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那小子可没什么孝顺的心思。”李和泽摆摆手说:“他就是路过这儿都不会来看我。”

  高让抿着嘴笑了笑说:“我看二公子只是不喜欢把话吊在嘴边上,可实际上心里头都装着呢。”

  “你高看他了。”李和泽笑着喝了口茶说:“行了,我们不说他了,高大人,我看您最近瘦了不少,是不是这儿的饭菜不合口味?”

  高让说:“没有,挺好。”

  “也难怪,这豫北苦寒之地,确实没有什么精细的菜式,能填饱肚子已经不错,只是委屈高大人要跟着吃这粗茶淡饭。”李和泽继续说:“明日我叫人出去打点野味回来给高大人补补身子。”

  他忙说:“多谢将军。”

  “不必客气。”李和泽站起身来说:“天色已晚,我便不打扰了,高大人歇着吧。”

  他回到账里便看到周圭在等着,见他回来说:“将军。”

  “钱肃年如何了?”他坐下来问。

  周圭闻言便知李和泽做的事都有缘由,他忙说:“只是些皮肉伤,已经派军医过去瞧了,应当无大碍。”

  “如此甚好。”李和泽说:“你回去跟他说,往后万不可得罪高让,现下我们做的事情都需暗中进行,决不能被发觉。”

  他颔首道:“我会去说的。”

  “明日你还要早些出发,别在这儿候着了,回去吧。”李和泽催促了一句。

  李衍一整晚都没睡好,高俅离的事情弄得他满心烦躁,若是高让真的控制了豫北接收信件的渠道,那他发过去的信必将会落入他的手中,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敢写信询问,可私自去豫北又担心这里会有皇上的探子,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着实叫人为难。

  床板本就是随便搭起来的,他一翻身便会发出“咯吱”的响声,宋谦觉浅,被他这样一惊便醒了过来,声音有些迷糊的问:“还不睡?”

  “吵醒你了?”李衍偏头看着他问。

  他摇头说:“没有。”

  “在想什么?”宋谦睁着眼缓了会神问。

  李衍说:“高让既然敢把高俅离放到这里来,我觉得他就不怕被人发现,我担心高让这次去豫北当监军会出卖消息给突厥。”

  “去豫北?”宋谦翻过身说。

  他摇头:“现在还不行,我担心我们身边会有皇上的探子,万一我们去了,皇上多疑,身边难保不会有人诬陷我与父亲勾结,我父亲本就与先太子的事情有关系,这次若是再牵扯进来,唉.....还是算了。”

  “说句实话,高让从小抚养当今皇上,他通敌的原因实在不好说。”宋谦枕着他的手臂说:“这段日子我仔细想了想,从我宋氏出事开始,牵扯进来的六部官员除白大人之外都不是无辜的,尤其江氏,他们掌管国库,可各地还是乱民四起,赈灾银两不翼而飞,大多数的银两都进了他们自家的口袋,皇上想借我们之手除掉他们也是意料之中。”

  “你怀疑过江望舒没有?”李衍沉默了半阵忽然问。

  宋谦说:“新上任的中书令?”

  “没错。”李衍说:“上次在白大人的丧事上我见过他,那时候我才忽然想起,无论是宋氏出事还是这一连串从未停过的麻烦,都是在他受益最大,而那些麻烦事也是他出现在朝堂上之后才出现的。”

  宋谦说:“可他也是江氏的人。”

  “他没有从江氏身上得到任何好处,除了进翰林院这件事。”李衍沉声:“而且他当初要进翰林院,是他的母亲在江远游面前跪了一日才求来的,甚至在他年幼之时便常常被江弈鸣和江弈尘两兄弟嘲笑,他们绝对称不上有多近的交情。”

  宋谦想起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说:“可我看此人面对江弈鸣的时候也没有那么......”

  “是不是觉得那次吃饭他们好像过于生疏了?”李衍笑问。

  他颔首:“我看着他们相处的模样,像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单纯是江弈鸣一方的攀附。”

  “那只是讨好。”李衍习以为常的说:“江弈鸣此人从小便被江弈尘压着,没有入仕的机会,而江望舒出任中书令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那晚他其实是把自己的身份放低,以求江望舒在仕途上予他便利。”

  宋谦说:“可他还是没有得到江望舒的举荐和提拔。”

  “以他们之前的关系,江望舒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君子了。”李衍说:“前提是这件事情并非他因私仇而做。”

  “现在想来,江望舒出身翰林院,要想挑拨高显荣闹事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宋谦脑子里把最近的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说:“现在幕后的事情都是皇上在推动,白大人的那封信里已经说得很明白,现在问题是皇上从不出皇宫,对于外面的事情不可能那么了如指掌,若依你所言,这些事都是江望舒在做,那我们首先就要弄清楚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消息。”

  李衍摁了摁眉头说:“还有高让的事情,现在真是乱成一团,总也理不出头绪来。”

  “好了。”宋谦说:“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许继不是在吗?实在不行就先让他回豫北看看,顺便给镇北王提个醒,注意高让的动作。”

  第二日天还没亮许继便赶了过来,李衍穿上衣衫关上门出去问:“这么早,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