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赫安几乎满足了他所有的要求,

  这还真不是沈谓一时兴起。

  仔细想想, 赫安几乎满足了他所有的要求,啊不对,是满足了他雌父的所有要求。

  什么熟练掌握高精端武器啊, 赫安这种身份的别说熟练掌握了,自己研发一个都有可能, 什么有荣誉徽章啊,对方的荣誉徽章天天被他当玩具玩, 什么对战争做出过伟大贡献啊,嗯?对方可是百战百胜, 从未有过一次败绩的少将, 还有什么社会地位, 嘶,战场上的神, 军部的顶梁柱,这些都够了吧。

  越想, 沈谓越觉得这简直太贴合了。

  沈谓想的激动, 赫安面色却淡淡的, 听见雌侍那两个字,回头看了眼, 漠然的推开了沈谓。

  沈谓蹭过去,轻轻嗅了下,明显感觉到室内的香气越来越浓,赫安的肌肤也如玉一般有了光泽,后颈处蔓延出的虫纹美不胜收。

  沈谓看呆了,009也看呆了, 009睁大眼, 【哈, 为什么他的翅膀可以布灵布灵的,我的翅膀怎么不发光呢?】

  沈谓其实没有什么隐私概念,但这一刻,莫名就很不想让别的存在体看见赫安这样子,于是手下使劲一拍,出奇的力道大,直接让009在地上滚了一圈,愤怒的说:【太过分了!】然后消失了。

  倏地,沈谓翻身覆了上去,紧紧压住赫安。

  精神力波动期,赫安的力量会大幅度削弱,此刻,在沈谓的压制下,竟然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虚无的推了把,蹙起眉头,语气悠长:“下去。”

  沈谓将脑袋蹭在赫安脖颈处,低低的咬了下去,赫安身子一颤,浑身如触电般酥麻,难以自抑,咬牙道:“胆子变大了?”

  “嗯嗯大了大了。”反正你现在也揍不了我,沈谓诚恳发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赫安嘲笑:“考虑什么?做你的雌侍?”

  沈谓点点头。

  赫安嗤笑一声,半讥讽的看着沈谓,慵懒随性的说:“你觉得自己有多么优秀,可以让我给你当雌侍?嗯?”

  沈谓一怔,恍然大悟:“你不想当雌侍,你想当雌君?”

  “我没说。”赫安又推了把沈谓,发现这家伙今晚格外执着,于是冷淡的说:“最后一遍,下去。”发现沈谓还不动,赫安又嘲笑了一声,“年纪不大,想的倒多。赖在我身上不起来,想做什么?知道做什么?什么都不会还这么嚣张?嗯?”说完,这次用尽力气,推开了沈谓,下床,走向阳台。

  好歹也是个雄虫,沈谓被刺激到了,直接扑上去,将赫安按到墙上,眼底深沉,不见光亮,唯一的光源就是月光,撒在地面撒在肩头。

  沈谓身量不低,此刻压制着赫安,竟显得比赫安还高挑一些,赫安也是今晚才注意到,他一直当做小屁孩的那个虫崽,似乎真的长大了。

  沈谓体温在不断升高,如果认为这是被热的,那绝对生理课没好好上,这是亚成年状态的发情期,也是为什么监察会会提前联系沈谓安排亚雌。

  “我会……”沈谓声音很低。

  赫安没听清,“什么?”

  “我会。”沈谓重复道,他难受的皱着眉头,不知道自己身体为什么这么怪异,他很想很想闻属于赫安的味道,可恶的睡衣,遮住了漂亮的虫纹,沈谓用牙齿咬开,看见了虫纹,也看见了半透明的虫翼,好美,他盯着看,良久,再次重复:“我真的会的,我听他们讲过的!”

  “……”赫安忍不了了,抬起膝盖踢上去,“你会和我有什么关系?松开!”

  沈谓没接话,不但没松开手,反而更往前逼近一步,赫安迫不得已,心想要是被外面路过的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太好,想侧身拉上窗帘,刚侧身一步,就被沈谓直接压在了阳台的小桌子上,赫安吃痛的咬紧牙关,想再次踢上去,谁知沈谓变聪明了,一腿压住他的腿,还骄傲的看着他:“赫安……我难受……”说完,又蹭了过来,“少将……我真的难受……”

  “妈的……”

  赫安低骂一声。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他要教一个雄虫怎么度过发情期。

  深呼吸,赫安道:“你先松开点,否则你会越来越难受的。”沈谓松开了一点点,但还是保持在不让赫安跑掉的无辜状态,赫安道:“不行了去黑市?”

