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被外面听墙角的学生, 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震惊着羡鱼的勇气，纷纷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
“谁会赢啊？”
“我觉得老师的精神力值可能是SS级。”
童年的思维一直都很清晰，保持着中立的态度：“林上将也是SS级, 而且他作战经验丰富，AO在信息素方面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傅白是骨灰级别的老粉，第一个不同意这种说法：“你什么意思？这种歧视omega的言论, 你该不会是直男A吧。”
“我只是在就事论事。”童年认为自己的说法没有问题，“alpha不管是信息素还是精神力都比omega更有优势，就算老师的精神力是SS级，可是他的信息素呢？”
这段话, 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我们从来不知道老师的信息素是什么。”
“omega的信息素只会诱发alpha发情，在战场上没有任何作用。”
傅白很不服气，但是这却是事实：“我相信老师，能赢。”
自古以来, 比赛都会有见证人。
除了证明比赛没有被进行暗箱操作, 还起到一个烘托气氛的作用。
两位当事人的私下比赛, 就这样通过一群大嘴巴, 搞得整个基地都沸沸扬扬。
这座荒星上的土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如此热闹过。
更何况，这次光临这个鬼地方的竟然还是一个名人。
军事基地的后面是太阳能发电站, 年久失修的老古董, 一场大雨直接罢工躺在家里养老。
旁边的机甲场邻居, 遗留下来很多战争废弃的机甲, 上面的游金都已经被风蚀化，一盘散棋似的纵横交错在宽阔棋盘上, 形成一道道屏障，萧条苍凉的实景, 比vr模拟的战场游戏更加令人兴奋。
这偏远的区域，鲜有人来涉足，羡鱼从那份测绘图当中一眼看中。
现在，两个人过来的时候，四周乌压压一片人群。
林渊被这场景搞迷糊了：“这里是怎么回事？你通知的？”
羡鱼也不知道两个人的约定场地，怎么突然冒出来了那么多人，直到他看到那群显眼包。
他们还对着自己招手：“老师！”
真相了。
他走过去：“谁干的？”
其他人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只有傅白这个没心眼子的，高高举着手，得意洋洋地炫耀：“老师，是我干的！我约了赌场！利用林上将的名号举行格斗比赛，让大家都来下赌注，老师！你要加油啊！我把身家性命都压给你了！”
羡鱼没有露出责怪之态，转头对着旁边的两个人说：“童年和苏新，你们两个人出来。”
众人不解，纷纷抬头望去，只见老师对着两个学霸交代了一些事情。
等人回来的时候，他们抓着人问：“老师和你俩说了啥？”
两人相视对看一眼，很有默契地选择了避开这个问题。
苏新拦着傅白的肩膀，笑着说：“我们去找一些箱子吧。”
中间空旷的区域被围了起来。
还有一个智能机器裁判，也不知道这群学生从哪堆废铁里面找来的，磕磕绊绊地扯着机械电音，聒噪刺人耳膜：“两……位，准……备好就开……始吧。”
下面的观众，一直生活在这个破地方。
这一场比赛，整个基地就连跳广场舞的老太太，都拖家带口地过来了。
上次打麻将的四人组，也在其中。
“老张，你看上面那两个娃子，这一场比赛下来，谁会赢？我觉得那个omega挺不错，压了一万在他身上。”
张季青没有说话，他旁边的那个插嘴说道：“你等着亏死吧，上面那个omega娃娃，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能打。”
“呵，老刘，你就会和我唱反调。”
张季青打断两个人的争吵，摇着手中的蒲扇，笑呵呵地说道：“我保持中立，谁也不押。”
苏新和童年两个人，带领着学生们各自抱着超大号的箱子，走到他们的面前：“各位，你们如果现在有人后悔选择的赌注，我们这边可以低价回收。”
台上，两人正做着一些准备工作。
“防弹头盔，你不戴吗？”羡鱼指着另一边的装备，好心提醒，“子弹不长眼睛。”
林渊正穿着防弹衣，满不在意地说：“那玩意太重了，不方便，有衣服就够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羡鱼低着头，正在组装着枪支，“我喜欢爆头。”
林渊在他面前已经彻底卸下来了伪装，痞里痞气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老流氓随时捋袖子打架的姿态：“看你本事，我如果死了，你不正好名正言顺地继承全部财产。”
羡鱼安装好最后一发子弹：“行，我这里有三颗子弹，打完还打不中你，算你命大。”
有人求死，他巴不得。
“你也可以用热武器。”
“枪法没你好，就不丢脸了。”
