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沉疴难愈>第49章 你腿很软

  半残还剩一口气的母鸡,被爷爷捡到后院去杀,奶奶做饭前,先给他俩炸了满满一盆水泥花饼解馋。

  深绿色的花饼软糯香甜,外面一层炸出来的酥皮,里头是流心白糖。

  路倏没多想的咬下去,险些被烫破了嘴。

  “傻了吧?”奶奶赶忙让他灌了几口水,“连饼都不会吃了。”

  禇钦江好笑的看他狼狈的模样,重新挑了个,撕开吹凉一些再给他。

  有了前车之鉴,禇钦江用纸包住捏在手里,小口小口吃。

  “别吃多了啊,留着点肚子,”奶奶嘱咐说,“吃不下饭你俩就给我上外头把土翻了。”

  说完便去厨房忙活了。

  乡下装了网络信号也不怎么好,路倏玩不了手机,只能和禇钦江一起看电视——每年暑假必有的还珠格格。

  里面小燕子在“皇阿玛皇阿玛”的喊,咋咋呼呼的一会儿爬屋顶一会儿使轻功。

  路倏觉得无聊,索性把屁股底下软垫抽出来,扔沙发手扶边,脱了鞋,腿搭在禇钦江身上,躺得十分悠闲。

  禇钦江倒是看得挺认真,还会被剧情逗笑,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按摩小腿。

  爷爷奶奶房子朝向好,四周有树,大太阳晒不到,还能感受到阳光的存在,冬暖夏凉的。

  近年来两个儿子多次提出,要把爹妈接去城市里住,二老如何也不答应。

  他们在乡下待得舒服自在,种种小菜养养鸡鸭,去了还怕不习惯。

  电扇吹出来的风铺洒在脸上,大门是敞开的,偶尔有两声狗叫,外面别人家的饭菜香飘进来,和厨房里奶奶做的熟悉饭香味混在一块儿,路倏惬意得快睡着了。

  他腿动了动,闭着眼睛说:“群消息你看了吗?”

  “没有。”禇钦江双眼从屏幕上移开,“怎么了?”

  “唐星辰说等我们回去,问要不要一起去旅游。”

  “哪些人?”禇钦江问。

  “就群里那几个。”路倏说,“毕业旅游,去吗?”

  “去,”禇钦江视线放回还珠格格,“等回家后,还要去喝擂茶。”

  路倏立马笑了:“上次没喝到,是不是都快成你执念了啊?念叨多少遍了。”

  “已经好久没喝了。”

  “好,”路倏懒洋洋说,“回去肯定让你喝到。”

  .........

  奶奶做的菜量足亦美味,俩人大饱了一顿口福,可惜还是没吃完,太多了。

  不过奶奶也没真让他们去翻土。

  “奔波”了一上午,吃饱喝足,禇钦江和路倏昏昏欲睡。

  奶奶早将二楼房屋收拾好,一间特别凉快的竹席房,打扫得干干净净,竹席清凉解暑,房间又背阴,空调钱都省了。

  两人迅速冲了个澡,并排躺床上痛快的舒了口气,没说几句话便迷迷糊睡了过去。

  路倏是被窗户外的叫卖声喊醒的。

  一个扩音大喇叭,不停重复着男人带乡音的话:“卖老冰棍喽——老冰棍五毛钱一根——便宜又好吃——”

  他悠悠睁开双眼,想摸一摸禇钦江,却不料摸了个空,旁边没人。

  路倏起身下床,先上窗边看了眼,禇钦江就站在卖老冰棍的推车附近。

  “哥——”他喊了句。

  禇钦江回头,脸带笑的冲他招手:“下来!”

  路倏三两步跑下楼,爷爷奶奶不在家,大概出去玩了。

  走到巷子外时,老冰棍推车已经离开,禇钦江手上拿了两根,在原地等他。

  路倏过去,禇钦江扔给他一根:“那个叔叔自己做的,之前有个女孩在这,她说很好吃。”

  冰棍外不是塑料袋,用一层油皮纸包装的,路倏撕开油皮纸,咬了口。

  和普通盐水冰棍差不多,口味偏甜一些。

  “怎么样?”禇钦江也撕开包装。

  “还不错。”

  外头太阳矮了点,不像先前那般炎热,附近一片树荫盖下,清风徐徐,俩人闲庭信步似的穿过居民楼,走去外头小路散步。

  路倏不知道打哪儿折了根枝条,手欠的往禇钦江脖子搔。

  禇钦江怕痒往后躲,反手从路边拽了两根狗尾巴草,不甘示弱的挠回去。

  两人幼稚的你挠我我挠你,玩着玩着就忘记自己手上还有根没吃完的冰棍,胳膊无意间甩了一下,冰飞出去,手里只剩根棍。

  还没来得及笑出声,余光里一只白色大鹅,扑棱着翅膀冲了过来。

  两位不谙世事“城里少爷”正纳闷这鹅跑什么,路倏的小腿,就被那张尖嘴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口叼住了。

  短暂的死寂过后。

  路倏崩溃:“我操——!”

