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秋哥儿,给我从这里割。给我称五斤!”金花婶,看着肥肥的野猪肉眉开眼笑。小院里也一片热闹……
虽然都知道野猪没劁过肉腥臊, 但乡下人没那么讲究。且不说现在都学了秋哥儿做菜去腥的手艺。
哪怕以前没有, 只要是能给家里见点油腥, 谁管他腥臊不腥臊的。
年景不好没粮吃的时候, 为了活命树皮,草根也是啃过的。
现在日子好了呀!又马上农忙时节到了,这么大块肥肉才十文一斤。
买回去不但一家老小, 又能大饱口福吃的过瘾,还能给汉子添点油份……
众人都是喜气洋洋, 这个买点, 那个买点。一堆肉很快就消下去了……
“秋哥儿,这还有骨头, 怎么卖呀?”一位婶子拿起硕大的棒骨!
卫秋笑着说“婶子要的话,四文一斤就行”
那婶子笑的开心,心里暗暗点头。实惠骨头也比市价便宜一半。
“给我称上一根!”
云娘在一边接过麻利的称好,卫秋算好价格收钱, 俩人忙的不易乐乎。
后面等的婶子们还挺多, 七嘴八舌的物色盘算买那块肉好!
“秋哥儿, 给我割这块肥一点,回去吃肉还能熬个油”
“哎,我要这块肥瘦相间的。我家那小崽子不吃太肥的!”
“哟。男孩子得让他多吃肉啊!长壮实一点身体好!”
“谁说不是呢, 吃点东西看的太愁人!”刘家大婶一脸头疼的样子。
话起了个头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起育儿经, 谁谁谁家小崽长得好, 谁家小崽长的壮。
热闹聊过一场,又转过头打趣催生卫秋和云娘, 是时候要孩子了!
囧的卫秋割肉,都不知道该从哪下刀。云娘在一边也是脸色爆红……
正当这时一位陌生的小媳妇,满脸傲气的挤进人群丢下一定碎银 “给我切十斤。”
碎银……咚的一声在案板打转,卫秋收敛笑意抬起头打量面前这位。
穿着打扮妖娆的女子,头戴粉色绢花梳着妇人发髻。
涂脂抹粉,手腕裹着双细银镯,一看就不是乡下过日子的打扮。
卫秋不经意的皱了皱鼻子,这劣质的脂粉味,熏的他脑仁疼。
还没等卫秋说话,前面几位婶子当即就,气势汹汹给她撅了回去……
“哎!你怎么插队呢?后面排队去,先来的还没买!你就想插一脚了!”
“就是,都是一个村的大家都排队买,就你脸大不排是吧?”
林草上下扫了一眼,对面的人阴阳怪气道“这花红柳绿的,可不就脸大吗?”
“你说谁呢?你们人多欺负人是吧?”那女子被众人唬了一跳,不甘示弱道。
“谁有闲心欺负你,不是你硬挤进来谁有空搭理你”众人一脸无语。
“甭搭理她!”
刘家大婶捅了捅旁边人“耽误人买肉,哎……把你银子拿走,想买后面排队去”
“这谁啊?”卫秋看着引犯众怒的人心里疑惑,云娘小声不经意说了两个字“程家!”
“哦~”卫秋了然冷笑,原来是程光宗他媳妇啊。怪不得这股子傲劲,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在场众位大婶被插队,可不惯她破毛病,十分痛快的刺了她一顿。
眼睛长头顶的东西,既然都嫁过来了!一个村的看不起谁呢?
还有都是地里刨食的谁又比谁高贵,她那副清高的鬼样子装给谁看?
早上程家吵过一顿后,隔壁王家的上门八卦的跟程钱氏说,卫秋便宜卖野猪肉的事。
抱着想看热闹的心问程钱氏买不买,这么便宜的肉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一听程石南那短命鬼打了头几百斤的野猪,还贱卖给村里,程钱氏心在滴血啊。
这都是银子啊!等王家的人走后,程老太也阴沉着脸大骂短命鬼忤逆不孝,白送肉给外人吃。
都不知道给有血缘他自家里人吃,想着那么多肉白白贱卖了。
程老太一拍桌,让程钱氏过去叫卫秋给她送一半过来尝尝,她宝贝孙子还没肉吃呢。
程钱氏心里虽气但也一脸不愿,上次卫秋那小蹄子一把刀,差点没把她头剃下来。
程钱氏现在非常怵卫秋,但又不敢顶撞程老太,只能转个弯使唤大媳妇。
“不是中午想吃别的吗?山脚那家今天在卖野猪肉便宜的很,你去卖几斤回来”
宋氏看了眼程光宗,见他没说话“那银子?”