  沈谓眨了眨眼,想起了上次在黑市的惨痛教训,忙摇头:“不要不要!”

  赫安又道:“我现在打电话联系监察会给你送个亚雌来?”

  沈谓低头,闷闷的说:“也不要……”

  “那你就忍着。”

  “不……”

  沈谓越发觉得委屈了,觉得赫安不通情理,但这可真是为难赫安了。

  首先,雌虫如果和雄虫在婚前如果发生性关系,这是非常不耻的行为。其次,沈谓说到底还是个未成年,需要专业的亚雌做那些事,而不是找他一个毫无经验的军雌。况且,他也不可能随便就和一个雄虫上床,哪怕这个虫是沈谓也不行。

  发现赫安是真的抗拒,沈谓委屈的松开了,自己蹲下身,缩在了墙角,眼尾发红,抬头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一个处在亚成年发情期。

  一个是精神力波动期。

  作死。

  聪明点就应该快点分开。

  赫安平生第一次有点崩溃,他走过去,怕沈谓把自己憋死,于是低问了句:“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说完,快速补充一句:“那种事别想了,不可能。”

  沈谓眨了眨眼,望着他,唇抿成一条线,“想亲你。”

  脱口而出的一句你找死压在嗓子里,赫安深吸口气:“换一个。”

  “那,你亲我?”

  赫安毫不留情:“我走了。”

  本以为说了这句话,沈谓会换个要求,谁知对方只是低着头,继续忍受初次发情的痛苦,难受的满头大汗,赫安道:“你换一个。”

  沈谓头也不抬了,摇了摇:“你不用管我了,你进去吧。”

  进去了,说不定今晚沈谓就来个发情期导致发烧进医院的新闻了。

  发现赫安还没动,沈谓微微偏了偏首,看着赫安半跪下来,都有几分献身的架势,沈谓一愣,竟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没想着强迫赫安,也知道对方不会同意,所以才这么说的,谁知赫安真的愿意?

  看着沈谓还在发愣,赫安几分难堪,以为沈谓是不会,主动靠了过去,轻轻吻,沈谓睁大了眼,在赫安主动且温柔的举动下,脑子像是被点燃,嘭一声,将所有的理智炸的荡然无存!

  沈谓的疯狂侵略让赫安有些招架不住,一时都怀疑这是不是沈谓,怎么和白天完全是两幅样子,肆意凌虐的吻,无章法,但却充满暧昧和□□,赫安直接靠在了玻璃上,呼吸急促,虫翼显现,柔软轻薄,沈谓亲吻上去,肉眼可见赫安身子僵了下,立刻,像是被玫瑰花染红一般,虫翼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粉丝,赫安想要推开沈谓,但对方完全不给他机会,立刻又放肆的亲来,清冽的味道与唇间氲绕。

  沈谓冷静了不少,问:“可以再进一步吗?”

  ……

  哎。

  就很好。

  不挨顿揍都睡不着。

  沈谓晚上做了个梦,真的梦见了赫安是自己的雌侍,一个凶凶的但很漂亮的雌侍,那么明耀,那么骄傲,是所有雌侍中最不会讨他欢心的。

  还做了个梦,梦见了赫安做了别的雄虫的雌君,被欺负的很惨很惨,梦里的他,揪着心,没有一点的痛快,很难受,这个噩梦惊醒的时候,看见窗边的赫安,不由松了口气。

  赫安回头看了眼沈谓,“早饭自己吃吧,我有事,先走了。”

  沈谓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赫安就走了。

  ·

  似乎,结婚是宿命。

  一个雌虫无法抵挡的宿命,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

  他们没有雄虫的喜悦,只有对未来的惶恐和担忧。

  赫安很早以前想过自己的宿命,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殒命于战场,那里是他的信仰之地,他不容任何存在去玷污他的信仰,也不允许自己卑微的跪在雄虫面前,那样的羞辱他无法承担。