  疼得险些一蹦三尺高,他提脚去踹,大鹅铁骨铮铮,誓死不松嘴。

  禇钦江急了,拎起一块砖拍过去,大鹅立刻改变目标,勇猛的直奔禇钦江。

  路倏:“跑跑跑跑跑——”

  禇钦江也崩溃了,拔腿就跑:“它追我们干什么啊!”

  路倏捡石子扔鹅:“那冰砸到它了——”

  “谁家的!”禇钦江眼泪都快跑出来了,“能不能带走!”

  两人一鹅在路边打架,大白鹅战斗力过强,长嘴只要咬到人便不轻易松口,非常的所向披靡。

  路倏晃来晃去的躲,一个没注意,脚下踩空,侧身向后倒去。

  禇钦江大惊失色的拉他,结果重心不稳,连带着一块儿栽进了路边的泥田里。

  大鹅趾高气扬俯视他们一眼,雄赳赳气昂昂离开了。

  路倏:“......”

  禇钦江:“......”

  相互对视一眼,对方狼狈的模样映入眼帘,禇钦江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屁。”

  路倏抓了把泥抹他脸上,几秒后,自己也没忍住乐出声。

  两人蹲田里一通瞎乐,笑到最后肚子都疼了,脸上身上头发丝里,全是脏兮兮的泥。

  “这鹅怎么他妈比狗还凶?”哈了半天,路倏想不通的说。

  “野生的,”禇钦江摇头,“搞不过。”

  趁这会儿周围没什么人,防止丢脸丢到整个村子里去,二人从泥田里爬上来,闷头往奶奶家走。

  奶奶坐在屋外庭院摘菜,一抬头看见两个泥人,当即惊得哎哟了声:“你俩跑哪打滚去了?”

  路倏自觉丢脸,要面子道:“我去换衣服。”

  奶奶连忙拦他:“皮猴子!鞋脱了再进去,别把地板弄脏。”

  禇钦江立刻蹬掉鞋袜,奔上二楼冲进浴室。

  路倏错失先机,只能去一楼。

  洗完澡,总算挽回了丝丝颜面,奶奶在后院喊:“俩臭皮猴出来——”

  禇钦江闻声过去:“怎么了奶奶?”

  奶奶指地上两只圆盆和搓衣板,笑眯眯说:“自己把衣服上的泥搓了啊。”

  禇钦江转头喊:“yan,出来洗衣服了。”

  路倏叼着牛肉串出来,靠在门框边,往禇钦江嘴里塞了一串。

  奶奶上前,一手捧一张脸,十分慈爱的说:“不洗完不准吃饭。”

  洗衣盆里贴心的放好了水和洗衣粉,两套衣服分别扔进去,泥化开,水顿时有些泛黑。

  不过好在夏天衣服薄,没那么难洗,禇钦江像模像样的蹲在盆边,认真的用搓衣板搓起来。

  路倏饶有兴致打量他的动作:“这么贤惠。”

  禇钦江头也不抬:“你要不要娶回家?”

  “考虑考虑。”路倏说。

  “我还会做饭,”禇钦江自荐,“会打领带能按摩,很抢手的,再考虑没了。”

  “谁来抢?”路倏懒得费劲手洗,搓衣板抽出来扔旁边,直接上脚踩,“我在你身上做了记号。”

  “做什么记号?”禇钦江感兴趣问。

  “你觉得呢?”路倏别有深意说。

  “大白天的,”禇钦江悠声道,“不好吧?”

  “想什么呢。”路倏笑起来,往他身上踢了点水。

  “想你。”禇钦江手浸在洗衣盆里,水面漂浮一层白厚的泡沫,低头说,“yan,看我。”

  路倏顺其视线看去。

  禇钦江双手慢慢浮出水面,十指指尖抵在一起,环成桃心状,桃心上覆盖了一面透明泡泡。

  夕阳缓缓落山,天上染了成片的余晖,仿若金色烈焰的晚霞铺陈开来,被缩影在透明气泡里。

  方寸之间像是装满了整个世界。

  禇钦江手指轻巧一挤压,泡泡变为完整的圆形,容纳了夕阳与天空,悠悠然飘向路倏。

  “我把落日送给你,”他轻声说,“别考虑了。”

  —

  晚饭过后,爷爷奶奶说要去西瓜地。

  那边搭了个凉棚,这几日正是收成时候,怕有小偷光顾,家家户户得轮流去守夜。

  又交代他俩好好待在家,别有事没事去招惹别人家动物。

  路倏拉长音调应了个好,腿搭在茶几上,遥控器对准电视机换台。

  奶奶打他没规矩的腿,骂两句臭小子,和爷爷一块儿出门了。

  禇钦江嘴闲不下来,从冰箱翻了几袋奶奶冰好的豆奶,问路倏喝不喝。

  路倏眼神一言难尽:“刚吃完你又饿了?”

