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定听到他叹气,立刻紧张起来,“少爷,你怎么了?”

  陈天赐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只茫然地回他,“我没怎么呀。”

  阿定提着灯笼往前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后问,“那少爷为什么叹气?”

  “我……”陈天赐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中带几分委屈,“算了。已经这样了。”

  “少爷?你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阿定奇怪地问。

  陈天赐摆摆手,情绪郁郁,“我累了,真的累了。”

  阿定不好再问,也就随了他,领他回到房间便退了下去。

  陈天赐进了房间,看见梅兰正在房里等他,看见他便行礼下拜,“少爷。”

  陈天赐心情不太好,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以后不要看见我就拜,我看着难受。”

  梅兰听到这话,不知所措地抬眼看他,大大的眼睛里水汽氤氲。

  “好了好了。”陈天赐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你当我没说。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少爷,”梅兰低垂着眉眼,小声问他,“梅兰服侍你净手洗脸。”

  “我自己……”陈天赐话到一半,突然叹气,改口道,“好。”

  梅兰听了,忙打了热水,绞了毛巾,细细给他擦过脸,又拉过他的手,替他将手擦干净。

  陈天赐走到床边,梅兰又跟上来,替他宽衣解带。

  陈天赐好几次张了嘴,最后都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好容易梅兰服侍完,他掀了被子想上床,却发现床上已经躺了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梅兰形影不离的秋菊。

  “唉……”陈天赐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秋菊,你躺在我床上做什么?”

  “少爷,”秋菊从床上起来,掖好被子后朝他行了个礼,回道,“夜里风凉,我在给少爷暖床。”

  陈天赐听罢伸手往床里探了探,被子果然已经被体温烘暖了。

  “谢谢。你们回去睡觉吧。”陈天赐顺口回了句,又开始赶人。

  两个小丫头看着他,神色间分明有些奇怪,但始终不敢置喙主人什么,只听梅兰低声询问,“少爷今夜可需要梅兰或者秋菊相陪?”

  “不用。”陈天赐想也不想地拒绝。

  两个小丫头行过礼,刚想走,又被陈天赐叫了回来。

  却听陈天赐似乎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句,“你们刚才说要陪我睡觉?”

  两个小丫头对望一眼,谨慎地朝陈天赐点了点头。

  陈天赐瘦弱的身子抖了抖,而后不死心地追问,“从前你们陪我睡觉的时候,或许……只是单纯睡觉不做其他?”

  两个小丫头一脸茫然,“什么其他?”

  “就……就……”陈天赐脸红了红,在脑海里搜寻了好一阵,终于找到几个自认为比较合适的说辞,“肌肤之亲?或者……夫妻之事?”

  陈天赐好容易说出口,却见两个小姑娘没什么反应,遂咬了咬唇继续构思更加妥帖的表达方式。

  “少爷,”沉默中只听梅兰低声回话,“奴婢虚长少爷几个月,自小服侍少爷。少爷十六岁那年,夫人指了奴婢教导少爷床笫之事。至于秋菊,原本是夫人身边的粗使丫头,少爷看着喜欢,问夫人讨过来的。年前她满了十六,少爷便让她在夜里侍候了。”

  “呵。”陈天赐听罢愣了许久,终于干干地笑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对两人道,“你们先退下吧。”

  两个小丫头自然听话的退下了。

  到底秋菊年纪小,耐不住,刚出房门就忍不住出声问梅兰,“梅兰姐姐,少爷自从醒过来以后就变得特别怪,从前的事记不住也就罢了,怎么还老是问些奇怪的问题?”

  “不许胡说!夫人听到又要生气了。”梅兰低声提醒了句后,两人离开的脚步声都变轻了。

  房间里,陈天赐抱着脑袋无力地摊在了床上。

  “虽然我知道古代男人成婚早,但是这个臭小子居然已经有两个老婆了,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陈天赐唉声叹气地烦恼了许久,到底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多,终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陈天赐就撇下梅兰秋菊,带着自己的贴身小厮阿定来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