  他们的科研计划一直在进行。

  他们需要时间。

  他希望,希望自己拼尽一生,用尽全力,也要与其他将军们一起完成这个计划。

  一个为了所有雌虫未来的计划,一个让他们不再卑躬屈膝受尽折磨的计划,一个让他们可以有尊严有价值的计划。

  这一次,研究出来的药剂再次失败,时间还需要延长。

  延长的后果就是,他不能去抵抗星际律法,在这个年龄,他会被强制划分给某个雄虫为雌君,他无法做到反抗,他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守护科研计划平稳的进行。

  一路,赫安进入了公证大厅,看着满厅的工作者,闭上了眼。

  他有一个婚约,一个律法特定的婚约,一个他无法拒绝的婚约。

  他不知道那个雄虫的身份、长相和姓名,只有一张纸、一个序号和简单情况。

  赫安越发觉得可笑,这样的婚约,真的能作数吗。

  可现实是,不仅能作数,还必须作数,否则其代价是他无法承担的。

  监察员拿出文件,文质彬彬的说:“赫安少将,请您签订合约,即刻返程帝都完成订婚仪式。”

  白皙的脸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冷淡沉寂,毫无生气,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愫,那双眼像是在极力在忍受着什么,握笔的那瞬间,第一次知道了原来签下自己的名字是这么难的事情。

  难到呼吸沉重,难到心如刀绞,难到他想不如就这么死了。

  倏地,赫安抬头,直直盯着眼前的监察员。

  监察员低叹:“对不起少将,您已经拒绝了很多次,我也帮您拖延了很多次,但这次真的没办法了。您的年龄已经到达了律法规定,您必须要签字决定,如果您今日还没有签字,我们将会进行强制措施。”

  赫安嘲弄的笑了下。

  这是怎样的一个社会啊。

  一个扭曲不堪冷血麻木的社会。

  他握紧拳头,想发火,却被后方走来的中将按住了肩膀,中将站到了他身后,沉声:“大局为重。”死死盯住他,手下也在赫安的肩膀上施力,试图让赫安冷静些,赫安问:“雌虫就活该这么贱吗?雄虫就配这些权利吗?”

  立刻,满厅都静了下来,惊愕的看着这个口出狂言的雌虫。

  中将闭眼,睁开眼,目光沉沉,他站到了赫安身侧,不顾任何虫的目光,将纽扣解开,露出的肌肤没有一寸好的,惨不忍睹,中将苦笑:“疼一下就好,结束了就不疼了。”

  对视的一瞬间,赫安快速领悟了中将的意思。

  是的,结束了就不疼了,等到他们科研计划成功,就再也不会疼了。

  凌厉的笔锋落下,狠绝的字迹,在这张白纸上留下最深沉的一笔。

  同日,沈谓接到了一封电子信报。

  很惊讶。

  信报上说,他的雌父为他安排的雌君已经签署了文令,同意婚配要求。

  这样的事情上辈子也发生过一次。

  是他的雌父生前为他安排的婚事,对方是一位少将。

  信报的纸上没有照片,没有姓名,只有大致的介绍,介绍了这位军雌的荣誉,沈谓看的发笑:“谁在乎一个军雌,谁在乎这些破荣誉?我不要军雌!”

  说完,果断在电子信报上填了拒绝。

  没过一小时,监察会立刻给他发了数条信息,和他确定是否拒绝,沈谓拒绝的很干脆,半点情面都不留,心想自己的雌父真是给自己找麻烦,找一个军雌当雌君,疯了吗?

  监察会的表示,如果确定解除,需要他前往帝都解除婚约。

  星际律法对雄虫格外宽容。

  雄虫可以随意解约,但雌虫却不可以。

  沈谓压根就没在乎让他去解约的消息,有空了再去吧。

  在厨房里翻来覆去,没找到自己想吃的东西,看了眼表,纳闷,赫安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军部今天很忙吗?拨打过去电话,被挂断,沈谓不甘心,再次拨打,还是被挂断。

  沈谓在家躺了一天,终于见到了赫安,左看看右看看,哦吼,没带什么吃的回来,行吧,于是拍拍屁股又躺了回去。

  算着时间,他们的三月约定剩下不到一月了。

  赫安回来后,一言不发,在收拾行李,沈谓问:“咦,你在干什么?”

  赫安头也不抬:“我们的合约中止。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沈谓显然愣住了,没反应过来,追着赫安问:“为什么啊?”

