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穿越重生>重生后被死对头偏宠>第15章 犯病

  自从前几个月事多,便没有在去医馆拿安神药,因他经常熬夜,睡得晚便也没感觉出哪里不对,如今突然发作却是有些收不住。

  现在他无论看什么都没有兴趣,又陷入那种无力感,生死随缘的感觉。

  他很想找人诉说一二,但是从小到大细细数来依然没一个能听他絮叨的人。

  周三,外头有些风,但是阳光很暖,屋外闷热。

  戚映雪没回房舍,反倒去了玉峰胡同的客栈,叫伙计帮忙熬了几幅安神药,伙计还问他可是病了?

  戚映雪只是摆手说了句:“失礼。”

  说完又拿了五十两银子给对方,伙计吓了一跳,戚映雪却非要人收下。

  伙计无奈便下楼找掌柜,只问大人这是怎么了?

  掌柜的看了眼银子,便道:“叫你拿着便拿着,管好手上的事儿就行了。”

  戚映雪坐在窗边临湖的椅子,心情很平静。

  不是因为二皇子那日的发难,也不是因为赵斐的恐吓嘲讽,同样也不是因为租房手上银钱就真的不够。

  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碌碌无为,学到农耕又怎么样?加官进爵受到封赏又能如何?今日所过的生活便是日后的日子,曾经备受煎熬企图寻找一束光拯救自己的情绪再次涌出。

  原来他依然那么弱小啊~无论是否从来,他要面对的重来不是那些不堪的回忆,而是软弱无能的自己啊~

  戚映雪闭了闭眼,将桌上碗里的安神药一股脑喝下去,因连吃三碗药,感觉肚子有些胀,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松了些腰带,看着窗外,感觉脑袋开始昏沉。

  直道人倒下去的时候,他还在想:我之前就已经意识到的,我控制过的。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是客栈伙计,他收着那银子便不时向楼上望去,听得有碗被打翻的声音便立刻上前,推门发现被反锁,伙计便在门外叫:“大人,大人。”

  里面没动静,伙计慌了神便下楼找掌柜,掌柜一听,扔下手里的账本跟着一同上楼,两人撞开门便见戚映雪歪坐在窗边,桌上药碗被打翻。

  掌柜一惊,开口吩咐道:“快,禀报王爷。”

  说完手抖得像筛筛子去探人鼻息,好在并非他想得那样,掌柜长长舒出一口气,没敢动人,叫了大夫。

  燕非凌怎么都没有想到人才一天没见,第二天这人便服药过多差点死去。

  他心中焦急,将人带到玉峰胡同与国子监交叉路口的一座院子里,见丁御医急满头大汗,药就是灌不下去。

  燕非凌便坐到床边,捏着戚映雪的下巴,拿银汤匙撬开唇齿,将药碗放在嘴边灌进去。然而药才下去,戚映雪却又咳起来,那黑色药汁被吐了满褥子。

  燕非凌便咬牙问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丁御医一个劲去擦戚映雪嘴边药渍开口道:“这位公子只怕一心求死,心无活路。王爷不妨在他耳边说些唤他生机之话。”

  燕非凌恨声骂道:“怎的一天不见,便要求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伸手晃了晃戚映雪的肩膀,丁御医立即阻止道:“王爷不可。”

  戚映雪又吐出一口药汁,沾到燕非凌衣袖。

  燕非凌松手,丁御医又嘱咐了几句便起身下去熬药,丫头上来换了新被子,燕非凌也脱去外袍,见着戚映雪脸色惨白,不禁伸手摸了摸这人的脸,开口呢喃道:“孤要拿你如何是好?”

  他坐得离戚映雪近了些,小声在他耳边道:“你若这般半死不活,孤便把你关在院子里头,以后不让你见冯嬷嬷,不见戚寒君。”

  “你还不知玉峰客栈后面的主子是谁,你且醒来,一醒来便能见着了。”

  燕非凌不知那些有的没的的话有没有用,但见戚映雪折腾到大半夜终是喝下了些药汁,而他身体也是到了极限,褥子被他打湿。

  燕非凌便叫来两个丫头换了床褥,丫头见着戚映雪不像话,便开口要替他换了衣裳,燕非凌却摇了摇头,叫人打水上来,终究觉得若自己动手有些失礼,便叫王舒德派人来替戚映雪擦了身子,又换新的里衣。

  完事以后便吩咐下人不要乱说,怕戚映雪醒来听到心下尴尬。

  第二日天刚亮,戚映雪便睁开眼睛,却没想到见着燕非凌双目赤红的盯着他,他开口有些回不过神问道:“王爷可是来给我送聚宝盆的?”

