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古代言情>太子他有病>第14章 冷战

  长宁殿里的一众宫女见着太子殿下抱着一位姑娘进来,慌忙垂下了头。

  “备水。”

  季宴淮冷声道。

  兰芽慌忙吩咐身边的几人去备水。

  又随着季宴淮进屋,这才发现被太子殿下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的姑娘,就是棠棠。

  “姑娘……”

  兰芽轻轻叫了一声。

  棠棠攥着季宴淮的衣裳脸色通红,她只穿了一条裙子,上面什么都没有。

  可听到兰芽的声音,仍抬头朝她一笑。

  “兰芽,你们先出去吧。”她轻声道。

  瞧着面无表情的季宴淮,兰芽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见棠棠朝她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一众宫女又出去了。

  屋中只剩下了季宴淮,棠棠悄悄松了一口气,正要下床去找一件小衣,就被季宴淮按住了肩膀,“做什么?”

  她咬了咬唇,“我,我衣服……”

  虽是季宴淮亲手脱下来的,可面对他,仍有几分羞耻。

  季宴淮没有说话,转身去了一旁的雕花镂空花梨木柜子,翻找了一瞬,拿来一件水红色荷花纹小衣。

  他指尖挑着那细细的带子,动作轻佻。

  瞥见他的眼神,棠棠往床角缩了缩,伸出一只嫩藕似的手,“我自己来。”

  季宴淮坐到床边,眼皮轻掀,声音含笑,“棠棠还想被绑起来么?”

  裹在他衣服里的棠棠一颤,不过一出神的功夫,就被他捞到了怀中,慢吞吞地替她穿着小衣,泛着凉意的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她裸露的肌肤,引得她在他怀中轻颤。

  好在他并没有在长宁殿停留多久,等他走后,棠棠连忙就去了浴室。

  “姑娘……”

  胸前和腰际白皙的皮肤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指印,暧昧又惹眼,可肩上,手臂和小腿上又有几个见了血的齿痕,有些惨不如睹。

  兰芽被她浑身的痕迹惊得轻轻叫了一声。

  棠棠脸色发红,只当没明白兰芽的惊讶,长腿踩在小凳上,跨进浴桶之中,温热的水让她舒服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兰芽,太子没有为难你吧?”她抬头问道。

  兰芽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殿下只问了我几回话。”

  兰芽也不过比她大一岁,棠棠心中有些抱歉,“对不起。”

  兰芽一惊,连忙说道,“姑娘,殿下真的没为难我,反而是我害了姑娘。”

  她低着头。

  看见棠棠有些疑惑的眼神,她自责道,“殿下那日问我,在马车里和姑娘都说了些什么,然后我就都如实说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棠棠看着她的头都快埋到地上,叹口气,说不生气是假的,可兰芽她也不过是个宫女……

  心中的郁闷无处可发,只恨恨拍了拍水面,溅起的水花又扑了她满面。

  棠棠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窝囊极了。

  “姑娘……”

  兰枝轻轻叫了她一声,然后拿着帕子轻柔地给她擦着小腿,正要往上,棠棠突然回过神拦住她。

  她红着脸,“我自己来吧。”

  平日里她也时常自己擦身子,不让她们碰,兰枝也没觉得奇怪,便将手中细软的帕子递给她。

  棠棠拿过来,从膝盖往上,细细擦拭,到了大腿根一顿,脸越来越烫,似乎又想起了那粘腻的感觉。

  她还以为今日逃不过了,可季宴淮虽荒唐,最后却只是停在她大腿间。

  “姑娘,您脸都泡红了,水也有些凉了,快些起来擦净,小心着凉。”兰枝道。

  被兰枝这么一说,棠棠似乎这才感觉水有些凉了,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连忙站起身,由着兰枝将水擦净,穿上寑衣,躺在了床上。

  或是这两日一直绷着,此刻知道自己没逃出去,反而困意来袭,不过一瞬,便睡着了。

  曦光越过厚重威严的宫墙,洒在汉白玉台阶之上,穿着朝服的官员从两侧垂首而上,踏进了太和殿内。

  殿内金碧辉煌,永安帝端坐在上方金漆雕龙宝座之上,神色威严。

  “饶州刺史姚甫之上书称元江上游隐隐有溃堤之势,请朕派人加固堤坝,众爱卿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底下一众官员垂首,相互对视一眼,并未有人开口,

  “父皇,臣以为陆滂为最合适人选。”昶王出声道。

  “哦?”皇帝有些疑惑。

  这陆滂虽为都水使者,的确有些真才实学,却是个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之人,姚甫之这人眼中也进不的沙子,两人若聚到一起……

  不等季宴淮想完,昶王回道,“父皇,元江下游村落众多,百姓人数高达千万,加固堤坝一事刻不容缓,陆滂这人的确有几分才干,若是他前去饶州,定万无一失。”

  永安帝沉吟一瞬,“太子,你觉得如何?”