  赫安将行李箱拖拽下来,放到外面,静静的看着沈谓,忽的,扯唇笑了下:“傻子。”看着沈谓呆呆的样子,用手将对方唇角的污渍擦干净,“也就你会被我欺负了,傻不傻?”

  沈谓还是不明白,迷茫的看着赫安。

  “以后聪明点,不该管的事情别管,不该理的别理,像我这样的以后再也别遇见了。”

  沈谓发呆:“啊?”

  赫安将那张黑金卡放到了桌上,“感谢阁下的两月陪伴,这是报酬,再见。”

  说完,连给沈谓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带着行李,离开了。

  外面星舰消失的那一刻,沈谓还处在风化阶段。

  比谁都懵。

  什么情况?

  突然就走了?

  走哪了?

  那他呢?就留他一个?

  明明是最想要的自由,怎么现在一点也不想要了呢。

  赫安走的很快很快,沈谓去军部找去问,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回到公寓,安安静静,没有了一点吵闹声,看着扫地机器还在忙碌,走上前,蹲下身,关掉了机器。

  低头的一瞬间,看见了桌角的棉垫,沈谓摸了摸脑袋,难怪,难怪撞了这么多次再也没有疼过了。

  他戳了戳机器:“就剩你我了。”

  抱着机器起身,不知道放哪里充电,看了看,又放回了地上。

  走到厨房,冰箱里放的是各种营养品,上面写明了什么时候吃什么。

  比如这张便利贴,写着:沈谓有复发性皮囊炎,每周一食用一次维生素和甘蓝。

  又或者是这张便利贴,写着:两天一杯,五天后带他做一次体检。

  还有这张:最后一次给他吃甜食了,下次为了健康绝对不能给。

  冰箱的每一层都有便利贴,赫安漂亮的字迹就在眼前,只不过,人不在了。

  夜晚。

  很安静。

  不会有谁说:“你再闹腾我就把你扔外面了!”也不会有谁对他说:“冷?不冷你哆嗦什么?”然后帮他不断把温度调高。更不会有谁帮他去试一试水温,一边试一边说:“进去和出来都要穿鞋,别滑倒了。”

  沈谓在床上侧躺着,二层的空调温度被赫安设置成了定时升温,此刻,温度渐渐升高,沈谓却还是觉得冷,往被子里缩了缩。

  怎么这么冷啊。

  怎么之前没觉得有这么冷啊。

  他光着脚,上了三层,看着赫安的卧室,站定,推开门。

  里面没有那个坐在书桌前忙碌的身影了,书桌上的书也被腾空了,房间内的东西少了很多,连沈谓最喜欢摸的那件军装也被带走了,他再也不能玩纽扣了,也不能玩徽章了。

  沈谓跑到了赫安的床上。

  旁边是赫安给他准备的被子,赫安每次都会很无奈的说:“你要是不想睡二层我们就换一换?以后我睡二层你睡三层?”

  沈谓才不要,总会继续缠着赫安,躺在三层的床上,也不许赫安离开,久而久之,这间卧室里也多了很多他的东西。

  沈谓将所有被子拽了过来,往下一层层铺垫,铺的软软的,铺上个五六层七八层,再也不用怕被赫安训斥一句:“你就作死,早晚去医院做脊椎手术。”

  他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吸了吸鼻子,侧躺着,看着窗外的月光,一如往常,明亮皎洁。

  明明,他一直觉得月亮是漂亮的是温馨的,因为只要看见月亮,赫安就会从军部回来了,还会给他带好多好多好吃的,自从知道他不喜欢吃军部餐厅的饭,喜欢开小灶,赫安总会绕路去外面的餐厅带美味回来。

  可是,这个月亮现在像是有一层薄雪覆盖,凉凉的。

  沈谓从床背后掏出一包藏起来的零食,用被子裹住自己,靠在了床上。

  009出来了,四处看了看,问道:【赫安不要你了吗?】

  沈谓皱眉:“什么叫不要我了,明明是合约结束好吗?”

