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7-9-5 19:39:00 字数:5469
1
有酒,有杯。
酒是西域的葡萄美酒,杯是夜光杯。
征战边疆的战士,手里拿着夜光杯,盛的是西域特酿的葡萄酒,那是多么一种豪气。
酒在杯中,杯正捏在一只美丽的手中。
毫无瑕疵的手,完美得无懈可击。
只有这样的一只手拿着它,夜光杯才不显得它的奢侈,它似乎天生和这双手就是一对,天生就应当被这么一只手握着。
它们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副杰作,一件艺术品,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
杯就在喻无言的手中,喻无言正看着她的这双手。
她好象是一个最懂得欣赏的艺术家,对这件艺术品满意极了。
她对面坐着一个人,面色苍白,显然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他的一双手又大又粗,掌上功夫显然不弱。
他的旁边放着一把刀,很大很大的一把刀,比普通的刀至少要大三倍,没有天生神力,是休想能使动这把刀。
他的衣服也很特别,任何人一看到他,都知道他是谁了。
这把刀叫做斩鬼刀,因为其奇重无比,近来江湖中只有一个人使这种刀。
能使这种刀的人都绝不是弱者。
若有人说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总瓢靶子是弱者,那这想必是个天大的笑话。
斩鬼刀只斩鬼,不斩人。
鬼通常都是很凶狠的,凶狠的鬼生前通常都有些本事,所以死在斩鬼刀下的人并不多。
但每一个鬼都绝对算得上是大鬼,而不是小鬼,都绝对能在江湖中引起一阵哄动。
要想在斩鬼刀下活命绝不可能,因为斩鬼刀下从不留活口。
至少,到目前还没有。
它这一次斩的是谁?
梁正风注视着喻无言,又看着她手里的夜光杯。
他观察着喻无言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喻无言道:“你实在应该娶一个老婆的。”
梁正风显得很惊讶,只听她道:“没有人能受得了被你这样看者,除了你老婆。”
梁正风非但没有脸红,反而笑了,“岂非你就很受得了?”
喻与言道:“我受得了,只因我并未把你当成一个人。”
梁正风笑不出了,他脸皮再厚也不会厚到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但他并没有发作。
你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女人面前发作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喻无言道:“男人的脸皮通常都比较厚些,不过我喜欢这种男人,这种男人通常活得也比较长些。”
梁正风也笑了笑,“男人的脸皮再厚也不会有女人们的脸皮厚,就女人脸上的粉岂非就比男人的脸皮厚得多?”
喻无言道:“我呢?你认为我的脸皮厚吗?”
她的脸皮不但不厚,而且还很薄,就像剥了皮的葡萄一样,晶莹透亮。
不但薄,甚至嫩极了,比最新鲜的豆腐老还嫩。
但梁正风似乎并没有看到,他道:“不知道。”
这种回答并不高明,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听别人说她的脸皮厚的。
通常这种情况下,她可能很快就要变脸了,说不定还会把你赶得远远地。
喻无言却道:“你觉得我美不美?”
没有人会说她不美的,梁正风也不例外,他盯着她,眼光就再也舍不得移开,他道:“简直美极了。”
喻无言竟道:“如果要你和我上chuang,你愿不愿意?”
任何人听到她说这句话都会禁不住想死的。
高兴得要死。
梁正风似乎已完全陶醉,“就算有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愿意。”
喻无言又笑了,“我现在才发现男人还有个好处,男人够老实。”
梁正风叹道:“老实有时并不是好处的,况且也只有我这种男人才能有这么老实。”
喻无言道:“老实的男人通常都很可爱,可爱的男人通常都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梁正风道:“我可不喜欢有太多女孩子喜欢。一个男人若惹上了一大群女人,那他的曰子就不好过了。”
这是真理,但世人却偏偏视而不见。
喻无言笑道:“看来你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古人都懂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liu’的道理。”
梁正风道:“浪漫也要分时候,杀人的时候是任何人都浪漫不起来的。”
喻无言道:“你现在要杀人么?”
梁正风道:“现在不杀人。”
喻无言道:“你很快就会发现,老实的男人也有好处的,这种好处你绝对终身都不会忘记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身子便动了,他的腰肢就像风中的柳枝般扭动起来,她就像一个多情的少女搂住了梁正风的脖子。
她的声音多么温柔,她的声音在发颤,“你觉得我老实么?”
