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韩深来说是个非常恐怖的事情。

  当清

  习惯成瘾。

  这对韩深来说是个非常恐怖的事情。

  当清晨醒来, 看见床边趴着的韩易,看一看已经握到僵硬的手,面色微微沉下。

  韩易朦胧间清醒, 打了个哈气,惊喜的说:“哥你醒了?还再睡会吗?”

  韩深眉目越发深沉, 丝丝阴冷气于眉目间环绕,“我允许你在卧室待着, 但没允许你和我近距离接触吧。”

  韩易一顿,表情立马变得不可思议, 一副有苦难说的模样。

  昨天晚上是谁死乞白赖拉着他的手, 无助的乞求他不要走的?是谁态度软下来往他身边蹭推都推不开的?怎么早上醒来就翻脸不认人呢?

  韩易心中呵呵两声, 没敢正面说出来,于是道:“我错了。”

  说完起身, 松了松筋骨,咔嚓咔嚓响, 胸口的伤疼的抽搐一下。

  昨晚想去卫生间都没时间, 现在想想, 他还真是喜欢夜晚的韩深啊。

  外面的韩深可没这么好的心态。

  窘迫,懊恼。

  他几乎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到床上的了, 他不是在阳台的躺椅上睡着的吗?他还记得他当时做了个梦,一个噩梦,是韩易纠缠他?还是……

  【明明是你缠着韩易好不好……】009懒懒的说,【用我帮你回忆下吗?昨晚韩易想上个卫生间你都一边哭一边拉着不让去。】

  “哭?!”韩深心跳停住,震惊彷徨。

  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这个字眼,第一次听见, 稀奇, 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009认真点头:【是呀是呀, 你哭了。】

  “够了!”韩深打断道,心脏噗通噗通跳,从未有过的紧张直逼大脑,刺激的将昨晚断断续续的记忆回想起来。

  009笑了笑,换了个话题:【不过恭喜宿主,任务目标心愿值已上升至百分之三十。】

  韩深脸一黑:“因为我哭了,所以韩易心愿值上升了?”韩易是有什么毛病吗?

  009嘿嘿一笑:【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宿主啊,你的任务可太好完成了,你只需要和韩易再睡140次,再哭140次,任务就完成了哎!】

  韩深脸更黑了。

  韩易已经洗漱完了,从卫生间走出来,问道:“好哥哥,借我一件衣服好不好呀?”

  韩深没接话,等于默认,韩易自己就去翻衣柜了,各种黑色衬衫,熟悉的样式熟悉的衣料,一成不变,韩易也喜欢黑色衬衫,他的童年乃至少年都是在模仿中长大,他会去模仿韩深的说话方式,模范韩深的神态动作,模仿韩深的衣着形象,他毫不介意外人称他为小韩深,这个称呼对他来说是骄傲。

  韩深起身,进了卫生间,心烦意乱,看着镜中的自己,以为会是满眼血丝疲惫不堪的模样,谁知却看起来十分精神,甚至比外面的韩易都要精神许多。

  洗了把脸,在卫生间待了好久,直到外面敲了敲门,韩深才走了出去。

  出去后,发现韩易还在翻腾衣服,他问道:“衬衣不可以?”随手拿了一件扔到韩易怀里,韩易定了下,旋即一笑:“当然可以,你给我挑的我当然喜欢,但我看外面有点冷,还是穿厚点吧。”

  韩易在最下面一层找到了一件毛衣,领子不算太高,穿上后,很牵强的半遮住脖子上的伤,韩易抿唇道:“不漂亮了。”

  “一个男的要那么漂亮干什么。”

  “因为你喜欢漂亮的人呀。”

  韩深一怔,侧目,没说话,取了一件皮质外套,“这个领子高。”看见韩易手腕上的红痕想起昨晚对方的陪伴,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疼吗?”

