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余热>第83章 

  宋御的手顺着腰侧向下。

  他的呼吸灼热到无法忽视, 程砚被撩拨的心痒难耐,比起那种心理和身体上的本能反应,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和害臊,那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的热切从他的皮肤渗进骨血里, 仿佛有蚁虫在啃噬他的皮肉。

  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耳根后传来难忍的痒, 程砚忍不住地打了个激灵,被人感受到了,贴着耳朵问他抖什么。

  程砚转过身去, 面对着宋御, 双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贴进了他的怀里, 压在鼻间的玫瑰沐浴露香味好闻的要命,鼻尖蹭着他的胸膛, 感受到腹肌的硬挺,程砚抬不起头来地说:“不要说话。”

  宋御低下头,手心覆上了程砚的后脑, 下巴抵着他的头顶,湿热的头发丝贴着他的肌肤, 轻笑一声说:“害臊?”

  不是个大方的人, 在这方面,程砚表现出了极大的拘谨,他似乎无法像宋御这样直白敞开,他虽然是情窦初开, 但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年纪, 可跟宋御相比, 他未免纯情得过分。

  也许里面是带了点故意, 是带了点想对恋人撒娇卖弄的心理,他都承认,否则他无法解释自己现在红透了的耳根。

  他是为了引起宋御的注意,是以为这样的表现他会喜欢?随便,随便什么答案都行,不然要怎么解释现在的表现和心理?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就可以当做是默认,宋御无奈地亲吻了下他的耳朵,“你现在是在跟我撒娇吗?”

  程砚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宋御护在他后脑的手指插进了他的发丝里,他紧张到连头发都是滚烫的,“不是吗?那这样红着耳根,又钻进我的怀里,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要怎么解释?”

  “那就是,”程砚破罐子破摔,也不撒手,搂紧了人说:“就是撒娇,就对你撒娇。”

  用词有些责怪的意思,但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撒娇了,都把人逼到这个份上了,宋御怎么也不会拿他玩笑,唇碰着他的额头说:“好,对我撒娇吧,我喜欢你这样。”

  越是这么说,越不愿意了,程砚抬起头,看到宋御眼里沉醉的情绪。

  他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会跟一个大男人撒娇,会躲在宋御怀里,贴着他的胸膛,做些让人瞧见了,说些让人听去了,会笑话的行为和话语,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连话都不敢跟他说。那会真地想不到,看起来那么高冷难以相处的宋御,会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理会他的玩闹,回应他的心意,接受他的拥抱。

  而且看起来还那么情愿的样子。

  上天到底是眷顾他的,让他能和这个人有牵扯,有这样不可思议的进展,而不是停留在做个朋友那样简单的关系。

  “怎么了?”宋御碰着他的小脸,用手背抬起他的下巴,和他四目相对,他喜欢接触程砚的目光,那里面盛满了令人安心的心意,“我说句真话而已,你要是不喜欢听,以后我就不说了。”

  每次都害他这样拘谨,宋御固然喜欢逗他,喜欢他这个反应和表现,但如果这对程砚来说是压力,他会选择收敛一点,其实在碰见程砚以前,他也不这样,他也没想过自己能在一段感情里堕落成这副样子,喜欢把人撩拨的面红耳赤,把一些他从前觉得太直白的话摊出来说,对他自己这样不可控的行为,偶尔也会觉得不妥,就是在看到程砚这副过分紧张的模样后。

  “没有不喜欢。”程砚习惯了,习惯被宋御掐着下巴,或者抬起下巴,他没有反抗地说:“我就是觉得……太直了。”

  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宋御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恋人,他没有经验,也不能在听到这些撩人的话时波澜不惊,脸红并不是女生的特权,这是人类对待外界刺激的自然反应,有些人是情场高手,开得起玩笑,经得住撩拨,有些人则是初碰情感,未经人事,稍一挑逗就忸怩不安,和性别无关。

  脸皮厚不代表所有事都能担,在这些亲密事上,程砚就担不起厚脸皮这个词。

  宋御很好商量,闻声便道:“那以后我就不说了……”

  “不许不说,”程砚急忙打断他,看宋御兴致的眼眸,他低下头解释自己的意思,“我能听。”

  他是扭捏,在这些事上,但没到不能接受的程度,他听这些话是会开心的,他才不要跟宋御谈柏拉图的爱情,那也不可能,只是现在还没做好准备而已,他喜欢听,是真心喜欢听宋御说这些的。

  宋御为难起了人来:“你看你,我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那我到底是能不能说呢?程砚同学。”

  逗弄一个人是会上瘾的,他的反应和表现都是你喜欢的,你怎么忍得住不逗他?宋御就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可以说。”程砚低下头,两手交叠,“我没有不准你说。”

  宋御笑了,握住程砚的手腕,道:“跟我来。”

  他带他来到那张单人沙发前坐下,宋御先坐下,然后让程砚坐在他的腿上,程砚不同意,宋御没给他商量的余地,把他拽了上来,程砚拽着衣服,因为坐下的关系,他暴露的更多,按着宋御的胸膛说:“那你让我穿裤子。”

