,喻家家主其实已经再管不了喻家的事了,当时喻老六已经不动声色的接手了喻家超过半数的资产,而其余的分子则在剩余的几个兄弟手中,他不急,因为他知道这些都将会是他的。

  他听说经历过两次堕胎后,季以蓝的第三个孩子终于是生了下来,他被看做是冉家的希望,于是冉家给他起了个生动形象的名字——冉灯。

  季以蓝是在冉灯出生后一个月去世的,她去世那一天,喻老六坐在病床前,告诉自己的父亲,自己已经靠自己的力量,完全掌握了冉家贪污的证据。

  “一把火,父亲,我只需要一把火。”

  季以蓝下葬的当天,都会内部,便发生了一起耸人听闻的枪击事件——那个刚死了妻子的冉家二少,枪杀了如今喻家大少,他是如今喻家留下的三个孩子中,被世人认为最有可能继承喻家业的那一个,也是当时的喻家家主最喜爱的那一个。

  得知自家大儿子被杀的喻家家主在听完这则报道的后一秒,忽然瞪大了眼睛,如同被死神掐住了脖子一般痛苦而剧烈地挣扎起来。

  两分钟后,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也是同一天,无法接受自己的家人接踵离去的老三——他也是喻家孩子中向来最为远离喻家争斗的那一个,精神失常地跑到季以蓝的葬礼上,悲切地唱起了歌。

  他疯了。

  至此,喻家余下的所有事物,便只能留给最后一个喻姓的继承人来承担。

  那就是刚开始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喻老六。

  在律师面前,签署完一批批文件后,看着医护人员将自己父亲的尸首抬出病房,缓缓地,喻老六站起身。

  他说:

  “先从最好下手的冉家开始吧……这些年,给过我耻辱的每一个人,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