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左护法的命令,要拦住前来接应神风镖局的人马,其他的消息,以小人的地位,也没资格知道。”鹰钩鼻老者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窥视着殷无霜的神色。

而殷无霜此刻还是一副面沉如水的样子。虽然没说什么,但鹰钩鼻老者莫名的在她脸色看出了“这人没什么用,不如杀掉吧”的意思。老者心中一颤,连忙交待了另一个消息。

“不过我和左护法的心腹手下有点交情,在出发前,我们正在一起喝酒,他喝醉后隐约提过,教主安排左护法去找一件信物,也许这次袭击你们是和这件信物有关。”

听见这个消息,殷无霜心中一动。前世江湖之中确实传言,神风镖局的灭门和一件信物有关,还曾有过着信物是开启孟忘非遗冢的关键钥匙的传言。只是到底没能证实着传言是真是假,直到殷无霜重生前都没见到孟忘非的遗冢被开启,也不曾听说过有人获得了剑魔传承。难道魔教并未得手,这才灭了神风镖局满门?

想到这里,殷无霜忍不住问道:“是什么信物?”

鹰钩鼻老者小心的抬眼看了看众人:“我全部交代清楚,你们能不能放了我?”

一旁的连刚听见这话,直接一脚踹了上去;“少废话,赶紧交代,放了你们是别想了,都交代清楚了就把你们押送至侠义堂。”

听见这话,老者面色一哭,还想再争取一下,余光却瞥见殷无霜的剑尖轻轻动了一下,顿时不敢再讨价还价了,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直到的消息都吐露了出来。

“我不确定这消息是不是真的,只是隐约听见了一点。”说到这里,他咽了口口水,似乎也对这个信物十分垂涎:“据说这个信物是开启孟忘非遗冢的关键钥匙!”

“不可能!”

此话一出,在场的除了心中隐约有了猜测的殷无霜和初入江湖什么都不懂的小七,其他人都轰动了。

这可是孟忘非!

一人独挑所有的武林豪族,被称为剑魔的孟忘非!

在场的人谁没听说过他的故事,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人。

要知道,自从百年前武林分裂为江南,长江,河北,陇西以及塞外这几大势力之后,在也没有谁能被称为武林第一人了。而孟忘非打断了这个规则,以一柄长剑硬生生的打断了各个武林豪族的傲骨,让他们不得不低头求和。

只是他在独子受伤之后,遍寻天下名医而不得。为了救回独子性命,前往海外仙山求医,至此不知所踪。他什么时候留下了遗冢?

鹰钩鼻老者很理解众人难以置信的心情,他初初听闻这个消息时,也是心情激荡,难以平静。只是考虑到自己已经到了耳顺之年,便是寻得了孟忘非的遗冢,也练不成他的功夫,这才能把这个消息当成活命的筹码抛出去。

过了小半炷香的时间,众人才从听见孟忘非的遗冢的消息中平静下来。

绕过其他人,殷无霜,左延,连刚,连之武四人开始商讨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诸位觉得这个消息是真的吗?”毕竟是神风镖局押的镖,左延最先开口比较合适。

作为被巧非义痛击,差点丧命的人,连之武表示自己很有发言权:“我觉的是真的,不然没办法解释魔教怎么会派他们的左护法巧非义来对付我们。我不觉得他只是心血来潮,想要寻个乐子。”

连刚也点头表示肯定;“之武说的对,据左师弟你所说,这趟镖其实只是别人给安前辈的生辰礼,魔教占据了整个塞外,比洛阳安家富贵多了,没必要觊觎一个小小的生辰礼。派左护法来劫镖更是没有道理。”

左延沉思片刻,也觉得他们说的十分的有道理,转头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殷无霜,问道:“殷师妹,你怎么看?”

殷无霜也不确定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不过,“现在的关键不是我们是否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而是在于魔教是否相信这个消息。”

她抬起头继续说到:“各位师兄应该都听家中师长说过,这一届的魔教教主是个天生的武痴,为了得到武功秘籍,什么阴谋诡计没有耍过?不然也不会把正儿八经的圣教给弄成魔教。只要他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别说是我们几个,怕是连安前辈也拦不住他。”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事情的发展确实由不得他们。只是,“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连刚问道。

“当然不是。”殷无霜摇摇头。转身看向左延:“左师兄,既然魔教中人认为孟忘非遗冢的信物在此次运送的镖物之中,能否打开给我们一观。”

左延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殷师妹,镖局的规矩是密镖不得拆开查验,我不能坏了神风镖局的名声。”

殷无霜点点头,也不奇怪左延的回答,她不过是姑且一试罢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能用假信物骗过巧非义了。”

“假信物?”