  宋御瞄了眼他的大腿,程砚把膝盖合了合,手上把上衣又往下拽了拽:“不许看。”

  宋御真拿他没办法,摆摆手说:“穿穿穿,去穿吧。”

  程砚从他身上下来,把柜子里找到的宽大短袖拿了出来,“这个,能穿吗?我在你衣柜里找到的。”

  宋御点点头:“嗯,平常衣服,穿吧。”

  那是件大版的T恤,宋御穿都是宽大的,程砚个高但骨架小,穿起来就快要到膝盖了,他把衣服换了,打算今天穿这个睡。

  回到宋御身前,程砚自觉地坐上他的腿,宋御拿起手机,在找着什么,随后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听筒里传出悠扬的音乐声。

  “做什么?”程砚看着桌子上的手机。

  宋御单手扶住他的后腰,另一手执起程砚的手指,说道:“我想给你唱首歌。”

  程砚没头绪地问:“刚刚在K房怎么不唱?”

  那么多人邀请他,他都不愿意唱,现在回到家却听话起来了。

  “不想给他们听,”宋御情趣地说:“只唱给你听。”

  “那唱吧。”程砚洗耳恭听,都说宋御唱歌好听,他不知道多好听,可从宋御的声音里他就知道,不会差的。

  宋御唱的是一首情歌,人都说最怕rapper唱情歌,现在听宋御磁性的嗓音唱情歌,也是一种挑战,挑战对这样认真投入的嗓音不心动,可程砚失败了,他一开嗓他就失败了,也许更早,也许不需要宋御唱歌,他早就心动了,在他什么都没做的时候。

  “结束了扰攘的城市,最适合回忆,那些幸运笑着沉迷,让梦的不弃,藏月光栖息,换人间说好的相遇,分一半爱给你,留一半给自己,只为能陪你赴更远的约期,望候鸟将别离,向北方天空去,我仿佛也快长出可以飞翔的羽翼……”

  不该匆忙说这是一首情歌,倒更像两个人对远方的约定和期待,歌手的声音程砚听得不清,因为音量小,还有,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宋御的眼睛里,以及他的嗓音里。

  “很好听。”程砚微微笑着,看着宋御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碰。

  “我们的未来是什么谁也不会知道,承诺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保证的情话,可是今天我还是想跟你说,程砚,我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仅凭现在喜欢你的感觉,我恐怕很难去接受别人了,长辈们都说校园时的爱情最纯真最美好,我希望我们早早开始的感情不会败给未来的挫折和现实,你既选择了我,就要坚定,我也该如此,如果校园时期的喜欢是纯粹的感情,那么就将这份纯粹延续到我们终老的时候吧。”

  他好像跟宋御,没有说过什么特别肉麻的情话,这番话有情话之嫌,但程砚听到的却是更多的真挚,宋御好像在说一件平淡且简单的心事,而不是为了渲染某个氛围故意捏造这些话来讨他的开心。

  就算是,他也被取悦到了。

  “我选择你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我们会走到最后,即使现在也是一样,”程砚回应道:“原谅我有些悲观,毕竟人生那么长,我们未来会遭遇什么不是我们能想象和控制的,但我想跟你说,只要你还喜欢我,只要我对你还心动,我们就会在一起。”

  做不得什么大的保证,这样小小的承诺还能确定,并不是程砚太悲观,可能是这个时代太坏了,感情太快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家都在着急,沉静下来喜欢一个人会被无端扣上「舔狗」的罪名,身边不停更换新人好像才是能力和魅力的象征。

  人有肉_欲,但更有心灵。

  喜欢一个人从来不是简单的事,太过频繁简单的更换也许根本不是喜欢。

  “希望我们彼此都能保持长久的热情。”宋御握住程砚的两手,款款道来,人并不是长情的动物,这是一个美好的祈愿,他希望和程砚,都是常态之中的少数,是彼此忠一不二的人选。

  “是个挑战,”程砚道:“我接受了。”那就看最后,谁是赢家,谁又败得可怜,必定会有一个结果,但比起那样,他们都更希望,这是一场双赢的赌局。

  它必须是一场双赢的赌局。

  因为曾差点失败过,因为都感同身受过,他们已经确认,那不是他们期待且能接受的结局。

  很痛,没有勇气体验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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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同床共枕,睡在同一张床铺,程砚背对着宋御而眠,被宋御拥在怀里,他喜欢这样的姿势,被紧紧抱住的姿势,贴着他的胸膛,鼻子里全都是他的气息。

  可是这样僵持了很久,有人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有人头脑清醒,耳边全是深情的歌唱。

  “睡不着吗?”程砚没有看宋御,却知道他醒着,因为房间里安静,能听到不平稳的呼吸声。

  宋御最近的睡眠一直都不好,今日更严重了。

  “想听真话吗?”他贴着程砚的脖子说:“我脑子里全都是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浴室里那一幕不停地荡在脑海,折磨的人精神充沛,头脑清醒。

  程砚转过身来,面对着宋御,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腰,钻进他的怀里,耳根粉红,睫毛被惹得轻颤,喉咙也跟着滚烫地说:“我迟早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