  燕非凌闭了闭眼,伸手在他额上摸了摸:“还好没发烧,孤只怕你糊涂了。”

  戚映雪这才一个机灵醒过神来,环顾四周不在客栈,便知道被燕非凌救下,他苦笑道:“王爷如此厚待与我,我却无以为报。”说完垂下眼眸,掩饰心中怅然情绪。

  然燕非凌却不让他如此含混,开口沉声问道:“可是赵斐对了说了什么?还是二皇子又要你委身于人?”

  听这话戚映雪却笑了,他摆手道:“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他们无关。”

  见他这话不似作假,燕非凌便道:“以后莫再作践自己,没的每回都这般好运。”

  戚映雪含笑应是,与平时无异。

  丁御医两眼都是血丝,一大早又熬好了一碗药端上来,见人醒来,便松了一口气端到燕非凌跟前,戚映雪一手接过:“多谢大人忙碌一夜,实在失礼。”

  丁御医摆手,又看了看戚映雪,伸手把脉后才出屋子。

  燕非凌见戚映雪皱眉喝完药,便嘱咐道:“你且先休息一二,恭桶在屏风后面。”

  戚映雪面色一僵,低头看着身上衣服被人换过,脸腾一下子红了。

  燕非凌见他窘迫模样便开口安慰道:“孤自不会笑你。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听得这话,戚映雪脸红到耳根,呐呐道:“多谢王爷。”

  见人又躺下,燕非凌出屋,收起方才神色一脸严峻的模样,来到斜对面客厅,让人先上了茶给丁御医,又叫人坐下后才问道:“他是何病?”

  丁御医放下茶盏,拿出昨日写的脉案,又回忆方才的脉案,最后摇头道:“下官诊断并无大病,只是忧思过重而至。”

  古来这些御医诊断不出是何病症便会说忧思过重,心事重重之类的话,燕非凌却不吃这套,开口道:“孤不要听这等言语推脱,今日丁大人也见着他这情况,若非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孤是不会放人的。”

  丁御医一听这话也知道摄政王在意,便苦思冥想半晌才道:“昔日下官在一本古籍上见过类似这种病症,诊断不出脉案,病人却一心求死,书上只说此乃忧郁之症。”

  燕非凌一听这倒和戚映雪的情况有些相似,他便示意对方继续下去。

  丁御医又想了半晌,才开口道:“但是书中并无治疗办法,心病还须心药医,这种病来自病人心中深处,无法开药。”

  燕非凌听得这话便道:“真有这种病症?除了一心求死还有何其他症状表现?”

  丁御医这回肯定点头答道:“有,一心求死只是发作表现。世间之人忙碌生计总是很少注意到。其他症状便还有觉得生活无望,毫无意义,自责自罚,喜伤自己,他人之错归于自己头上,等等几十种。”

  听他娓娓道来,燕非凌心中便有了数,最后又问道:“真是无药可治?”

  丁御医摇头叹了口气道:“想来应是这位公子少时吃了不少苦头,心中郁结于心,无法释怀。”

  燕非凌放了丁御医离开,吩咐古长习去外头帖一告示,要寻能治心病的大夫。

  古长习摸不着头脑,只觉最近王爷对别国公子有些亲近奇怪得很。

  回到屋里见着戚映雪已经穿好外衣,燕非凌便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戚映雪叹道:“我要回国子监,今日课程恐还劳烦王爷。”如今已是接近中午,下午便是燕非凌的课。

  燕非凌见他这模样,便开口道:“回去可以,今日你便搬来这边,孤把这屋子暂借与你。”

  戚映雪刚想拒绝,燕非凌又道:“下人孤也给你留几个,若再有意外日后那本典籍上记录做出来的东西也没了。”

  戚映雪听这话却是应了,只道:“我这却是占了王爷便宜。”

  下午见着戚映雪前来教室,一群工匠围上前询问,戚映雪本想含糊应过去,不想燕非凌却也来了教室道:“孤派特使做了点事情,没什么事便开课吧。”说完便站上前去。

  大伙儿都以为没事的时候,唯独赵斐却倒了霉。

  他不知自己因何惹着了摄政王,被单独拿出来说了好几次,每回都答不上,只觉自己在一群粗人面前失了脸面。

  谁知,赵斐被燕非凌训斥后,又被问出不在工匠行列,他便被燕非凌揪出站到台上,奚落一番。

  燕非凌讽刺:“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朽木不可雕也,还想习得农耕,只怕节气尚且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