  顺着韩深的目光看向手腕,韩易笑了下,韩深抬头,手轻轻抚上韩易的脖颈,心想,确实不漂亮了,谁不喜欢赏心悦目的呢,生活已经这么肮脏无趣了,总要有个漂亮的存在来养目。

  但这不是让韩易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为什么不离开我?”韩深问。

  韩深想不明白,韩易留在他身边的理由是什么,钱与权?很早以前,他承诺过韩易,如果韩易想离开,他会给对方足够的保命资本,可韩易每次都一笑了之,怎么都不肯走。

  收回手,韩深换了一件衣服,韩易凑了个脑袋过来,笑嘻嘻的说:“哥哥,好哥哥,让我今天跟你一起出去呗?”说完又委屈巴巴的解释:“要不然外面的人该觉得我失势了,会欺负我的。”

  天色阴沉,阴雨绵绵。

  韩深看了几眼,沉下眉目,回忆起上辈子的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而他在这一天又要去做什么事。

  到了一层,韩易拿了把黑色雨伞,头也不回的说:“对了,我听说小徐子要回来了,今天会来见你的吧。”

  韩深微微抬颚,想起来了。

  原来是这个时间节点。

  天空暗沉,偶而从远处山间传来的轰隆隆的雷鸣像是天要塌下来,庄园外已经有几辆黑色的汽车停好了,司机恭敬地等候在车外,看见他们后,立刻低头让步,韩易打的伞,他看了眼后面的那辆车,轻声道:“哥,我去后面了。”一如往常,这是规定,韩深的规定,韩家的规定。

  韩易刚要走到后车,就听身侧一声:“上车吧。”

  韩易回头,见韩深已经进了后座,坐在里面,手里几份处理的文件,漫不经心的姿态,发现他还不上车,看了眼,韩易身子定在原地,也发现到了周围人惊讶的目光,韩易犹豫道:“我坐后车吧……”

  “让你上来就上来,别废话。”

  这是韩易第一次和韩深同坐一车内,局促不安,一时竟不知道该干什么,是继续这样安静下去,还是说几句话打破一下沉闷的氛围?

  而韩深看似在看文件,实际上心思也没在这里,他动心了,009说的话让他觉得难堪,但在难堪之下,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的动心。

  只是在一起睡个觉,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涨心愿值?

  那他何必再想其他方法呢?

  但会不会昨晚只是个碰巧?

  一时间,千变万化,各种心思交织在一起,忽而,韩深抬头看一眼韩易,看的韩易毛骨悚然,然后再低下头,继续潦草的翻动着手下的文件。

  “韩易。”韩深叫了一声。

  “在。”韩易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

  半晌,没回音。

  韩深轻轻呼吸,手指轻轻点动了一下,歇住,过了会儿,又道:“韩易?”

  韩易点头:“嗯?”

  韩深道:“你是不是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样子?”不然为什么喜欢看他睡不着觉甚至……甚至还哭的样子?

  “……”一万个问号,韩易一时没理解韩深的话意,以为韩深说的是外面对他的风评,然后笑了下,“得罪过我的人,我当然喜欢看他们痛苦的样子。”

  “哦……”意味深长的一声。

  韩深翻动了一下纸张,心不在焉。

  韩易道:“哥?”

  “怎么了?”

  “你已经盯着这张空白的纸看了十分钟了。”

  “……”韩深眼皮一跳,啪一下将文件合住,韩易缩了缩脖子,自知失言,不再说话。

  韩深朝他招了招手,韩易一顿,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韩深留出空隙,韩易见势又往近坐了点,韩深想,他应该再试一试,看看是不是只要和韩易在一起,哪怕只是睡个觉都能涨心愿值,于是道:“我想……”话还没说完,车子猛烈的一击,韩易蓦然变色,厉声:“什么情况!?”说完,直接护住了韩深。

  韩深烦躁的皱起眉头,脸色阴沉下来,司机道:“韩总……下面有人拦车!”