“银子!”程钱氏尖厉道 “你不是想吃肉吗?难道还得我给你出银子,况且十文一斤买不起吗?”
宋氏原来在家也是大手大脚,一听十文一斤有些不相信“这么便宜?”
程钱氏不耐烦的答应一声,催促道“要去,就快点去!谁知道一会还有没有”
程光宗一大早也十分窝火,看自家娘那副样子,今天不买是没个消停了。
再说素了几天,肚子里也空空没油水,抬起头给宋氏一个眼神!
宋氏瘪瘪嘴起身甩甩袖子出去了,程钱氏站门口瞬间放松表情,得意洋洋的转身去准备中午的菜了。
这边宋氏出门后就吃了一顿数落,嘴都气歪了忍着气不跟这群疯女人计较。
排到她的时候,卫秋问她要那块?宋氏捏着鼻子比划了一道。
卫秋利落给她切了一块“五斤,五十文”
宋氏等了半天,一听就火大的说“我说了要十斤,再给我切五斤”这么便宜的肉,下午她得送点回娘家。
卫秋放下刀,懒懒道“切不了,每人最多五斤,你买多了后面别人买什么?”
“你……还这么大一块呢!在切五斤怎么了?”宋氏胡搅蛮缠。
卫秋擦擦手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还有谁要,这还有块小五花肉不错哦!”
“哎……我看看”几位庞大腰圆的婶子看了眼卫秋眼色,瞬间把宋氏挤了出去,宋氏拎着肉挤不过在一边气的跳脚。
这时旁边过来一个穿的脏脏的男孩,弱弱道“秋阿么,可以给我吗?我买”
男孩在旁边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小心的从怀里,取出一块破布包着的铜板!
卫秋笑着拍拍男孩肩膀,他记得这个孩子叫铁生,是个苦命娃爹娘都死了,在村里跟着阿爷靠着两亩薄田地过活。
记得去年钱家大舅过来摆摊时,在村口大树下卫秋还给蛋蛋买了好多零嘴。
让他分给在远处偷看没钱买的小孩子,几个孩子中就有铁生。
后来过了几天小家伙,还腼腆的送了一小捆柴给卫秋。
铁生举起铜板给卫秋看“秋阿么,够不够?”
卫秋笑眯眯的捡了五个铜板,将肉捆好给他“ 够了!”
众人也秒懂卫秋意思,看那块肉至少一斤半。卫秋却只收了五个铜板,是个软心肠的!
铁生拎着肉高兴的跟卫秋道谢,卫秋摸摸他头“快回去吧!拎着重!”
铁生点点头乐颠颠的拎着肉跑了,宋氏在一边半天插不上话,没人理她一跺脚也气冲冲得走了。
“可算是走了!”众人心情舒畅,感觉空气都清新不少……
“也不知道抽到哪门子疯,竟然好意思过来。”
“我看呀!程家人心虚不敢来,又想占便宜,只敢指使新媳妇过来。”
“这还是怕来了被秋哥儿打出去呀!你看看程平安两口子,人家多有眼色压根就没来!”
众人议论纷纷,说程家没脸没皮。卫秋也不多言语,笑呵呵的继续给众人切肉。
临近中午,小院清静下来。肉都卖空了,还有些隔壁村的听到消息过来买。
卖的非常快,村里人也有买的多点的,毕竟便宜,给亲戚娘家送送,都吃个稀奇这可是野猪肉。
卫秋煮好午饭等了会,程石南也回来了。倒水给他洗漱后问。
“怎么样?肉卖的好吗?”
程石南十分高兴“运气不错,今天去齐珍轩正好他们东家在!”
“而且明天正好是他们家老爷子,过七十大寿!不但猪肚收了,还要了五十斤野猪肉。猪头也要了!”
“还有野兔和山鸡,所有一起一共卖了二百六十两银子”
“嚯……这么多?”卫秋是知道野猪肚值钱,毕竟哪怕在现代,一个纯正野生猪肚要是长了疔的。
那也几千往上,疔长得越多的上万都有。而且往往都是有价无市,这东西很容易买的假的。
有些野猪养殖场为了长疔,还会特意给野猪喂毒蛇吃。就是为了野猪肚多长疔卖个好价钱……
程石南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六十两银子递给卫秋。
卫秋哆嗦的接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