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抿了抿唇才道:“有。”

  “现如今江弈尘和江弈鸣二人互相拿捏着对方的把柄,若是这二人倒了,户部和江弈鸣手中的商路便都无人做主,那些东西可是价值连城。”李衍退在后面踩着宋谦的影子,垂下眸淡淡说着:“皇上定不会放过这个安插自己人的机会。”

  宋谦颔首:“这么好的机会,皇上怎会不用?”

  “至于江氏手中的那些东西,我们绝对插不上手。”

  李衍紧走了几步,搭上他的肩膀道:“那些东西倒是无所谓,不过我们查先太子遗孤的事到时候便瞒不过皇上的眼线,凡是都要更小心才是。”

  天色已暗,两人长长的影子打在昏黄的地上,他们寻了个凉亭坐下,宋谦似乎很喜欢喝茶,不管到哪里都少不了茶,而且一喝便停不下来,他斟了茶道:“皇上现如今想尽办法铲除世家,这样下去人人自危,朝政难免会动荡。”

  “我就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擅论朝政绝非我应做之事。”李衍接过茶抿了一口笑说。

  宋谦抬眸:“你之前可不是如此做的。”

  “聪明人总要懂得顺势而为,我李氏忠于朝廷,但我姓李,首要保得是豫北。”李衍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事有急缓,人有远近,人之常情。

  他笑道:“李侍郎真是随心而动。”

  “我是个俗人,没有什么忠朝廷,死社稷的想法,人活着总要自己舒服了才成。”李衍一脚踩在旁边的石凳上,喝茶如同饮酒一般潇洒:“不过豫之,关于先太子遗孤的事我还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插手。”

  宋谦垂眸细细品着茶说:“我不会。”

  “你可否能送信往豫北?”他想了想问。

  李衍把茶盅放在石案上摇头道:“不能,京都到处都是皇上的眼线,我一旦有异动,马上就能死在这里,信也会落到皇上手中,到时候不管我写了什么,决定意思的都是皇上,弄不好那就是豫北谋反的罪证,我怎会冒那般风险?”

  “恩。”宋谦应。

  “你为什么问这个?”李衍了解他,宋谦绝不是无缘无故会问这些事情的人,除非他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情,心中不安。

  宋谦顿了顿道:“我本来是想问问当初参与先太子一案的人究竟有些谁,不过也无妨,我完了可以去问问老师。”

  “你查这些做什么?”

  他抬起头,忽然被一阵风迷了眼,赶忙低下头去。

  李衍说:“怎么了?”

  “没事,沙子进眼睛里了。”宋谦说。

  他起身走过去蹲下身道:“我看看。”

  “不用,小事而已。”宋谦抬袖挡住他的手:“一会儿就没事了。”

  李衍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箍在背后,抬高他的下巴,凑近了吹了吹,宋谦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眼睛直直的吹到脚底,全身都冷冷的发着麻,他挣扎着道:“好了。”

  他看到宋谦的喉咙动了动,忍不住笑出声,俯下身子,更凑近了些。

  宋谦察觉到热气喷在唇间,赶忙仰高了头道:“这儿不行。”

  “......什么不行?”李衍笑着看他:“嗯?”

 

  、约见

 

  

  宋谦作势欲逃,李衍摁住他的膝盖,逼得他无法站起身,他重复道:“不行什么?”

  “你明知道。”他慌张的吞着口水,眸光如同小鹿一般无辜。



  他瞧着宋谦湿润的眸子心中顿起怜惜,抬手抚着他的脸叹息道:“豫之,你真是叫人无可奈何。”

  “公子。”管陶远远地看到他们,扬高了声音喊。

  宋谦不知怎么来了力气,将李衍推到一边,差点没站稳翻下荷塘,他稳了稳身子粗骂了几句。

  \"何事?\"宋谦端坐在石凳上,端起茶杯轻抿着。

  管陶挠了挠头发说:“公子,天儿凉了,我看大氅还在屋中放着,心想公子出来一定很冷......”

  “那大氅呢?”李衍靠着亭栏问。

  他憨憨的笑着说道:“我是来叫公子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