一万个女人中若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是老实的,那这个不老实的就必定是她。
没有人会认为她老实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梁正风已说不出话来,他的喉喽里就像突然间堵下了一口痰,在也咽不下去。
她的腰肢还是那么细,腿还是那么修长结实。
梁正风从未觉得如此愉快过,她的手触在他身上,他就似被电击了一般,整个人只能瘫软着,享受着她的抚mo。
他现在才发觉,不老实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老实的男人有时也会遇到好运的。
她的手从他的胸膛向下面滑动,她的嘴里开始发出令人消魂的呻吟声。
梁正风的魂更似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的身子软成一团,再没有了一丝力气,也没有了思想,他的眼里满是充满了yu望的光。
喻无言的手却在此时动了,在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时候动了,动得很快。
三根“封喉夺命针”立刻向梁正风的脖子上刺去。
梁正风本来必死无疑,但他却偏偏没有死,就在针尖触上他皮肤的那一瞬间,喻无言的手再也刺不下去。
她的手已被梁正风抓住。
梁着风还是那般冷静,出手还是一样矫捷,就像刚才他本在做梦,而现在梦醒了。
他道:“幸好我还没有忘记,不老实的女人通常都不会很可爱的。”
喻无言疼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她此时就像一只落入了陷阱的小绵羊。
她现在不但可爱,而且可爱极了。
没有人在此时还能忍心下手的。
她简直比一只被擒的鸽子还要无奈,还要可怜。
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知道在什么时候表现出自己的脆弱,让男人随时放她一马。
所以再高明的男人当遇到一个会做戏的女人时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梁正风放开了她的手,不禁叹道:“一个人找老婆最好不要太漂亮,越漂亮的女人通常越要人命的。”
他看着喻无言,接着道:“尤其是那种既不老实也不可爱的女人。”
喻无言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她有时高贵得像王母,有时却和荡妇差不多,甚至你本来看到她还在哭,一眨眼她却在笑了。
难怪人们说“女大十八变”,其实女人任何时候都是善变的,只是人们没有注意而已。
男人的眼光通常只注意十八岁的少女去了。
喻无言笑道:“老实的女人不一定就是可爱的,可爱的女人也不一定就老实的。”
梁正风立刻道:“有理。”
喻无言道:“所以男人要想长命,最好的法子就是像你一样根本就不要老婆。”
梁正风大笑,他道:“其实我不要老婆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他悄悄地在喻无言耳边说了一句话,喻无言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就像大白天突然见到了鬼一样。
他道:“一个男人要不想被女人缠住,也只有这才是最好的法子。”
喻无言早已叫了起来,“你不是人,你简直就是魔鬼------”
梁正风道:“所以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愉快极了。”
2
有雾。
白茫茫的雾,就似一件轻纱。
有雾的时候通常都看不很远的。
但人的视线看不远时心里想得就比较多了。
所以瞎子通常都痹积常的人要精明得多。
剑在手,手是阿狼的手。
他的手中有剑,只因他还要杀人。
杀各式各样的人。
其中有乞丐贵族男人女人小孩老人恶人好人,甚至还有英雄。
阿狼是英雄。
很多年后当人们记起他的时候,绝对会说他是英雄。
英雄也要杀人,杀各式各样的人。
当你的生存受到危机时,你就会杀人,当一个江湖人想成名时,也会杀人。
英雄杀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一个连刀都拿不起,连一只苍蝇都不敢踩死的人会成为英雄。
雾气遮住了他的眼,他的目光陷在一层雾气中,既神秘又可怕。
他的脸色突然间变了,变得异常地恐怖,就像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竟莫名其妙地见到了阎罗王一样。
他的手也在抖,就像一个酒鬼突然间酒瘾发作。
他已不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八岁小孩,他也不是一个不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其他的男孩子还躺在母亲的怀里的时候,他就懂得了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看见了一件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他宁愿这是做梦,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那间小木屋还在,和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低矮的窗户,白色的小门。
当大清早第一线阳光升起的时候,小木屋内就是一片光明。
门窗依旧,小屋依旧,阳光依旧,一切依旧。
但人呢?
没有人会相信这儿有过杀戮,有过死亡。
一切都静,静得可怕,静得令人窒息。
没有血,没有尸体,也没有半个人影。
苦行僧、佐佐木、影子、欧阳七全都不见了。
他的心沉了下去。
太彻底,太不可思议,就像这里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
这里显然有人专门布置过,而且是在最短的时间内。
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全身冰冷,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想到了佐佐木,想到了影子,他们是他的朋友。
他们虽然也想要过他的命,但毕竟是他的朋友。
他又想到了欧阳七。
“七七”。
他的心在刺痛,胃也在痉挛。
她本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但他却一直在伤害她。
没有人能体会到伤害自己心爱中的人的痛苦。
这是多么无奈,多么令人断肠。
他在呼唤她的名字。
“七七,原谅我------”
他已禁不住要呕吐,但就在这时,他的手被握住。
很温暖的手,也很美的手。
这是他在梦中曾经梦过多少遍的手啊。
当他看到这只手时,天知道他有多高兴。
他一抬头,便看到了欧阳七含泪的目光。
她的脸更消瘦,她更憔悴。
阿狼的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令他多么朝思暮想的一张脸,曾经有着多么令人着迷的笑容。
只听欧阳七道:“他们被劫走了,我找你回来他们已经不见了。”
阿狼道:“无论如何要救他们出来。”
欧阳七道:“他们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们当然要救他们。”
她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救人的时候。”
阿狼显得很惊讶,只看着她。
她接着道:“我打听到龙珠山庄马上要为庄主的女儿举行婚礼。”
“婚礼?”阿狼惊道:“贝贝?”
欧阳七不禁道:“贝贝是什么东西?”
“贝贝不是什么东西,贝贝是一个人。”他道:“你若知道贝贝是谁,你一定会吓一大跳。”
他接着道:“贝贝就是庄主的女儿,就是明天的新娘子。”
欧阳七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认识贝贝,也没有问他怎么知道贝贝就是庄主的女儿。
她却道:“她一定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女人在吃醋时你若还看不出来,那你就真该死了。
阿狼似乎并不知道,反而道:“不但美,简直美极了,我敢保证没有人看到她之后会忘记的。”
欧阳七装作没有听见,咬了咬嘴唇道:“你若知道新郎是谁,你也会吓一大跳的。”
她等着阿狼问,但阿狼并没有问的意思。
她接着道:“新郎就是佐佐木。”
“佐佐木?”阿狼完全怔住,他想不通了,佐佐木怎么会是新郎。
欧阳七道:“梁正风便是这次婚礼的主婚人。”
“梁正风?”阿狼道:“南七北六省的总瓢靶子?”
“对,就是他。”欧阳七道:“更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请了众多江湖中人参加这次婚礼。”
阿狼不说话了,他感到他的脑袋就快要爆炸。
如果有一坛酒,说不定他会大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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