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脸色沉沉不应声,宋谦见状说:“还在救。”

  “这么长时辰,火势很大?”李和泽也跟着发愁:“那里面的犯人......”

  宋谦摇头:“到我们回来之前没有一个活着的。”

  “有人蓄意而为?”

  他点头。

  “小子,遇到事情就会愁眉苦脸,你这样有什么用?”李和泽看李衍情绪情绪低落的模样说:“我们李氏的二郎可不是喜欢事事逃避的性子,有什么就去做,做不到了再想办法,发愁能了结事儿么?”

  李衍抬眸,看着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可到底也没说出来。

  “豫之,来,先坐吧。”李和泽回过头说着。

  宋谦颔首,也没有推辞,径直的坐在他右侧。

  “对了,我要问倒是差点忘了这事儿。”李和泽一拍脑门说:“真是老了,瞧我这记性。”

  宋谦恭敬的垂首:“请说。”

  “平日里站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不是高让吗?”李和泽不解:“今日我看到的怎是另一个挺年轻,还有些儒雅的男子?”

  他转了转心绪才想起来:“哦,那是新上任的中书令,叫江望舒,是先前户部尚书江远游的侄儿。”

  “江氏的人啊。”李和泽笑着说:“江氏的人喜弄权。”

  宋谦沉吟片刻出声道:“这个江望舒倒是有些不同。”

  “哦?”李和泽挑眉:“愿闻其详。”

  宋谦抿了抿唇说道:“江望舒的母亲下嫁寒士,江望舒其实并不算是地地道道的江氏人,只不过是随母姓而已。”

  “此人幼时便极好读书,后来进入翰林院,一直帮皇上处理庶务,宋氏被......灭,之后,他便被皇上直接提了起来,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饶是权势庞大的高让见了他也一样不敢嚣张。”他说:“不过我和此人不熟,也就是见过面的关系,别的事情也不大清楚。”

  李和泽点头:“那依你所言,此人确实有真才实学?”

  “是。”宋谦颔首。

  他们说完了李衍还在一旁发愣,脸色奇差,李和泽用手臂碰了碰他道:“小子,你不好好在你侍郎府待着,怎么跑这里来了?听说你为此还费了不少力气?”

  “没有。”李衍回过神答:“这儿大嘛,侍郎府太窄了。”

  “窄?”李和泽闻言直想笑,侍郎府可是二品官员的府邸,若是那还算逼仄的话,那这世上只怕没有能放下他这尊大佛的地方了。

  李衍也没有理会他的笑意,只是垂首问:“爹,你什么时候回豫北?”

  “明早。”李和泽说:“豫北不能没人,你大哥虽有独当一面的能耐,可终究年轻气盛,只怕是对付不了突厥人那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容易被激怒,一旦中了别人的计,豫北永无翻身之机,京都也危矣。”

  他应声:“恩。”

  “记住,不管有什么事,不要先让没用的懊恼和烦躁占据了脑袋,否则是想不出法子来的。”李和泽说。

  李衍轻轻的“嗯”了声。

  “我听国士说,你奉圣命要查先太子遗孤的事,你也在京都待不长吧?”李和泽问。

  他点头:“估计明日你走了,我也要出发。”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关乎国体,遇上的危险也要多得多,做事的事情不要太过张扬,凡是收敛一些,对你没有坏处。”李和泽了解自己的儿子,李衍哪里都没得说,可偏偏就是性子太急躁了些,他偏头看了看宋谦,心里暗想,幸亏他找了个沉静的人,也能适当的压一压他的脾气,不至于走到哪儿都把人给得罪尽。

  “豫之,你也会跟着去吧?”李和泽温柔慈和的问。

  宋谦颔首:“是。”

  “这小子做事把握不住分寸,若有过分之处,你多提醒,免得他节外生枝。”李和泽嘱咐:“你们将要去查的这件事情与旁事不同,不宜太过张扬。”

  他微微点头应:“好,我记住了。”

  邢狱的火一直着到半夜,这么长时间,不可能还有人活着,李衍越想越觉得心乱,宋谦坐在他身侧道:“邢狱估计是不会有活口了,方才我让管陶去问过了,这火定是人蓄意所为,因为里面有火油的痕迹。”

  “火油?”李衍抬眸。

  宋谦点头,端起茶喝了几口润了润喉咙道:“没错,邢狱完全烧塌了,但是地上还有火油的痕迹,而且据里头的人说,火油味很重,应该不会有误。”

  “明日我们便要离开京都,到时候这案子便会落到白尚书的手中。”他顿了顿之后继续说:“等我们回来,只怕是不可能查出任何线索的。”

  李衍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