  韩易道:“哥,我去看看。”

  说着,韩易先下了车,打眼一看,竟然是之前的徐升?他惊喜的走过去:“徐升?我就听说你今天回来。”说完,踢了一脚徐升,压声道:“回来就回来,拦什么车啊,不知道这是谁的车子?找死呢?”说完话,才注意到徐升的表情,那双眼布满血丝,憔悴不堪,恐惧与不安交杂,徐升直接扑到了车侧,跪地磕头,痛哭流涕:“求求您放过我……韩总!求求您!”

  韩易一怔,看着徐升跪地的样子,微微直起了身子,韩深没下车,只是将车窗降低,淡淡的扫视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淋雨的韩易身上,一想到韩易身上还有伤,于是轻声:“你上车。”

  韩易犹豫的回头看了眼,还是上了车。

  上车,第一句话就是:“徐升做错事了?”说完,又补了一句:“哥,他一路跟我们过来的,看旧情……”

  韩深毫不犹豫的打断:“什么时候需要你教我做事了?”

  韩易一哑。

  车子重新驶动,在车窗渐渐合上的那一刻,他们清楚地听见了外面的嘶吼声:“韩深——你残害手足!你不顾跟了你十年的兄弟,你会早报应的!!!你总有天会众叛亲离不得善终的!!!!”

  那一声声的嘶吼被浸泡在雨水中,韩深摸了摸衣服上的雨滴,冰凉湿润,讥讽一笑。

  他不怕死,但他希望韩家人都死。

  徐升显然不打算放弃,一路跟到了离韩深最近的办公区外,跪在外面,乞求韩深放过他。

  这里的别墅是韩深用来办公的,站到别墅的顶层,看着隔窗外的微雨蒙蒙,听着远处的喊声,他没有让人将徐升赶走,而是在等待,等到韩家长辈派人来了,才微微一笑,对下面人摆了摆手,徐升立马被人拖拽着走了,韩家的几个长辈也在喊,喊他冷血麻木。

  韩深的很多做法让人心寒。

  自从韩深逐渐接手韩家,将自己身边人一个都没放过,有的足够幸运,顶多是一无所有,至少还能重头开始,但有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被韩深随便拿捏些把柄,一股脑的全部送到监狱里,断送后半生。

  哪怕是曾经有助于韩深的人,韩深也不会放过。

  如果要问韩深为什么那么做,答案也很简单,他们是韩家的人,或者,他们和韩家有关系。

  一切和韩家有关系的人事物,都该死。

  韩易道:“徐升手里有不少关于你的东西,要是把他逼急了,他肯定会……”

  “无所谓。”韩深关上了窗户,将吹散的雨阻隔在外,这间书房暖意盎然,韩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直直面对韩深说道:“哥……我们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呢……这样对你也不好的……”

  韩深眼也不抬,嗤了一声,根本没将韩易的话放在心上。

  韩易说的话韩深几乎没怎么认真听,房间温热,看了会资料,让给韩易换了药以后,就又去那边坐着了,一坐就是一整天,韩易一陪也是一整天。

  到了下午时分,阴郁的天空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越发沉抑,黑沉沉的,压的人喘不过气,凄凉的风配着寒寒的雨,着实有一种阴森刺骨的感觉,窗户半掩着,忙碌了一天的韩深靠在椅子上,看着半掩的窗户和那黯淡的光,心情也低沉了许多。

  窗外的枯叶被吹的沙沙响,随空飘落,落在寂静的地面,树木的枝干在初冬早已不见半点生命力了,形如枯槁,这样的视觉环境会影响心情,韩深收回目光,看见了那边躺在沙发上的韩易,韩易昨晚为了陪他没睡好,一直趴在窗边,现下才困倦的休息下了。

  或许是因为没有安全感,韩易睡觉总是一种蜷缩的姿态,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偶尔说几句梦话,倒也挺有趣。

  这里是书房,隔间里有一张床,韩深本想将韩易放到里面去,可谁知刚一起身,韩易就动了下,然后迷迷糊糊的醒来了,见势,韩深顺便道:“困了去里面睡。”

  韩易摇摇头:“不了不了。都快到晚上了啊?哥,你吃什么饭吗?”