扶桑：【将军，我可以为你计算弹道。】
之前，这群学生听两个人的对话只听了一半。
按照星际的比赛风格，两个人之间的决斗，一般都是在格斗场里斗个你死我活，想要使用武器，双方需要签订生死状。
“要不要精神力和信息素同时加持？”林渊活动着胳膊问。
“随你。”羡鱼这个时候和他比精神力，没有氪金的buff加持，纯粹是找死。
“你要是敢对我手下留情，我会杀了你。”
“你放心，我这次不会。”
林渊已经摸清了羡鱼的性格，他认定的事情非常固执，如果自己这次有意放水，事后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开始吧。”
他们压根就没等机器人裁判的口令。
林渊脚尖在地上使力一点，身子飞跃而起，出拳迅速，疾如闪电，化作一道残影，一记沉闷的拳响落在羡鱼的身上，让他踉跄后退数十米，撞到后面的机甲。
羡鱼没有刻意地躲过这一拳，而是硬生生地挨上这一股力量，他想测试一下alpha的ss级精神力是怎样的等级，以及适当性地给观众来一个表演。
原本的观众，有不少买了羡鱼的赌注。
现在刚开头就落了下风，让他们很不满意：“卧槽！我还以为这个omega是有多能打，抱着好奇的心态投了他一票，没想到他还真是个花瓶啊！”
“我真是鬼迷心窍！我在他身上花了一万！回家一定要被我那婆娘打死！”
“现在退票还来得及吗？”
人群中，那群穿着校服的学生，抱着大箱子一声声地吆喝：“回收omega票券，不要999，不要99，只要9块9！9块9！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就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羡鱼的赔率那是完蛋，这群赌徒看见这群学生傻不拉几的，这种羊毛不薅白不薅。
“我卖！我手里有一千。”
“我也卖！我是两千！”
童年和苏新分为两个小队伍，在这上千人的观众席之间转了两圈，所有的箱子装得满当当。
“你没事吧。”林渊知道自己刚才的攻击是有多狠，有点担心羡鱼会承受不住，他走过来问，“要不然先去医疗舱？”
“一点小伤。”羡鱼擦了下嘴角的血丝，刚才沉闷的撞击，他听到了骨裂的声音，“力度可以，没有手下留情，很好。”
他话音刚落，手持枪械扣动扳机，弹道擦着林渊的头发呼啸而过，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下面的观众被突然出现的热武器惊住。
押注在林渊身上的人，愤愤不平地大喊：“艹，我还以为这个omega是什么绝世高手，没想到这场比赛竟然允许使用热武器！”
只要双方协议达成一致，观众别想管他们有没有使用热武器。
“你不躲？”羡鱼举着手中的枪，诧异地问。
“赌一把，先浪费你一颗子弹。”林渊很淡定地驻足在原地，神情没有紧张恐惧之色。
羡鱼那个枪法，闭着眼睛盲打移动靶子都可以百发百命中，想要成功躲过去，除非是Ai精准计算弹道，利用角度盲区成功地躲避。
这一招，玩的是心理战。
林渊赌赢了，赌的不是自己在羡鱼心目中有多重要，是在赌自己如果就这么轻易死了，对方就少了一个可以打的对手。
“还有两发，你自己掂量着吧。”羡鱼一边说，一边计算着弹道，在向前跨步的那一刻，霎时拔高数尺。
“砰砰”两枪连开。
这会儿林渊没那么傻逼，他迅速利用扶桑提供的弹道模拟图，足尖顶住围栏杆，使力一蹬，身子贴地向左边滑跪而去，子弹贴着衣服擦过，在腿上划出两道烧焦的痕迹。
两发子弹镶嵌在木桩之上。
这要是动作再迟一点，就要打中自己的膝盖。
三发子弹全部打完，少了最大的阻力。
林渊担心羡鱼从背后偷袭而来，极有可能会杀个回马枪，他滚到后面机甲的三角区，刚落地而起，发型有点乱。
“砰”！
破空之音响起，裹着一股炽热的烈风，子弹闪烁着火花，在机甲的缝隙间穿梭而过。
卧槽！
林渊伸手整理发型的动作顿住了，踉跄跪倒在地，眼睛微眯，瞳孔紧缩，死死盯着陷入皮肉的子弹。
怎么还有一枪？
林渊倒吸口凉气，这一枪正好打在了他的膝盖上，还他妈的是正中刚才子弹擦伤的地方。
太狠了！
“鱼鱼，你不讲武德啊。”林渊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不是说好了三发子弹？”
羡鱼扔了枪，表示自己的四发子弹全部打完：“不要相信你敌人的任何鬼话。”
林上将常年行兵作战，一直都是他把敌人忽悠得团团转，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耍了。
“受教。”林渊解开脖子上的领带，低头坐在地上，打算潦草地缠着包扎，“咱们继续。”
两人之间没了热武器的阻碍。
剩下的全是精神力和信息素的对决。
他趁着林渊现在中弹，先发制人，快速抡起旁边机甲上摇摇欲坠的游金刺刀，对着林渊那受伤的腿狠狠刺了过去。
林渊的速度比之前有所减缓，但是依旧反应迅速，在羡鱼扑过来的瞬间，扯起手上的领带，用力一把牢牢勾住。
他臂力极强，使劲一扯，羡鱼手中的武器瞬间脱手。
