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拉着陆杨的手,冲进隔壁客房后,大咧咧往床上一躺,咳嗽了两声,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并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向他:“阿杨,可以喂我吃饭吗。”
被这闪着亮光的大眼一盯,陆杨心里便有些发毛。
他:“我记得你甚至可以泡温泉。”
李青在床上扭得像欲求不满的那啥:“可我伤口还是好痛,都使不上力气。”
“少来,你伤的是腿。”
并且健步如飞,可以飞身上房顶和他喝酒赏月。
“嘶。”
陆杨扶额:“行,行行行,坐起来。”
李青立马从床上翻起来,乖巧地坐在床边,张着个嘴,露出一截粉嫩的小舌头,仰着信脸等他男人喂饭。
陆杨掀开食盒,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四菜一汤都由小碗小碟子盛着,仔细一看都是自己最喜欢吃的菜式,陆杨一挑眉,舀起一勺虾仁吹了吹,往李青嘴里送。
李青边嚼边说:“你也吃。”
陆杨便就着他用过的勺子,也给自己舀了一勺尝尝味儿。
一顿饭吃得黏黏糊糊。有些人虽然把手背过身去,装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却用眼神把流氓行为贯彻落实,一双眼极具侵略性地把陆杨上下看了个遍,那目光好似要穿过衣裳化为实质,抚摸上陆杨的皮肤。
陆杨被他看得后背有些出汗,横了他一眼后,自顾自去收拾碗筷。
他摸起桌上果篮里放的梨,拿衣角随意擦了一下后,往嘴里送。
一回头,对上李青灼热的目光。
李青同志眼神暧昧地扫了一眼梨,再着重在他嘴唇上看了一会儿。
陆杨把梨一递:“来一口?”
李青摇头:“我不要和你分梨。”
陆杨沉默了,他对这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有些招架不住。
他想了想,道:“我没切开啊。”
李青倒别扭起来:“和离也不行。”
陆杨:“爱吃不吃。”
他便自己把梨啃得只剩个核。
见他吃完,李青才从衣服里翻出来一朵红艳艳的小花,蕊是金黄色的,看上去跟他那日穿的一套衣服是同样的配色,由于印象深刻,陆杨不免回想起他穿着那套衣服的样子,嘴里突然有些渴。
李青把花递过去,见陆杨不接,便将花别在他的耳旁。
“阿杨,至少你要记得,这世上曾有一朵花,是为你开的。”
陆杨心里有些发热,他对上李青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李青从前也送过花,但说这样的话还是头一回,他以前没碰到过,一时也拿不准该回应些什么。
他便一把拽住毫无防备的李青的衣领,欺身压过去,重重地在他唇上啃了一口。
如此主动,李青先是一愣,任由他把自己啃得有些生痛后,他才反应过来,便回应过去一个深深的吻,两人互相争夺对方所剩无几的空气,一时间难分难舍。
陆杨再反应过来时,自己上身衣服都没了,腰带也不知道被扔哪儿去了,有个人的手正放在一个很是危险的地方,并双目通红地看着自己。
陆杨觉得,此时他应该说点什么话。
所以他喘着粗气,问道:“这花又是你哪个小妾种的?”
一时间房内寂静极了。
破坏气氛他真有一套。
李青轻轻笑了一下:“你很在意吗?”
这下轮到陆杨沉默了。
两个几乎全裸的男人坐在床上,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陆杨扶额:“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见李青还要压过来,陆杨急忙从床上爬起来,钻了个空子跑到桌子边,拿起纸说要写封信回去,托他寄给万丈峰。
李青笑了笑,爬起来为他磨墨。
一边磨还一边试图用言语劝导他:“阿杨,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难道你不舒服吗?”
在技术这一块,他很有话语权,他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对这方面很有研究,自认十分高超,绝不会伺候不好他。
陆杨耳朵可疑的红了。
李青偏偏还在他耳朵边道;“你不舒服,上回还让我使点劲?”
陆杨一言不发,蘸了蘸墨水,把人的话当做耳旁风。
李青还要说些什么,陆杨便用笔杆子戳了戳他的小腹:“这大白天的,不好。”
“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好?”李青歪了歪头:“在我们合欢宗,这都是家常便饭。”
“哦。”陆杨看似不经意地提起来:“看来你很有经验咯?”
