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这有什么好难堪的。他不理解,难道不是进戒管所本身的原因让人难堪?

  无视自己做了什么,却把令自己难堪的由头推诿到别人身上去,江城只觉得可笑。

  他直接道:“所以你去找我就是为了说我让你难堪了?”

  荣娟噎住,她当时一个冲动,手机搜了她哥现在签约的工作室所在地,直接冲了过去,就想让她哥共事的同事们都看看,这人有多虚伪多不认亲情,把自己唯一的妹妹亲手送进戒管所里,还不理不睬。

  结果她连大门都进不去,被两个虎背熊腰的保安不由分说地赶了出去。

  “这个月的生活费你还没给我。”荣娟开门见山,“我要钱。”

  “好,我等下打给你。”

  “等等,我要两万。”荣娟说道,“学校住宿我呆不下去了,我要出去租房住,租个离学校近的地方走读办理走读。”

  江城哑然失笑,什么公主毛病?他理都没理直接挂断了。

  他不由好奇原身养父母到底是怎样教育孩子的,竟然给惯成这个样子,可惜他印象里都没有这十几二十年来的记忆,有的只有一些没什么连续性的片段,就像是残存的脑海影像一样。

  江城挂完电话就直接给荣娟转了生活费。

  他这边刚转完,荣娟就又来电话了:“我说了我要出去租房住!你害我进戒管所,现在学校里都在说我的事情,你让我怎么住的下去?!”

  “出去住就能当作没事发生了?这本身就是你犯下的错误,直面反思才是正确的做法。”江城说道,“你要出去住,凭自己赚钱,想住哪儿我都可以不管你。”

  荣娟气得跺脚:“我要是有钱才不向你要!你以前都不这样的!果然都是做给我爸妈看的!”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以前会放任你惯出你这样的毛病来。”江城咧了咧嘴角,他懒得再和荣娟掰扯,他道,“既然收到了生活费,那就乖乖回学校,这个时间应该临近你们期末考了吧?记得我说过的话。”

  荣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隔了几秒才想起来江城指的是她成绩不到几个a,就不再给她交学费念大学了。

  她恨恨地咬牙:“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还让我怎么念书?!”

  “江城!你不要逼我!逼急了我就把你的事情到处说出去!你想被人当作怪物神经病就继续!”

  江城眼皮跳了跳,原身在自己妹妹这儿还有什么把柄?

  他一贯擅长对付威胁,他淡淡道:“你要是有东西往外说,那怎么不早在我改你生活费的时候就说出去?偏等到现在?”

  “那是因为我还惦记着我们兄妹情!我不想和你撕破脸皮。”荣娟说的时候明显底气有些不足,她不说是因为她觉得江城已经不受这种威胁控制了,不然一开始也不会直接断了她的生活费,但现在,她没别的办法了。

  她说道:“但你要是这样,我也不顾念了!我就把你几次三番地要自-杀的事情到处说了!逢人就告诉他们你有臆想症,总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妄图靠自-杀来回去!反正丢人的不是我!”

  江城一愣,荣娟居然也知道?

  难怪原身会在自己都没什么钱的时候,还硬是每个月对荣娟无度的索要予取予求,就是怕对方把这事情到处宣传出去,被人当作精神病?

  江城眼色冷了下来,他轻笑一声,打断了荣娟的话:“我像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么?”

  “你往外说去,看是信你,还是信我。”江城说完,不等荣娟反应,又一次直接挂断了电话。

  荣娟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抿紧了嘴。

  江城这边挂断了电话,他微沉着脸,任谁都会被这一通电话搅和一天的好心情。

  简行策没有完全听清电话里荣娟说了什么,女孩有些尖锐的声音隔着电话只能听个隐隐约约,但他清晰捕捉到了对方特意提高嗓门、加重读音的两个字眼。

  “自-杀?”简行策看向江城,皱紧眉头。

  江城闻言下意识抬头,惊讶道:“你都听见了?”

  简行策拧紧眉心:“听见了一些。她说的是你?”

  江城一听就知道简队没有听完全,他松了口气,断然摇头:“我不会做这种事情。”

  “那她说的是什么?”简行策问,和江城有关的事情,更何况是这样的字眼,他没办法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江城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向简行策解释,他摇头,抬眼望进简行策的眼里,认认真真地说道:“我现在没办法和你解释这些,我不想骗你。”

  “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他说道。

  简行策沉默了两秒,他轻轻叹气:“我知道了。”

  他不能问江城,是不是他做得还不够好,所以才不足以让江城可以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他要是那样问了,会让江城为难。

  他能做的,就只有做得比现在更好、让江城愿意交付给自己。

  江城微微抿嘴,他知道自己这样说一定划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