  季宴淮回道,“回父皇,儿臣觉得三弟所言极是,只是……”

  他略一停顿,让昶王紧了紧垂在两侧的手。

  “儿臣认为,贺端更为合适。”

  “贺端?”永安帝似没想起此人是谁。

  “贺端为原都水使者,贺寄阳老大人的孙子。”季宴淮适时提醒。

  “贺寄阳啊。”永安帝猛然想起。

  贺寄阳原是前朝的都水使者,大元十八年夏,镇江溃堤,福州死伤无数,贺寄阳连夜赶赴福州,力挽狂澜,救下了镇江下游数十万百姓。

  “贺端此人儿臣曾见过,是个可塑之才,性格也温润端方。”季宴淮继续道。

  永安帝被一句“温润端方”提醒,这姚甫之的性子,这陆滂的确不适合与他共事。

  可这贺端……

  “贺端年轻,儿臣以为,叶应材大人可随他一道去饶州,也好从旁提醒。”

  永安帝略一沉吟,季宴淮便知他心中所想,这叶应材虽贪天之功,却有个好处,就是不随意干预自己不懂之事。

  贺端此番不必揽多大功劳,只需要越过陆滂,站在陛下面前就行。

  “那就按太子所说,叶应材与贺端两人同赴饶州。”

  昶王嘴唇翕动还想说些什么,永安帝就一锤定音。

  季宴淮下了朝,便往长宁殿去了。

  “殿下……”

  长宁殿的一众宫女心中有些开心,原以为姑娘逃跑会惹怒殿下,没想到,今日殿下仍一下朝就过来了。

  “起了么?”季宴淮道。

  “回殿下,昨日姑娘睡得晚,所以还未醒。”兰枝刚刚进去瞧了,姑娘睡得正香,如今已快到巳时,她担心殿下生气,下意识回道。

  季宴淮便没再问,“叫厨房准备膳食。”

  白色软纱如云霞,朦朦胧胧将她笼在其中,美人半掩半藏最是勾人。

  他掀开纱帐,俯身仔细瞧着她睡得有些发红的小脸,锦被滑到肩下,昨日那深深的齿痕便一览无遗。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后悔,指尖轻轻抚过。

  脱下鞋袜,侧躺在她身侧,将人环在怀中,被风吹得微凉的唇瓣轻轻印在她的额头。

  棠棠突然觉得有些热,嘤咛一声睁开眼,正对上季宴淮那双冻着冰的凤眼,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你怎么来了?”她不顾他戏谑的目光,扯起被子一角掩住胸前。

  季宴淮轻抚她肩上的齿痕,“来陪棠棠用饭。”

  ……

  棠棠往后缩了缩,“不用。”

  他没回答,只又欺身过来,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微烫的气息在她耳廓拂过,然后又落到她的肩上。

  昨日有些疼的齿痕此刻有些发痒,他的唇有些凉,“棠棠,对不起。”

  模模糊糊。

  棠棠并未听得真切,也不想再问。

  五月中旬,春日的最后一丝寒意褪了个干净。

  季宴淮与棠棠两人处在一个诡异的和谐氛围之中。

  “棠棠,今日天气好,我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季宴淮将人环在怀中,轻声哄道。

  自前些日子将棠棠带回来,她就是一副柔顺听话的乖巧模样,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是淡淡的。

  棠棠摇了摇头,“不想出去。”

  “上次去御林苑猎到了一头鹿,我差人带来给你看,可好?”

  可她不回答,只摆弄她手中的谷板,看着她的动作,季宴淮心中莫名烧起了一团火,她这般喜欢这谷板,不就是因为心里还想着桐花村么!

  “那你想要做什么?”他忍住心中的怒火,问她。

  想要回家。

  可她不敢说,若说出来,他又要发疯了。

  于是,她只淡淡地摇了摇头,给土壤浇了些水,前些日子粟苗已经枯萎了,她清理了之后,又换上了新的种子,想来过几日就会发芽了。

  “季宴淮!”

  手中的谷板猛地被人抢走,狠狠掷在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黑色的土壤洒得到处都是。

  棠棠狠狠将他一推,从他怀里跳了下来,想要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可被他攥住手腕,拦腰抱起来,将她禁锢在榻上。

  他眼色发红,发狠似的咬着她的唇,手中也将她的衣裳扯掉。

  肩膀顿时一凉。

  棠棠有些发晕的脑袋终于回过了神,她瞥见垂首站在一旁的宫女,脸色发红,使劲将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走,“有人……”

  她含含糊糊说着。

  偏偏身上的男人充耳不闻。

  一只大手就要从裙底钻进去,棠棠耳中嗡的一声,她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将屋中候着的宫女吓得纷纷跪了下去。

  季宴淮停了下来,眸子里毫无温度。

  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仰视着他,“怎么不装了?”

  棠棠抿着唇不答。

  两人沉默一瞬,他忽地起身,俯视着她,“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