  “没饿,”禇钦江戳开豆奶,咬住一个角,“就是无聊。”

  路倏摸他肚皮:“别积食了。”

  “等下运动。”禇钦江拿起遥控器,调了几个台,“怎么都是广告?”

  “刚放完新闻联播,”路倏站起说,“你看吧,我去冲个澡。”

  “一天洗三次?”

  “出汗了不舒服。”

  禇钦江目送他进浴室,须臾后,关掉电视机,转身上了二楼。

  路倏洗完冷水澡出来,客厅里安安静静。

  他冲楼上喊了句,无人应声。

  “人呢......”奇怪的嘀咕一句,路倏擦着头发上去。

  二楼只有两间屋子,一个是杂物间,另一个是他和禇钦江房间。

  此刻房内亮着灯,光从门缝里透出。

  路倏不假思索的推开,门开那一瞬,他原地愣住。

  找不见人的禇钦江,现下正坐在床边,背靠床头,笔直的长腿随意踩在木地板上,没有穿鞋。

  身上披了一件浅色长袍,面料很轻薄,隐约能看见里边白得惹眼的皮肤,衣襟松松垮裤合在胸前,要掉不掉。

  听见推门声,他掀起眼皮,嘴角徐徐勾出弧度:“你想看的。”

  路倏背手关上门,毛巾扔到一旁,几步走过去,他手指挑起衣领:“瞒着我买?”

  “原本是想让你选,”禇钦江捉住他的手,挤入指间,十指相扣,“但又觉得,还不如直接穿给你看。”

  路倏细细端量他,问:“只有一件?”

  “其他的很复杂,”禇钦江牵他坐下,“我不会,你帮我穿?”

  “我也不会,”路倏的手顺着广袖滑了进去,捉住他手腕,将人往前一带,“穿了还得脱。”

  禇钦江趁势掐住路倏的腰,和他接了个绵长的吻。

  待两人都逐渐呼吸不匀,路倏撩开他长袍衣摆,垂眸一扫,挑眉说:“没穿?”

  “你说的,穿了还得脱。”

  路倏只随意套了条休闲短裤,禇钦江手从宽大的裤管寻入,“你也没穿。”

  “睡觉有什么好穿的。”

  路倏扶住禇钦江的肩,想顺势推倒,却被对方占据了上风,手指娴熟的握住,另一只手将他摁在了床头。

  路倏仰躺,直勾勾看天花板的灯,目光不自觉变得朦胧,他伸手一拉,禇钦江覆上来。

  两人再次接上吻,路倏双腿曲了起来,踩在床面,身下是竹席,他能清晰感受到那份凉意钻入尾脊,与体内攀升的热感撞成了冲动,涌入四肢百骸。

  他手指插进对方发根里,无意中摸到头上的疤痕。

  路倏摩挲着那道纹路,错开禇钦江的吻,低声说:“这么久了,它还没消。”

  “嗯,”禇钦江改成吻他的脖子,“不消也可以。”

  直至凉意完全被热意侵占,涌动渐渐褪去,禇钦江手里多了些液体,他用纸擦干净,俯身亲了亲路倏嘴角。

  路倏短暂的迷蒙一瞬,从床头柜边拽了条裤子过来,兜里掉落一个塑料包装袋。

  他拽住要起来的禇钦江,把东西按在他手心。

  “想试试别的吗?”路倏诱哄。

  禇钦江认出那是什么,撑在他身体两边,似笑非笑:“你还准备了这个?”

  “我们毕业了,”路倏轻扯他的外袍,衣裳整个滑下去,优越的肩线与脊背展露无遗,光洁的皮肤一寸一寸浮现浅绯,“成年了。”

  禇钦江认真看了他许久,眼神细致描摹路倏的眉眼,他弯身吻他额头。

  “疼的话,要告诉我。”

  .........

  窗户紧闭,窗帘也全部拉上。

  路倏手心被竹席压出了几道红印,小腿因为发软往床边坠,禇钦江捞住他膝盖提了提。

  “yan,你腿很软。”

  常年练跆拳道的缘故,路倏软度比一般人要好,可偏偏这种时候却让人为难。

  一没力气,便撑不住要往下掉。

  “闭嘴......”路倏气息紊乱,手无意识去抓竹席。

  “放我肩上,”禇钦江说,“别抓席子。”

  路倏抬了抬,只碰到禇钦江绷起的手臂,两人都有汗,不消片刻又滑下去。

  房内的清凉在两人体热的挤占下,逐渐消失殆尽,变为了满室闷热。

  禇钦江垂着眸,杏眼狭长些许,他看见路倏脸上汗水混杂生理性眼泪,微微打湿了睫毛。

  “又出汗了。”禇钦江在他眼皮上一抹。

  路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嗯了声。

  一天不到,他要洗第四个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