李青只得求饶,哭丧着脸道:“错了,你写吧。”
陆杨写家书,也不避着他,反正他也没瞒怎么过这个人,问候了云开几人,又问了问他的生意做得可好,再叮嘱了一番下雨记得进屋,刮风记得关窗一类的废话。
李青记吃不记打,又开始挑衅他,十分嚣张道:“瞧瞧你这一手烂字。”
陆杨无奈地看了一眼他:“我这手是做什么的手?上不得台面,写字自然也不像你那么有风骨。”
李青洋洋得意地拍拍他的肩。
“不过若论字丑,这天下却不应当是我垫底,我那好师弟沈云开,虽说也能提笔算账,但总归还是不如我的。”
李青倒吃起这人的飞醋来:“哦,又是你的师弟,你一天天的光记得他了,就没见你提起过万丈峰的其他人。心里这么牵挂他,怎么不回万丈峰去见见他。”
“我见他干嘛。”陆杨戳戳他的脸:“天底下有你一个管着我就够受的了。”
李青则一副受伤的表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你嫌我烦了是不是?才这么几天,你就觉得我烦了。你这负心汉,好,我们分道扬镳,孩子归我,房子归你。”
陆杨汗颜:“哪儿来的孩子?”
李青一指隔壁:“他们几个。”
陆杨:“行,全归你了,今天晚上不要偷摸进我的房间。”
“算了算了。”李青立马摆手,凑过来抱住陆杨的腰,蹭了蹭,并在他脖子上啃了好几口,好像狗在撒尿圈地,宣布主权。
几天后,盛大的生日宴会举行在合欢宗的芙蕖宫。
几个江湖人士穿得花红柳绿,好似马上就要参加民间奇装异服选美大赛,这儿露一节那儿露一块,与之前在大漠时的灰头土脸完全不一样,好似刚中了彩票的暴发户。
再加上每日都去泡了合欢宗的神秘温泉,几个人的皮肤都在显著变好,个别原本晒得像碳一般的黑熊精,也稍微白了那么一点。
陆杨被迫穿上一套红色的衣裳,款式尤其暴露,却饱含异域的独特美感。据说是由宗主大人亲手做的,意义重大,脖子上又财大气粗地套了三个大金链子,手上也戴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戒指,全身上下也带上了繁杂的各类装饰,倒是把他遮得严严实实,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实在难以行动。
段七七几人一见他,都在憋笑,被陆杨横了一眼后,都看天看地,谁也不敢说话。
大殿内歌舞升平,倒有些皇宫里的感觉了,比之乌理国更要骄奢淫逸,昂贵的香薰不要钱地烧,陈年美酒堆在桌边,舞女与舞男们在中央翩翩起舞......
宗主很是尽兴,其他几位宾客也是。
正乐着,李青拍了拍手,十五名貌美如花的姑娘从一边走过来,在陆杨面前站成一排,都低下头去,不直视他。
宗主笑呵呵道:“子兰她们三个随着我夫君谈生意去了,是以宗里只有她们十五个,都是我之前纳给青儿的。”
陆杨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要他受她们的妾室茶?
呸,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李青咳了两声,道:“不是说了吗,我的事都由你做主。”
意思便是要他处置妾室了。
陆杨扫了她们一眼,见有的在暗自抹泪,他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得说了一通自认很有逻辑的句子,意思是她们跟着李青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留下留下,不想留去跟着大宗主服侍也好,下山也罢,给一笔足够她们安身的钱就是。
姑娘们跪下谢恩。
李吉祥在下边鼓掌:“咱们小宗主夫人心肠多好。”
被陆杨横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李青惨白着一张脸,突然倒向陆杨,被其接在怀里后,他小声说道:“旧疾发作了,阿杨,带我回去。”
陆杨看了一眼宗主,再看向他:“好,回你房里还是......”
李青拧紧眉头,似乎是痛极了,说话只能用气音:“......随意。”
陆杨猛地把他打横抱起,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狐朋狗友们的表情异彩纷呈,宗主倒笑眯眯地,摆摆手准他下去,似乎也并不在意到底逆了没有。
陆杨还没去过他房里,一路上问了几个门人,才打听到,原来那座山头上的大宫殿不是他自以为的什么祭祖场所,而是他小宗主的寝殿。
一时间他心里百感交集,自己在万丈峰,只有小破平房一间,还是与沈云开他们住一排,房子还不隔音,甚至有一天晚上睡不着,还听见过二师弟喊他名字。
他心惊胆战,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结果下一句就是骂娘,似乎积怨已久。
后来陆杨三天不敢招惹沈云开。
陆杨抱着他走上汉白玉台阶,抬头一看这几千层长阶,顿时有些腿软腰酸。
李青在他怀里挣动了一下,微弱地道:“......我可以走的。”
陆杨回头看了一眼遥远的客房,深吸一口气开始往上走。
“你就不能修个低调一点的寝殿吗。”他这话里还有些酸意。
“......辛苦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昨天又忘了设置九点发文
感谢在2021-08-08 02:10:06~2021-08-09 03:0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梓夏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