  “不吃了,你要吃自己下楼。”

  韩易眨眨眼,立刻跑了出去,到了一层,食物摆了一桌,他挑挑拣拣几样,然后端着盘子又上来了,一进来,在韩深即将要训斥的前一秒委屈的说:“哥,下雨了,楼下阴森森的,我害怕,我想在书房吃。”

  一句话,将韩深压了回去。

  于是淡淡扫了眼,没吭声,只是给了个手势,让韩易将食物拿远点。

  韩深没有吃晚饭的习惯,准确来说他是觉得吃饭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浪费时间效率低下,如果不是基于生命的基本能量,他极有可能会剩去这么一个繁琐的步骤。

  在这种思维逻辑下,韩深其实有胃病,只是他自己不太清楚。

  平常不舒服了,大多也会抗一抗就过去,实在不行了吃点助眠药物。但韩易太清楚了,他知道韩深这是自己作出来的病,但凡和韩深在一起了,就会想办法让对方吃点东西。

  好似现在,一开始是韩易一个人坐在小桌子那里吃,吃着吃着,也不知道怎么就一点点挪到了韩深身旁,说道:“哥,是我嘴巴苦还是这东西是苦的,我怎么尝不出味道了?”

  韩深瞥了眼:“你继续坐地上,一会不用嘴巴苦,上腹下泻你就乐意了。”

  “啊?不会的,地上不冰呀。哥哥哥哥哥哥!你帮我尝尝!”他拿起一块抹了酱汁的面包就往上送,此刻,他坐地上在韩深腿边,韩深坐在椅子上,怎么也勾不到,韩易挣扎的说:“你就帮我尝尝这个是不是苦的嘛。”

  韩深被缠的不耐烦,拿过了,吃了一口,“不苦。”刚要送回韩易手边,韩易就喊道:“我只吃自己吃过的食物,哥你吃了就吃完吧?”

  韩深嘶一声,一时也没地方扔,停顿几秒,还是吃了。

  韩易很贴心的送了杯清水,再道:“深海鱼,说起来我们之前去阿尔加斯半岛的时候不就吃过一次深海鱼,味道挺不错的,刚刚我看楼下有这道凉菜,顺便拿了点上来,哥,你尝尝,这个和我们之前吃的有什么区别?”

  “不吃。”

  “那我吃。”韩易尝了尝,细嚼慢咽,“肉质不够嫩,诶,上次我们吃的那个鱼是这个品种的鱼吗?哥,你尝尝嘛。”

  “你要吃去别的地方吃,别烦我。”

  “哦……好吧。”韩易动都没动一下,用筷子戳着鱼肉,又仰头,“哥,你……”

  “韩易,”韩深忍不住沉声,“你是不是闲得慌?”

  韩易挑眉,笑了下:“你帮我尝下这几块鱼肉,尝完我立马安静,怎么样?”

  “威胁我?”

  “没没没,哪敢,”

  韩深直接将盘子端过来,快速吃了几口,然后指了指远处:“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你就去外面给我待着。”

  韩易这下心满意足了,骄傲一笑,端着盘子就出去了。

  仅仅是一点食物,韩深就已经有了饱腹感。

  时间不早了,韩深自觉如今越来越容易困倦,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重生后遗症,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那颗球就幽幽道:【我们系统世界的重生可是童叟无欺哦,不存在什么后遗症的。】

  韩深道:“我让你出来了?回去。”

  【宿主,你需要多吃点食物的,你要不下楼再吃点什么?】

  走了个韩易,来了个009,一阵比一阵头痛,不是心理上的头痛,是真的头痛,又是夜晚,又是睡眠,再深呼吸,死死按住太阳穴。

  起身进了隔间,坐在床上,缓了会儿,在熟悉的位置拿出熟悉的助眠药物,药瓶一打开,空了,烦躁的一把扔到地上,躺在床上,脑子仿佛随时都要炸裂,太阳穴撕裂般的疼痛,很快,一阵阵冷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不少,韩深强迫自己闭上双眼,让自己冷静,可越强迫反噬的越厉害。

