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商齐在这边听得一顿尴尬,这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至少在西原国不是。
商齐咳了咳:“这事儿,看来闹挺大,这么久了还会被人谈起。”
反而齐令淡定的吃起菜:“我倒是挺佩服应絮飞,能为了爱的人做到这样。”
“嗯,你说的还挺有道理。”商齐摸摸鼻子:“不过你还是远离他比较好,小心又被抓。”
自从来了西原,齐令受了商齐太多照顾:“你,大概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了吧,不介意我是质子,不惜为了我和你皇兄对抗,甚至拼了命救我。”
这让商齐想起那晚的话:
“从未有人待我如此好,你是,嗝,第一个。”
“要不你嫁给我吧,我一辈子对你好。”
商齐说:“那晚你说,我对你很好,你要娶我。”
在齐令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商齐补了句:“后来我回了屋,认真想了想为何你会说这样的话,大概,齐令你真的很孤独吧。”
孤独吗,是很孤独啊,可 齐令清楚自己不是一时冲动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吧:“是呢,不好意思,说了这些让你误会的话。”
得到了齐令的回答,商齐并不觉得开心,反而更郁闷了。
年夜宴会上,载歌载舞,东陵国公主庄子鸢在舞者中脱颖而出,时不时对着商齐暗送秋波,商齐也只当没看见。
只是这会上的其他人,心里个个都跟明镜似的。
其中一位文官大臣就说:“看来过不了多久,咱们西原国就要有喜事了。”
商君只笑不说话,转而望着念贵妃。
开玩笑,商齐商澜的终身大事念贵妃不点头,商君敢就这么指了?
西原国国君对念贵妃的宠爱在别国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可百闻不如一见,一见更是惊掉了下巴,竟能宠到这种地步。
庄子鸢长得和庄子复一点都不像,虽说是一个父皇,可眉眼间一点相似处都没有,庄子鸢眼角上挑,颧骨略高,整个人看起来就很不好相处,给人十分强势的感觉。
一舞毕,庄子鸢款款上前,声音清脆:“子鸢见过商君陛下。”
“好好好。”商君笑盈盈:“舒炳把珊瑚掉夜明珠拿来,朕要送给子鸢公主。”
“谢商君陛下,子鸢还有个不情之请。”说这话的时候,庄子鸢眼神一个劲儿的往商齐哪儿飞。
不会这位公主这么大胆,自己要亲自开口求亲吧?
然而他们都猜错了:“子鸢就是想坐在七殿下身旁。”
“准了。”
庄子鸢一坐下,一大股脂粉味儿飘进商齐的鼻子里,差点闷的他喘不过气儿:“公主殿下。”
庄子鸢抬手捂住嘴,似娇羞:“七殿下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子鸢可好?”
商齐不露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公主,这不和礼数。”
“也是。”庄子鸢有些失落:“是子鸢唐突了。”
这两人的交谈,在旁人看来就是看对眼了,纷纷点头使眼色,唯有齐令在不远处嗖嗖的冒冷风,脸瞅的吓人。
庄子复扯扯他袖子:“齐令,怎么了?”
齐令回神:“没事,我…”
话还没说完,他手里的酒杯就被捏了个粉碎,声响引起了众人注意。
商君抬眼望来:“舒炳快去给齐公子上药,你这孩子若是在战场上,定是位猛将。”
一句话化解了齐令的尴尬,大臣纷纷附和:
“是是是,微臣可没见过有人能徒手将酒杯捏碎的。”
“齐公子将来必成大器。”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商齐朝齐令投来关心的目光,齐令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舒炳给他擦着伤口:“齐公子伤口不重,估计明天就结痂了。”
“多谢舒公公。”庄子复替齐令谢道。
舒炳对着庄子复多了份慈爱:“子复殿下客气了,这是老奴该做的。”
这时守在门外的小允子带着一个少年捧着托盘进来了:“皇上,十四公主送礼物来了。”
十四公主商悠几乎不会回来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每年该送来的礼物确是一件都不会少。
少年上前一步:“商悠师姐准备了上好的补品送来,祝太后、皇上、皇后、念贵妃以及各种娘娘健康长寿,容颜永驻。”
这里最高兴的要数念贵妃了,这女儿她也有好几年没见了:“笑悠儿可有说何时回来?”