林渊微微颔首，控制着领带往上一甩，游金刺刀倏然飞起，呼啸着落在后面，深深插进土里。
林渊在速度上不比羡鱼强，但是在力量上面有着绝对的优势，alpha攻击性信息素，这是ABO性别之间战斗最快且有效的方式。
那些信息素铺天盖地袭来，压得羡鱼感觉呼吸一紧，双腿发软，弯腰半蹲下来，犹如刺刀一般难以撼动，深深扎透进的血肉，一点点地刮伤自己的骨骼。
这些无形的刀片，在他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大大小小伤口，白色的衬衫晕染上一朵朵红色的玫瑰，裹着模糊的血肉，看得人触目惊心。
信息素的恐惧不单是身体上的折磨，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压迫，他的耳朵里听到炮火连天的声音，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的硝烟模糊着地上的尸体残骸。
这是人内心深处最害怕的地方，会一直循环重复。
羡鱼眉眼染上一层戾气，强迫自己从这幻境当中清醒。
这就是AO之间的实力差距吗？
艹！
林渊这混蛋上次就是在和自己打着玩！
“鱼鱼，我早就和你说过，alpha的信息素天生对着omega有着克制的作用，你非不信。”他伸手想把人拉起来，这一场战斗就这样结束吧。
自己的媳妇，他自己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万一又出现omega腺体综合征……
唉？
腺体标记？
林上将现在的脑海中，还有心思充满了黄色颜料，都没注意到羡鱼甩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林渊的腿上有伤，羡鱼快速抬腿横扫，把人扑倒在地。
两个人厮打在一起，滚到泥潭当中，拳拳重击，近距离格斗谈不上计较，只有两头凶猛的野兽在争夺地盘。
“是吗？我今天再给你上一节课。”羡鱼忍受着林渊的信息素，他向上跃起，脚步虚踏，控着身体流淌的“溪流”，右手往后一伸。
“等级是用来跨越的，不是用来克制的！”
之前的那把游金刺刀，在废物中发出轰鸣的剑响，像是一把生出了意识的生灵，一道金色的光芒重新回到羡鱼的手中。
林渊迅速做出反应，张开双臂，倒着连退数步，那道金光却在空中转了个方向，羡鱼腾空翻跃，雷霆千钧一刻，闪现在自己的身后。
等林渊回过神来，刀刃上一抹血线正顺着滑落，自己的胳膊划伤了一道很深的伤口，执刀人的力度再大一点，这条胳膊恐怕就是要断了。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羡鱼体力不支，扶着刀身跪倒在地。
两个人身上都有着伤，还一身的污泥，像是在废物当中抢夺破烂打了一架的乞丐，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去。
台下的观众都看傻眼了。
“这两个人是不是有点太不要命了？”
“这个omega竟然能承受得了alpha的信息素攻击？”
“这个人是谁啊？我是为了我的男神过来看比赛的！这个omega是谁！”
张季青的眼睛一直盯着羡鱼的一举一动：“力场异能，有点意思，你们刚才谁投了这个孩子的票？”
“老张，你是看出来什么了？”
张季青笑呵呵地卖了个关子:“一点点而已。”
学生们只知道老师的精神力值很高，没想到对抗信息素，也丝毫不在下风。
之前反对傅白意见的人，现在都开始啪啪打脸。
林渊现在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浑身充满了力量，好久没有人和自己这样痛快地打一架。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泥，伸手扶向羡鱼，喘着气说：“我真是低估你了，还继续吗？”
羡鱼的脸色苍白，身体透支得要比林渊厉害，omega的身体素质总归是比不上皮糙肉厚的alpha。
他咽下口中的鲜血，眼神坚定地说：“上机甲！”
羡鱼在这一方面没有一点优势。
大橘这个奸商上线了：【我亲爱的宿主，要购买精神力的卡吗？现在做活动有优惠吗？】
原身的精神力值到底是多少，羡鱼自己也不清楚，每次都是靠系统的氪金充值。
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果断拒绝了充值行为。
林渊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前面的战斗，两个人可以说是打个五五分。
胜负可以在机甲这上面一锤定音。
“好，上机甲。”
扶桑有点担心两个人再打下去，这个家迟早要散：【将军，再打下去，会不会你就彻底追不上了。】
林渊这次很有信心：【相信我，我们打得越狠，感情只会越好，他喜欢的是强者。】
如果自己在他面前的战斗力表现得越差劲，这人会毫不留情面地把自己当做垃圾，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