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迫属无奈,无妨,爱卿不必过于苛责。”皇上深明大义的说着,似乎半点都不忌惮,也不生气。

  李衍深深的叩首道:“微臣多谢皇上体恤。”

  “对了,爱卿此次回京可有听到什么传闻?”皇上拿起笔在奏折上批着,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他抬头道:“回禀皇上,微臣不曾听说,不知皇上所指为何?”

  “朕听闻坊间百姓口耳相传,皆在说先太子遗孤尚存于世。”皇上放下朱笔,眸光审度着他。

  “你怎么以为?”他见李衍不说话继续问。

  李衍跪伏在地道:“皇上,臣不敢。”

  “没什么,朕不会怪罪于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皇上抬袖虚扶着说道:“朕只想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他依旧跪在殿上,抬头道:“回禀皇上,臣一路赶着回来,确实不知这坊间传闻,不过依微臣所见,那应该是子虚乌有,空穴来风。”

  “但朕以为,无风不起浪,这种传闻总归不会好端端的就传出来,不管是真的还是有人故意散布这种妖言惑众的消息,朕都要知道是怎么回事。”皇帝说。

  李衍抬眸看着他,半刻后,皇帝果然又说:“正卿,你帮朕去查查清楚,这件事情务必压下去,若是有余孽活着,你知道该怎么办。”

  “臣……遵旨。”李衍说。

  他出来后宋谦还在外边等着,他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背对着他看宫门,本就虚弱的身子在夕阳的映照下更多了几分羸弱。

  “豫之。”李衍紧着步子过去。

  宋谦转过身,看了看他问道:“顺利么?”

  “还行。”李衍应:“走吧,边走边说。”

  他们坐着马车往国士府走,宋谦被颠得昏昏欲睡,脑袋也在车壁上磕得显了红。

  “靠着我。”李衍把肩膀放过去道:“到了我叫你。”

  宋谦也没有推辞,轻轻的把脑袋落在他肩头。

  他的呼吸浅浅的,脖颈间散发着清清冷冷的松竹香味,李衍贪婪的嗅着,像是中了魔一般,心都跟着荡漾。

  “公子。”管陶看到他们的马车急着跑过来相迎。

  李衍轻轻晃醒他道:“豫之,到了。”

  “嗯……”宋谦幽幽的醒过来,朦朦胧胧的望着他:“到了么?”

  他应:“嗯,到了。”

  “管陶,把大氅拿进来。”李衍出声。

  他这才上了马车,把大氅隔着车帘递进来道:“公子,外面天凉。”

  “知道了。”宋谦应。

  李衍把大氅披在他肩上道:“走吧。”

  他们进去后宋谦便径直去了国士屋中,周青云看到他进来二话不说先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生怕受了什么磕磕碰碰。

  “老师,我一切安好。”宋谦柔软的笑着应道。

  周青云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这次去了商州,事情可有进展?”周青云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查清楚江远游的事,更是因为商州离豫西近,对于查清楚宋氏的冤案有用处。

  他点头:“江远游的事没进展,不过豫西的兵败案倒是查到了不少东西,搜集到不少证据。”

  “说来听听。”周青云给他倒了杯热茶。

  宋谦说:“杨氏在豫西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混账事,杨正柏不肯交代,不过我们从他两个儿子嘴里得到了不少证据,可以证明那张布防图不是我父亲收买职方司郎中泄露出去的。”

  “拿到证词了吗?”周青云紧张的询问。

  宋谦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道:“我临时叫人写了一份,上面他画了押,不过正式的证词还需要刑部审问过后才行。”

  “这件事李衍也知道么?”周青云顿了顿后问。

  他颔首:“知道,在豫西的时候把守的人都是豫北来的轻骑,是他的亲信,此事避不过他。”

  “那他对你可有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