  009歪了歪脑袋,【我怎么没有感觉你开心呢。】

  “为什么要开心?”说完,沈谓将头蒙到被子里,自己最喜欢吃的零食也不香了,扔到地上,难受的拧起眉毛,“怎么走的这么快啊,怎么就这样走了啊。”

  看见沈谓不高兴,009也不高兴了,往被子里钻了钻,亲昵的贴了贴沈谓的脸颊,小声道:【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宿主,开心些,小九给你变萤火虫?】说着,立马空中飘出来好多萤火虫。

  沈谓委屈的说:“我不要萤火虫。”

  【啊,那你要看什么?】

  沈谓不答,抱膝而坐,下巴抵在膝盖上。

  009又道:【那我们出去转转吧?】

  沈谓看了眼。

  他确实不想在这个公寓待下去了,太难受了。

  到了外面,熟悉的军区,之前,他觉得军部像个大家庭,又恐惧又亲近,可此刻,发现这些军雌其实都很冷漠,只有赫安会对他笑一笑。

  顺着围墙走,看见了之前那堵墙,当时想翻墙,可怎么都翻不出去,还被赫安抓住了,还和赫安扭打了一番,现在再看,心境早已不同。

  沈谓站定,009问:【想爬墙?】

  沈谓点点头。

  009慷慨的说:【宿主!你爬!我帮你!只要你能心情好怎样都行!】

  沈谓熟练地找到了砖头,又找到了绳子,一点点的爬,朝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目标接近,这次有009 的帮助,半个小时,爬上去了,他坐到了墙上,看着周围,避开了激光灯,看向墙的另一边,低喃:“出去了就进不来了。”

  009不懂沈谓是什么心思,他记忆中沈谓是很不愿意在军区待的,于是立刻应和:【是的是的,出去了就和军部没关系了。】

  沈谓又往回看了眼,低下了头,良久,无言,重复那句话:“出去了,就进不来了……”

  009看了看里面,看了看外面,默默的陪在沈谓身边。

  沈谓跳了下去,跳到了墙的另一边,军区的另一边,一墙之隔,摔得很惨,腿上全是淤青,脚腕也发疼,一瘸一拐的朝外走。

  熟悉的第九城。

  不,不熟悉。

  其实,他才来了两个月。

  沈谓走在第九城的街道上,一路无言,他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何处,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走到了小二层楼下,看到了那个小亚雌,那个被他救下的小朋友。

  小朋友见到他后,万分惊喜,对他挥手,邀请他上楼坐。

  沈谓顿了下,上去了。

  小朋友给他拿了好多好吃的,都是他之前喜欢的,还写字问他:【你是被那个少将又赶出来了吗?】

  沈谓没说话,低头闷声吃着东西。

  小朋友像是看出了他的心境,又道:【你没地方去了吗?】

  沈谓侧首,手下紧紧捏着水杯,还是没说话。

  这么沉闷的沈谓不像是沈谓了,平日里话比谁都多,可现在却一言不发。

  小朋友最后问:【那……你有父母吗?】

  终于,沈谓忍不住了,嘴唇颤着,哇一声哭了出来了:“雌父不要我了雄父不要我了他们都走掉了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们说他们过世了什么是过世了啊过世了是去哪里了啊……”

  雌父和雄父过世的时候,沈谓一直都没哭,后来也没哭,他从来不知道过世是什么意思,是死亡吗,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死亡,他们没有生病没有突发事件,怎么会都死了,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呢,为什么医生告诉他,是因为他的雌父雄父年纪大了,正常死亡,可为什么会有正常死亡啊,那他怎么办啊,他要去哪里啊,以后谁还会喜欢他啊。

  小朋友给他拿了毛巾来,沈谓擦了把眼泪:“赫安也是,就突然走了,就这么突然走了……”

  小朋友看着沈谓,上前,抱住了他,009从后方,贴在沈谓后背,安慰。

  沈谓没有地方去,住在了小朋友家里。

  晚上,没有睡着。

  很早很早从床上起来了,给小朋友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路上,沈谓看向远处,长长叹了口气。

  沈谓情绪来的快撤的也快,勉强控制住了之前的抑郁,也尽力不再想赫安了。

  但比较麻烦的是,他和赫安还有必然的联系,那就是任务,沈谓道:“九啊,要是我被无限轮回了,你陪我段时间啊,我会害怕的。”

  啊这。

  目光长远。

  这个时候能想起任务也是不容易。

  009到了沈谓面前,义正言辞:【宿主,我觉得你不坏,是的,你有很多很多缺点,但也不至于罪孽深重到被系统惩罚的地步,宿主你放心,我一定会和系统世界反应你的情况的!】

  沈谓喜极而泣:“太好了!”

  009深呼吸:【那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投敌。”

  【!?】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