少年答:“师姐说得空了就回来。”
太后佯装生气:“次次都这样说,次次都不回来,皇帝就这么一个女儿,哀家都还没好好看上几次呢。”
少年赶紧赔笑,又掏出一雪莲花:“师姐特意吩咐,这多雪莲花一定要送给最爱她的祖母。”
这才逗得太后开心。
宴会之后氛围也没有那么紧张,皇子朝臣可随意走动,东陵国使臣把庄子复叫走了,说是代表东陵国王慰问殿下。
被庄子鸢缠得脱不开身,商齐只能看着齐令一个人悄悄的从宴会上离开。
这是商澜跑来找商齐玩儿,商齐好心介绍:“来,这是我十一皇弟商澜,商澜你来陪陪子鸢公主。”
说完也不等两个人有所反应,就追了出去。
他怎么忘了,逢年过节,谁不是和自己家人在一起的,即使庄子复家人不在,至少还有个使臣带来了家信,而齐令在西原才是真正的孤身一人。
找了老半天,才在一颗百年老树的背阴面找到齐令。
商齐本来打算悄悄走过去吓一吓他,哪知靠近的时候听到齐令在哼歌,很好听,可自己从未听过。
商齐就这样抱着手靠在树的另一面静静地听。
然而齐令唱了一遍又一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即使声音哑了,也不打算停下来。
商齐靠在树上:“别唱了。”
齐令低声笑道:“不好听吗?”
“很好听。”商齐又说:“你知道我来了。”
指了指耳朵,又想起商齐看不到,齐令放下手:“你来的时候才到干树叶了,我听见了。”
“刚才那首歌…”
“我听别人家母亲给自己孩子唱的,觉得很好听,便学了。”说这话的时候齐令有羡慕也有寂寞。
眼前喜气洋洋的景象,背后确是孤寂的齐令,连商齐都觉得自己和那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
突然,商齐说:“我也给你唱一首歌吧,商澜小时候哭闹我给他唱的。”
“你是把我当小孩儿吗?”
“闭嘴,认真听。”商齐脸红,可齐令没看见。
当商齐唱完问齐令好听与否的时候,就就没听到回答,他又喊了两声:“齐令,齐令?”
依旧没有回答。
商齐绕过树看去,齐令带着微笑睡过去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商齐挠了挠头左看右看没发现有小太监或者侍卫走过,只能自己把齐令抱回去了。
这夜,齐令男的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小时候的自己。
被人嘲笑,被人排挤,被继母背后多次下毒手。
然后,商齐出现拍了拍哭泣的小齐令的肩膀,小齐令抬起哭得湿漉漉的脸:“你是谁?”
这时商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齐令站在之前商齐站的位置,他对小时候的自己说:“没关系,以后你会遇到一个很温暖的人。”
一夜好梦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齐令整个人看起来都比平时更精神了,和他形成反差的是顶着一双红肿双眼、毫无精神的庄子复。
看到庄子复这个样子,齐令以为又有谁欺负他了:“子复殿下,你这是?是不是东陵那边的人又欺负你了?”
一句关怀,触动了庄子复的泪腺,也不管是不是有下人在,抱住齐令就开始哭,齐令张着双手无处安放。
哭了好一会儿,见庄子复情绪稍微平静了,齐令才问:“你,怎么了?”
庄子复深呼吸了几次,才开口:“昨晚,我见了王使官,他给我说了一些关于母亲的事情。”
“什么事?”齐令问。
庄子复皱着眉头,想到自己的母亲,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母亲本是西原国郡主,年少时倾慕商君,无奈被人半路使绊子,送往东陵国和亲,父皇以为母亲与商君藕断丝连,才,才如此冷落母亲。”
曾以为庄子复只是个没有什么身份背景的普通皇子,哪知道背后有这么一桩往事:“那你母亲的娘家人?”
“没了,母亲死后,外公他们一蹶不振,没过几年就没了。”庄子复捂着脸,泪水从指尖滑落,滴在衣服上:“唯一算得上娘家人的,大概只有商君了吧,可是我知道,我知道这不能说,否则父皇会杀了我的,他会以为我和商君勾结想要密谋策反。”
眼看庄子复又要放声大哭,齐令干净掏出手帕给庄子复擦眼泪:“那就不说,普普通通的也好,不被卷入血雨腥风当中。”
庄子复抓着齐令的臂膀,下定决心:“好,普普通通也好,不过我要找出那个使绊子的人,如果不是她,母亲的人生会是在西原国幸福的过完。”
齐令:“你找得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
出去浪的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