“对。”殷无霜继续开口。“原本打算仿一个信物想办法漏给巧非义,只是左师兄说的也有道理,镖局的规矩不能轻易破,不然哪怕这次危机渡过去了,之后也没办法立足江湖了。更何况巧非义最擅长阴谋诡计,未必会上当。”

连之武性格跳脱,连忙追问:“那咱们有没有别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上魔教,直接干掉魔教教主,”殷无霜双手一摊:“可惜咱们都没这个本事。”

“……”

哪怕之前在少年英雄大会上有所接触,但连之武还是没想到殷师妹竟然是这种话不多说直接干的性子,对得起她那看起来乖乖巧巧的一张脸吗?不过想到少年英雄大会上的那一剑,连之武还是识趣的闭了嘴,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见周围一片沉默,殷无霜笑了笑,试图劝慰他们:“也不用那么担心,事情还没遭到那一步。既然魔教教主派出了巧非义来负责这件事,那他本人一时半会是不会赶过来的,想一想,巧非义总比魔教教主好对付一点不是吗?”

想到被巧非义支配的恐惧,连之武强行扯了扯嘴角:“谢谢,勉强有被安慰到。”

听到巧非义这个名字,一旁的左延终于想起来他忘了什么了。

“糟了,我们在这里待太久了,不知道李师弟把巧非义引到哪里去了,会不会正好撞上。咱们得赶紧离开。”

“左师兄,你忘了,李师弟和我们约好在下一个镇子汇合,照理来说,应该会把巧非义往相反的方向引,应该遇不到咱们的。”

做为在场之中最了解巧非义的人,殷无霜因为又一次听见李松清的名字而心情恶劣到不想说话,却不得不开口:“那也未必,巧非义此人不能以常理辩之,他性格恶劣,诡计多端,未必会被李松清骗过去,咱们还是尽早下山,赶往最近的侠义堂为好。”

“可是我们和李师弟约的地方是镇子里。”左延发表了不同意见。

总不能告诉左延,自己不想看见李松清吧。殷无霜只能尽量扯个合理的理由:“虽然大家有约定,不能随意在城镇之中动武。但巧非义毕竟是魔教中人,想想魔教近十几年来为了夺取秘籍做了多少缺德事,巧非义未必会遵守这个约定。为了不连累寻常百姓,咱们还是前往侠义堂为好。”

“那要不要派人给李师弟传个消息?”

传什么传,这消息传了还有什么改道的意义。殷无霜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最好不要,我们谁都不知道巧非义现在在哪里,万一传信的弟子不小心碰到了他,泄漏了消息事小,万一再丢了性命就不好了。”

见他们还有些迟疑,殷无霜继续劝说:“如果大家不放心,等我们都抵达侠义堂之后,再借用侠义堂的信鸽给他传个信便是。”至于李松清收到信件之后,是否还来得及和他们汇合,就不关殷无霜的事了。

众人不知殷无霜心中所想,听到这个解释,也觉得颇有道理。只有连之武顾念这李松清的救命之恩,迟疑的问道:“可是就这样丢下李师弟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殷无霜斩钉截铁的回答:“如今情势这般危机,李松清既然已经脱身,没必要再把他卷进来。”

话说到这里,左延没忍住露出了一副愧疚的表情:“殷师妹说的对,把你们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里我已经十分不安了,不能再连累了李师弟。”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他突然转头看向殷无霜他们;“要不等我们到了侠义堂就分开行走吧,既然魔教要的信物在我这里,只要咱们分开,想必巧非义也不会再为难你们。”

“这可不行,虽说巧非义凶名在外,但我殷家没有不战未退的弟子。”殷无霜摇摇头;“更何况事关孟忘非前辈的遗冢,说不定能见识到他的传承剑法,岂能轻易退却?”

“殷师妹说得对!”

知道他们是故意这么说来安自己的心,左延也不再劝说,只是下定了决心,哪怕巧非义亲自来袭,他也一定要保护好各位同道,这才不负他们的这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