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宋谦应,也没有再一直追问下去。

  他正欲走,心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停住步子问:“老师,当初只有您一人是从东宫出来的么?”

  “不是,不过幕僚里面只有我,除此之外还有公认的□□人,当今的镇北王。”

  宋谦凝眸:“镇北王,李衍的父亲?”

  “是。”周青云继续说:“他当时奉命在在镇守边境,对于东宫的混乱危机也不知情,只是东宫被火烧后的第二日我见过他,后来他便又请令回豫北去了,这么些年再也没回来过。”

  “皇上没有想过斩草除根?”宋谦问。

  周青云摇头:“没有,当时的夺位案牵连的人不计其数,镇北王常年镇守边关,与这些事情本就扯不上关系,况且他不能将所有跟先太子有关的人都屠杀殆尽,那样怕是会失了人心,留下他也无大害,不过是多了个镇守边境的人罢了。”

  “如此说来皇上也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信任镇北王?”宋谦疑惑。

  他颔首:“若是信任就不会时不时派人去监视了。”

  “当初的那场大火,真的没有人活下来么?”宋谦问。

  周青云摇头:“不知道,反正我们第二日去的时候里面就只剩灰了,什么都看不出来,人们只当他们都死了,谁也不敢提起。”

  “如此说来,并没有人能够证明他们都死了,对吗?”

  他应:“确实如此,不过当时东宫的门都被封了,所以应该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

  “皇上做事一向周详谨慎,没有把握的事绝不会做,他又怎么会容忍先太子有骨肉留下。”周青云叹声气说道:“明知那是对自己最不利的证据。”

  宋谦颔首,事实确实如此,按理来说,他不该会落下如此把柄,可现如今京都传的沸沸扬扬,那又是为何?

  “老师,此事我会查个清楚明白。”他想了想道。

  出来后李衍刚好进院,他抬头瞧了一眼道:“你怎么过来了?”

  “许久没见你出来,有些不安,说什么了,这么久?”李衍走到他面前探头往里看了看。

  宋谦系好大氅道:“没什么,只是老师担心我的身子,特地叫我过来,就为看看我有没有事。”

  “那……我送你回去?”李衍点点头,并未多问。

  他看到落日的余晖照射在李衍身上,他似乎多了几分若有似无的温情,便点点头说:“好。”

  管陶见他们回来这才凑近来说:“公子,药已经熬好了,国士叫我嘱咐公子,一定要记得按时喝,药凉了不好。”

  “知道了,你不用忙前忙后了,先回去歇着吧。”宋谦偏头瞧着他说。

  管陶看了李衍一眼不情不愿道:“好。”

  “那公子有事叫我。”他末了又加了句。

  宋谦应:“嗯。”

  “这小子是不是对你有些不同寻常啊?”李衍凑近他耳畔压低了声音问。

  他无奈的转过身道:“管陶从小跟着服侍我。”

  “原来如此啊。”李衍心虚的挠了挠头发说:“那我是看他……对你太关怀备至了……”

  宋谦侧眸:“没人说你什么。”

  “对了,你从小便在这国士府里住着,和你父亲倒是半点都不生疏。”李衍随意的挑着话题:“不过你为何不受宠?”

  他不以为然道:“庶子不受宠有何稀奇?”

  “那你何必为了他们劳心费力的翻案?”李衍不解:“横竖也与你无关。”

  宋谦正色:“我姓宋。”

  “不管他人如何,我绝不能让自己的姓氏上蒙了灰尘。”他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况且,你会因为父亲不疼而心生怨愤,巴不得他们早日下黄泉吗?”

  “我没有这种经历,倒是不知。”李衍实话实说。

  他是嫡子,上面的兄长也很照顾自己,虽然留在京都并非本意,但他受宠那是毋庸置疑之事,所以宋谦经历的事情自己并不能够感同身受。

  “所以我说李侍郎不该阻挠我,对于自己不能理解的虽然不能同样感同身受,但不用恶意的阻止,不是么?”宋谦挑眉。

  李衍颔首:“我不会阻止你,前提是你能听进我的劝告,不要招惹不该惹的事。”

  “先太子遗孤的事我不会深查,但是此事是谁捅出来的,那总应该弄个清楚才是吧。”宋谦柔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