  当年只是因为总做噩梦才会吃助眠药物,可吃的多了就会对神经产生影响,以至于如今一到夜晚就需要吃药。

  明明该睡觉了,他也困了,但韩深硬是撑着一丝力气,让自己清醒,能混一秒是一秒,睡着了就是噩梦,不如不睡。

  再好的意志力也抵不过身体本能,他又一次睡着了。

  再一次沉浸于梦中,在黑暗的地方,拨开一层层雾气,走在寂静之地,走了不知多久,又看见了那个祠堂,他站在祠堂外面,没有跨进那个门,但却能远远眺见里面悬挂着的那个女尸,还在飘荡。

  他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要推进去,就像是曾经无数次的梦一样,他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可这一次,在他刚要被推进的时候,突然出现一把手,将他又猛地拽了回来,陡然,那个噩梦于黑暗中消失,韩深直直打了个冷颤,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看见了床边的韩易,韩易道:“哥,我在,别怕,睡吧。”

  最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莫大的安慰。

  为了让韩深感觉到他在,他将韩深的手握紧了几分。

  韩深眼眶发红,声音沙哑,朦胧沉迷的说:“韩易……我头疼……”

  韩易起身,轻轻在他太阳穴上按揉,低声道:“一会儿就不疼了。”

  韩深的意识并未完全恢复,目光涣散,他嗅见了属于韩易的味道,清纯如雪,清澈干净,他闭上眼,仿佛真的看见了一场大雪洋洋洒洒的飘散在他身边,将那所有的黑暗与污秽吹散。

  韩易的声音从未停止,很慢很慢的一声一声说:“我没走,我在的,睡觉吧。”

  如一剂猛药,让韩深陷入沉睡。

  发觉韩深沉睡了,韩易蹑手蹑脚,很轻很轻的缓缓起身,他关上了门,长呼一口气,然后朝外走。

  到了外面,皮靴踩在湿润地面,伸出手,雨滴轻轻坠于手指尖,阴冷,顺着小路一直走,在一声声易少的尊称中,走到了后面那个地下室里,里面正半跪着一个男人,俨然是今日的那个徐升。

  韩易刚要说话,一旁看守的人就说:“易少……二少那边还没有命令。”

  韩易嗤笑:“我的命令不算命令吗?是二少让我下来找他的,不如你上去问问他?”

  那人哪敢再言,立刻屏气退了出去。

  徐升抬起了头,落魄狼狈,他突然冲到了韩易身边,双手紧紧抓着韩易的胳膊,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韩深会将所有人害死的!他是想让所有韩家人都死掉!”

  韩易没动,也没推开对方,“我不在乎。”

  徐升一愣,旋即放声大笑:“是啊是啊,你从小就对韩深唯命是从,韩深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跟条狗似的,你当然不会在乎!”

  这样嘲讽的话韩易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对外其实脾气一向不好,比起韩深的沉稳来说,他的行事更为张狂。

  如果徐升不是这幅惨样,他大概率会因为徐升刚刚的话将对方打到半死,但现在没必要了。

  韩易沉声:“你手里究竟有关于韩深的什么东西?”

  徐升道:“韩深打算让我们一家老小都去监狱里待着,那我就会想办法让他也进去!大家鱼死网破!”

  “那如果最后是鱼死了,网没破呢?”那双冷眸直直盯着徐升,韩易勾出一抹讥讽的笑,“你有没有想过,韩深为什么敢动你,他难道不知道你手上有什么,只是他觉得无关紧要罢了,他有应对的手段。”

  “既然有应对的手段,那你又何必来找我?”

  “告诉我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之后我会派人把你的家人全部送出国,怎样?”

  这是一个完美的交易,如果不被发现——

  徐升根本没有考虑的时间,因为地下室的那扇门已经被推开了。

  赫然走来的正是韩深。

  韩易身子陡然僵住,血液一时冷至极点。

  韩深缓缓走来,倒也没有太过阴沉的表情,反而是噙了一点笑,然后直视韩易:“第二次背叛。”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